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群內震驚，消息99+往上走。

“渣男有本事放學別走，我把他揍得校花不認！”

“+1”

“+身份號”

“竟然敢當校花的面出軌，校花得多傷心啊嗚嗚嗚。”

倒數第三回複：“欸，真渣。”

教室一陣安靜。

謝林疑惑擡頭，看了圈四周，目光再落到何苗臉上，他撓撓臉，帶着歉意道：“對不起啊，我不是有意冒犯的。”

何苗小心翼翼瞄了眼謝林，他向來對混不吝的學生敬而遠之，不願接觸，如今被謝林找上門，他以為自己有什麽地方惹怒了對方，聲音帶着顫：“呃那個……謝同學，你有什麽事嗎？”

說到這個問題，何苗詭異地掠過男生手裏的練習冊。

謝林沖人笑笑，表情腼腆：“何苗同學，我這題不會，你能教教我嗎？”

“……”全班寂靜，他們這才發現，平日裏嚣張氣焰的謝林已經和他們同處幾天，安安分分。

難道，他真的想學習……不可能吧。

一直把腿架在桌上的蕭懿眉頭一挑，他重新審視男生，從對方不帶任何惡意，甚至夾雜傾佩的目光中，能品出男生的認真。

他忽然心底厭了些，給自己那些朋友發消息，直接說：“地址發我。”

對方很快上線，發了個地址，興奮地道：“哥，晨曦戰隊今上午有直播，速來！”

蕭懿白皙微帶着繭的指腹微動，“嗯。”

倒數第三聽到動靜，他下意識回頭，卻只捕捉到少年挺拔背影，稍縱即逝。

他低頭切換賬號，給頭像一片黑的人發消息。

“出去了。”

沒頭沒腦。

何苗嗓子幹澀，他舔了舔唇，吶吶道：“這樣啊，題目給我看看。”

謝林攤開放到何苗桌前，微微彎腰，“這題不會。”

何苗掃了眼題，很簡單的三角函數，他演算了下過程，給謝林講解，淺顯易懂，謝林丢失在腦海中的高中記憶迷迷糊糊顯露出，他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你好厲害啊。”

“中午我請你吃飯呗，當答謝。”

何苗連連拒絕，“不用不用。”

謝林失望地啊了聲，随後又滿血複活，沒心沒肺似的：“我下次還能問你嗎？不會耽誤你很多時間，可以嗎？”

何苗忍不住攥緊手心，他透過厚重的眼鏡看到少年燦如陽光的黑眸，白皙透光的臉頰帶着嬰兒肥，對方擁有很具有迷惑性的面孔，說出的話像是夏日汽水清爽，很舒服。

他低聲說：“可以。”

謝林聞言，喜滋滋地道：“謝謝你了。”

等人一走，向來不理何苗的同桌破天荒的對何苗道：“你怎麽答應他了？”

何苗側頭，道：“他語氣挺好的。”

同桌冷漠，“随便你，等你被他欺負，我可不會管。”

何苗沒理，只是埋頭學習。

他是高二轉學過來，因為他穩壓班上原來的第一名，被帶頭孤立，以至于整整一年，沒人願意靠近他。

反正，他也是不在意這些的。

倒數第三目睹一切，又在群內發了條消息：“兄弟萌，我有大發現！謝林他是真的改邪歸正，努力學習！他剛剛是去問問題。”

“怎麽可能？騙鬼的吧。屑林是誰我們還不知道？不學無術，欺軟怕硬，他問問題和母豬上樹難度一樣高。”

“+1我反正不信，就算他學習也代表不了什麽，說不定想要對我們校花欲擒故縱，對校花施展夜止嬰啼的拉扯大法。”

“我敢打賭，兩天，不，不到一天，屑林就會恢複本性，輸了我叫他一聲爹。”

“來來來，買定離手！”

倒數第三看着，這還真說不準。

謝林本來想和蕭懿講題，回來卻沒有發現人，他問倒數第三：“大哥怎麽不在？”

倒數第三忙着低頭在屑林監督大作戰群大展身手，聞言目光都沒移動，敷衍過去：“身在江湖，傳道解惑中，勿cue。”

謝林不好意思：“小三老師，看來我對你還不夠了解。”

倒數第三聽到謝林誇自己，停下水群的手，矜持：“沒辦法，帥哥都要承擔這個年紀不該有的責任。”

說到最後，倒數第三眼神流露出無奈，似嗔非嗔。

謝林從善如流，“沒關系，見到我，你就沒有這個負擔了。”

倒數第三：“……滾你丫的。”

謝林真誠：“滾哪去，滾到你的心巴？”

“這福氣我要不起。”倒數第三翻了個白眼，謝林滿級理解，笑眯眯回複：“也對，你的福氣啊，在後頭呢。”

“……”狗比的，壓他輸！

謝林坐回座位上，把學霸講的題目自己再好好理解一番，為了加強記憶，他還從書上習題找了不少相似題目鞏固。

第一節課上課鈴響起，是班主任的語文課，要連着上兩節課。

謝林和班主任對視了眼，确認過眼神，是博大精深的課，他醍醐灌頂，拿起數學書，翻開習題寫。

班主任低頭一掃，見上課從來都是睡覺的謝林正時不時搖頭晃腦，寫寫劃劃，心裏開心。

上完課，班主任溜達到辦公室，偶遇化學老師，笑呵呵道：“小喬老師，去上課啊？”

化學老師：“是啊。”

“對了，謝林同學現在勤奮好學，小喬啊，你平時也多多注意下那孩子。”

化學老師：“……”破案了，散播謠言的真兇就是你！

上午很快過去，謝林勾着倒數第三跑到何苗眼前，眼睛笑成月牙：“何苗同學，一起去吃飯啊。”

倒數第三第一個不樂意了，“怎麽謝林，有我還不夠，你還要人家學霸？”

謝林滿臉不贊同：“說什麽呢，一夫多妻制早已經不流行了，封建思想要不得。”

“你說對吧，何苗同學。”

突然被人主動cue到，何苗有些尴尬，支支吾吾地回複：“是、是的。”

謝林得意翹起嘴角：“走吧，愛妃們。”

他一手勾住一個，帶着三人跑到校外飯館，他這次很大方的請客，一是為了感謝倒數第三這幾天的照顧，二是抱住學霸金大腿。

倒數第三一聽請客，立馬放下抵抗，積極點菜，“點份辣椒炒肉，我再看看別的啊……”

謝林問何苗，“何苗同學，你有什麽想吃的嗎？”

何苗掃了眼菜單，搖頭說：“我都可以。”

謝林搖頭，何苗心瞬間涼了半截，他忍不住想，他果然很不讨喜……

可少年的聲音清脆好聽，含着笑意地對他說：“這怎麽可以，你有什麽忌口嗎？這裏有糖醋魚，還有酸菜魚，你想吃哪個？”

謝林從何苗身上看到自己曾經的影子，沉默孤僻，只會蒙頭學習，等到院長去世後，他才知道，沒有人願意忍受他的沉默。

愛笑的孩子，才能生存。

何苗手指蜷縮，吶吶道：“糖醋魚吧，甜一點的。”

倒數第三畫上勾，望着“戰績”，臉上寫滿了開心，謝林拿過來和何苗一起看了眼，何苗搖頭表示沒有意見，謝林反而笑了：“行啊，就這樣吧。”

等謝林和何苗吃完後悠哉悠哉聊天，倒數第三含淚和一大桌菜鬥智鬥勇。

他眼神悲憤：“……”小醜竟是我自己.jpg

*

下午時間很快過去，謝林收拾完書包和假期作業，等倒數第三他倆，忽然，他想起這周奇怪的點。

為什麽，沒人來收他和倒數第三的作業？

他詢問倒數第三，對方看傻子的目光：“你是不是讀書傻了？從高一就沒人敢來收我們作業。”

謝林瞬間懂了，此刻何苗也收拾完，他走過來，微微皺着眉：“總感覺有人盯着我們。”

倒數第三伸個懶腰：“你錯覺吧，大好機會不趕快回家，瞅我們能把作業寫完？”

謝林倒是看了圈班上，目光在那道佝偻的背影上頓了頓，書中真少爺前期好像跟蹤過蕭懿，但他和何苗，沒什麽接觸，應該不是。

謝林收回目光，對何苗和倒數第三道：“我們快回去吧。”

幾人相約離開。

一道微彎着背的身影慢吞吞跟上。

路上，孟餘見謝林正抱着一個小孩，兩人坐進車裏，車啓動開走，他停下腳步，眸子豔羨。

忽然他餘光一頓，正想跑，卻被人攔住。

蔡老大沖人咧嘴笑：“終于逮到你這家夥，敢騙我們哥幾個，你有想過什麽後果？”

孟餘身體一顫，臉色蒼白，“我沒有……沒有騙你們。”

蔡老大還沒說話，其他四寶忍不住：“操你媽的，要不是你說蕭懿和謝林關系不好，我們會上去？”

“別和他哔哔賴賴，把他帶到網吧去。”

蔡老大點頭：“走。”

孟餘想起什麽，臉瞬間煞白，他幾乎是求助似的看向其他人。

周圍人見慣不慣，一律忽視。

校外網吧。

蕭懿出來透氣，正好撞見菜老大幾人對一個男生拳打腳踢，而那個男生渾身髒污，只是抱頭，不敢反抗。

漆樹從網吧出來，他看到不遠處的場景，不悅地皺眉，但不願惹麻煩，對蕭懿道：“你今天什麽事？心不在焉的。”

漆樹和蕭懿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蕭懿一挑眉，他就知道這人想幹什麽，但一整天，這人都繃着臉，不知道作給誰看。

“大少爺，給句話行不？”

蕭懿沒理，他煩躁地碾了碾腳底下的煙頭，啧了一聲道：“看他們不爽，溜一圈去。”

漆樹聞言，憐憫地瞥了眼那群人，他爽快道：“嘿，今天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頒塊紅旌旗不過分吧？”

蕭懿大跨步，單手插兜，姿态随意，漆樹叫其他人出來跟上。

“喂，那麽多人欺負他一個，過分了吧。”

菜老大不滿，他猛地擡腳碾壓孟餘的左腿，少年悶哼一聲，蔡老大得意一笑：“誰他媽多管閑事？”

他回頭，在看到蕭懿那幫人後，粗犷音瞬間變成夾子音：“原來是蕭哥和漆哥啊，你們怎麽來了？我剛剛瞎說的瞎說的，哈哈，你們別介意。”

漆樹：“這路你家修的，我們還來不得？”

“不是不是。”菜老大菜了整張臉。

蕭懿餘光不着痕跡的打量了下孟餘，不知道為什麽，男生面容有些熟悉。

他皺着眉，道：“你叫什麽？”

孟餘擡頭，和人對視又很快低頭，聲如蚊蠅：“我叫……孟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