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信任
信任
縱欲過度的後果就是第二天徐未丞渾身酸痛疲軟無力，早上醒來的時候還被某人按在床上吃了一回豆腐，徐未丞第一次真正體會到什麽叫“仿佛身體被掏空”……而某些辛苦“勞作”的人卻一直都神采奕奕，仿佛有使不完的精力。
所以當徐未丞昏睡到中午才醒來時，楚栎早已不在身邊了，床邊放着一張紙條：下午我和劇組的人有個飯局，晚上還要參加頒獎典禮，我會盡早趕回來，等我，明天一起回去。
徐未丞盤腿坐在床上将紙條揉成團上下抛耍着，嘴角勾起一抹惡作劇般的笑容：“等你？想得美～”
下午的飯局楚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心裏牽挂着徐未丞，不知道他一個人待在酒店裏是不是很無聊，會不會等自己晚上回去時他已經走了。腦子裏裝着一個人，做什麽事都興致索然，楚栎這種低迷的狀态一直持續到了晚上的頒獎典禮。
即将頒發金馬獎最佳男主角的獎項，大屏幕播完入圍者及對應角色的視頻講解，主持人便開始故弄玄虛地猜測影帝得主是誰，追光燈在幾位入圍者身上輪流打過。
每當燈光和鏡頭落到楚栎身上時他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神情，連主持人都忍不住調侃他泰山崩于前依然面不改色，楚栎只是禮貌性地笑了笑。當最終宣布影帝得主的名字是自己時，楚栎還是愣了愣，随即起身朝後面的觀衆鞠了一躬，又與身邊的導演等人一一擁抱，這才上臺接受頒獎儀式。
原本得獎就已經是出乎意料的事了，但沒想到更讓他覺得意外的卻是主持人那句“有請頒獎嘉賓徐未丞”。他以為是自己想徐未丞想多了所以出現幻覺了，但當徐未丞真的走上臺将獎杯遞給他并與他擁抱時，他才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因為對方在他耳邊悄聲說了句“我男人現在是影帝了”。
難得這兩位娛樂圈當紅炸子雞能同一次臺，主持人讓頒完獎的徐未丞留步站到了楚栎身旁接受采訪。兩個人明明各懷心事卻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心裏都覺得有些好笑，臉上笑意漸深，主持人便借機調侃兩人的關系，問是否不和。徐未丞機智答道：“本來挺合得來的，可是今天我沒拿獎就算了，居然還跑來給他頒獎，心裏嫉妒得很，現在已經有不和傾向了。”
如此傲嬌的自黑式回答頓時讓臺上臺下笑成一片，主持人又問了幾個刁鑽的問題都被徐未丞和楚栎四兩撥千斤機智化解。這段頒獎互動視頻後來在網絡上引發大量轉載熱議，成為了金馬獎有史以來最經典的一幕，這是後話。
頒獎典禮結束的第二天徐未丞和楚栎就飛了回去，這回接機的大部分都是他們的cp粉。自從上次的接機事件在網上引起轟動之後，許多粉絲都看出了兩人關系不一般，一部分認為是關系很鐵的好朋友，一部分認為默契度太高像情侶，但是正主不澄清，大家也就無法定論。這回兩人同臺的事在微博上再次引發熱議，被欺壓已久的cp粉終于翻身了，紛紛趕來機場給兩位接機。
這是徐未丞第一次不加掩飾地和楚栎并肩走在粉絲人群中，他覺得這種正大光明的感覺太美好了，就像是公開秀了一把恩愛，不知道真到了公開關系的那天又會是怎樣的場景。
楚栎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伸手拽住他手腕往前帶了帶與自己并肩，粉絲又是一陣驚呼聲，離得近的粉絲打趣道：“你們倆看着真般配。”
楚栎但笑不語，而徐未丞難得在粉絲面前紅了臉，乖乖跟在楚栎身邊。衆粉絲內心感嘆不已，如此有愛的畫面，誰再說這兩位小祖宗關系不和就掐死誰！
晚上沈墨訂了一桌酒席給兩人接風，順便慶祝楚栎斬獲影帝大獎，剛好當天是何熠的生日，于是收工之後把他也叫上了。
楚栎私底下一向不喜歡參加這些無聊的飯局，奈何抵不過徐未丞的軟磨硬泡，只好跟他一起去了。到了之後發現何熠也在，楚栎只是微微點頭打了個招呼，徐未丞倒是開心的很，拍了拍何熠的後腦勺，“嘿，小跟班。”
楚栎淡淡看他一眼，他立刻讪笑着縮回了手乖乖坐到楚栎身邊的位置。不一會兒陳星桐也來了，徐未丞驚訝地問沈墨：“你怎麽把這家夥也叫來了？”
沈墨無奈地搖搖頭：“誰喊他來了，是他不請自來，聽說我給你們搞了場接風宴，非要過來湊熱鬧。”
陳星桐一聽這話不樂意了，伸手指了指對面的徐未丞辯解道：“哎哎哎，說啥呢，好歹我也是這孫子的發小，他家那位拿了大獎我怎麽說也得代表娘家人過來慶賀一下吧。”
此話一出，這個飯局中唯一一個狀況外的人愣住了，何熠沒明白過來陳星桐話裏的意思，只是呆呆地看着徐未丞撲過去掐陳星桐的脖子然後又被楚栎伸手拽了回來。
沈墨支着下巴幸災樂禍地圍觀這幅畫面，在心裏由衷地感嘆了一句：“何熠這個單純的傻小子啊……”
開席後幾個人舉杯祝賀了楚栎，又敬了壽星何熠，大家喝着酒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各自的近況。沈墨說跟她搭戲的一個男配角很猥瑣，喜歡占女演員便宜，徐未丞聽了摩拳擦掌表示以後有機會要教訓教訓那個猥瑣男，陳星桐酒喝多了大着舌頭對沈墨保證道：“哥們兒，下次我探班你指給我看是哪個王八羔子，小爺找他算賬去！”
提到算賬徐未丞就樂了：“孫子，你不是說等楚栎回來要找他算賬嗎？”
楚栎聞言淡淡地看向陳星桐，後者一縮脖子酒醒了大半，連連擺手：“沒有沒有，你別信他，他喝多了就這幅德行。”
楚栎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擡眼問：“酒後吐真言？”
陳星桐被噎了一下，剛想解釋，徐未丞又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補上一刀：“楚栎，他還說、說要趁你不在、強上了我……”
這話一出，陳星桐頓覺包廂內寒氣逼人，他打了個冷戰說話都不利索了：“喂、喂喂，孫子你瞎說什麽，我有那個賊心也沒那個賊膽——啊不對，我是連賊心也沒有的！”
楚栎不再理會他們無聊的對話，抽了張紙巾給徐未丞擦了擦唇邊的酒。何熠在一旁默默看了很久，終于忍不住開口問：“丞哥，你和楚栎前輩……”
沒等何熠問完，陳星桐就唯恐天下不亂地摟過他肩膀：“小夥子，你丞哥已經嫁人了，你就別當望夫石了，另尋佳偶吧。”
何熠聽了目瞪口呆，不知道陳星桐說的是真話還是開玩笑，沈墨搖晃着酒杯裏的紅酒揶揄地看向楚栎，後者卻一臉淡然自若的神情，何熠感覺他這樣似乎是默認了陳星桐的話。
而核心人物徐未丞此刻卻只能醉眼朦胧地掃視着氣氛詭異的包廂，想說點什麽卻又站立不穩被楚栎一把扶住，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張臉他就神使鬼差地湊過去親了一口，嘴裏還念念有詞：“我老公果然是人間絕色！”
這回不止何熠驚呆了，沈墨直接一口酒噴了出來，陳星桐拍案而起：“小爺今天不是來吃狗糧的！”
徐未丞還想再怼他幾句，奈何不勝酒力，意識逐漸渙散，懶懶地靠在楚栎肩頭呢喃着他還能繼續喝。
何熠再怎麽單純，看了這些大概也能猜到他們兩個的關系了。他原本是對徐未丞有好感，但也還沒到喜歡的地步，如今看到了眼前這一幕，也算是把那份心思扼殺在了搖籃裏，對自己來說應該也算是一件好事吧，只是心裏還是有那麽一點難受的……
沈墨看着垂頭喪氣的何熠，有點心疼，但也沒辦法，她早就看出這傻孩子對徐未丞有些別樣的心思，但好在還不深，所以今天特意把他也叫了過來，讓他親眼看看才能死心。
楚栎正想帶徐未丞離席回家，何熠站了起來，端着酒杯對楚栎道：“前輩，我祝福你們。”
楚栎臉上笑意清淺，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淡淡道：“謝謝。”說完便扶着徐未丞往外走。
見二人出了包廂，陳星桐這才拍了拍何熠的肩膀，一臉玩世不恭的痞笑：“小夥子，今天的事你明白就行，不要張揚出去了知道嗎？”
徐未丞在楚栎家睡了一晚上，第二天回劇組拍戲，頭還有些疼，好在楚栎給他備了藥，精神恢複了不少。
回到鏡頭裏，徐未丞瞬間像是換了一個人，從身到心完全投入到角色中，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現實中的影子。他的角色是一個外冷內熱的人，非常考驗演技，演得太冷了會被罵面癱，演得太暖了又會被罵毀人設，所以這個角色對他的挑戰性非常大。
下一場是和沈墨搭戲，拍完這場他今天就可以收工了，想到這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了，他要快點回去補覺。
這場戲是男配企圖強|暴女主，緊要關頭男主及時趕到救了女主。導演喊了“Action”，演員和道具組迅速就位，臺詞動作都進行得很順利，女主一臉驚恐地推拒着眼前獰笑着的男人，奈何力所不及，那個男人的手在她身上游走着。
沈墨心知這是演戲，自己也是個專業演員，在某些動作戲上沒必要太矯情，但是那個男配的手确實有些過分，好幾次都故意摸到了她的胸，這種令人作嘔的行為讓她有些分神，臺詞一下子卡殼，導演喊“咔”讓大家重拍。
第二遍依然如此，那個男配絲毫不知收斂，而從導演的那個角度根本看不清男配猥瑣的小動作，沈墨實在忍無可忍，正準備推開他，徐未丞突然從一旁沖過來一拳打在男配的臉上。工作人員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切，男配從地上爬起來朝徐未丞揮拳，兩人立刻扭打在一起，導演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讓工作人員上前拉開他們。
兩人終于被分開，臉上都挂了彩，雖然男配臉上的傷明顯更嚴重，但徐未丞的顴骨和下巴也都挂了彩。這幾天還有好幾場重頭戲，而且還不能用替身，導演看着徐未丞臉上的傷就氣不打一處來，劈頭蓋臉把兩人吼了一頓，讓他們不要把私人恩怨帶到工作上來。
徐未丞被沈墨拽到一旁上藥，臉色微寒不說話，導演也不再過多苛責，轉身訓斥着男配下手不知輕重，耽誤了拍戲進程。在場但凡有點眼力見的人也都看得出來導演偏袒徐未丞，衆人也不敢摻和，小心翼翼地收拾着殘局。
正在躺椅上閉目養神的楚栎并不知道外面發生的鬧劇，聽助理跑來說了大概的經過便急匆匆地趕了過去，看徐未丞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沉聲問沈墨：“誰打的？”
沈墨指了指不遠處上藥的那個人，徐未丞趕緊拉住楚栎：“算了算了，我把他打得也不輕，再打下去就成豬頭了，這波我可不虧。”
楚栎冷冷地看他一眼，伸出手故意捏了捏他的臉，徐未丞立刻痛得龇牙咧嘴，楚栎心一軟，無奈道：“就你這戰鬥力，自保都做不到。”
見楚栎氣消了不少，徐未丞這才放心地笑了，臉上的傷讓他的笑容越發猙獰。
沈墨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謝了啊。”
徐未丞義薄雲天地擺擺手：“小意思，為兄弟兩肋插刀在所不辭，換了楚栎也會這麽做的。”
楚栎點點頭，然後拿過沈墨手上的藥繼續抹在徐未丞臉上，“以後別逞能，打架這種事交給我就行了。”
徐未丞滿口答應下來，拍了拍情緒低沉的沈墨：“這種小場面就吓到了？振作點，別跟個娘們兒似的。”
沈墨：“……”
楚栎：“……”
徐未丞的臉受傷也不能繼續拍了，導演讓他先回家休養。晚上楚栎還有幾場戲，于是讓曉峰先送徐未丞回去，分開之前答應徐未丞收工之後去看他。
晚上是楚栎和秦桢搭戲，楚栎想早點回去，進入角色的狀态也很快，所以他的戲份幾乎沒有被NG過。
收工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多，楚栎讓助理先行離開，自己拿着車鑰匙也準備走了，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回頭一看，是秦桢。
秦桢穿着劇中純白的紗裙走過來，身姿輕盈優雅，楚栎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皺眉問：“有事嗎？”
“楚栎，我……我有些話埋在心裏很久了，一直想告訴你。”
楚栎不說話，等着她的下文。秦桢穩了穩心神又道：“我喜歡你，你是知道的對嗎？”
楚栎的臉上毫無波瀾：“知道。”
“那你對我……”秦桢遲疑地問。
“我有喜歡的人。”楚栎淡淡道。
楚栎的回答讓秦桢隐隐期待的心情瞬間跌落谷底，她咬了咬嘴唇，臉上血色漸退，看楚栎轉身要走，又鼓起勇氣問：“你跟徐未丞是什麽關系？”
楚栎的腳步頓了頓：“你想說什麽？”
秦桢上前幾步面對着他：“如果你和徐未丞真的是……那我勸你趁早抽身，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他和沈墨的關系暧昧不清的，你還湊什麽熱鬧，你就不能好好看看真正愛你的人嗎？”
楚栎的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眼神愈發鋒利：“我們的關系你如果猜到了我也不想否認，至于他和沈墨，我相信他，這就夠了。還有，我希望我和你之間除了工作上的交集之外，不再有其他牽扯，再見。”
楚栎的背影逐漸消失在秦桢的視線中，她卻還呆呆地站在原地。楚栎剛才的意思很明白，他已經承認了和徐未丞之間的關系，那她秦桢又算什麽？默默喜歡了他這麽多年，也等了他這麽多年，到頭來完全就是一場笑話。
如果真的輸給了一個男人，她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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