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012
程知覓被吓得一抖，池肅安撫性的輕拍了拍她的腰，完全落在池遠眼底。
他皺眉：“松手！”
程知覓意識到她和池肅的姿勢很奇怪，迅速撤離，腰間熱度只增不減。
池肅不以為然掃了眼池遠，輕勾唇角嘲諷般笑了笑，雲淡風輕的模樣讓池遠捏緊拳頭。他拽松些被程知覓系緊的領帶，看她時神色回攏。
“謝謝嫂子。”
後兩字音極重。
程知覓眼皮緊跟着跳了跳，明明是平平無奇劃清界限的稱呼，為什麽從他嘴裏吐出，哪哪都不對勁。她抿了抿幹澀的唇，輕語，“不客氣。”
池肅微微點頭。
他還有會，沒多做停留，路過池遠時無視對方投來的怒光，直到走出病房，關上門，才冷哼聲。池肅走後，程知覓沒去理睬池遠，而是去看老太太情況，被當作空氣的人腦子裏還是剛才那幕，刺眼無比。
池肅的手橫亘在程知覓的細腰上，旖旎同時竟遮不住內裏的和諧，好像本該如此。池遠走到病床對面，直視她問，“你不準備解釋嗎？”
程知覓發懵：“解釋什麽？”
池遠被她的淡定戳了肺管子，聲音不自覺提高：“你覺得呢？程知覓，看不出來你竟和池肅勾搭上了，還不知羞的在病房裏摟摟抱抱。”
“？”
程知覓咬字：“勾搭？”
池遠的溫和眉眼染了戾氣，厲聲道：“難道不是？我有眼睛自己會看。”
Advertisement
“你看到什麽了？”
程知覓直起身來，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不等他回答，繼續說：“你看到我們抱在一起，連前因後果都不知道，就安排莫須有的罪名是吧。”
“……”
“你心裏都有定論，還需要我解釋嗎？”程知覓貫來的溫柔語氣蕩然無存。她眼神落在池遠的襯衫上，是昨天早上他出門的那件，現在隔着張床的距離，濃濃的消毒水味都掩蓋不住他身上散發的濃香水味。
程知覓心裏陣陣發涼。
她看着池遠那張熟悉的臉，手心都濡了陣涼意：“你怎麽知道我在醫院？”
池遠情緒趨于冷靜，在他映像裏，程知覓和池肅見過的面兩只手都數得過來，就算真有事也不會等到現在，還是在病房。他沒注意到程知覓的神情，被她一問，随即道，“小柔她媽突發闌尾，我送來醫院……”
“所以你昨晚的急事是她。”程知覓打斷他，眼底是濃濃的失望，香水味證明他話的真假。她兀自笑了笑，“池遠，你不覺得好笑嗎？我給你打電話你問都不問就挂，一心只有你那前女友，惡不惡心啊你！”
“不！不是的！”池遠話出口已經收不回，他繞床走，到程知覓身旁，想攬她肩被躲開，急急解釋，“小，方語柔家不在本地，剛回國也沒朋友，只好求助于我，我不知道奶奶她，對不起知覓，我錯了。”
“就是同事間幫個忙。”
池遠态度誠懇，不像假話，看程知覓不信，還說帶她去方語柔媽媽住得病房去看。她當然不會去。池遠走後，程知覓在心裏對兩人關系作了評價，從最初到現在，她一直遷就，而池遠永遠是不在乎。
道歉認錯是他的常态。
程知覓和池遠戀愛時，就覺得他有點冷淡，最初的尊重可能會讓人有好感，但熱戀期的不碰觸，就像一根刺紮在她心裏。網上說愛你的男人會舍不得碰你，聞清清說婚前都不願碰，婚後不守活寡啊。
誠然，她信了網上說得。
兩人初次，其實有點矛盾，池遠不知道喝了什麽，渾身滾燙抱着她滾到床上，順理成章的，第二天，程知覓羞澀難當，而池遠緊皺着眉頭。
接着，談婚論嫁。
程知覓有時想，要不是那一晚，估計池遠永遠不會說要娶她，他甚至連婚都沒求。婚後第二天，池遠不顧屠曼雲反對，義無反顧去國外進修，電話不主動打，也沒有短信，靠她一人維系的感情搖搖欲墜。
仔細想想，她還堅持什麽呢？
程知覓揉了揉眉心，內心深處第一次湧出她好累，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
關沁和程越趕了回來。
程知覓稍稍松氣，她請了一天假，得空去看手機時看到張靜卉的消息。
【[拜托][拜托]】
她沒回，心裏有點煩。
晚些時候，葛秋立和屠曼雲過來了，後面竟然跟着池肅，他手裏提着果籃和鮮花，長身鶴立，眉目清遠。程奶奶早醒了，看到好閨蜜自是高興，轉眼看到高挑俊朗的池肅，笑眯了眼，“小肅都長這麽高了。”
池肅笑回：“程奶奶。”
程奶奶滿心歡喜應了聲，程知覓接過他遞來的果籃和鮮花，說了謝謝。
屠曼雲問候幾句，和關沁聊起來。
程越倒是看了好幾眼池肅，眸子轉了轉，問擺花的程知覓：“池遠呢？”
程知覓手一頓，低頭回：“他學校有課。”
程越表面若無其事哦了聲，心裏不禁埋怨，池遠回國近一個月了，都沒在他家出現，連老太太住院，都不來觀望。反倒是池肅，他看過去，對方娴熟倒了杯水給老太太，說話時溫和有禮，還體貼的掖被角。
那頭，屠曼雲和關沁聊天。
屠曼雲說昨晚池遠一夜沒回家，陪着程知覓照顧老太太，關沁很是感動。
程越聽了，才回了神。
程知覓張張嘴想反駁，又覺不對，池肅陪着她算什麽事，遂閉上了口。
池肅倒無所謂。
程知覓累了一晚，時不時打哈欠，關沁讓她早些回去好好休息，老太太交給她和程越。程知覓見老太太能動能吃，也不糾結，點了點頭。
葛秋立和屠曼雲也起身。
醫院門口，程知覓想起來醫藥費忘記給顧霖，“奶奶，媽，我還有事，你們先回家吧。”
葛秋立問：“怎麽？”
程知覓也不瞞她，“昨晚醫藥費是顧霖代交的，我去還他順便道謝。”
屠曼雲她們認識顧霖，沒說什麽就走了。
程知覓目送車子遠去，回頭時看到池肅從醫院長廊裏走過來，對于她還在，挑了挑眉。像是知道她要幹嘛，微微揚唇，“顧霖他今天休息。”
“那你有他聯系方式嗎？我把錢轉給他。”程知覓的視線不由自主落在他身上，池肅的腰肩比很好，寬肩窄臀，脖頸修長，西褲包裹的長腿勁瘦有力，可想而知不穿衣服的景象，難怪張靜卉想讓他做模特。
“我可以說沒有嗎？”
池肅倒也不避諱她的眼神，看了她幾秒，率先走出去：“走吧，送你。”
“？”
程知覓急急跟上去，不疊拒絕：“不用了，我不回池家，你也不順路。”
“是嗎？”
池肅掏出鑰匙：“去哪？”
“金域華城。”
和池家不順路，和池肅住的瀾灣更隔得遠。
程知覓覺得自己說得很清楚了，正要停下腳步，冷不丁地手腕被拽住，池肅掌心溫熱，指尖卻涼，輕輕松松掌控住她的手腕。程知覓吓一跳，攥着手掙紮，誰料對方越握越緊，差點，就要和她十指交叉了。
池肅不容置疑把她塞進車裏，沒直接走開，微微彎腰對上她疑惑神情。
程知覓仰頭看他。
她眼底除了池肅緊逼的視線，還有那束封領口外的半截脖頸，和喉結。
而池肅，覺着她繃直的下颚線。
很誘惑。
俯仰之間，誰也不退讓。
池肅的沉靜裏暗藏洶湧肮髒的情緒，他控制不住自己，冷淡的眸裏摻了不知名情緒，傾注在她身上。沒人開口說話打破沉寂。不知過了多久，他先敗下陣，短促的笑了笑，“看久了還挺磨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