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初夏時光

初夏時光

兩人一組的套餐先上,俞鳳枞淡定給宗政柔拿東西吃,滾燙的面包上來,他幫她刷黃油,宗政柔說:“我不吃黃油的。”俞鳳枞手停了,問:“就這麽吃?”

“就這麽吃,我不喜歡黃油。”

俞家兄妹吃面包都塗黃油,操作無二,都是用刀從中間劃開小面包,再用刀抹平黃油,唯有宗政柔是幹吃面包。

俞凡時叫了兩杯橙汁,一杯給宗政柔,宗政柔說不要,也不打算問俞鳳枞要不要,那杯橙汁在桌上放了很久,最後被俞羨時拿過去了。

每個人面前都擺着兩個杯子,一個喝水,一個喝酒,俞鳳枞剛喝了一口酒,就被過來添水的服務員用檸檬水把半杯酒給沖了。宗政柔看得真切,俞羨時道:“你做什麽?那杯子裏是酒。”

“啊,抱歉啊,”服務生想撤了杯子,俞鳳枞卻端起杯子一口喝了,看得俞凡時蹙眉,“好喝嗎?”

檸檬水沖泡香槟,想想都不好喝,俞鳳枞回了句:“非常不好喝。”

吃了午餐,俞凡時說她去美容,下午游泳,俞羨時也說約了朋友,宗政柔說:“我可能要回一下深圳。”

看了俞鳳枞一眼,她其實很想說荒唐鬧劇不如到此為止,他沒有娶她的打算,她也沒想着要與他共結連理。

俞鳳枞下午約了律師,走不成,俞行簡主動站出來,“不如我送宗政小姐回深圳吧,我也約了林耀中,他可能有事同我說。”

“那你照顧好阿柔啊,別讓你二哥擔心。”俞凡時起身,“那就這樣吧,老二,有小六在,宗政小姐丢不了。”

俞行簡來深圳就是開車來的,車就停在酒店,他說:“車在喜來登,宗政小姐是等我開車來接你,還是你與我一道過去。”

陳震生就在喜來登,俞鳳枞也知道,他看了宗政柔一眼,宗政柔也回望他,嘴裏說:“我跟你一道過去吧。”

俞行簡與宗政柔一道出門,他替她撐着遮陽傘,問:“其實你對我二哥是哪裏不滿意,這樣落他臉面。”

“我對他沒有什麽不滿意,是我對自己不滿意,這樣說可以嗎?”宗政柔一雙大眼睛落在俞行簡身上,“本來就相交不久,哪裏來的情深不渝,你信嗎?我認識你二哥才多久,我認識你二哥尚在你之後,你我才認識多久,你說何來深情,你問你自己,你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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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俞行簡吐出兩個字。

宗政柔道:“我講實話,我現在根本無法判斷,他對我的耐心是出于他的道德修養,還是真看上我了。我無法辨別。”

“那就不要辨別,享受就好了。”俞行簡說。

宗政柔笑,“也只能如此了。”

俞行簡也笑了,他說:“宗政小姐,我二哥很有錢的,你多少哄點錢,也好為自己打算。”這就是勸她不要和俞鳳枞對着幹,俞鳳枞也不是真的那麽人畜無害。

宗政柔笑着道:“簡直不可思議,我們倆在一起吐槽男女深情皆不可信,你也被女孩傷害過?”

“沒有,但我的觀念和你的一致,我也認為男女結合是利益壓倒了感情,所以我勸你,趁二哥對你還有熱情,趁熱多哄點錢出來,将來不管是加拿大或者瑞士,你一個女生總需要有個好退路。”

再次路過北京道的時候,李姐站在宗政柔那個攤子處,那地方沒人擺攤,瞧見宗政柔,李姐說:“這邊不能擺攤了,你交了三個月的押金,你擺了三天,我都退給你。”

三個月的押金,一個月的月租,一共三萬三千二,李姐都一并退了回來,宗政柔死活留了三千二沒要,就拿走了三萬塊。其實三天擺攤的錢應該只要八百三,但人走江湖,不是這麽做人的。

見陪着宗政柔的男生又換了一個,李姐也只是笑笑,沒多嘴,只說:“生意不好做,你還是去寫字樓上班吧,環境也好點。”

“多謝李姐。”宗政柔也沒打算再回來賣魚蛋了,有第二家中介聯系她了,說一次性買斷她的房子,二百七十萬,接着房子就歸地産公司,剩下的他們賣多少錢,都和宗政柔無關。

宗政柔打算同意,地産公司有錢,等經濟好一點,他們能賣出三百多萬,房價也不會怎麽降,她的房子在旺角,很小的可能會跌下去。所以地産公司不會虧,他們能等得起,她等不起。

宗政柔收回了三萬塊,小心收起來,俞行簡也覺得她活得夠讓人心疼,開口道:“你說你,何必呢,三萬塊不夠我們今天那頓飯,今天那支酒都三萬多。”

“你說何必呢,你覺得有意思嗎?”宗政柔反诘。

“別生氣,我不是這個意思。”俞行簡被她吓到,退一步,“我不說了,我再也不說了,別生氣,阿柔。”

宗政柔仰頭看他,“我是個人,又不是寵物,你二哥喜歡我,我就要錢,那我是什麽了,妓?別再說這種話了,沒意思。”

行到喜來登門口,俞行簡将傘給她,“在這兒等我,我去開車。”

“好。”

宗政柔撐傘在喜來登門口站着,陳震生站在她身後,無聲無息地,她回頭一看,陳震生問她:“怎麽,吓到了?”

“你做什麽?為什麽要不聲不響的,做什麽?”宗政柔這時候在氣頭上,被俞行簡那幾句話給激了,其實情緒已經有點繃不住了,所以反應有點大。

陳震生還偏偏諷刺,“怎麽又換了男人,夜夜換新郎,夜夜做新娘?宗政柔,你別說你熬不了生活的苦,改行了?”

一句接一句諷刺,盡是剜心之言。

宗政柔冷了心腸,她靠近一步,媚笑着道:“是呀,我改行了,陳生,你也可以找我啊,我你也喜歡的,對吧。”

“無恥你!”陳震生說她:“宗政柔,我本以為你多好一個姑娘,你現在怎麽會這麽不知自愛,你看看你自己,真令人失望。”

是啊,我真令人失望。

俞行簡自地下停車場驅車出來,不見了宗政柔,遮陽傘倒是豎着放在她剛剛站的那個地方,俞行簡将車停下,撿起那把傘,傘下還有一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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