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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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俏平時是個挺克制的人, 誰也沒想到她會突然崩潰,包括她自己。

秦磊越哄她, 她哭得越兇,心裏越是委屈,然後眼淚啪嗒啪嗒就流個不停。眼圈紅紅的,要多可憐就多可憐, 哭得秦磊心都快碎了。

“好了,你別哭了好嗎?”

“姑奶奶,求求你, 你別哭了。”

杜俏心裏更委屈了,哭着說:“你突然消失了,還給我跟韬子打那麽個莫名其妙的電話, 你知道不知道我們找你都快找瘋了,你還兇我!”

“我沒有兇你。”我就是不知道怎麽哄你。

秦磊哪裏哄過女人,根本就是門外漢,除了抱着她, 拿大掌給她擦眼淚, 眼裏沒擦掉,反而把人臉給擦紅了, 也就只會說幾句別哭了。

“你有。”

“我沒有。”

“你明明就有。”

秦磊覺得女人有時候就是不能講道理, 這個道理越講越不通。他索性也不講道理了,撲上去親她, 嘴都被堵住了, 看她還怎麽哭?!

杜俏起先還推他, 說他臭,嫌他髒沒洗澡。

能不臭嗎?為了盯梢找機會,一蹲就是幾個小時。不易被人發現的地方,必然幹淨不到哪兒去,又是大夏天的,能不臭!

她還嫌他臭!

他親得更兇,像要把她吃掉,手裏也沒閑下。恨不得揉碎她,将她揉進骨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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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陣子在外面,最難熬的事就是想她,有時候想的身體都疼了,卻只能幹熬着。現在好不容易美人在懷,秦磊哪裏還管得了別的。

“你走開。”

“我就不走!”

他不光不走,還使勁往裏鑽,往她身上蹭,似乎想把身上的汗臭味都染在她身上。杜俏被他死死地壓着,從未有過的沉重,推着推着,就沒勁兒了。

事後,秦磊被杜俏一腳踹下了床。

“你滾!”她撈起一個枕頭,砸在他臉上。

以前這張床就只有一個枕頭,後來他住進來就添了一個,這陣子秦磊不在,杜俏都得睡在他枕頭上才能安眠。

她在家裏每天胡思亂想,生怕他出了什麽事。他倒好,招呼不打消失了,再招呼不打就回來了,回來就知道欺負她,臭不要臉的!

她心裏更氣,拿枕頭打他。

他就任她打,反正皮粗肉厚,她力氣小,也打得不疼。

随着動作,那股異樣感更加明顯,想着剛才他做的一切,杜俏惱羞成怒,臉都氣紅了。

“你滾!今天晚上不準你睡床!”

本來氣勢洶洶的一句話,因為添了後面一句,被漏了氣。

“讓我睡沙發?那沒我抱着,你晚上睡得着?”

“我有什麽睡不着的!”

秦磊笑着:“你這女人真是要不得,剛才還死抱着人家的脖子不丢,現在就翻臉不認人了。”

杜俏懶得理他,裹着毯子下了床,去浴室了。

噴頭打開,熱水噴灑而出,缭繞的白煙翻滾,将女人窈窕婀娜的身影隐藏在水霧之下。

她用起泡網将沐浴露打起泡沫,往身上塗抹,門突然被打開了,擠進來一個人。

他一進來,淋浴間頓時就感覺擁擠了。

“你幹什麽,出去!”

“我們一起洗。”

……

這個澡洗了很久,洗完了澡,秦磊也沒去睡沙發。

俗話說,臉皮厚,吃個夠。這個道理也通用在男女朋友之間,只要夠湊不要臉,還怕會睡沙發?

他纏着杜俏要睡床,杜俏不讓他睡都不行,再說她也沒力氣趕他,這家夥就是個禽獸。

兩人就這麽糾纏着,直到徹徹底底精疲力盡後,才相擁而眠。

“你說這次的事其實和羅安妮有關?”

秦磊點頭:“其實事情到後面已經跟她沒什麽關系了,不過是那些人覺得跌了面子,但源頭還是出在她的身上。”

杜俏很詫異,怎麽都沒想到事情竟然跟她扯上關系了。她想了又想,還是不能理解那些人的腦回路。

她也理解不了,再讓她活五十年也不行。因為這就跟她是兩個世界,沒有接觸過、經歷過,光憑大腦去想象,她根本構造不出一副完整的、符合邏輯的鏈條。

“那你到底是怎麽把他們吓成那樣的?高層雖不讓裝防盜網,但有監控,有紅外線攝像頭,還那麽高。”

“你忘了我以前是幹什麽的?”

他以前是建築工。不光是建築工,還是個有證的架子工,常年和高空作業打交道的。所以讓普通人覺得難以逾越的高樓,對他來說卻是小菜一碟。

但現在不是高樓怎麽爬的問題,而是他出事了為什麽不報警。杜俏提出這個疑問,秦磊愣了一下,苦笑。

想報警必須要造成事實證據,也就是說他必須先受到傷害,才能有證據證明這些人想找他麻煩。

可問題是誰也不是木頭人,難道就站在那裏讓人打一頓,就為了取證?就算取到證據又怎麽樣?構不了輕傷,頂多就是拘留幾天進行治安處罰,對方不是一個人,而是很多人。

這才是這些小流氓小混混的可怕之處,只要你是個正常人,只要你想過正常日子,根本和他們糾纏不清,常人也沒有那個精力和他們糾纏。

而且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如果對方真心存想找麻煩,根本也防不住。

“我從不知道,原來是我連累了你。”杜俏說,心情很複雜。有吃驚詫異,也有愧疚自責,更多的卻是感動。

這個男人,真的讓人不知道該怎麽表達內心的情緒,他竟然就傻乎乎的,什麽也不說,全都自己扛。

“好了,這事跟你沒關系,總之現在這事解決了。”

“那個羅基說話能相信?”一直坐在旁邊默不作聲的韬子問。

秦磊轉過頭,回答:“我看他的樣子,不像說謊。而且他很清楚,他賭不起。”

光腳的不怕穿鞋,秦磊确實就是個建築工,沒錢沒勢,但架不住他敢拼。當他和杜俏韬子他們斷了聯系,就代表他已經打算什麽都不管了,和彪哥他們拼上了。

彪哥難道不清楚?

他很清楚,所以才會怕成那樣。至于羅基,就算他之前不清楚,現在也該清楚了。

一個可以神出鬼沒出現在任何地方的男人,當他連命都不要了,別人就得掂量着。

“就算不能信也沒關系,大不了……”韬子俊秀的臉上閃過一抹狠辣,竟讓他的氣質顯得鋒芒畢露。

“行了,韬子!”秦磊喝止:“這事我不跟你說,就是不想讓你攙和進去。不說這件事了,總而言之一切都過去了。”

當秦磊他們議論起這些的同時,羅基那邊,已經收到關于彪哥最近身上所發生之事的消息。

“也就是說彪子找了十幾個人堵他,沒堵住,反倒讓他跑了。然後彪子就被‘瘟神’纏上了,直到彪子求饒認輸,這個叫秦磊的才找到這裏?”

小馬點點頭說:“彪哥說他是替人辦事,我估計姓秦的小子就是因為這個才找到老板身上。”

羅基沉吟了下:“說不通,去彪子那兒和找過來是同一天晚上。以他的能耐,他不可能半個晚上就摸清楚別墅裏的情況,還知道我住在哪個房間。而且以他的性格,他不是個有勇無謀,只逞匹夫之勇的人,所以他不可能貿貿然不清楚情況就來。也就是說,他其實早就知道彪子是我指使的,所以早就對我留了心。”

羅基從煙盒裏拿出一支煙,用鉑金的打火機點燃。

白色的煙霧缭繞,他去了窗戶邊,看着下面碧綠的草坪,說:“他至少在那天晚上之前就花了很多時間,對這裏進行了踩點。那時候他在想什麽呢?被人逼到極致,打算玉石俱焚?還是打算彪子那裏走不通,就來找我?總而言之,他是有備而來的。”

羅基的言辭和口氣,莫名讓小馬瘆得慌。

“估計他沒想到彪子會慫那麽快,其實想一想也能理解,畢竟也是有家有業有兒女的人。狡兔三窟,三個地方都被人摸了去,誰知道這個人是不是瘋子,誰也跟他玩不起。問題他是怎麽摸上去的,還避開了那麽多雙眼睛,用飛的?”

這個問題不光羅基好奇,知道這件事的人都好奇,後來查了查秦磊的身份,似乎就有了答案。

一個建築工,還是個高級架子工,平時出入高樓如履平地,似乎也不是什麽難事。新聞上不是經常有播放,警方抓獲‘蜘蛛俠’、‘江洋大盜’之類的人物,這些人大多都是從事建築相關職業。

據某次被警方抓獲的‘江洋大盜’稱,他可以徒手攀爬三十多層樓,現在住宅小區的樓層大多也就是三十多層。而且每棟大樓都有各種管道井和通風口,這些地方也許普通人不懂,可不代表這些人不懂。

“老板,您看要不要?”小馬壓低嗓音,做了個手勢。

“行了,打消你的想法,別說我已經答應他,就算沒答應,也不要沒事惹這種事。”所以別說彪哥,連羅基也惹不起。

當然也不是真的就惹不起,就是覺得沒必要。何必呢,他們現在都是正經的生意人,用得着去惹是生非,還去惹這種人。

光腳不怕穿鞋的,這句話也許夠土,但真的是句至理名言。

再說——

“找人去查一查他以前的事,我總覺得他長得像我一位多年未見的故人。”

故人?

小馬眼裏含着詫異,匆匆下去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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