第40章 親吻
親吻
舒意濃與蘇俞擦身而過。
但她也沒有馬上走回房間,而是拐到了蘇俞的房間門口,鮮少生氣的她,此時難免遷怒:“還有,要是下次你的狗還欺負我的貓,我就不會那麽客氣了。”
說完,她也顧不得所謂隐私權。
徑直從狗窩裏撈走了恹恹的瑪卡巴卡。
砰的一聲。
舒意濃的卧室門阖上。
過了片刻。
薩摩耶狗狗祟祟地探出毛絨絨的白色大腦袋,即便方才遭到了言語的遷怒,但笨蛋小狗壓根就沒有察覺到舒意濃的怒火。
他磨磨蹭蹭地挪到舒意濃的門口,尾巴不停地招搖,黑曜石一般的雙眼盛滿了期待。
而隔着一扇門。
瑪卡巴卡則把薩摩耶完全抛到了腦後,他自覺地團成一團,窩在了舒意濃的枕頭上,圓滾滾的貓眼不停地睨着鏟屎官。
速來陪.睡!
舒意濃笑着揉了揉瑪卡巴卡的腦袋,然後進浴室沖了澡,并把髒衣服丢進了洗衣機。
但在丢進去的前一秒,她又想起了黑色運動服的主人。
清冷嚴謹的研究員脫下白大褂,黑色的長發如海藻般與她交織,她的身體甚至自覺地幫忙回憶起了臨時标記帶來的快感。
Advertisement
那點不知名的怒火倏地消散,化為了星點無奈。
Omega身處警校,本就群狼環伺。
蘇俞卻還嫌不夠刺激,偏要參加考核。雖然猜到了他有自己的考量和目的,但置自己于水火的冒險精神卻讓舒意濃不敢恭維。
倘若每個人都因自己的目的而身涉險境,那警察的工作到底還有多少意義?
舒意濃命令縮在牆角的火柴機器人将洗好烘幹的衣服疊好。
她自己則在床頭開了一盞小燈。
昏黃的燈光照了下來,眼睫在舒意濃的眼底落下一片弧形的陰影,她兀自處理着機甲圖紙。
根據她去爛尾樓找線索時得到的信息,第二關八成與機甲有密切的聯系。雖然警校的傳統就是不學機甲內部構造,但凡事都有意外,她還是盡量面面俱到比較好。
蛇形的機甲,适合潛伏與偷襲,如果再加上江知域手中的C-817號礦石,舒意濃就有把握在第二輪選拔中博得頭籌。
正當她沉浸在機甲複雜的內部構造時。
門外突然傳來了玻璃的破碎聲。
舒意濃擡起頭,回首看了眼嘴角挂着點晶瑩的瑪卡巴卡,忍不住摸了把他的毛,然後才輕輕起身,趿拉着拖鞋向客廳走去。
甫一打開門,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
餐桌上的燈開着,并不算亮堂,只能說勉強不阻止人視物。在略微黯淡的燈光下,蘇俞微微敞開的白色襯衫下的咬痕清晰可見。
舒意濃從未标記過他人,臨時标記時也不得要領,為了能最大限度的實現标記的作用,她接連咬了好幾口。
此時乍然望見自己犯下的孽,舒意濃心裏最後僅存的那點怒火也變了味。
......她好像是有點咬了就翻臉不認人的嫌疑。
蘇俞的視線渙散,漆黑的瞳孔找不到焦點,他想要抓住眼前的酒瓶,卻因為喝了太多,只能看到重疊的虛影,根本捕捉不到酒瓶。
而他腳下泛着水光的玻璃碎片昭示着他捕捉酒瓶失敗後的下場。
舒意濃對外社交,向來是滴酒不沾。
因為按照舒丹的标準,倘若是要在社交場合喝酒,舒意濃就只有兩種選擇。
第一種,把所有人都喝趴下。
第二種,那就是一滴都不喝。
社恐如舒意濃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第二種。
她以為這樣就可以在各種聚會裏提前離席,沒料到正因為她是為數不多的清醒人士,每每熟人聚餐,她不僅全程縮在角落,坐立難安。同時還要在聚餐結束後,把那些醉鬼都遣送回府。
幾年的鍛煉後。
要說料理醉鬼,舒意濃稱第二,就沒有人稱第一。
“不準喝了。”
舒意濃一手抓過餐桌上的酒瓶,而醉鬼的視線也随着酒瓶落到了舒意濃的手上。
醉鬼可不講究體面。
蘇俞猛地站了起來,朝着舒意濃攤開手,清冷的眉眼染上緋紅,口齒不清道:“給我。”
舒意濃不僅沒給,同時還把餐桌上所有未開封的白酒紅酒全都放回了冰箱裏。
餐桌上一片死寂。
但所謂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爆發。
不講道理的酒鬼踉跄着,把正在關冰箱的舒意濃摁在了冰箱門上,他模糊不清地埋怨道:“我不高興,喝點酒怎麽了?”
舒意濃被蘇俞的蠻不講理擊垮。
她勉強回轉過身體,微微擡頭望着用雙手把她困在方寸之地的蘇俞,漠然質問:“你給我說那些酒是一點?”
都說紅的白的混着喝,更容易醉。
蘇俞簡直就是把自己當作調酒杯,往自己的胃裏胡亂灌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這副不要命的醉鬼模樣,徹底扯斷了舒意濃腦海裏名為理智的弦。
“你到底懂不懂愛惜自己!”
倏地逆轉身形,舒意濃雙手扣住蘇俞的手腕,膝蓋抵在他的兩腿之間,把他壓在冰箱上,憤怒道:“你是真以為沒人能治你了,是吧?蘇研究員?”
自從蘇俞成為了研究員,蘇家對他的桎梏就已經接近失靈。
若非他是一名Omega,在結婚方面,沒法擺脫蘇家。
如若婚姻大事不受蘇家控制,恐怕那被喚作“黑寡婦”的破事也不會發生。
蘇俞的目光迷離,黑黝黝的瞳孔毫無聚焦地“盯”着舒意濃,認真道:“你要是和我結婚,我保證什麽都聽你的。”
舒意濃鉗制住蘇俞的雙手微微一僵。
“我不僅床上聽你的,床下也聽你的。”蘇俞呼出的氣息裏裹挾着濃郁的酒香,他似乎只是喝到微醺,但偏偏神智早就跌落到深淵,他的身體一動不動,殷紅的薄唇卻輕輕掀起:“只要你和我結婚,我保證所有工資上繳,随便你怎麽咬......”
舒意濃:“......”
完了,邏輯混亂成這樣,八成徹底醉了。
教育醉鬼簡直就是白幹。
舒意濃松開手,無奈道:“那你先回去乖乖睡......”
“唔!”
蘇俞的嘴唇猝不及防地撞向舒意濃地唇瓣,但迎接的并非旖旎暧昧的親吻,而是單方面的啃食。看似溫文爾雅的蘇俞,蠻狠地用嘴撞上了舒意濃的牙齒,并趁着舒意濃愣神的當口,攻城拔寨。
混合的酒香味在嘴中炸開。
這決計算不上情意綿綿。
舒意濃忍不住想後退,鼻尖卻又傳來綠茶的清新香氣。
反正都已經标記過了,總該......負責吧。
既然要負責,那總得收到些好處。
是你自己喝醉了送上門來,可就別怪她占便宜了。
火熱柔軟相互交織,就連氧氣都逐漸匮乏。主動的蘇俞逐漸陷入了弱勢,他的唇邊溢出破碎的聲音,似乎是在求饒,又似乎是在求歡。
若是平時,舒意濃絕不會願意與人對視,但此時她卻莫名好奇青年的神情。她輕輕眨了眨眼睛,淺色的貓兒眼望着近在咫尺的面容。
青年的眼尾泛着情動的紅暈,直挺挺的睫毛如蝶翼般輕顫,舒展的眉宇微蹙,每個細節都在蠱惑和引誘他人,陷入誘人的情獄。
舒意濃微微拖住他酸軟的腰肢,心底的暴戾油然而生,Alpha固有的破壞欲攀升到了新的高度。而青年的反應無異于烈火澆油。
她松開吻住蘇俞的嘴唇,結果那原本表現出痛苦的Omega的豔紅嘴唇似乎又追逐着離去的溫度。
真是......
舒意濃的虎牙泛着陣陣癢意,想要再度标記的欲望呼之欲出,但一個有些過火的吻就已經是跨越了界限,更遑論是再度進行臨時标記。
兩個臨時标記疊加。
就算蘇俞是愛因斯坦再世,估計也得混沌不清地過上兩天。
蘇俞喝醉了,她可不能喝醉。
只是她從沖動中緩過神來,之前在她身下支吾求饒的青年卻不依不饒地纏了上來。
練習了各種各樣的體術後,蘇俞的身體有着與他外表不相符的柔軟度,意識到舒意濃想要推開他,那張紅潤的面龐就露出了泫然欲泣的可憐神情:“別,別推開。”
他打了個輕微的哭嗝,聲音細如蚊蚋:“舒服,別走。”
舒意濃:“......”
雖然只是忍不住親了一口什麽的,她的自制力已經很好了!!
她嘆了口氣,托住青年腰肢的手微微用力,本想将他扛回卧室,但想到他剛剛喝醉,如此動作可能會硌到他的胃。
因此只能改成了公主抱。
但蘇俞的身條即便在Alpha裏也是出類拔萃的優越。
即便抱起來,蘇俞的腳也幾乎要垂到了地上,這一懷抱毫無美感,但在舒意濃懷裏的蘇俞卻舒服地眯起了狹長的丹鳳眼,他忍不住用頭頂蹭了蹭舒意濃的臉頰,喃喃道:“你真好。”
抱着一百幾十斤也沒喘氣的舒意濃,呼吸驟然變化了一瞬。
而造成一切的罪魁禍首卻絲毫沒有悔過的意思,依然用不過分卻十足輕佻的動作挑逗着收起爪牙的Alpha。
蘇俞用食指掂了掂舒意濃的下颔,此舉與兔子摸老虎的胡須沒有任何區別,偏任人宰割的兔子還毫無所覺。
舒意濃:“......”
深呼吸,侵犯醉鬼是犯法的。
她大抵是吃軟不吃硬的,尋常人連近她身這一步都到不了,而蘇俞卻不僅走近了,甚至還踩着她的底線蹦迪。
真是相親的人多了,什麽人都碰得到。
為了避免醉鬼繼續動手動腳,舒意濃快步把蘇俞放回了卧室。
原先早就睡着的茶茶耳朵抖了抖,從狗窩裏爬了出來,伸出舌頭,想要舔舐蘇俞的腳掌。
舒意濃見此愣了愣,視線落到了蘇俞的腳上。
他沒有穿拖鞋,竟活生生地站在玻璃碎片上站了良久,舒意濃蹲下身體,和眼裏閃爍着清澈愚蠢的茶茶面面相觑。
最後,她認命地找到醫藥箱,取出鑷子,替蘇俞處理鮮血淋漓的傷口。
意識不清的蘇俞已經開始迷迷瞪瞪,他強撐着睜開惺忪的眼,在意識到眼前女Alpha試圖離開後,他的手伸到枕頭底下,磨蹭着。
下一秒,折騰了大半夜準備回卧室睡覺的舒意濃感覺到一股電流流遍了全身。
她驟然悶哼一聲。
栀子花的氣息如炸彈一般傾瀉而出。
貓兒眼裏瞬間燃氣了兩簇不可湮滅的大火。
靠!
居然有三個控制器!
舒丹(分控制器):蘇俞一個,我一個;付澤一個,我一個;江知域一個,我一個。
舒意濃:拳頭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