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恍兮惚兮,其道如何(2)
第十八章 恍兮惚兮,其道如何(2)
四月是春,春是希望,但我以前曾聽人說春天是抑郁症的高發期,而雨天好像跟着我從榕城南縣來到了金洲,來到了清明節。
雨水一直一直落下來,沒有停過。
我從南縣回來後的這兩天都住我媽家,沒什麽特別原因,就是很想很渴望和我媽住在一起。
清明這天一早,我媽就把我喊起來說去掃墓,我聽着外面的雨聲爬起來,有些情緒低落,因為要去給我爸掃墓。
我真的要看到我爸的墓了,這件事情已經是永遠改變不了的事實。
我媽開着車載着我出了市區。
十多年前,周家就在金洲遠郊一座山上買了一塊墓地,将祖墳移了過來。
那塊墓地據說風水很好,建了四層,供四代人躺。
我記憶裏每一年上墳都像春游,因為躺在裏面的祖先對我來說很陌生很遙遠,都說中國人信祖宗,要敬畏,我覺得有種敬畏是親近和分享,
所以上墳總是很開心,帶着零食水果爬山,然後說笑看着大人們掃墓。
在我印象裏,只有一年的上墳特別沉重傷心,因為那年爺爺剛過世不久。
那年我十四歲,周钰十七歲,我們蹲在地上安靜給爺爺墳頭拔草。
那時候我傻乎乎和周钰說:
“親哥,我們以後葬一起吧,不然一個人太孤單了。”
周钰想了想主意不錯,而因為真的想葬一起,他考慮到了細節,他作為周家的男孫已經在墳地裏有位置,在最下面一層,我是女孩子卻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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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周钰說道:
“到時候我們再一起買塊地。”
等了兩年,等爺爺去世的傷痛慢慢淡去,我們再去上墳,我向我爸和大伯抗議為什麽不在墳地裏給我留位置。
他們被我逗得哈哈笑,說我永遠長不大,童言無忌。
我便得寸進尺說自己還要進族譜。
周钰在當時為我撐腰,說道:
“就是啊,為什麽女孩子不能葬祖墳裏?”
一旁的大伯母氣笑罵周钰啥,說道:
“你別咒你妹,她以後要嫁人的,嫁人了怎麽可能葬祖墳裏?”
“我想葬回來不就行了嗎?”
我笑嘻嘻。
我媽用撿來的樹枝抽打了我的屁股,罵道:
“你真是講話像放屁,沒個邊際。
張口閉口死不死,葬哪裏?
腦子裏想什麽呢?”
"有什麽關系?
讨論生死不很正常嗎?
況且我一身正氣,還怕鬼怪和死?
我覺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