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第 16 章

朱硯書轉頭看着身後的門，他沒有走正式的通道，而是走了別人的家裏，穿過兩個建築物走到了這邊。

“你是怎麽發現這條路的。”朱硯書有些驚訝。

“之前的朋友總是要到橋的對面去，但是你知道的，想要通過那條4米的道路可能需要很久，所以他就找到了這條路，要比正常道路快很多。”

蘭德指指現在依舊擁擠的通道，狠狠地跟朱硯書炫耀一番。

“所以這個建築也可以這麽通過嗎？”朱硯書指了指自己眼前的第三棟建築，“一座橋上到底能有多少棟這樣的建築？”

朱硯書看不到橋的盡頭。

“我還真不太清楚，估計要有6、7棟，可能還多，多數的房子是連在一起的。”蘭德指了指朱硯書剛剛問起的第三棟建築，“這個算是比較特殊的，他沒有辦法從另一邊出去，不過，裏面有一個教堂，教堂和後面的建築有連接，可以走那座教堂的長廊。”

“噗嗤——”朱硯書被大橋的建築逗笑了，“還真是一座神奇的大橋。”

“所以才會有倫敦橋要倒下來的童謠。”蘭德帶着進入了第三棟建築。

高聳銳利的建築直沖雲端，朱硯書跟着蘭德走進去，發現裏面的空間大的吓人，圓弧的房頂吊着煤油吊燈，長廊盡頭矗立一個石雕大門。

走進去，朱硯書只覺得裏面更加空曠和寂靜，如果說剛剛在第二棟建築中行走的感覺是吵雜的話，進了這棟建築，朱硯書只覺得寂靜。

蘭德抓着朱硯書的手朝裏面跑去，讓朱硯書看清了裏面的構造，粗壯的柱子被雕刻上橄榄枝花紋，盡頭的十字架泛着冷冽的光澤，十字架後面的玻璃是五顏六色的花紋，那是陽光唯一能照射進來的地方。

沒有照明的教堂泛着刺骨的冷意，朱硯書跟着蘭德穿過教堂的主講臺跑到了後面。

一扇小門打開後，露出了臺階，朱硯書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臺階，終于到了頂層。

“居然沒人？”朱硯書有些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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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沒人，今天又不是做禮拜的日子，一般人不會跑到教堂來禱告。”蘭德已經到了東北角邊緣，那裏有一扇窗沒有鑲嵌玻璃窗，正好可以一個人通過。

“走吧！”蘭德率先出門，扭頭伸手扶着朱硯書，将他扶上來。

兩人通過長廊成功到了第四個建築，一連排的建築直通對面，朱硯書看着下面窄窄的通道擠滿了馬車和行人，每個人臉上都有焦急的神色。

“他們不知道這條路嗎？”朱硯書看着底下的行人。

“有不少是不知道的，還有一部分就算知道也不會走的，這是教堂，不會允許人随意進出。”蘭德說着帶着朱硯書從第二個樓梯口走下去。

“這邊路雖然窄，但是周圍全是商店和飯店，這也是他們不喜歡走上面的原因。”

蘭德帶着朱硯書到了建築的出口，從這個出口出去就能跟人流彙合。

朱硯書被擁擠的人群包裹，他抻着脖子想看周圍的風景，發現根本做不到。

“這地方好擠！”朱硯書皺着眉看着蘭德。

“那咱們從裏面繞出去。”蘭德帶着朱硯書再次繞進了建築，這棟建築和第二棟有很多相似之處，大部分的房間是住人或做生意的。

各種小玩意充斥着整棟建築，朱硯書穿梭在其中，感受到倫敦最市井的煙火氣。

到了建築最盡頭的出口，那裏距離倫敦大橋的盡頭只有1百米的距離，人們也不會聚集在出口處，朱硯書出來之後能夠順暢地看到另一邊的風景。

·

和滿是建築的北面市區不同，南岸的沒有那麽多的高大建築，除了一座靠近大橋的教堂外，只零星地分布了幾座石頭建築。

“走吧，我之前喜歡跑過來休息，尤其是下午太陽落下這裏的景色會更漂亮。”蘭德招呼着朱硯書走過去。

兩人并排坐在草地上，微風将蘭德原本就簪的松散的頭發吹散，朱硯書坐了一會兒，幹脆地躺在草地上呼吸着清新的空氣。

“真好。”朱硯書覺得自己從來到英國之後就再也沒有這麽輕松過。

蘭德原本坐着看着朱硯書躺在地上，黑發鋪在草地上，襯的朱硯書格外誘人。

蘭德心髒狂跳不止，他伸手撈起一撮長發揉了揉，“你的頭發好長，還很柔軟。”

“總洗所以軟，”朱硯書毫不在意，對蘭德如此越舉的行為沒放在心上。

“還很黑，我小時候可羨慕滿頭黑發的人了。”蘭德握着朱硯書的頭發不松手。

“為什麽？你的頭發也很好看啊？我在沒來英國之前，沒見過金色的頭發。”朱硯書指了指蘭德卷曲的金發，“這個卷是天生的嗎？”

“嗯，我們有些人天生頭發就是卷曲的，顏色五顏六色，不過最喜歡的頭發顏色大概就是黑色了。”蘭德晃了晃朱硯書的頭發，“你們都要留這麽長嗎？”

朱硯書的頭發已經比腰長了，平時拿着一根木簪簪起來，但是木簪沒辦法把所有的頭發全部簪起來，朱硯書只好簪一半留一半。

“也不是，有的人可能長不這麽長，我可能——”朱硯書眼珠一轉，想了一個理由，“身體好，所以頭發長得也長。”

“咳——”蘭德被朱硯書敷衍的理由笑到了，“哦，我說我之前去大明的時候好像也沒看到這麽長頭發的人。”

“那只能說明你沒見到貴族子弟，我常玩的那幾個人頭發都不短。”朱硯書想起了自己的幼年時光，不禁一陣難過，現在想想他們就算沒死，大概也不會好過。

“所以，你姓朱，是明朝皇帝的兒子嗎？”蘭德搞明白明王朝的皇帝姓氏，卻分不明白朱硯書的身份。

“不是，我爺爺的父親是皇帝，我父親只是郡王，嗯——”朱硯書發現自己沒辦法跟蘭德解釋自己的身份，“總之跟皇室有關系，但是也不是那種能夠繼承皇位的關系。”

“哦，我大概懂了，你差不多跟亞岱爾·斯圖亞特的地位差不多，屬于祖父做過王，哦不，皇帝。”

蘭德似乎聽明白了朱硯書的關系，他依舊抓着朱硯書的頭發，俯身躺到朱硯書身邊，“每天都呆在莊園會不會覺得無聊？”

朱硯書眸中沒有起伏，“不會啊，威廉姆斯先生的書房有來自世界各地的圖書，我可以依靠圖書打發時光。”

“如果你只需要靠看書就能消磨寂寞，今天為什麽出來？昨晚為什麽還會跟我去酒吧？”蘭德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他側身看着朱硯書。

“我還年輕，對新鮮的事情自然有好奇心。”朱硯書依舊處變不驚，“不早了，該回去了。”

朱硯書說完便坐起來，準備起來，卻被蘭德一把抓住，“等等！怕什麽，時間還早呢！”

蘭德跟着朱硯書起來，伸手指了指東邊的房子，“咱們去那看看吧。”

“那是什麽？”朱硯書被蘭德之前的問話激起了警惕之心，生怕蘭德說出什麽沒辦法回答的話。

“劇院，一個戲劇院。”蘭德帶着朱硯書一邊走過去，一邊解釋，“每天劇院都會有表演，你在倫敦橋上看到的馬車和貴族們，沒準就是趕往劇院或從劇院出來的人。”

“你們也有戲劇？”朱硯書有些驚訝。

“當然，莎士比亞給我們留下了豐富的戲劇財富，想看看英國的戲劇表演嗎？”蘭德牽着朱硯書，即使感覺到朱硯書有些掙紮他也不在乎，靠着蠻力硬生生的讓朱硯書沒能掙脫他的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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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劇院門口，朱硯書才意識到英國的戲劇和大明的戲劇不是一回事。

“正好有仲夏夜之夢的表演，走吧，咱倆就看這個吧。”蘭德買好票，拉着朱硯書準備進場，卻被門衛攔住。

“額，先生，額——”門衛看着朱硯書的模樣說不出話，磕磕巴巴地打量朱硯書半天，“進劇院需，需要，穿禮服。”

蘭德順着門衛的目光看過去，朱硯書穿的袍子是英國沒有的，想來門衛也不知道他穿的算不算禮服。

“禮服？看戲還有這些講究？”朱硯書更加迷茫。

“哦，我們穿的就是禮服，這位是來自東方的使者，穿的正是人家的禮服！”蘭德開口忽悠，把朱硯書身上的常服說成了禮服。

門衛果然被忽悠過去，讓兩人走了進去。

劇院修的不小，有上下兩層，蘭德帶着朱硯書走到了第二排的位置坐下。

朱硯書環視一周，發現确實如同門衛所說，所有男人都穿着西裝，女人們則是穿着巴洛克風格的裙子，大大的裙擺占據了大部分地方，擠壓的她們只能坐到一半椅子。

舞臺的幕布慢慢拉開，一個身穿深藍色長裙的金發女子出現在舞臺上，慢慢吟唱着輕柔的語調。

蘭德看過仲夏夜之夢，對劇情了如指掌，而朱硯書沒見過這種唱腔和表演形式，完全被吸引。

看到最後仙子們帶着對赫米娅和拉山德的祝福結束整場表演，朱硯書意猶未盡的坐在原地，等全場的人們走光才慢慢起身。

“覺得怎麽樣？”蘭德看着他。

“挺好的，是個很有意思的表演。”朱硯書的回答針對的是戲劇本身，但蘭德想聽的不是戲劇本身，而是故事內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