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神龍擺尾

神龍擺尾

雖然郭奕光兩口子在誤會的情況下驚心動魄了一番,但今天這頓飯吃得還算和諧。

方婧愛面子,又有心思在郭家夫婦前表現,臉上那個如沐春風,對待溫彤都是一副‘老同學很久不見十分想念’的模樣;而溫彤慣來伸手不打笑臉人,這一桌子菜比誰都吸引注意力,一心充當光嫂的美食評論家。

晚飯結束,方婧借口先告辭了。

徐言蹊起身送她出門。

兩人前腳離開,光嫂拉着溫彤去一邊的椅子上,剛過去看到搭在椅子上的圍巾,‘哎呀’一聲:“方婧的圍巾忘了。”

溫彤隔得近,順手将它拿起,“我送過去吧。”

“怎麽能讓你送呢,快坐快坐。”

“沒關系,也就幾步路,我盡快送過去。”擔心那邊上車上得快,溫彤拿着圍巾快步出了面館。

冬日白晝短,晚飯後天色已經盡黑,墨藍的天空下靠着街燈商業中心的霓虹燈彩點亮,五彩的顏色綿延一片。

溫彤在路邊的一顆大樹旁看到了方婧。

她面對着大樹,應該是徐言蹊的身影從這個角度看去被遮住,像方婧在對着樹說話似的。

看到她還沒走,溫彤放慢了腳步向前,靠近些便聽到女子有些喑啞的軟音:“……你明明知道我是什麽意思。”

接下來的是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抱歉。”

溫彤猛然停住腳步。

看來她來得太不是時候,撞見了方婧在對徐言蹊表明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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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退到聽不見他們談話的地方,方婧的話卻讓溫彤頓在原處:“光哥手傷退役這件事你覺得虧欠他,那你就不怕因為你讓郭伯父失去後續的醫療跟進嗎?徐言蹊,你應該清楚,丁醫生是在世界都很有名氣的肝病科醫生,除了我能幫你找到他,還有誰能幫你?”

丁醫生?肝病科?

溫彤抓緊手中的圍巾,胸口忽然騰起一股怒氣。

雖是用着可憐軟和的語氣在說話,但這其中體現的威脅意味可一點不淺。

方婧在想些什麽?拿別人的事來威脅徐言蹊接受她的感情?

真是可笑。

不過徐言蹊似乎并沒有因為她的話而有什麽情緒波動,語音中依舊帶着淡淡平靜:“郭伯父的事這段時間勞你費心,改日我一定登門道謝,只是……抱歉,我不能回應你的感情。”

“不能回應我……是因為溫彤嗎?”方婧的話中帶了點顫音,“徐言蹊,她知道你為什麽幫光哥包下店鋪,知道你為什麽承擔郭伯父的治療費用嗎?你那一年離開她都沒有理解過你,現在她會嗎?”

徐言蹊怔了怔,半晌才擠出一句問話:“她不必為我做什麽。”

“你……”

“方婧,”溫彤出言打斷了兩人的對話,若無其事地笑着走上前,“你的圍巾落在店裏了。”

方婧輕輕揉了揉鼻尖,紅着眼睛對溫彤笑了笑,“謝謝。”

剛才聽了人牆角,溫彤實在裝不出什麽也不知道的模樣問她怎麽了,看了看路邊行駛而過的車,漫不經心道:“等不到車嗎?”

說着,一輛打着‘空車’的的士從遠處駛來,方婧眼見也不能裝沒看到,伸手攔了車,給兩人道別。

送走方婧,徐言蹊和溫彤回到店裏,光嫂給兩人倒了茶,沒有逗留太久,溫彤也向郭家兩口子告辭。

徐言蹊從郭奕光那裏拿了車鑰匙送溫彤回去。

待徐言蹊把車開出來,她特地留意了一下,并不是上回在水友賽碰見時他開的那輛。

複又想起剛才方婧說的話,溫彤坐上車的副駕駛,系安全帶時,忽然道:“剛才我聽見你和方婧說話了。”

男人搭在方向盤上的倏地一頓,展眸望來,俊俏的容顏上對她這句話沒有做出太大反應。

關窗開了車內的空調,徐言蹊問:“聽了多少?”

“就幾句話,關于你和光哥他們的事。”

他輕笑一聲,“你還真是會挑我不想讓你知道的聽。”

溫彤抿了抿唇,“對不起。”

“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之所以不想讓你知道,是擔心你會通過一些方式了解到那時的情況,那些事已經過去了,我不想你心煩。”

他說得輕巧又自信,仿佛能确定溫彤一定會為了他擔心一般。

男人的嘴角微揚,側臉的輪廓分明,線條柔和,看着前方的眼眸中倒映出四周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彩,卻不見一點笑意。

想起剛才他們說的內容,溫彤另起話頭:“方婧提到的那個丁醫生,是叫丁則成嗎?”

徐言蹊眼眸微擡,臉上閃過的驚異已經替他回答了這個問題,“是,你怎麽知道?”

“剛才聽到方婧說的,一下子就聯想過去了,”溫彤半真半假的說,“他在業界很有名,曾經聽人提起過。”

“前段時間郭伯的病情突然嚴重起來,我在醫院碰見方婧,是她幫了忙才找到丁醫生給郭伯治療。”

“她剛才的意思,是打算不再讓丁醫生負責郭伯了吧。”

“不幫是本分,承了她這麽久的好意,我沒立場再要求些什麽。”

即便方婧是在拿這件事威脅他,作為讓對方接受自己的‘本錢’,徐言蹊也絲毫沒有怨怼。

溫彤嘆了口氣:“她可不希望你看得這麽透徹。”

回到怡景小區,溫彤洗了澡出來,拿起手機準備打電話給溫柔。

調出哥哥的手機號,撥出去之前又猶豫了。

在熱水裏泡了許久,她面頰微紅,難掩眉目間的愁緒。

用毛巾擦拭着濕潤的頭發,溫彤到沙發上盤腿而坐,關掉聯系人目錄,去微信裏找了齊暖的號出來。

思忖一會,指尖觸碰着屏幕來回編輯了好幾段文字,最後還是直接開門見山:「齊暖,光哥退役的事和阿傑有關嗎?」

徐言蹊說得沒錯,她果然會忍不住去了解這件事。

沒有一會,齊暖回了她:怎麽突然問這件事?

溫彤:碰巧聽到一些流言

齊暖:什麽流言?

溫彤:就是關于光哥退役的,你可以給我說說光哥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嗎?

其實她大可像徐言蹊希望的那樣對這件事不管不問,可從不同的地方零零星星聽來一點消息,就像是被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讓人難受。

以及,方婧說的那些話,讓她很不開心。

過了幾分鐘,齊暖來了新消息。

或許是這件事太複雜,他特地改用語音:“這事都過去好久了,阿言應該不想讓你知道的,但你都這樣問,應該是聽了其他的傳言吧?與其聽別人傳傳傳,還不如我給你說清楚。”

“光哥退役的事的确是和阿傑那混賬有關,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S3世界總決賽的時候OT小組賽失利,還傳出阿言孤立隊友毆打阿傑的事。”

“阿傑的确是被阿言給打了,不過那也是有理由的。阿傑那一年加入OT,因為家裏有些錢,平時幫了俱樂部不少,對隊友們出手也闊綽。這本來也沒啥,S3那年OT在國內無敵,拿了春夏季賽的冠軍,到世界賽時阿傑就膨脹了,連世界賽的集訓都不認真對待。”

“不過因為他家裏為俱樂部出了不少錢,其他人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阿言卻和他吵過不少次,一直到小組賽開始,OT沒有發揮好,要拖到最後一局來決定是否能出線。”

“那場比賽你應該聽過,就是嘲諷阿傑的錘石‘一勾一個爹,快樂似神仙’那回。OT輸了這場比賽,阿言沒忍住沖阿傑發了火,阿傑就用故意輸掉比賽這種話激阿言,結果就打了起來。”

“後來,阿傑在微博給阿言帶節奏,OT那邊和他商量,解了約他便退役了。”

溫彤:那這和後面光哥退役有什麽關系呢?

齊暖:“大家都以為這事就算完了,誰知道阿傑退役後買兇去廢阿言的手,光哥為保護阿言手受了重傷,別說打游戲,直到現在,他的右手都很難舉起重物。”

溫彤手一松,手機一下跌落到了沙發上。

屏幕貼着沙發面,只留下鑲有水鑽的手機殼對着她。

臉上的緋紅褪去,姣好的面容上只剩一陣蒼白,連那天生上翹的嘴角都變成了心事重重的直線。

溫彤做了兩下深呼吸,把手機撿起,又繼續聽齊暖接下來的語音。

“阿言向來重情重義,這事就是他的一個心結,認為這都是他的錯。所以從那以後他不但扛起光哥一家,還扛起了光哥組建的OT。”

顫着手指,她好半天才打出一句話:豈有把錯誤歸到受害者頭上的道理。

其中的憤懑,也不知道是不是把齊暖當成徐言蹊在發洩。

齊暖:哎,話是這樣說,可我們不是阿言,無法體會他的痛苦。

是啊,這件事中的受害者要背負着這種愧疚一生,而真正該忏悔的人卻還在洋洋自得。

放下手機,溫彤一只手攬過沙發上的枕頭,把臉埋在裏面,靜谧的環境好像把她帶回了之前,她聽到徐言蹊和方婧談話的時刻。

面對方婧那句牽扯到她的質問發言,徐言蹊說的是:她不必為我做什麽。

這一瞬間,溫彤很後悔以前做的一個決定。

如果在當年,她答應了OT去試訓,會不會有機會幫他分擔一下肩上的擔子?

大腦裏面的想法沒有飛多遠,手機的震動聲又把她拉回現實。

齊暖來了新消息:說了這麽沉悶的話題,咱們說點開心的吧

齊暖:阿言生日快到了,要不要一起給他慶祝?

齊暖:順便也提醒一下他,注意身邊的人才是實在的,不要在網上撩那什麽銳雯了

溫彤:??

你有事嗎??

抱歉更新晚了_(:з」∠)_

這幾天都比較忙,沒有存稿,我盡量保持日更,如果日更不了,過了下午三點沒有更新就沒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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