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章
第 69 章
此刻的傅景衍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是怕徐姒不自在,他默默坐在沙發上低着頭安靜的給自己擦拭着濕漉的頭發。
徐姒懷裏抱着換洗衣服,便去了浴室。
兩個人都沒什麽過多的交涉。
進入浴室後,徐姒松了口氣。
默默祈禱,希望出去的時候也不要和傅景衍有任何的眼神交流。
天色已然不早了。
好在明天上午沒什麽安排,能睡個懶覺,下午傅景衍要去參加品牌對外活動,需要在商場準備的舞臺上和主持人交流半個小時,期間全程直播。
徐姒迅速洗完澡,只想上床睡覺,今天沒睡好覺,一整天人都倦倦的。
可她剛打開浴室的門,還未走出,就接收到了傅景衍投來的目光。
徐姒瞳孔一顫,猛地收回目光,加快腳下步伐徑直卧室走去。
奈何她還沒走到卧室門口時。
傅景衍已然起身了,他整個人都站在了卧室門口,寬大的身子将門給擋了個嚴嚴實實,完全讓徐姒沒有前進的餘地。
“你幹嘛……”
徐姒後退幾步,舔了舔唇,“我還是……再去訂一間房吧。”
她剛想要轉身,手腕就被傅景衍攥住。
Advertisement
徐姒瞬間就像被踩到尾巴的貓,拼命的撲騰。
奈何傅景衍不松手,她怎麽撲騰都是徒勞。
傅景衍将她按在沙發上,蹲在她面前,“我和你認真說事,你要什麽時候去川隅山?”
聞言。
徐姒抿了抿唇,心裏将徐勉罵了一百遍,這個叛徒!
“說話。”
“我陪你一起去。”
傅景衍攥着她手腕的手指輕輕晃了晃。
他想去看看,徐姒究竟在什麽樣的地方,待了三年。
徐姒別開臉,嘟囔,“不要……我自己去。”
“你工作挺忙的。”
傅景衍見和她好好說話來軟的根本行不通,語氣一橫,就開始和她來硬的了,“你也知道我工作忙?”
“你是誰助理?我給你批假了嗎?你就要離開?”
徐姒不可思議的扭頭看向傅景衍。
這人……精神分裂嗎?
怎麽能變化這麽快?明明剛剛還好聲好氣的說話。
“說話,你要什麽時候回去?”
傅景衍冷着一張臉看她,“你不說我後面就接滿工作,也不給你批假。”
徐姒瞧了他幾秒,試圖能讓他心軟。
奈何傅景衍直接伸手擋在了她眼前,“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看我也沒用。”
徐姒:“……”
別無招數,徐姒只能老老實實回答,“我想,盡快去川隅山。”
“我早一點回去準備好需要的材料,川隅山的孩子們就能早一天繼續上課了。”
“好。”
傅景衍緩緩松開了手,面色已然緩和了下來,“那我們明天忙完事情以後,直接去川隅山。”
徐姒驚訝,“你确定嗎?你後面沒有別的安排嗎?直接走?而且這一去,還不知道要待多久。”
“暫時沒有安排。”傅景衍澄澈的眸認真望着徐姒,“就有什麽安排,也沒有你重要。”
徐姒頓了幾秒。
靜靜凝着他的眼,心髒仿佛被一只大手死死攥住,讓她呼吸不上來,下一秒,大手陡然松開,她開始控制不住的……心跳加快……
傅景衍突然起了身,徐姒連忙也想起身回卧室。
“別動。”
傅景衍聲起,徐姒剛起了半身的動作僵住,随後只得先默默坐下。
待在一個屋子裏,還是先不要給他惹火了。
現在的傅景衍……有點危險。
徐姒瞧着傅景衍進了浴室,也不知道他去做什麽。
幾秒後,只見他拿着吹風機出來了。
此刻的傅景衍穿着一身睡衣,額前垂着的碎發還泛着濕漉,窗外的月光照入,鍍在他銀白色睡衣的周圍,增添了幾分歲月靜好之色。
傅景衍拿着吹風機站在了徐姒身邊,将插頭插好。
手指搭在徐姒的發尾。
徐姒的發圈陡然被扯松了一些。
她後知後覺的捂着腦後,扭頭看他,“你幹嘛?”
“給你吹頭發。”
傅景衍索性将手中的吹風機放在了一旁,先彎下腰來人分真的幫着徐姒拆下發圈。
第一次做這種事。
傅景衍有些生疏,最主要是怕弄疼了徐姒,發圈上還纏了些頭發,傅景衍行動間很是小心翼翼。
徐姒的手指仍舊捂着自己的腦後,“我沒有洗頭,不用吹頭發。”
徐姒昨晚剛洗的頭發。
今天覺得在酒店不方便,加上時間有些晚了,她就沒洗。
原本的低馬尾被徐姒盤起,紮成了一個小丸子頭。
“濕了。”
傅景衍将她的發絲微微往前撥了些,讓徐姒看到。
徐姒伸手摸了摸。
只是發尾有一些濕,想來是洗澡的時候被濺到了,“沒事,只是有一點而已。”
徐姒剛想起身,肩膀又被傅景衍按下,“我給你吹。”
“我自己吹吧。”
她側身,想要從傅景衍手裏拿過吹風機。
傅景衍卻充耳不聞,長臂一伸,自顧自的就開始給徐姒吹頭發了。
徐姒沒轍,只能由着他。
傅景衍細長的手指穿梭在她的秀發之中。
一白一黑,偶爾露出她的白皙後頸,氛圍越發的暧昧拉扯。
徐姒低着頭,感受着他的手指不經意間擦過她的肩頸,渾身都酥酥麻麻的,身子不自覺繃得很直。
“為什麽剪了短發?”
伴随着吹風機擾人的噪音,傅景衍嗓音響起。
傅景衍記得,徐姒很喜歡長發。
昔日的她甚至長發及腰,她總喜歡編各種漂亮的發型,打扮的美美的出現在他的面前,傅景衍也很愛看她那樣。
徐姒甚至為了保持自己的發質,她都沒敢去漂染過頭發,一直都保持着烏黑的長發。
可現在。
徐姒的頭發明顯剪過,并且還剪了不少。
她現在的頭發才只到肩膀下幾寸,剛能夠紮住低馬尾,估計她紮丸子頭的時候都有些困難。
“不太方便,就剪短了。”
徐姒輕描淡寫幾句話揭過。
傅景衍似乎嗯了一聲,又似乎說了什麽。
但吹風機的聲音太大,徐姒沒有聽到。
吹幹頭發後。
徐姒就進入了房間。
關上門那一刻。
徐姒手指觸碰在反鎖的門扣上時,有些頓住。
她要是真反鎖了,是不是顯得自己對傅景衍很不放心?
傅景衍應該……也不是那麽沒風度的人吧?
垂下來的發絲還在耳畔,吹風機的熱風染的她後頸現在還有些熱熱的,溫度還未散去。
撩撥的人心癢。
徐姒松開了觸碰門扣的手指。
傅景衍就在門外,她要是反鎖了門,傅景衍該清楚的聽到,到時候……他心裏頭肯定會難受。
徐姒指尖微微擡起,撚了撚自己的幹熱的發尾。
到底是沒将門反鎖。
傅景衍剛剛還對她這麽好……
她轉臉就對他充滿了不信任,好像……不太好。
躺在床上的那一刻。
徐姒深深的嘆了口氣。
完蛋……
她又開始心疼傅景衍了。
她還以為自己早就練就了對男人不共情的能力了。
卻沒想到……只是因為那人不是傅景衍。
對象一換成傅景衍,她又開始忍不住代入傅景衍的角度替他着想了。
徐姒捂臉。
單獨面對傅景衍的時候,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理智總會短暫的喪失。
饒是有理智,但也是……清醒着沉淪。
徐姒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腦子裏忍不住想。
和傅景衍去到川隅山以後……他看到那裏的環境會怎麽想。
徐姒覺得今晚又完蛋了,一躺上床就開始思緒萬千,估摸着又要睡不好了。
但卻因為太困,想着想着事情呢,腦子就自動宕機了。
徐姒都沉沉睡着以後。
傅景衍卻還站在她的卧室門口。
他看着禁閉的卧室門看了好久。
一直沒有聽到反鎖房門的聲音,心口仿佛漾開了糖似的甜。
估摸着這麽久了,徐姒早都睡着了。
傅景衍才關上了客廳的燈,躺在了沙發上。
客廳的燈一關,卧室門下洩出的燈光就顯得格外明顯。
傅景衍微微皺眉思量。
今天早上去卧室的時候,她的燈也是開着的。
她是習慣睡覺的時候開着燈嗎?
傅景衍腦海裏閃過今天徐姒在飛機上的模樣。
思量幾秒,還是給徐勉發去了消息:【你姐晚上睡覺喜歡開着燈?】
徐勉回消息很快:【沒有啊,我姐睡覺可淺了,不僅聽到動靜就容易醒,而且有一點光都睡不着,就因為這樣,我以前睡醒在走廊走路都不敢聲音太重。】
傅景衍看着這番話,陷入了沉思。
凝着卧室門下洩入的光亮,傅景衍想……他的确該去一趟川隅山,去到川隅山以後,應該能知道很多徐姒不願意說出口的事情。
傅景衍挪動了位置。
睡在了沙發的另一頭,更加的靠近卧室門,這樣徐姒在屋裏有什麽動靜,他都能更清楚的聽到。
傅景衍自己都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已然熟睡。
可睡夢之中,突然被卧室裏傳出的“砰”的一聲饒醒。
許是心裏記挂着徐姒,傅景衍瞬間睜開了眼。
傅景衍立即坐起了身子,輕聲開口,對着緊閉的房門喊了聲,“姒姒?”
可卧室裏沒有一點回應。
傅景衍掀開被子起了身。
她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傅景衍想着徐姒大抵是沒有睡醒。
可不看她一眼,自己又不安心。
傅景衍輕手輕腳的推開了房門。
屋內的燈光太亮,刺得傅景衍微微虛眯住眼。
徐姒還在熟睡。
只是她睡覺有些不老實,整個人幾乎要橫在了床上,但還是保持着蜷縮的姿勢。
掉在地上的東西是煙灰缸。
酒店的煙灰缸放在了床頭櫃上。
徐姒頭下的枕頭已然一半在床上一半在床頭櫃上。
約莫是被枕頭掃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