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鐵布衫

鐵布衫

田苗變卦變得太快,變得幹淨利落,毫不猶豫,而且說了去就去,連接下來的比賽都沒看就和溫彤去場外找徐言蹊。

見到徐言蹊,溫彤覺得有些尴尬。

上回對人幹了那麽羞恥的事,事後也沒有什麽解釋道歉,不知道徐言蹊會怎麽想。

不過此人像是不記得發生過什麽的模樣,會面後道了一聲‘走吧’便在前面領着人離開。

田苗似是知道她心思,主動和徐言蹊搭話緩和氣氛,“你的隊友們呢?”

徐言蹊:“他們先去海底撈等我們。”

海底撈離會場走路過去差不多十分鐘的距離,兩人跟着徐言蹊進了店,OT和FG兩隊的人已經入座。

兩個戰隊的選手和工作人員都在,三個靠在一起的長桌坐得滿滿的,相當熱鬧。

芒果發現徐言蹊進來,揮着手打招呼:“言哥,這裏這裏。”

徐言蹊走上前,給大家介紹:“我高中同學,溫彤和田苗,”說完,又對身後的兩人道,“我們隊,FG的,都認識吧,我就不介紹了。”

李薄言:“言哥你怎麽這樣!”

一邊的Ink也笑着說:“就是,而且上次嘉年華還裝不認識。阿言,你可以啊。”

其他人問:“哪個嘉年華?”

Ink把上次嘉年華溫彤贏了solo賽一事給大家說了一遍。

這都是一群以打英雄聯盟為職業的人,話題更多圍繞在游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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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溫彤之前的赫赫戰績,一群人很是熱情地同她聊了起來。

芒果看着和Vov笑着說話的溫彤,一時間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怪不得齊暖這麽堅定的站在溫彤這邊,長得漂亮又有氣質的小姐姐誰不願意買股!而銳雯呢……

想到姚姚之前透露過的話,芒果長長地嘆了口氣。

拿出手機,找到群,在裏頭發了一條消息:

芒果:@易英澤兄弟,聽我一句勸,不要和齊暖那個狗東西比站隊了,言哥今天為了溫彤小姐姐請了倆戰隊的人吃海底撈。

易英澤:啥?阿言請人吃海底撈?但凡來點頭孢你都不會說這種醉話

Ink:[圖片]海底撈,阿言請的

易英澤:??

齊暖:??

芒果:而且那個銳雯是不是一直沒露面?言哥會不會連她長什麽樣也不知道?

Ink:網戀有風險,走心需謹慎。

易英澤:自己選的隊,跪着也要站下去。

芒果不知道該不該為易英澤的倔強點個贊。

吃了晚飯,田苗接到一通電話後打算離開,溫彤和她一起給衆人道了別,出來時徐言蹊送了她們一道。

田苗先上了車,等待下一輛出租車來時,溫彤站在路邊,目光來回在地上的兩道身影上打量,驀地開口:“謝謝你今晚的海底撈。”

男人神色淡然,輕輕‘嗯’了一聲,“車來了,去吧。”

他語音一落,一輛出租車停在往前幾步路的地方,溫彤走上前去開車門,一個男人忽然箭步沖上來,伸手先于她一門扣下了門把。

來人身上一股濃濃的酒氣,昏暗的燈光下勉強看到一張紅通通的臉,他身後還跟了兩人,腳步打顫地走上來要入座。

被人搶了出租車的事并不罕見,但溫彤還是第一次碰到。

見對面是三個醉漢,她權當自己倒黴,退後一步準備讓位,倒是車裏司機為她打抱不平:“先生,車是這位小姐先攔的,你們等下一輛吧?”

還未鑽進車位裏的男人一聽,冷冷笑了聲,手搭着車緣,咧着嘴擡頭看來:“你攔的?”

難聞的酒氣透過寒風傳到面前,這冬夜裏的寒氣都沒将這股味道緩和多少。溫彤沒想和他們糾纏,轉身準備要走,徐言蹊已經到她身旁問道:“怎麽了?”

說罷,視線掃過那個醉酒男人的瞬間,臉上立即浮現一抹錯愕,那人也愣了愣,‘嘭’的一下把門關上,雙手抄兜,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哎喲喲,這不是我們大名鼎鼎的世界第一打野嗎,兄弟們快下來看,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啊。”

男人喝醉了酒,說話有些大舌頭,配上這陰陽怪氣的一句話讓人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徐言蹊沒有說話,走上前把溫彤護到身後,居高臨下地睨了對方一眼,嗤笑一聲,諷刺意味十足。

那人通紅的臉上猛然露出一陣狠意,脖子上青筋暴起,好像恨不得将徐言蹊生吞活剝了。

這兩人間劍拔弩張的模樣任誰都看得出來是有過節。

司機在車裏問了聲他們走不走,醉酒男人扭過頭沖裏面吼了句:“趕緊滾你的。”

“什麽人啊這是,神經病。”司機罵罵咧咧地開着車走了。

車輛啓動的引擎聲一路遠去,溫彤見這人不像是什麽善茬,伸手拉了一下徐言蹊的衣角示意先離開。

徐言蹊會意,和溫彤一起往回走,那三個人卻過來擋住他們的去路。

為首那個吊兒郎當的男人又挂起那張讓人倍感不适的笑臉,在徐言蹊身前來回走了兩步,看着旁邊的溫彤說:“言哥,混得不錯啊,事業有成美人在懷,這才多久呢就連老隊友都忘了?”

青年稍稍勾起唇角,清俊的臉上透着明顯的輕蔑與不屑,站上前隔斷此人落在溫彤上的視線,嘲諷道:“有一個能把撈诠釋得那麽完美的隊友,要忘記也挺難為我的。”

“啧啧啧,不愧是言哥,還是這樣能說會道。只是可惜啊,走了我這個最撈的隊友,OT幾年沒進世界賽吧?光哥的夢都沒來得及圓呢。”

徐言蹊的眼裏忽然閃過一抹痛色,“駱聖傑,你有什麽臉在我面前提光哥?”

冷冽低沉的聲線傳到耳裏,溫彤眨了眨眼,擡頭望去,站在她身前的男子渾身都像是泛起了一陣寒意,側臉的線條緊繃,将那張本就不愛笑的臉襯得越發嚴肅。

高大的身軀把她整個人擋在身後,看不見另幾人的情況,但溫彤卻能從剛才的語氣裏感覺到駱聖傑的洋洋得意。

她沉下心思思考。

駱聖傑這個名字陌生,但她卻知道徐言蹊口中的‘光哥’指誰。

郭奕光,OT的第一任隊長。在讀書時她聽徐言蹊提起過,可以說是因為這人,徐言蹊才決定去做職業選手。

而這個駱聖傑,她隐隐約約記得OT上一任輔助選手ID是阿傑。

S3那年的世界賽,OT戰隊小組賽失利未能出線,後來爆出隊伍內部有矛盾,輔助阿傑和AD郭奕光先後退役,從那開始,OT開始走下坡路,曾經的世界冠軍淪落到去打保級賽的地步。

這些消息她聽田苗說過,但時間太長,具體細節也忘得差不多,只記得一個大概。

今日瞧徐言蹊和駱聖傑這副對峙的模樣,看來當年隊內矛盾的事不是空穴來風。

徐言蹊的問話不知如何愉悅了駱聖傑,帶着他身後的兩個人笑了幾聲,走上前來邊笑邊道:“我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徐言蹊,當年光哥是因為誰才退役需要我提醒你嗎?”

“還是你已經忘了,你現在能打比賽,是犧牲誰的手換來的?”

駱聖傑嘴角帶笑,一步一步逼近徐言蹊,忽然擡頭湊到徐言蹊耳邊,低聲咬牙說:“早知道當年有人願意給你當那個冤大頭,就應該把他兩只手都廢了。”

曾經的事如潮水般闖入心頭,卷起那股這輩子都無法遺忘的恨意和愠怒,徐言蹊神色一凜,一手抓過駱聖傑的衣領,下一秒,拳頭便狠狠砸到他的臉上。

駱聖傑被揍了個趔趄,往後倒退兩步,罵了聲‘媽的’握拳朝徐言蹊沖來,後頭的溫彤見狀,想也沒想便直接跑上去狠狠地推了他一下。

駱聖傑本來就喝了酒,腳步不穩,沒有受住溫彤這一推,踉跄着往後倒去,還是被和他一起的那倆哥們扶住。

溫彤張開雙手,跟護小雞似的把徐言蹊護在身後,“你想幹什麽?信不信我喊人了?”

“臭娘們找死呢!”

站穩後,駱聖傑再次沖過來,溫彤才剛張嘴,便有一只手攬過她的肩頭,帶到一個堅實溫暖的懷裏撤了兩步。徐言蹊擡腿一踢,正好踹在駱聖傑的膝蓋上,這回沒有人攙扶,結結實實摔了一跤。

順勢退到一旁的徐言蹊冷着眼看他,語氣不耐:“真想動手就三個一起上,我沒耐心單獨給你這個廢物進行武術指導。”

說完,他攬着溫彤的肩轉身離開,看都沒看一眼。

溫彤擔心這些人又搞什麽幺蛾子,回頭瞅了瞅。那兩人把駱聖傑拉起,只是對着他們離開的方向罵了幾句,并沒有追上來。

她徹底松了口氣。

又重新攔了輛出租車把溫彤送上去,在替她關門時,徐言蹊停頓兩秒,也屈身鑽進了車中。

沒料到徐言蹊會來這麽一出,溫彤愣在位置上,等他坐到身旁才後知後覺地向裏面挪。

關門聲一起,男人的聲音緊接傳來,“我送你回去。”

“……好。”溫彤低下頭看放在大腿上的兩只手,大腦裏面都是駱聖傑講的那幾句話。

她對聯賽的關注少,而且過去幾年,一些事情早已在腦內成模糊的一團,郭奕光退役的細節更是一點也想不起。

然而,駱聖傑說是因為徐言蹊。

從徐言蹊剛才的反應看,駱聖傑的話肯定是戳到了他的痛處,不然也不至于幾句話就到動手的地步。

犧牲、手傷、冤大頭。

溫彤斂下眼睑。

如果她沒記錯,那一年徐言蹊還不到20歲。那個向來重情重義的少年,在待自己如親弟弟的大哥為了他受傷退役後,是怎樣面對自己的?

那時的溫彤不知,以後或許也不會知道,她只能憑想象去感受那種悔恨與對自己的憎惡,而這些,絲毫不及徐言蹊體會到的十分之一。

溫彤擡眸看向徐言蹊。

男人一雙淺色瞳孔正注視着她,世界的時光都仿佛靜止了一般,流淌進他的眼中化成一道道溫柔色彩。溫彤第一次發現,他那雙嚴肅冷淡的眼睛竟也會有如此深情的時候。

單手托着腦袋把膝蓋支在車門上,男人眼簾微阖,低低喚了聲:“溫彤。”

“嗯?”

“答應我一件事。”

沒有詢問,也不是用命令的口氣,但也絕對不是在和她商量。

“什麽?”

“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你都不許再像今天一樣擋在我面前。”

“哪怕我面前落下的會是一把刀,一個炸.彈,你只要站在我身後就好。”

深沉的嗓音化成一片片落葉,在她心頭的那汪春水上蕩出無數漣漪,無法平靜。

她慌張地收回目光,臉頰一陣發燙,根本不敢和徐言蹊對視。

良久,沉默被一道陌生的男音打破,前頭駕駛座上的司機說:“妹子啊,人都給你服軟了,你就原諒你男朋友吧。”

徐言蹊&溫彤:……

……大哥,這算哪門子的服軟?

xyx:原來我拿的是情話boy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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