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066
第66章 066
◎她倒要看看,到底誰更無賴。◎
非是遇到這種男女家庭關系的案子, 白聲聲一定先注重庭下調解,而是這個時空裏對男性非常不友好,真要是因為這種事鬧到法庭上去, 對她的當事人非常不利。
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法官也不太喜歡管這種在她們眼裏雞毛蒜皮的事情, 尤其都是女法官, 她們同理女性的要多,大多不會理解家庭中男性受的委屈的, 這就失了先天的優勢,要是按着訴罪來判, 那估計就是法條裏的罪名和刑期了。
當然, 白聲聲的這頓烤全羊也不是白請的。
她親自操刀殺羊,把女方一家子看得愣在那裏。
白聲聲那一刀捅下去, 鮮血濺在臉上, 她毫不在乎只是抹那麽一下, 半張臉都是血, 配着山羊的嘶心力竭的慘叫, 又在這樣一個陰森森的堂口, 整個氛圍感直接拉滿,女方三個人別說饞接下去的烤全羊了, 怕是一輩子對羊肉都有陰影了。
“這樣新鮮現宰的吃着才好, 親家幾個過來, 讓別人宰我總覺得誠意不夠,還是我親自來才顯誠意。”
白聲聲把手裏還滴血的宰羊刀随手一扔, 旁邊跟着的黑衣壯婦頭領連忙接過來, 順手給遞過去一張白帕子, 白聲聲擦了擦指頭上的血, 滿不在乎地還吮了一下,大大咧咧地說:“聽說新鮮羊血大補,親家幾個要不要喝點,還熱乎呢,我親自給你們放。”
放着轉身就奔着攤在地上好像還有一口氣的死羊去,吓得女方母親連連擺手,“不,不用,沒有……沒有那愛好。”
“瞧親家這話說的,什麽愛好不是得慢慢培養啊,我以前也不怎麽殺羊的,這不最近殺熟手了嗎,真不嘗嘗嗎?可惜這新鮮勁了。”
她一口一個‘親家’,聽着好像很親切,但對于女方三個人來說,怎麽聽着都有些毛骨悚然。
“不,不……”
三個人一起擺手。
“那就直接烤吧,老三,把柴支上,我親自給親家烤,扒皮這活我做得也熟,都說人皮和動物的皮沒有什麽區別,動物還有毛,人皮沒有,還能省一道事。”
她說到‘人皮’的時候,還咧嘴一笑,那嘴咧得有點歪,別說對她不了解的女方三個人,就是見過她幾面的男方母親都有些不适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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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方若修,他淡淡地低頭,避開有些血腥的畫面,心裏想着白律師可真敬業啊,為了能給當事人争取最多利益,還要兼職屠戶,哎,換成是他,他肯定做不到。
“其……其實……也沒有必要吃飯,我們也沒有什麽好談的,我們……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女方母親想開了,這飯吃到最後不一定誰是桌上那盤菜呢,這個便宜可不能占了,快點走才是上策。
“急什麽啊,我這羊都宰好了,馬上就要烤了,親家現在走,不是不給我面子嗎?”
白聲聲還是那陰氣森森的笑,怎麽看都是不懷好意的。
可是她們想走也是不太可能的,大門處站着兩名黑衣壯婦,見着他們要往門口走,一左一右彙到中間,擋住了大門,那真是‘一婦當關萬婦莫開’的氣勢。
她們一家子想走,也是走不出去的。
“我請人吃飯,還沒有請不到的呢,親家別客氣,今天這頓烤全羊保準你們吃得滿意。”
白聲聲說完,一刀貫到攤地上那只羊的喉嚨處,羊徹底斷了氣。
“烤!”
白聲聲一聲令下,那邊開始堆柴火倒汽油,就要架烤羊的篝火了。
“來,來,都坐,親家和我陳姨先喝杯茶,這婚不是還沒有離嗎?雖說鬧到法庭不好聽,但是親一天沒斷,那就還是親人,是吧,親家?”
白聲聲指了指堂上的坐位,她還親手拉了女方的母親一下,把女方母親吓得直縮手。
“陳姨,你先招待着,我去把羊扒皮抹料,咱們一會兒就有吃羊了。”
陳姨就是男方的母親。
白聲聲說着,還把堂上一面牆的黑布撩開,黑布下面,那一面牆都是明晃晃、白亮亮的各式刀具。
“你看看,我為了給親家做好這頓烤全羊,準備得多齊全,你看這是專門剝皮的刀,這是專門剔骨的刀,這是專門切肉的,我就喜歡這把,刀刃鋒利,吹毛可斷。”
白聲聲‘唰’的一下子展示出來,剛坐下的女方三人像是坐到了鐵尖上被紮了屁股似的,齊刷刷一下子彈起來,剛穩定的情緒又崩起來。
“好了,不說這個了,我去扒皮,陳姨先陪你們喝會茶。”
白聲聲說完拎着刀走了。
女方三個人這一肚子吓出來的怨氣沒地方發,可下盼走了白聲聲,他們一股腦地對男方母親圍攻起來。
“你從哪找了這麽一個律師,還說是親戚,怎麽從來沒聽說過你們家有這麽一個親戚,你說你安的是什麽心?你別以為找了她我們就不追究,這事我們不會就此罷休的……”
她這話還沒有說完,就見着白聲聲拎着一顆血淋淋的羊心進來了,往她眼前一怼,“親家母,你看看這羊心,還跳着呢。”
這一怼差點怼到女方母親的臉上蹭對方一臉血,給女方母親吓得‘嗷’一聲,跳後三步,“離我遠點!”
“親家母這是怎麽了?和我陳姨談什麽呢?什麽不能罷休的……”
“沒……沒有……”
“別沒有啊,有什麽和我說,別客氣,都是親戚,要是沒什麽談的,跟我去給羊抽腸子吧,順便灌點羊血,大補之物。”
“不,不……”
女方母親雙手搖擺,一起拒絕。
“那……嫂子一起……”
白聲聲随着男方當事人叫渣女一聲‘嫂子’,把渣女吓得一哆嗦,頭手腳一起擺,比她母親還嚴重。
“那……真是沒口福了!”
白聲聲又繼續處理羊,女方一家三口卻一句話不敢和男方母親說了。
如坐針氈地等着白聲聲處理好羊,把羊拿到烤架上烤,等着烤好的羊上桌,然後看着白聲聲特別熟練地把羊肉一點點地片下來放到盤子裏。
“都別客氣,嘗嘗我的手藝!”
白聲聲還很禮貌,女方三個人已經滴汗了。
“說起來,真坐牢也沒什麽,我那個表兄性子倔我是知道的,沒想到他還用了刀子,聽說還是嫂子你帶過去的,哎呀呀,你說說你一個大女人還拿不住個刀,讓我表兄撿過來捅個措手不及,是不是有點丢臉了,你放心,等我表兄出來,我親自交他兩招,你們以後再過日子的時候,夫妻兩個對捅也能捅個歡快不是。”
“什麽以後,我們打算離婚的。”
女方當事人立刻辯駁。
“離婚?這是我們不同意的訴求,你之前不是也不肯離婚的嗎?我去看守所看我表兄的時候,我表兄說過他之前提過離婚,你嫌棄丢人不同意啊,我勸過我表兄了,離什麽婚,好好過就是了,他解決不了的問題,我幫着解決,我別的耍不好,刀耍得可好了,等我表兄出來,和嫂子你繼續過的時候,你晚上睡覺就得小心點了,他這刀子萬一白天沒學好,想晚上練練,就說不好……捅哪兒了……”
白聲聲一副開玩笑似的臉孔說這種很恐怖的事,女方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我的訴求裏面有離婚,那就一定能離得成,我咨詢過律師了,還能讓那賤……”
她想說賤貨來的,又一想到白聲聲那狠厲的樣子,這個詞到底沒敢說出口,“還能讓他淨身出戶。”
“出不出戶的,我看嫂子家也不是什麽富裕人家,不淨身也分不出來什麽,那鍋碗瓢盆我們也看不上,但你這個訴求我不同意,你咨詢的律師是不是說我表兄捅了你,有行兇意圖所以可以申請離婚的,但是她肯定忘記告訴你了,國家有婦男保護法,裏面有一條是已婚婦男如果為女方家生育子女且完全沒有工作能力的家庭婦男,男方不同意離婚,法律支持男方訴求。”
這個《婦男保護法》是蛋球這個時空獨有的一部法律,說出來有點‘小變态’。
說他是保護婦男的,其實他大部分的條條款款都是有利于女方的,就連這一條家庭婦男如果不同意離婚,法律支持男方訴求,也是為了促進結婚和生育的,只有保證正常婚姻下的家庭婦男為家庭‘當牛做馬’的權益,才能保證普通家庭的婚姻穩定啊。
這大概就像挂在磨驢前面的胡蘿蔔,給點甜頭才能讓人幹活啊。
現實裏面這一條不怎麽适用,大部分在外面亂搞的女性一般也不會讓家裏面男人發現,就是發現了,有許多男性也不敢表現出什麽,而女方想離婚,總是能逼男方同意的。
換到白聲聲眼前這個當事人身上,反倒真起到些保護作用了,因為男方在看守所裏,女方家庭逼迫不了他,又有白聲聲幫忙周旋,這條就成有利于他們一方的了。
三個人大吃一驚,“什麽?還有這種法律嗎?”
“早就說過沒文化真可怕,不如你們找個有文化的問問,你們不是自己咨詢過律師嗎?趁着咨詢費還沒過期,抓緊再補問幾個,要不然這錢不白花了嗎?你說說,都是一家人,這錢何苦讓別人賺了呢,我也能幫你們解答啊,我還請你們吃烤全羊。”
白聲聲說完,笑着把一片烤好的羊肉送進自己嘴裏,嚼得那叫一個剔透,對着女方三口人反複地咀嚼,好像要把什麽都一起嚼進去似的。
她相信她今天的這頓烤全羊做得很成功。
她還補了一個好消息,“嫂子不用擔心我表兄在裏面呆得時間長你以後的生活沒有男人照顧,以我的能力,我表兄在裏面呆不了多久的,她殺人罪名不成立,你又沒受多重的傷,他又一個弱男子,兇器又是你帶來的,法官會綜合考慮的,我想着一年兩年就差不多了,委屈你獨守空房一段了,我表兄出來,我肯定勸他,加倍照顧你的。”
眼見着女方的臉色逐漸變得鐵青灰白,她笑得更開心了。
不是無賴嗎?
她倒要看看,到底誰更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