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游泳池

游泳池

“送你花的,是李唯西?”

刑風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裏還有些許不确定和來氣。

當初是他将溫洱介紹給了自己一幫朋友,現如今那一幫朋友卻來挖自己牆角?

“刑風。”

溫洱并沒有着急從刑風身上站起來,反而是伸手,停在那雙纏着白色紗布的眼前方幾厘米,突然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刑風挑眉。

靜靜等待對方繼續。

“你記不記得,兩年前我們已經分手了。”溫洱的聲音極輕,輕得如同薄霧。

刑風的手,卻握成了拳。

·

那次運動會,2000米後,是游泳比賽。

溫洱抱着一堆書,坐在游泳館背單詞。要不是班級強制要求到場吶喊助威,溫洱怕是早就不見了蹤影。

刑風穿着泳褲一出場,全場女生都沒忍住的為他尖叫。

“哇哇哇——他有腹肌哎!”

溫洱一邊背着單詞“fascinated”,一邊紅了臉。她甚至都沒有好意思擡頭看一眼,只穿了泳褲的刑風。

後來,刑風拿了第一名。

游泳比賽是運動會的最後一場,比賽結束各自回家。

溫洱背單詞正到興頭上,不想挪動,就坐在原地繼續啃着。待到人盡數走散,空曠的游泳館安靜了下來。

不遠處似乎有人在水裏游泳。

但那人也安靜,溫洱也安靜,倒是和諧。

等溫洱背的差不多,起身離開。

經過游泳池的時候,溫洱沿着游泳池邊上走,小心翼翼。

卻被池裏的人拉下了水!

“啊——”

“刑風!”

溫洱不會游泳。

小縣城的高中能有游泳館,還是因為這個游泳館平日對外收費開放。

根本沒有游泳課的。

溫洱四肢在水中瘋狂的抽動着,心底閃過無數溺水的視頻照片,甚至還分出一份心思考了一下“溺水”的英文單詞是什麽。

本想鬧一下溫洱的刑風,趕緊将溫洱從水裏抱起,直接将人抱着放在了岸邊。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不會游泳。沒事的,這個水池很淺。”

溫洱的兩只腳還懸在水裏,她喘着氣,伸手将眼前碎發弄開,就看到了刑風□□的上半身。

一塊、兩塊……

溫洱沒好意思數數,究竟有幾塊腹肌。

但是刑風的那張臉,沾上了水,帶着愧疚,倒是添了幾分男人味。

溫洱脾氣好,大笑了起來,喊了句:“痛快——”

刑風也跟着笑,他了解溫洱,看她運動會還學一天,想讓她放松放松才這麽一鬧的。

溫洱朝周圍看了看,沒有人。

“刑風,我還想下水玩。”

“好,我扶你。”

少女的心思,開始放任。

“有時間,我教你游泳。”

·

“溫醫生,我去了你之前給我推薦的那家游泳館,教練還記得你了,說你是他教過的學生裏,最……”小助理說話不過腦子,說道這裏卡殼了一下,一臉歉意的看着溫洱。

溫洱笑着摸了摸小助理的腦袋,替她說了下去:“最膽小的是不是?”

小助理見溫洱不氣,順着點頭:“教練說,他教你游泳的時候,你總是哭,一下水就像是來幫忙更新游泳池裏的水一樣。”

“哪有那麽誇張,頂多是釋放點鹽分,幫忙清潔清潔。”

溫洱将手裏的病例整理好,遞給小助理,又囑咐她哪裏記得改。

小助理接過報表,突然一拍腦袋,大聲喊了一句:“呀——差點忘了,溫醫生,主任讓你過去一趟。”

溫洱有點疑惑。

“主任讓你喊我的?”

平日裏,主任都是直接給她發微信什麽的。

“對對對,剛剛在……”小助理指着門外,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溫洱,“撞見主任了!”說完,堅定點頭。

溫洱雖覺得哪裏不對,但還是出了診斷室。

·

一出診斷室,鮮花鋪滿地。

穿着白色大褂的醫生,笑呵呵遞給溫洱一只玫瑰;藍色條紋服的病人,一瘸一拐的也遞過來一只玫瑰。

鮮花從診斷室的門口,一路鋪到了露天花園。

大明星李唯西穿着西服三件套,如同在演最華麗的電影,叼着一只紅色玫瑰,深情款款的看着溫洱。

溫洱快步走過去:“你瘋了麽?”

雖說住進軍總院的人,大部分是軍人有錢人之類,大約對明星八卦是不感興趣的。

但是就像闖了紅燈的中年大叔那一卦的,真不像外界傳言的那麽少。随便一個什麽人要是拍了這樣的李唯西,明天網上就要瘋。

“溫洱,我想給你一次最正式的……”

“對不起。”

李唯西一愣。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胎死腹中。

溫洱微微低頭,她突然發現自己的內心竟然毫無波動。在兩年前同刑風分手後,自己似乎失去了愛一個人的能力。

喜歡?

對不起。

李唯西嘆了一口氣,大約是多年明星養成的習慣,總是将最真實的情緒藏得很深,看不出來有多失落。

“所以,是因為我認識刑哥,還是因為刑哥?”那個一直想問,想知道答案的問題,還是用最直白的方式問了出來。

有點殘忍。

溫洱想。

這個問題是溫洱最不想面對的問題,就像是鴕鳥一樣,将自己埋起來,盡可能的朝後拖,以為總有一天能夠知道答案,或者忘記問題。

“看到你就會想到他。”溫洱再擡頭,神情自然,只有淡淡的失落。

李唯西不能從那張臉裏,找到任何和自己有關的感情。

他伸手撓了一下頭:“好吧,也算是死的明白……冷媚?”李唯西的視線,落在了露天陽臺外的一個女人身上。

溫洱順着看過去,是一個極有女人味的女人,一身黑色蕾絲齊肩裙,屬于敢在三月露出美腿的美人兒。

美人兒靜靜的看着李唯西,又看了一眼溫洱,露出略帶歉意的笑,神情要多失落有多失落。

偏偏還裝出一副若無其事。

·

踏進刑風的病房,溫洱幾乎是立刻捏住了自己的鼻子。

“你瘋了麽?抽了多少煙!”

待溫洱走近,刑風毫不客氣的一把拉住了溫洱的胳膊,直接将人拉近了懷裏!

“放開!”

那人不為所動,還嫌棄的說了一句:“你身上還有玫瑰味。”

這句話一開口,溫洱竟然聽出了一絲絲委屈的味道。

“你看到了?”

刑風不說話。

刑風身上全是尼古丁的味道。

溫洱學醫後,聞到煙味下意識就會覺得厭惡。但是這麽被刑風抱在懷裏,卻覺得這份尼古丁的味道,像是已經讓自己上瘾了。

“溫洱。”

“我想吻你。”

刑風一說完,沒有給溫洱任何反應和思考的時間,直接吻了上去。

他的一雙眼明明被白色紗布包着,卻能準備的纏住溫洱的唇,輕輕叩開貝齒,掀起一番雲雨。

事後回憶,溫洱覺得自己腦海定然是一片空白的。

在空白之後,第一個念頭竟然是“終于……”

很快,溫洱反客為主,主動調整一個舒服的姿勢,伸手抱住了刑風的腰。

手感确實和以前不同了。

畢竟隔了八年。

八年啊!

當初那個高中少年,驚豔了所有時光的少年,白皙幹淨如春風。

而今伸手抱住的腰,堅硬如冬日裏的一把刀,卻又給足了安全感。

溫洱近乎貪婪的抱着他,感性占據了上風,不斷地、瘋狂地放任自己溺死在名叫刑風的無歸路旅程中……

·

游泳池後,少女的心中,仿佛偷偷藏了些許小秘密。而這個小秘密,在學習面前,悄悄地被壓了下來。

溫洱還是每日認真學習,刑風到底開朗很多,籃球足球一項沒有落下,還能搶了溫洱的全班第一。

溫洱帶着有兩個兔耳朵的束發帶,氣呼呼的問:“你到底什麽時候學習的?”

刑風手一伸,捏了捏兔耳朵,溫洱就沒出息的溜了。

那一夜,她悄悄在自己的日記本上寫下:“他捏了我的耳朵……不對,是束發帶上的兔耳朵,不是我的耳朵。我也想他捏我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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