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終結
終結
看着庫洛斯的戰鬥，亞連等人無比的受打擊，拉比失神的喃喃自語，“這就是元帥的力量嗎？”
沉默的捏緊了拳頭，亞連垂頭，“嗯。”
即便自己也是臨界值，即便武器已經被自己的師傅所認可，……卻還是無法和諾亞戰鬥。
穿梭在漂浮的石塊之間的身影是這樣的耀眼，完好的着裝，嘴角始終帶着不屑的笑容，卻能夠将亞連等人怎樣努力都無法打敗的敵人給壓制的死死的。
元帥的力量……真的是自己無法比拟的。
随着時間的流逝，原本平穩的地面也開始産生龜裂，拉比等人無論怎麽掙紮都無法避免掉入時空裂縫的命運。
“如果此刻使用諾亞的力量的話，”艾諾漠然的看着墜落的拉比，手指搭在已經變異的聖潔上，遲疑着是否應該出手。
說不定可以救拉比他們吧？
可是就算不救也不會怎麽樣吧？
距離諾亞方舟完全毀滅還剩下沒有多久了，而單單只是艾諾遲疑的這幾分鐘內，她周身的地面也開始崩塌，而艾諾失去平衡和依靠掉落的時候看到了在那個瞬間，庫洛斯發現自己墜落了。
可是即便如此，那個男人也并沒有來幫忙。
是因為知道即便墜落了也不會死亡嗎？
想到這裏艾諾嘲諷的一笑，也是呢，只要亞連按照計劃中的控制住方舟的話，那麽方舟和他們這些墜落的人都能恢複原狀回到這裏。
很明顯，那個男人并不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即便不是真的死，無限接近死亡本身就是很可怕的。
并沒有過多的掙紮，艾諾任憑李娜莉如何呼喚，都只是安靜的伴随着周圍塌陷的聲音沉入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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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洛斯瑪麗安，你還是真是一個無情的人呵。”
戰鬥中的庫洛斯似是聽到了艾諾的話，可是側過頭臉上露出的表情卻是無比漠然的。
直到這一刻，艾諾才知道，庫洛斯對于自己的敵意一直都是因為自己那不該存在的力量的關系。
一樣是女孩，李娜莉能夠幸免，而自己卻只能墜入黑暗嗎？
算了，反正也不是真的死亡。
更何況……
庫洛斯瞄了眼某人墜落的地方，低聲道，“笨蛋徒弟。”
擡頭看向不遠處出現的人，庫洛斯收起槍，漠然的看着亞連因為憤怒而渾身是血的沖向千年伯爵。
心裏補充道，讓你碰到這個死胖子的結果會比現在更加糟糕！
就這樣小男孩安然入睡
喘息著的灰燼中的火焰一個兩個
漂浮的泡沫愛慕的面孔
重落大地數千夢想夢想
在銀色的瞳孔捶拽的夜裏
璀璨的你誕生于世
就算數億的年月将無數的祈願于塵土
我依然會繼續的祈禱
請一定要在這個孩子
充滿愛的雙手上留下吻痕
睜開眼睛，耳邊回蕩着的是那曲悲傷的曲子，視線裏是不斷飄落的方舟的零件。
鬼使神差般的伸出雙手，一片片透明的晶體穿過自己的手回到了其該存在的地方。
“艾諾，你醒啦？”
拉比彎下腰，關心的看着艾諾。
“嗯。”
皺眉看向不遠處抱着米亞走過來的庫洛斯，艾諾抿抿唇。
庫洛斯停住了腳步，眯了眯眸子，“能夠動的話就跟上來，我還有話要和你說。”
說着，将手中昏迷的米亞送還給亞連，庫洛斯帶着艾諾離開了衆人的視線。
拉比砸了砸嘴巴，“總覺得，庫洛斯元帥和艾諾之間的氣場有些奇怪。”
神田看了眼離開的兩個人，低聲道，“确實如此。”
怎麽看都不覺得那兩個人的相處模式是師徒的樣子，難道這就是艾諾沒有被庫洛斯勞役的真實原因嗎？
從兩個人面對面到談話結束，這期間由于太過短暫，所以拉比等人才對房間裏的一切感到詫異，焦黑的痕跡不正好說明了此處曾經發生過激烈的打鬥嗎？
雖然，沒有人可以從一個依然抽着煙的人和另外一個面癱着臉沉默不語的人那裏看出什麽，但是兩個人之間緊張的氣氛，只要是在場的，都能感受的到。
拉比抽了抽嘴角，他第一次知道，原來艾諾和庫洛斯元帥之間的相處模式就是對砍啊！
難怪只有亞連被奴役了，亞連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氣，雖然經常會黑化，卻不會和自己的師傅對砍，不對…….是沒有這個膽量吧？
“亞連，解除方舟與日本的鎖定，”悠然的抽了口煙，庫洛斯對着自己的另外一個徒弟開口，“方法的話，你知道。”
亞連很想吐槽我完全不知道啊！
在拉比起哄和神田的冷臉下，亞連吸了口氣，将手指點在了一個鍵上，“解除本船的江戶鎖定，目的地是——”
随着音樂聲的響起，原本陷入了時空裂縫的方舟再度出現在書翁等人面前。
“我們回來啦！”
一個月後
“所以我讨厭這個任務！”
撇撇嘴，艾諾縮了縮脖子，該死的天氣把她已經快凍僵了。
就算她有諾亞的力量，也不代表能夠沒有任何準備的進行着戰鬥吧！
憤憤的拿劍砍飛了一只企圖偷襲自己的惡魔，艾諾冷笑一聲，“跟了這麽久了，不累嗎？”
“哎呀，被發現了啊，”頂着一張誇張的臉，千年伯爵露出了尖銳的牙齒，戴着一樣可笑的眼鏡片，但是艾諾卻完全沒有想笑的感覺。
千年伯爵，雖然樣子很好笑，可是…….真的是一個很可怕的敵人！
看到艾諾謹慎的目光，千年伯爵露出一個更加誇張的笑容，“艾諾米莉，你真的不打算加人我們嗎？”
握住聖潔的手微微顫抖，但是艾諾還是盎然挺胸，“我是驅魔師。”
簡短的五個字，卻能夠讓千年伯爵完全的明白她的意思，這對于她而言就已經夠了。
“嚯嚯嚯嚯，果然是這樣嗎？”拿着南瓜傘，千年伯爵晃晃悠悠的朝天空而去，“真是可惜呢。不過，相信我們很快就會見面了，在那之前，你還有時間考慮自己的立場，艾諾米莉，如果教團知道你的身體中有諾亞的話，…….會怎麽樣呢？”
看着千年伯爵遠去的身影，艾諾輕嘆口氣，苦笑，“會怎麽樣？還用問嗎，當然是和亞連一樣了。”眯了眯眸子，看向天空，“或許，更加糟糕也說不定吧。”
艾諾知道，距離最後的時限已經沒有多久了。
只是令人感到悲哀的是，她什麽都不能說，什麽都無法做。
雖然這樣做可以救誰，但是同時會讓未來變得更加撲朔迷離，反而會害了原本可以活下來的人。
旁觀所有一切的發生到結束，這是她唯一能做的。
想起這次的任務，艾諾覺得自己的行為是卑劣的，是一種不負責任的做法，但是她卻沒有其他辦法能夠保證自己活到一切結束而不讓任何事物發生改變。
作為唯一一個在諾亞方舟內沒有受太大傷的人來說，在所有驅魔師都處于癱瘓的狀态下，理所當然的應該做自己本分之內的事情。
這一點，即便是考姆伊也無力阻止。
而艾諾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才會在所有人的面前表現出一種無比健康的狀态。
即便擔心米亞和所有的同伴，她也不能回去。
現在的她，還不能再見到諾亞他們，絕對不能！
避免了和露露貝爾接觸，艾諾只能選擇不出現在教團。
自己不在教團、米亞失去了聖潔陷入昏迷，這樣的話，一切都不會有改變。
不過話說回來，真是冷死人了。
将脖子往衣服裏縮了縮，艾諾瞥了眼沒有一人的空曠之地，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庫洛斯元帥遇害，亞連身份被揭露，米亞被囚禁，而艾諾……此刻也正面臨着危機！
黑色的長發披散着，周圍的空間有明顯的扭曲，在千年伯爵誇張的笑容下，一個名為悲劇的序幕才剛剛拉開。
“艾諾…….怎麽會——”拉比失神的看着艾諾用重樓貫穿自己的身體，任憑鮮血不斷的流逝，卻怎麽也無法反應。
“笨蛋！”
書翁怒吼一聲，一把拉開拉比，這才使得武器沒有傷到重要部位，只不過即便如此，拉比依然受了很重的傷。
重樓輕輕顫動着，而艾諾那無神的眸子也漸漸的有了焦距，她神色哀傷的看着拉比，看着自己的聖潔上沾染的血液，不敢置信道，“拉比，我——”
拉比努力的扯了扯嘴角，伸出手打算去摸艾諾的頭發，卻被對方被避開了。
悲傷的笑容在眼前綻放，艾諾的一聲聲對不起，讓拉比不知所措。
那流着淚的笑容，那絕望的什麽都沒有的空洞的眸子，拉比真的不知道究竟該說什麽才能夠給予對方希望。
“該結束了，”灰色的物質從重樓的表面完全的散開，艾諾眯了眯眼睛，擡頭看向浮在空中的千年伯爵，“所有的一切！”
其實，不是沒有恨過，不是沒有抱怨過。
只是，比起擁有的，自己所失去的實在是不足為奇。
至少，從來都沒有會後悔過，與你們相遇……
“千年伯爵，我應該感謝你，”眼神決絕的看着眼前可笑的小醜，艾諾用劍尖指着對方，一字一句道，“如果沒有你，我不可能與庫洛斯相遇，如果沒有遇到庫洛斯，我不可能以艾諾的身份重新存在于這個世間！”
聽到艾諾的這番話，所有人都愣了愣，他們以為她會恨會怨，卻不曾想到她會對千年伯爵說出感謝的話。
而千年伯爵也因為艾諾的話而愣住了，不知道如何反應。
“聖潔，臨界點突破！”
百分之百的發動，這是艾諾第一次嘗試，她不知道結果會怎麽樣。
只知道，反正最後都是死，不如死的有些意義。
“我感激你，因為你的召喚和你的實驗，我才能與這麽多的人相遇，才能夠找到自己所要保護的。所以，即便知道無法打敗你，我也要戰鬥到最後一刻！”
正如同艾諾所預料的那般，和千年伯爵對砍了沒有多久時間，自己就因為諾亞和聖潔的過度使用，而導致了身體的完全潰敗。
雖然有很多遺憾，但是艾諾覺得自己這短暫的一生其實很值了。
看着拉比倏然睜大的眼睛和同伴們的呼喊，艾諾覺得這樣很好。
“謝謝你們——”
手指輕輕拂過拉比的臉，艾諾露出了一個絕美的笑容，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化為了灰燼。
同伴的死亡使得亞連覺醒了諾亞，猶如受了傷的野獸一般攻擊着諾亞！
艾諾從一開始就已經知道了自己會死亡，而這點是拉比通過艾諾那空無一物的屋子得知的。
從來到教團到死亡，艾諾的東西至始至終都只有一把重樓和一個行李箱，而那個行李箱在艾諾死後卻再也沒有看見。
結果，就如同來的時候一樣，艾諾離開的時候也是這樣，什麽都沒有留下。
“是為了不讓我們悲傷吧。”
看了眼空無一物的房間，李娜莉嘆了口氣。
紅發少年沉默的攥緊了十指，現在的他終于能夠明白艾諾話中的意思了。
“你會後悔的。”
三個月後
“猥瑣大叔，請記得把門窗給鎖好。”
黑色長發的女孩翻了個白眼，指了指完全被打開的門窗。
“啊，啰嗦！”
戴着一個眼罩的紅發男人毫不客氣的給了黑發女孩一個暴栗，“雖然人性化多了，但是性格還是一樣的讓人讨厭啊，艾諾。”
名為艾諾的女孩白了紅發男人一眼，“這點的話，彼此彼此吧，庫洛斯大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