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第 10 章
朱硯書大概也沒想到蘭德在被威廉姆斯轟出來之後還能繼續跑到自己這裏。
“什麽事?”朱硯書的手扶着門,一副拒絕蘭德于千裏之外的模樣。
“蛤!你剛剛在花園的時候可沒有冷漠!”蘭德回味了剛剛在花園的時候朱硯書的表現。
蘭德趁着朱硯書愣神,一把推開了門,用蠻力強行擠了進去。
“你——”
“噓——”蘭德朝着朱硯書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點,我爸可在隔壁呢。”
蘭德故意壓低了聲音,“在花園你是故意的吧?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這麽做,但我能看出來,你在故意挑撥我們父子倆的關系。”
朱硯書沒有回話。
“其實你不用挑撥,我們父子倆本來關系就緊張,這個你在第一次到我家的時候應該就能看出來。”
“所以呢?”朱硯書突然開口,“我為什麽要挑撥你和威廉姆斯先生的關系呢?”
“你突然改口了!”蘭德表情中隐藏着危險的審視,“我聽說你逃過,但被老頭子抓了。”
朱硯書的表情變得犀利起來,讓原本的冰山美人看上去危險了幾分。
“所以,我父親對你做了什麽讓你變成這樣?”蘭德話音剛落,朱硯書突然掏出了一把短刀朝他襲來。
蘭德急忙閃躲,短刀狠狠地插進了木門上,朱硯書一把把刀拔下來,卻沒有進行下一步攻擊。
“注意你的言辭。”朱硯書憤怒的表情消失殆盡,再次換上了那副冰山美人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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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你要殺我呢?”蘭德邪笑,“你要是殺了我沒準能繼承赫普爾家族的所有財産呢,畢竟我家就我一個兒子。”
“哼,我不稀罕。”朱硯書白了蘭德一眼。
“是,你想讓我們父子相殘,恨吧!”蘭德猜中了朱硯書的心思,“因為花園的事情是不是?或許不只是花園的事情,讓我猜猜你為什麽會跟着我父親?”
蘭德慢慢走近站在窗邊的朱硯書,“當初也許只是走投無路,可上了船,接下來的日子就由不得你了是吧?”
“也許你也不是心甘情願跟着我父親的,只不過事已至此你只能認命,可我父親在那天的花園做出了那樣的事情,讓你對未來倍感絕望吧。”
“其實,”朱硯書轉頭看着蘭德,眼睛裏充斥着危險,“我确實可以殺了你?因為——”
蘭德只看到一片白光閃過,他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拿東西抵擋。
锵——冷兵器傾軋發出了令人齒寒的聲響。
“你活着和死了對我來說沒什麽影響!”
蘭德一邊抵擋一邊說:“怎麽沒影響呢,你這麽說我可太傷心了!”
蘭德雖然知道朱硯書能打,也沒想到他這麽能打,蘭德除了依靠蠻力能在最開始抵擋一陣之外,後面的他幾乎算得上狼狽的被朱硯書摁着打。
“好了好了,我認輸了!你厲害!”蘭德最後被朱硯書逼到了角落,“你功夫是誰教的?”
朱硯書收回了手,“我師父,一個世外之人。”
“厲害,我服了,你有這麽好的功夫為什麽,為什麽還會被抓回來?”蘭德不理解打的看着朱硯書。
朱硯書的功夫是蘭德沒見過的,每次出招速度出奇的快,這讓蘭德對他更加好奇了。
朱硯書沒回答,反而看了看蘭德随身挂着的燧發槍,眼中滿是無奈。
蘭德注意到朱硯書的眼神,他把燧發槍拿下來,“我明白了,槍!”
朱硯書将刀若無其事的收回鞘中。
“哼,速度再快也沒有槍快吧,這東西我記得是你們發明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如何?”蘭德輕笑。
“時代變化嘛,總會有這麽一天的。”朱硯書滿不在乎的把短刀放在書架上。
“哦——”蘭德拖着長音,絲毫沒有被朱硯書打敗的挫敗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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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蘭德所說,他真的在莊園住了一段時間,不過在巴納德看來這段時間簡直就是威廉姆斯的受難日。
蘭德幾乎每天都會去看望自己的父親,然後在陪着朱硯書在後花園喝茶,再在威廉姆斯的注視下,将最新的英國內戰的局勢變化以一種興高采烈的方式說給他聽。
于是,威廉姆斯被倆都要好的身體再次壞掉,這次可不是什麽感染風寒的問題了,而是實實在在的被蘭德氣倒了。
威廉姆斯躺在床上這段時間,可能是朱硯書過得最舒服的時間了,如果沒有蘭德每天的騷擾,也許朱硯書能更加舒服,不過這都不影響蘭德把這段時間定義為人生最開心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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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蘭德騎着自己的寶馬居高臨下的看着朱硯書,這匹馬是他在18歲那年艾奇森送給蘭德的,蘭德一直很喜歡。
“想不想出去玩,西邊那片草野下午很漂亮,還會有貴族夫人和小姐去那邊野餐,去不去?”
“不去。”
“別急着拒絕嘛,老頭子睡得昏天暗地,巴納德還挺喜歡你的,不會事後告狀的。”蘭德騎着馬在朱硯書周圍轉悠,擋住朱硯書回去的路。
“我不會騎馬。”朱硯書想了個理由。
“切,功夫這麽好,你不會騎馬?”蘭德覺得朱硯書的理由實在過于牽強。
“為什麽功夫好就得會騎馬?”
“開玩笑這都是必學的好嗎?”蘭德一臉的理所當然,在英國,這些技能都是他們這些貴族子弟從小學習的東西,那麽作為大明的皇室子嗣,蘭德覺得朱硯書會就理所應當了。
“什麽是必學的?”朱硯書疑問。
“哦,那你跟我出去玩,我就告訴你。”蘭德開啓了耍無賴技能。
“不想說拉到!”朱硯書覺得不能慣蘭德的臭毛病。
沒想到朱硯書剛走兩步,就被蘭德伸手拽上了馬,蘭德幹脆的把朱硯書拽到了自己的馬上揚長而去。
“你放我下來!”朱硯書被蘭德粗暴的扔在馬背上,一路的颠簸險些把朱硯書吃的午餐颠出來。
“馬上就到!”蘭德策馬飛奔,很快就到了他所說的草野。
“這地方叫做嘉特,鎮上的人們沒事喜歡來這裏散心。”蘭德下馬把朱硯書抱下來。
朱硯書揉了揉被颠的難受的胃,慢慢的跟在蘭德後面,蘭德神采奕奕地跟朱硯書講述自己幼時的經歷。
“這裏,當初艾奇森推了我一把,把這裏的草皮都掀起來了。”蘭德的分享欲達到了頂峰,他似乎出奇的想要和朱硯書分享自己的童年。
“你小時候有跟你的兄弟們打過架嗎?”蘭德小時候幾乎是和整個郡上的小孩打架中度過的。
“沒有。”朱硯書的胃慢慢緩了回來,他呼吸着草野的新鮮空氣,默默地羨慕蘭德的童年。
“我小時候家裏管得嚴,是在上學中度過的,每天都是些之乎者也的背誦聲,出去玩的機會比較少。”朱硯書解釋道。
“哦,那你可真慘,你們沒有騎射的課程嗎?”蘭德突然有些相信朱硯書不會騎馬了。
“有,但是是在馬場學的。”朱硯書想了想,還是覺得不要诓騙蘭德比較好,畢竟面前的這個傻大個看起來真的分不清自己的謊言。
“哦,你騙我。”蘭德笑笑,“那我不知道是該可憐你還是可憐我,我媽走得早,所以我沒人管,學也不怎麽上,跟着表哥到處亂逛。”
“可你現在看着一點都不像個什麽都不懂的人,你看起知道的還不少?”朱硯書一直以為蘭德是不好好上學,但是還是上過不少學的那種人。
“呵呵,那是因為我15歲就跟着艾奇森出海了,我走過的地方不少,所以積累了不少世界各地的知識。”
“真羨慕你。”朱硯書眼中的羨慕快要溢出來了。
“知道這把燧發槍是從哪來的嗎?”蘭德晃了晃手裏的槍,找了塊順眼的草野躺了下來。
朱硯書坐在旁邊搖搖頭。
“是大明。”蘭德話音剛落,朱硯書就開口反駁了。
“不可能,火铳全部都在朝廷手裏,就算是我也不能拿出來玩,你能拿到這個?”
“當初我表哥的船停在你們的福建月港的時候,我上岸玩,正好碰到了一夥流匪,他們手裏有這個。”蘭德把玩着手裏的槍。
“你們把這個叫火铳?”
“嗯。”朱硯書輕輕回答。
“哦,我們之前一直用的是火繩槍,不過那玩意遇到下雨就沒轍了,開不了,後來歐洲大陸那邊有人發明了這種槍,我以為你們沒有呢。”
“哼!”朱硯書傲嬌的冷哼一聲。
“沒想到你們居然也有,而且據我所知這東西還不是從歐洲傳過去的,而是你們的人自己發明的,你們真神奇。”蘭德躺着看着朱硯書的臉。
“槍都是我們發明的,會發明這個有什麽新鮮的。”朱硯書看着蘭德的槍,“你們部隊全部配備了這個?”
“大差不差吧,有一些拿冷兵器的,不過我們很重視這個,怎麽?大明不重視嗎?”
蘭德的話似乎有點戳朱硯書的心窩了。
“還好吧,用的不是很廣。”朱硯書伸手拿過了蘭德手裏的槍,朱硯書拿槍的時候右手碰到了蘭德的左手。
蘭德只覺得一片柔軟的觸感輕輕拂過手背。
“會開嗎?”蘭德坐起來。
朱硯書搖了搖頭,他見過沒開過。
“走!我帶你找個人少的地方,教教你怎麽樣?”蘭德故作好奇的問,“如果我教會你用槍,你該叫我什麽?”
“老夫子!”朱硯書淡定道。
蘭德一定不知道這個稱呼是他們稱呼那群年過古稀的老頭子的,不然也不會開心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