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謝淵的聲音透過小小屏幕響徹大大卧室。
兩人不知道為什麽，心中都莫名升起幾分偷情感覺。
謝林對上小孩那雙透亮的眼睛，輕咳一聲，穩住優雅人設：“哥哥剛才摔倒了，沒什麽事，倒是你，作業寫完了嗎？”
他邊說着，邊調整手機攝像頭方向。
遮住屁屁。
謝淵很快被轉移注意力，他挺起胸膛：“哥哥我都做完了！”
“我還預習了明天的數學。”
謝林海豹鼓掌：“弟弟好棒！哥哥要向你學習，現在去寫作業。”
謝淵抿出一個笑容：“那哥哥加油哦。”
謝林：“再見弟弟，晚安弟弟。”
“晚安。”謝淵抱着手機，感嘆萬千：“哥哥真傻，我都看見了。”
“那個野男人。”
小孩嘀咕：“哥哥躺在那都無動于衷，該不會是——”
他小眼神迸發巨大的光：“他不行吧！”
謝林關上手機，扭頭對上蕭懿的目光，他熱情邀請道：“要一起寫作業嗎？”
蕭懿幽幽：“我是那種人嗎？”
謝林鼓勵：“路子走寬點，格局再大點。”
蕭懿眼神危險：“你說我格局小？”
謝林寵溺地看了眼人：“我是誇你進步空間很大。”
啪。
蕭懿擡手拍了下人腦袋，“寫你作業去。”
謝林眼淚唰地流下，蕭懿哪見過人哭，他俊臉僵住，心底懊悔：“你別……哭。”
謝林抹幹鱷魚的眼淚，哭哭啼啼：“我頭發髒了。”
蕭懿秒懂，“……你方才還說不嫌棄我。”
他擡手作勢要去摸人頭發，謝林吓地抱頭，嘴裏卻還要逞強：“那是善意的謊言。”
蕭懿冷哼，按住人雙手把少年毛茸茸的腦袋摸了個遍，然後吹着快樂的口哨離開。
謝林風中搖曳：“……”聽我說，謝謝你。
總感覺腦袋變成另一個屁屁。
夜晚，謝林寫完試卷又洗了個澡，兩件事耗費太多精力，他晚飯又沒吃多少，肚子正好餓了。
謝林出了卧室，路過二樓時忽而聽到詭異笑聲，渾身雞皮疙瘩一起，他轉身要走，恰時一只冰冷的手拽住了他。
“哥哥，要去哪裏？”
滑膩仿若毒蛇的輕柔嗓音從謝林背後響起，蕭懿眼神怨怼，聲音卻細細的：“你為什麽怕我？”
謝林身體僵住，他意識到是人後瞬間放松，他回頭，表情釋然：“是你啊，我還以為鬧鬼了。”
蕭然表情僵住，他很快回過神，柔軟的腔調帶着歉意地道：“抱歉，沒吓到你吧？”
謝林搖頭：“不，我忽然發現鬼不可怕。”
蕭然目光深幽的盯着謝林：“是啊，更可怕的是人心。”
謝林驚嘆：“你對自己定位很清晰嘛。”
蕭然聞言，疑惑皺眉，忽然一笑，“哥哥，要不要去我畫室看看？”
謝林一聽就知道不是正經地方，他道：“小孩子才要人陪着去，你該獨立行走。”
蕭然：“……”少年眼尾低垂，聲音帶上委屈：“我只是想和哥哥一起去。”
他身上散發着我見猶憐的氣息，臉蛋蒼白，惹人憐惜，謝林不為所惑：“那別想了。”
蕭然指甲紮進手心肉，瞳孔瞥到灰色衣角，他低聲下氣：“對不起哥哥，我不是想惹你生氣，如果你不願意，就算了。”
謝林欣慰：“你自己知道就好，不用說出來。”
蕭然：“……”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jpg
“你們在這聊什麽？”
少年散漫的聲調從遠及近傳來，帶着獨有的恣意慵懶，蕭懿剛洗完澡，聽到外面動靜出來，看到自己弟弟表情奇怪，有些狐疑，他再去看，卻只見到少年乖巧的臉龐。
蕭然心有些慌，率先道：“哥哥，明天醫生會來家裏，我先去睡覺了。”
蕭懿點頭：“去吧。”
兩兄弟交談完，蕭懿看向謝林：“餓了？”
這次輪到謝林驚訝：“你怎麽知道？”
蕭懿表情愉悅，正打算開口，謝林已經在自言自語：“我懂了，這叫君心似我心。”
說完，他臉蛋一紅，繼續說：“我定不負你意。”
蕭懿眉心一跳，“你想幹什麽？”
謝林包容地看了眼蕭懿：“大驚小怪，我以後會經常做飯給你吃的。”
蕭懿：“……”
兩人到了樓下，時間定格在十點半，謝林走到廚房，打開冰箱，動作熟練，蕭懿站在門口看，他道：“別把廚房點炸了。”
謝林驚訝了瞬，羞澀一笑：“我是有這個本事，不愧是大哥，總能發現我的小優點。”
蕭懿：“……”我曬幹了沉默。
“回來吧，別鬧。”
謝林噗嗤一笑，“逗你玩的，我一個人的時候，天天做菜伺候自己。”
蕭懿疑惑：“你一個人？”
謝林回過神，表情唏噓：“美夢總會讓人迷失自我。”
他說完，偷偷瞄蕭懿表情，手心緊張的冒汗。
蕭懿更覺離譜：“有句話，夢裏都是反的。”
謝林松口氣，他笑了笑：“實踐才能出真知，我一定要下面給你嘗嘗。”
蕭懿輕嗤：“現實會教你做人。”
他說完，走到客廳沙發上，低頭拿起手機打算點外賣，謝林見狀，很輕地揚了下眉，嘀咕：“竟然不信我？”
“我可是靠這手藝存了五十萬的男人。”
謝林打定主意要驚豔他，便開始認認真真做面。
很快，香味蔓延開來，坐在客廳的蕭懿鼻子一動，立刻把手機外賣取消，他乖乖坐到飯廳的桌子上。
謝林端兩碗面出來，微微彎腰，露出笑容：“少爺，嘗嘗合不合口味。”
蕭懿耳尖一紅，“別叫我少爺。”
謝林低頭，随口一說：“少爺，害羞了。”
蕭懿抿了下唇，不知道為什麽，聽到謝林這樣喊他，有些分不清的情緒在發酵，他緊繃着臉：“廢話真多。”
謝林翻了白眼，他坐到對面，“行行行，大少爺，我話多。”
蕭懿張了張口，一個字沒說出口，對面的少年一直低頭吃面，熱乎的白霧遮掩住他的情緒，只能隐約看到他紅通通的眼尾。
他低頭，眼前香濃的面也沒了興趣。
謝林吃得熱火朝天，很久沒嘗到自己手藝，他很是想念，就是剛出鍋有點燙，熏的他眼睛有點紅。
等他吃完，看見蕭懿沒動的面，他咬着筷子，表情有點小糾結：“我下的面你不喜歡？”
蕭懿手指蜷縮，他狹長的眼微微瞪圓，似乎有點詫異，“你沒生氣？”
謝林歪了歪腦袋，望着蕭懿：“生氣什麽？”
蕭懿心底忽然輕松了些，他嘴角弧度微不可查地翹起，“沒什麽。”
“很好吃。”
謝林覺得對方有點莫名其妙，一口都沒吃就知道好吃？
男人心，海底針。
*
次日，謝林啪啪拍着蕭懿的卧室門，“蕭懿，窩是你鍋鍋，你鍋鍋！開門，人嘞！”
管家從遠處跑來，遞過來鑰匙：“謝林少爺，用這個打開門吧。”
謝林溫柔一笑：“謝謝你，程爺爺。”
管家擦了擦虛汗：“沒事。”
他怕遲來一步，謝林就把少爺的門給踹了。
謝林開門進去，直奔床走，“蕭懿，快起來要遲到了。”
“不然我先走了喔。”
“蕭懿、蕭懿！”
謝林看着床上睡得跟頭死豬的蕭懿，忽然壞笑一聲，他湊到少年耳畔：“少爺～起床啦。”
“少爺～”
蕭懿驟然睜開眼，男生漂亮的樣子映入眼簾，他渾身一激靈，胸腔強烈跳動，偏偏始作俑者還賤賤地湊過來：“少爺～要我伺候你穿衣服嗎？”
蕭懿：“……出去。”
他憋紅了臉。
謝林目光下移，揶揄一笑，“哎呀，都是直男，怕什麽。”
“我懂。”
蕭懿額角青筋直跳，“謝林！給我出去！”
在門口不敢進的管家聽到這聲，心中一顫，越發覺得謝林人不可貌相。
能逼得他家少爺生氣還能毫發無損，牛人。
*
學校門口。
蕭懿冷着臉，下車就大步往前走。
謝林和司機說聲謝謝的時間，蕭懿影子都見不着。
謝林望天嘆口氣：“男高中生，嬌裏嬌氣。”
他從小賣部買了些零食，從中挑出一根蘋果味的棒棒糖叼嘴裏，其他全揣在兜裏，然後溜達回教室。
教室裏沒蕭懿人，謝林猜測男高中生可能躲到角落抹眼淚。
想想，還有點赤雞。
謝林坐回位置上，他見程風一直趴着，踹了踹人椅子跟腳，“程風，晚上做賊去了？”
程風回過頭，取下口罩，謝林驚訝道：“你倆眼睛怎麽變成黑眼圈？誰打的。”
程風哽咽：“我的快樂星球。”
話一出口，他情緒忍不住，悲傷逆流成河。
謝林記起昨天程風快樂地像個無憂無慮的猴子在河邊奔跑。
今天直接哭成傻子。
“她為什麽揍你？你倆不是昨天不還聊的很開心嗎？”
程風一聽，抹眼淚：“他說，想讓我教他我的獨門絕技。”
謝林一聽了不得，自薦枕席：“什麽獨門絕技？那麽牛，你看我行不行？”
程風羞澀臉紅：“我的怼人神技，這是我家的傳家寶，我爺爺說了，只能告訴我媳婦。”
“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
謝林面無表情發出一個yue字。
謝林解釋：“我一般不這樣，除非忍不住yue——”
程風：“……”還不如別解釋。
程風一臉低落：“就在上一秒，我從踏入愛情墳墓變成一無所有。”
謝林溫柔：“怎會？你還有一身肥肉啊。”
程風死魚眼：“……我今天不吃了。”
謝林過來人身份勸解：“你少吃一碗飯，它依舊對你不離不棄。”
“你永遠不是孤單一個人。”
程風憋出一個字：“日。”
上課鈴響起，早上三節課是物理課。
程風連忙回頭帶上自己的口罩，謝林低頭拿書，結果摸到熟悉的觸感，他低頭一看。
——沒有署名的情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