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大概是自古以來貓狗就不相容，白沅拖着東西回來的時候，正看見沉墨擡着爪子和蹦蹦打架。
“汪！汪汪！撓你！”
蹦蹦體型大，動作相應就沒那麽靈巧，白白挨了好幾爪。
沉墨大概也樂意逗它，根本沒亮爪尖，揚揚落落地得空就拍他一腦袋。
“犬類還是一樣笨。”他驕矜地哼一聲。
蹦蹦打架打不過，但吵架尤其厲害，原地瘋狂旋轉：“臭貓汪嗚！”
沉墨立即給他一爪子。
蹦蹦瞬間飛機耳，匍匐下前半身，卻還倔強仰頭頂嘴：“汪嗚嗷嗷汪汪嗚嗷嗚嗷嗷嗷！！！”
“狗慫話還多。”
沉墨又錘他一爪，得意地甩着尾巴。
大概是他平時都表現得十分冷靜，乍然露出些動物的天真有趣來，白沅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行了別鬧了，蹦蹦快來吃飯吧。”
哈士奇夾着尾巴繞着貓過來，圍着白沅哼哼唧唧地抱怨：“嗷它打我嗚……”
白沅把袋子劃開：“你跟他打什麽，你又打不過他。”
“可是爸爸說了，打架可以打不過，氣勢不能輸嗷嗚！”
白沅趕緊攔他：“行了你別嗷嗚了，再把人招來就不好了。”
他把肉拖出來：“趕緊吃，吃完送你回實驗室。”
蹦蹦聞到肉味，歡快地甩着尾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吃着吃着它突然擡頭，防備地盯着白沅：“我不認識你！”
白沅一腦袋莫名其妙：“？？”
蹦蹦立即匍匐下身，呲牙咧嘴，做出攻擊的姿勢，喉間溢出威脅的嗷嗚聲：“我不認識你！鼠！”
白沅懵逼：“所以呢？”
“爸爸說了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的食物汪！”
沉墨輕嗤一聲，下巴墊在爪子上，眯眼：“蠢狗。”
白沅也忍不住為它的邏輯沉默三秒：“可是你都已經跟陌生人回家了。”
蹦蹦的藍眼睛裏茫然了一下：“……”
見他這副蠢呆呆的樣子，白沅嘆了口氣，摸它腦殼：“行了，不難為你了，趕緊吃飯吧。”
“好！”蹦蹦立即歡快了起來。
瑞瑞在他們身後哈哈哈笑：“天狗的子孫們還是一樣呆頭呆腦。”
白沅有些好奇：“天狗？長得和狗一樣嗎？”
瑞瑞唔了一聲，想了想：“不一樣……更兇猛一些。”
“哦？”白沅眼睛一亮，開始套它話，“那他和你沉墨哥哥哪個更兇猛？”
“白沅。”
沉墨看他一眼。
白沅愣了愣。
這是他第一次叫這個名字……但竟然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其實他早就聽得出來，沉墨說話的聲調和語氣都和常人不同，咬字間帶着些別樣的韻味。
他忍不住蹦出一句話：“我以前是不是認識你？”
沉墨耳尖動了動，沒說話，眯眼趴下了。
白沅問完之後，也自覺有些蠢，啧一聲，沒再去想剛剛的事情，繼續逗瑞瑞去了。
聽着耳邊的打鬧聲，沉墨緩緩吐出一口氣。
自從修複靈體之後感覺到的越來越熟悉的味道……應該是認識的吧。
只不過他作為一只仙根不正的山精野怪，究竟是和誰有這樣的相識呢？
喂蹦蹦吃完早飯後，白沅怕他在院子裏拉屎撒尿，于是領着他在周圍轉了兩圈。
等他們走遠了一些，沉墨側躺在平臺上，盯一眼暗色沉沉的天空，突然開口：“你有沒有覺得，他的味道越來越熟悉？”
瑞瑞聲音很輕地嗯了一聲：“就今天早上我喝滿了靈液之後，他過來摸我，能感覺到靈體有明顯的波動。”
“那你對他的氣味有沒有印象？”沉墨問。
瑞瑞有些猶豫：“沒有。”
他幻化出小男孩的模樣，苦惱地坐在地上，撓頭：“但是我真的能感覺到自己認識他，可是卻一點也想不出他會是誰。”
沉墨甩了甩尾巴，突然說：“我不記得懲罰裏有抹除記憶這一項。”
“……那你準備怎麽辦？”瑞瑞小心翼翼地擡頭。
沉墨仰頭看了眼天空：“我去找他們。”
瑞瑞很焦急：“可是這樣的話你不就暴露了嗎！如果被他們發現我們在人間偷偷和動物做靈源交易……”
“懲罰只說過讓我們從人間生物修煉成仙，”沉墨睨他一眼，“并沒有說過不允許直接修養靈體。”
瑞瑞急得團團轉：“這樣是違反規……”
沉墨站起身，直接打斷他：“抹殺記憶也違反規定。”
“你真的要去？！”瑞瑞咬了咬嘴唇。
沉墨頭也不回往藤蔓的門關處走去：“等會兒去告訴白沅，我出趟遠門，明天回來。”
“……什麽？”
白沅莫名愣了兩秒：“他出門幹什麽？周圍應該沒有他什麽貓親戚啊？”
瑞瑞背對着他扯褲子，哼哼唧唧的：“小白哥哥不要問了……我不能說的。”
白沅哦了一聲，有些冷漠：“那他走之前怎麽不跟我說一聲。”
瑞瑞偷偷回頭瞅他：“沉墨哥哥特地讓我轉告你了呀？”
白沅無FUCK說，點頭：“行吧，那他什麽時候回來？”
“……不知道，可能明天吧。”瑞瑞愁眉苦臉的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他去找誰呢。”
白沅默默推算了一下時間，不對啊，這也不是貓狗發-/情的季節啊。
想了半天也想不通沉墨到底會是去哪裏，白沅也放棄了，扭頭看一眼正在啃着平臺腳的蹦蹦：“你怎麽辦？要去找你爸嗎？”
蹦蹦茫然地看他一眼：“汪！”
“行我知道了等會兒就帶你回實驗室。”
養了半年的狗丢了，導師應該也挺着急的。
白沅也沒多耽誤，直接領着蹦蹦出了後院。
科技樓這邊人跡罕至，白沅指着樓後面的一條梧桐大道：“順着這條路一直往前走，碰到路口就左拐，拐兩次就到地方了。”
蹦蹦吐着舌頭哈哧：“好！左是什麽汪！”
白沅沉默了一會兒：“算了我跟着你。”
事實證明，沒有帶不崩的隊友，只有不夠蠢的哈士奇。
眼看着蹦蹦被一群小姑娘欣喜地圍住上下其手，白沅蹲在草叢中有些着急，但也不敢叫，生怕被人發現了。
蹦蹦這只蠢哈，當着外人面的時候，藍眼睛裏還透着一股傻氣的嚴肅。
白沅等了一會兒，見這群女生不僅沒有要走的意思，甚至還拿出手機開始拍照，它終于忍不住了，小聲喊：“蹦蹦！我走了！等會兒順着這條路一直走就到了！”
“汪汪！”
一個女生吓了一跳：“哎呀它怎麽突然叫了？”
“我們把它送回去吧！”另一個女生指了指身後的方向， “它好像是從這邊來的，我們帶過去問問好了。”
“哎？那邊不是科技樓的方向？好像沒人住那裏吧？”
幾個女生對視一眼：“聽說那邊最近一直有小動物出現……”
其中一個女生猶豫了一會兒，咬咬牙：“沒事我們帶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白沅一臉絕望：媽的又要重跑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