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兩月後
兩月後
兩月後。
太平洋上。
溫洱等23名醫護人員,在前往費加列戰地進行醫護援助的船,距離費加列島100公裏的太平洋上被海盜劫持。
海盜史密斯尋找醫生,溫洱為保護同伴主動站了出來,被史密斯帶進海盜頭子錢之宴的房間——一個歐洲宮廷風的卧室。
而海盜頭子錢之宴,如果再不進行手術,只能再活6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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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盜船上。
溫洱試了各種方法,但是現有的條件實在簡陋。這個手術必須具備的現代化醫療器材,這裏要麽是沒有,要麽是污染嚴重,根本用不了。
可是史密斯就像是一只沒什麽智商的獵犬,只知道用槍惡狠狠的盯着溫洱,威脅她如果救不了就陪葬。
溫洱嘆了口氣。
默默地看着床上實在撐不住,睡過去的錢之宴。
還有6個小時。
他最多再撐住那麽久。
溫洱吸了口氣,面色假裝平靜的同史密斯道:
“手術過程中的二次感染,有時候比手術本身要危險的多。我是醫生,不是工程師,不可能給你憑空造出應有的醫療設備。”
“你現在就算拿槍低着我,或者拿火箭對着我的同伴,我也沒辦法幫你憑空變出設備來。”
溫洱說完,用手壓了一下眼角的頭發,以此掩蓋高浮動的深呼吸,盡可能地讓自己保持鎮定。
可是對面的史密斯卻陰晴不定的盯着溫洱看了足足五秒,一言不發。
只是将槍,又近了幾分。
溫洱從他的目光中,看出了恐懼。
他們沒有能力給錢之宴創建一個足夠安全的醫療條件。
史密斯已是強弩之末!
溫洱驚的一身冷汗!
她咽了一下,逼迫自己冷靜,将全部精力和視線都轉移到錢之宴的病情上:“如果條件不允許,我們可以不可以……”
“轟——”
還沒等溫洱說完,海盜船突然爆發出劇烈的搖晃!
溫洱撇頭,剛好看到歐式窗外,一陣巨浪掀起,不遠處橫在海盜船前的一艘軍艦。
五星紅旗,在巨浪中飛舞。
溫洱從未覺得,紅旗的顏色如此可愛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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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密斯,是駐紮在費加列的中國軍艦,他們要求必須安全将他們的軍醫歸還。”
黑人手下走近,完全沒有避諱溫洱的将船外的情況報告了一番,同時還很心急的問了問錢之宴的情況。
史密斯臉色有點發紅,大約是繼承了歐洲人的白皮,稍微有些心事就容易上臉,顯得皮膚發紅。
“老大沒事,醫生已經在治療了,你不用管。我親自去會會費加列那幫狗屁軍人!”
黑人手下并沒有因為史密斯的話而放心,反而露出一個不太友好的神情,似乎有些怒意,但又被隐忍了下去,随之退出。
黑人手下一出艙門,史密斯的身形明顯松動了一下。
史密斯走幾步,從旁邊一個複古的歐式小腳櫃子裏翻出一把樣式複雜的匕首,有幾分嫌棄的将匕首刀鞘扔在櫃面上,裏面是通體漆黑的刀刃,不用試就能想象出它的鋒利程度。
史密斯将刀放在腰間,又用風衣做個掩飾。一邊檢查槍裏的子彈,一邊對溫洱說:“你留在這裏……”
“我跟你去。”溫洱打斷了史密斯的話,“中國軍隊這時候出現,是你們的救星。”
“你胡說什麽?什麽救星,你們這些軍隊是我們永恒的敵人!誰他媽讓你們來費加列閑晃的!”
史密斯似乎在這個瞬間想到了什麽深仇大恨,怒火猛地點燃,槍再度舉起,壓在了溫洱的腦袋上:“你別以為就你一個醫生!你們那船的人都被我扣押起來了!”
史密斯的怒火太大也太快,溫洱整個人縮了一下,手指因為對方的咆哮而發抖。
她朝後退了好幾步,後背抵在了錢之宴的真絲被套上,指尖緊緊抓住不放。
發抖的指尖,卻在這個時候,被人輕輕拍了一下。
這一怕,拍的極其溫柔。
身後那人醒了過來。
“史密斯,不要吓壞了她。”
“現在都什麽時候了,我們……”
“史密斯——”
若說之前的錢之宴,就像是歐洲皇室養在深閨裏的王子,而此刻擡眼壓制住史密斯欲說未說的他,才真正像是一方海上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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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也在此時壓抑下來。
溫洱深呼吸了兩次,大約是錢之宴處于重傷之下,又可能是史密斯威脅了一百次要殺了她,可是連個傷口都不曾出現……
這些總讓溫洱産生錯覺,覺得自己可以和他們商量商量。
溫洱冷靜下後,還是開了口。
“剛剛進來的手下,對史密斯的态度明顯不太對,當他詢問錢之宴傷勢的時候,史密斯很不想回答。”
“你們在刻意隐瞞,即使錢之宴已經很有可能沒有幾個小時了。”
“你胡說什麽!老大能活很久很久!”
史密斯剛準備沖過去,又被錢之宴一個眼神打斷。
“公主殿下,你打算怎麽做?”
溫洱轉過來,看向錢之宴。
他的一雙眼,如天空般蔚藍迷人,又仿佛是藏在深山中從未被人類踏足,偶爾有鹿來尋的靜湖。
實在是不像,一位海盜的眼神。
“和中國海軍做交易。他們的軍艦上,一定有我們需要的手術設備,你們放人,他們提供設備,我幫你做手術。”
“公主殿下,你知道我的命他們有多想要麽?”
“我只知道你再不手術的話,只剩5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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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軍艦指揮室。
“根據情報判斷,錢之宴應該是在之前與歐盟的軍艦争鬥中,受了重傷急需救治。而他今天開出來的那艘船上肯定沒有可手術的環境。”
“他最豪華的歸來號,被歐盟全面控制,現在根本拿不到手。而他的那幫費加列招來的手下,只聽錢之宴的話,如果錢之宴死了,這只海盜團夥,可以說是會就地解散。”
……
軍官們對目前形勢展開深入讨論,不斷地猜測目前形勢以及推測以後。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推測,死了一個歐亞混血海盜頭子錢之宴,都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就在這個時候,剛剛同海盜船上的史密斯交談回來的軍官,将對方提出的要求,原封不動的傳達:“他們要我們拿軍艦換醫生。”
“笑話——”
“哪裏來的膽子!”
“錢之宴是在做白日夢麽!”
……
就在這時,剛剛同他們熱情讨論的某位軍官喚作韓航,站了起來,主動走到正中間,鄭重其事道:“各位,我認為一個錢之宴的命,比數位軍醫更值。”
“他們會是為國捐軀的戰士,他們死于海盜之手,祖國會為他們安葬。”
這席話,在場除了韓航,無人敢言,也無人敢接。
所有人都在猶豫,可是極少有人敢像韓航一樣,敢說出這種可能背負罵名的話。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門,被悄然推開,有幾人走了進來。韓航看過去,沒有停下他的話。
“錢之宴這些年給我們帶來了多少困擾。他占據着這片海域,任何來往船只,所有海事行動,都逃不過這雙眼。”
“如果我們能借這次行動,将其根除,這對我們今後在費加列附近的所有行動都有利。”
“軍醫們的死,則會被深埋于海底,成為絕密。”
韓航的目光,落在地圖上的某一點。
那是一片海域。
費加列附近,最美的海域。
推門進來的幾人中,為首的那位穿着黑色套頭衫,幹脆利索的拔起腰間的槍,拉開保險,抵在了韓航的太陽穴上。
刑風:“韓航,你剛剛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會寫在報告裏,交給軍事法庭。”
他轉過去,看向衆人:“少将韓航,枉顧法律,即刻起停職待審。軍醫被脅一事,暫時由費加列海域特別行動二隊隊長刑風接手。”
韓航:“刑風——我們請你來是讓你幫忙的!你憑什麽讓我停職?!”
刑風冷靜的看了一眼韓航,将槍倒過來,槍柄狠狠地在韓航的腹部打了一下,用力極猛!
韓航被這麽一打,後退數步,扒着桌邊吐出胃液,十分狼狽。
刑風:“如果不是情況緊急,我會讓你好好再認識一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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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風:“現在什麽情況?”
“錢之宴那邊提出要求,要我們用這艘軍艦換軍醫,刑隊,你知道的這是不可能……”
“換,他要就給他。”刑風冷笑一聲,走到作戰指揮系統前,手指在地圖上撥弄了兩下,笑意更冷,“我給他,他也要受得起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