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Chapter50

Chapter 50

和八重野爸媽打了招呼,及川徹難得局促。

八重野春海這次有好好換鞋,跟在他背後,準備淺送一下。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下雪了,地面還沒來得及積起來,踩上去只能感覺到濕滑。

到了護欄門前,及川徹停下腳步。

馬路那頭,遠光燈在路面繪出一個藝術圓錐,雪子折射着點點光,像不經意甩上的白色斑點,它們提醒着:及川徹家的汽車還停在稍遠的位置。

而身後的家門在此刻才徹底合上了,能聽到一聲悶響,徹底隔絕了八重野爸媽的視線。

庭院裏只有一盞燈,黃澄澄的,昏暗又暧昧。

八重野春海呼出一口白霧,看及川徹轉過身來。

“那我走了?”

本來應該爽快應答的,八重野春海卻沒能擠出那個音節,試探地擡起手,本來想拽住及川徹羽絨服的衣角,但是他先一步把她的手抓在掌心。

及川徹問:“怎麽了?”

“沒事,”八重野春海嚅嗫着,“就是想說,很開心徹、你今晚過來,還有姐姐阿姨她們也是,禮物我都很喜歡……很溫暖。”

溫熱的手指撫上八重野春海的臉,及川徹揚起嘴角,低頭親了親她被冷風吹紅的鼻尖,說:“他們也開心能見到你,我更是……待會兒記得接我的視頻電話哦,不能用今晚見過面了之類的理由拒絕我。”

“好,我們一起視頻看剩下的紅白歌會。”

及川徹補充道:“嗯,還有一起聽除夜之鐘,108聲一點都不能落下。明天也要一起去寺廟祈福、求簽、許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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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粒子掉了兩人一身,發絲、眉梢,還有睫毛上沾了些許,被彼此的體溫融化之後,就變成晶亮的小水珠。

及川徹親昵地蹭着她的鼻尖,每說一句話就有熱氣撲在她的唇瓣上,卻遲遲沒有吻下來。

八重野春海被他這樣溫柔缱绻的接觸貼得呼吸急促,只能牽着他的手借力,自己踮腳,讓呼吸徹底融為一體……

有一年的初雪,他騎着自行車出現在她眼前。

而現在,他們在漫天的雪中擁吻。

這樣不明朗的夜,愛意比所有的一切都清晰。

八重野春海心髒跳得很大聲,前所未有地意識到,自己怕是真的……深深、喜歡着這個人。

直到目送及川徹上了車。

小侄子猛探出頭來,喊着:“下次見八重野姐姐!”

然後就被及川徹按了回去,他自己鑽出來,擺着手,“明天見小海!哦不,待會兒見!随時随地見!!”

“……笨蛋,随時随地見會膩煩的吧。”

“……最好是天天見。”

新年伊始,和及川徹一起去了寺廟祈福。

兩個人對着“大兇”的簽文愣了很久,默契地選擇不信。

八重野春海倒是還好,畢竟她明年才更憂愁考東大,到時候又要抽新的簽文,所以今年哪怕是“大兇”,估計也是些物理傷害。

只是及川徹的表情不太好,八重野春海猜想他大概是愁六月IH的比賽。

“沒事的啦,”她搖晃起兩個人交纏的手,安慰及川徹,“肯定會一切順利的。”

“嗯?嗯,那是當然的啦!但是我想不到中午吃什麽诶……”

“……你在煩惱這個啊??”

本以為開年運勢不吉利,至少也要到後期才能顯現出威力。

沒想到一月不過剛起了個頭,及川徹就真的在合宿最後一天扭傷了腳。

據說是他們打算回家,但是外面雪太大了就預備等溝口老師把車開來挨個送。

等待的時候玩了各種紙牌游戲,然而及川徹心髒,還一直故意卡岩泉一的牌,結果挨打了。

逃跑過程中打了個滑,就……

八重野春海收到消息之後趕緊去了醫院,運動員傷筋動骨可不是小事,尤其對于及川徹這種主力隊員來說。

好在醫生說修養幾個月就行,完全能趕得上IH選拔,只是最近不能有任何劇烈運動。

岩泉一沉默着陪同,八重野春海拍拍他,說:“你的愧疚會讓他蹬鼻子上臉。”

過了一會兒,吵得要命的及川徹把岩泉一最後那點愧疚也消磨光了,挨了一記鐵拳。

“嗚嗚……”

沒人理會假哭的及川徹,繳納完醫藥費,正好及川爸爸開車來了,接人回家。

以防萬一,及川徹被拘在家裏躺了三天,別說出門和八重野春海看電影約會了,他下樓吃個飯都要被媽媽盯着,生怕他“咕嚕嚕”從樓梯上滾下來。

到一月末的時候,及川徹勉強算是能正常行走了,只不過教練他們不允許他沒好全就參加訓練,甚至不讓他進體育館。

畢竟及川徹有過度訓練的前科,又是個任性十足的家夥,說不準就會把持不住偷偷訓練導致腿傷加重。

提到這一點,八重野春海就很惆悵。

畢竟及川徹每天不是排球就是……她。

本來體力都用在排球上,現在這個宣洩口堵上了之後,他就整天纏着八重野春海。

說實話,八重野春海從來沒有和排球争奪過及川徹的注意力,是因為他本來就夠黏人了。

有時候八重野春海都懷疑他怎麽能有這麽多用不完的活力,每周休息日還能拉着她約會……對那些累人的事情樂此不疲。

現在更完蛋了,他休息日翻倍,每天就像夏天的知了一樣吵個沒完。

八重野春海明明不用陪他訓練,而且這學期也順利退出了風紀部,放學可以直接回家來着,卻也不能準時進門——

總得被及川徹這只精力旺盛的博美犬拖很久時間。

話說都兩年了,這該死的熱戀期是不是該到頭了?

又是周末,八重野春海睜開眼的時候都不敢去拿手機,總覺得及川徹的消息會沖出來,如有實質地催促她起床。

這陣子及川徹腿腳不方便,每天都裏外暗示她去他家。

昨晚及川徹又在電話裏面訴苦,說他們已經很久沒約會了,八重野春海看在他腿傷的份上,心軟了那麽一點。

一整個自食惡果。

她答應了周六,也就是今天去看他。

帶着水果登門拜訪。

這是八重野春海第二次來及川徹家裏,雖然雙方父母都知道對方的存在,甚至及川媽媽也在交往前早就見過一面,可八重野春海還是會緊張。

尤其是前陣子當着這麽多長輩的面和及川徹親密,想起來就臉紅……

八重野春海和及川媽媽寒暄完,端着切好的水果往樓上走,推開門就是在床上挺屍的及川徹。

桌上的電腦裏播放着一場排球賽,他卻沒在看,只是兩眼渙散地盯着天花板。

“怎麽?排球比賽也要考聽力嗎?”八重野春海放下水果盤,按了暫停鍵。

“我已經……兩個禮拜沒有碰排球了……”

他顫顫巍巍地擡手,哀嘆:“及川大人寶貴的手明明健在,卻毫無用武之地,這排球賽越看越心癢,想打球的心已經爆發到了宇宙級別,可能很快就會有排球星人穿越黑洞找到及川大人,給我治傷,順便和我打一場別開生面的太空排球賽……”

八重野春海:“……明明扭傷的是腳,怎麽感覺你的腦子越來越不正常了。”

坐到他床鋪邊,八重野春海撩起他的睡褲看了眼扭傷的腳腕,其實已經看不出來有傷了,當時可是腫得和豬蹄有的一拼。

“噴藥了嗎?”她問,及川徹搖頭之後,八重野春海從桌子上把噴霧拿到手裏。

本來是傷膏和噴霧搭配使用,不過及川徹之前腫得厲害,撕傷膏會嚎叫得和殺豬一樣,所以就只用噴霧了。

冰涼的噴霧吐出細密的水珠,房間裏一下子就又充滿了濃濃的藥味。

“像火燒一樣,”及川徹殘志堅地爬起來,看了一眼自己噴藥之後濕噠噠的腿,表達了自己的使用觀感,“唉,天妒英才,讓及川大人遭此一劫。”

八重野春海把噴霧放回原位,吐槽道:“你過幾天就能正常走動了吧?只是不能劇烈運動而已,別說得好像癱瘓了一樣。”

“小海,你不懂……”及川徹扯過旁邊的被子,咬着被角假哭,“不能動彈的日子太苦了,這和把我截肢有什麽區別?!”

“有,”八重野春海抽了抽嘴角,毫不留情地說,“如果你沒有下半身,我會毫不猶豫地甩了你,慶幸你只是扭傷吧。”

“!!!小海漂亮的嘴巴怎麽可以說出這麽冷酷像刀子的話!”

及川徹翻過身,迅速爬到床尾,拽住八重野春海的衣角,試圖發揮自己的作用,“哪怕下半身用不了,及川大人還有手和嘴可以用啊,小海還沒有體驗我的、唔唔唔。”

八重野春海轉過身,直接把果切怼進了及川徹的嘴裏,堵住了他的話。

她惱羞成怒,“不想死的話就閉嘴。”

及川徹咬着嘴裏的蜜瓜,小聲嘟囔:“真的不想試試嗎小海?我練了很久的诶。”

額頭的青筋狂跳,八重野春海拽起一旁的被子,直接把他埋了進去,“去死吧!!!”

他再不康複,八重野春海怕是要和他一起發瘋了。

這個糟糕的話題結束了,及川徹裹在被子裏,吃着八重野春海喂給他的蘋果。

筆記本電腦那裏重新開始循環播放排球賽,他忽然說:“小海,你看,那個就是我小時候的偶像,何塞·布蘭科。”

“……哦。”八重野春海掃了一圈,沒認出誰是誰,不過屏幕上面有着隊伍和比分作為提示,“阿根廷的?”

“嗯,不過他現在來日本V聯盟立花Red Falcons當教練了,合宿那陣子,我去找他了來着。”

八重野春海聽不懂,于是又叉了一塊蘋果,遞到他嘴邊。

及川徹“嗷嗚”一口咬走,含糊地繼續說:“我啊,打算明年畢業就出國,說實話感覺阿根廷國家男子排球隊的風格很适合我呢。”

手裏的叉子一抖,砸在盤子裏發出清脆的響聲。

“你……剛剛說什麽?”八重野春海愣愣地擡頭看向他。

她機械地重複了一遍極具沖擊力的那個詞,“什麽……叫出國?”

開胃菜來咯。

春海:要和他天天見。

及川:我要出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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