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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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完紅毯,直到回賓館,一路上祝佳音都老老實實地窩在口袋裏,既不說話也不鬧騰,這讓秦煊還有點不适應。
回想一下,上次祝佳音這麽老實還是因為快要恢複了,溫度太高,給她燒迷糊了。
回房間以後,秦煊把祝佳音放在手心翻來覆去,感受她的體溫。
她身上既沒有泛紅也沒有發燙,不像是要變大的樣子。
“诶麻煩精。”秦煊兩指捏擠祝佳音的臉頰,都捏變形了,不過嘟着嘴還挺可愛的。
祝佳音揮開手指,沒好氣地說,“煩不煩,我要睡覺了。”
秦煊讪讪地笑了笑,将她黏在肩頭。
結果第二天,祝佳音依舊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趴在肩上一動不動。
“祝佳豬,該吃飯了。”秦煊用叉子叉了一小塊牛排,懸在祝佳音面前。
祝佳音擡頭瞥了一眼,換了個方向繼續裝死。
秦煊:???
平時就你嚷嚷着餓!現在怎麽不吃了?
吃過飯,秦煊準備換衣服。
“麻煩精,我要換衣服了,你捂好眼睛。”
沒有人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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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游戲嗎?黃金礦工還是夢想城鎮。”秦煊詢問意見,還是沒有人理他。
秦煊不愛玩聯機類、需要團隊作戰的游戲,相比之下,更偏好單機游戲,反正打發時間嘛。祝佳音變小後也沒有什麽娛樂活動,只能看秦煊玩很弱智的游戲,雖然心裏嘲笑他幼稚,但是還是看得滋滋有味,甚至親自下場。
一早上過去了,不管秦煊說什麽祝佳音都不理他。
他有些郁悶,怎麽今天自己倒成話痨了?話多的那個反而一言不發。
也不是說秦煊平時少言寡語,只是和祝佳音比起來,他說的話就很少了,而且大部分都是兩個人吵架鬥嘴,他口頭上欺負祝佳音。
平時和自己鬥嘴的人不理自己了,怎麽都覺得有點怪怪的。
“神經病啊你!別拽我頭發!”
祝佳音好好地躺着挺屍,突然被秦煊拽了頭發,而且兩個人身形差的有點多,盡管秦煊覺得自己沒有用力,但是祝佳音還是覺得很疼。她直接炸了毛,瞪着秦煊,朝他手指上狠狠咬了一口洩憤。
秦煊和女生相處還處于幼稚園階段,自己的女同桌不理自己了,他越想越不開心,忍不住扯祝佳音的頭發,妄想引起她的注意,沒想到竟然直接把祝佳音惹毛了。
一直以來祝佳音對秦煊的印象就是脾氣差,懶得說話,今天才發現,他話多起來也是超煩的!
昨晚秦煊的答案不是她想的任何一個,如果他喜歡小仙女,那她還能再想想辦法,但是他都有未婚妻了,她還怎麽想辦法呀!
在她心裏住的小鹿也撞死了。她跟秦煊還有什麽好說的!要不是他她的小鹿還能活蹦亂跳呢。
而且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講,秦煊都有未婚妻了,更不應該和他有太多的接觸,可偏偏自己還是這種形态,還要和秦煊黏在一起,好煩!
被吼過的秦煊終于老實了下來,沒一會兒,房間門被敲響。
只見秦煊從外面拿回來了一堆小玩具。
祝佳音擡頭瞥了一眼,都是倉鼠玩的玩具,她以前實驗室養小白鼠,她就買了很多倉鼠玩具。
秦煊坐在地毯上研究了一會兒,随後便提着祝佳音把她放在一個倉鼠秋千上。
祝佳音坐上面不動,秦煊就自己晃着手指,秋千也跟着晃動。
可能是秦煊之前沒有養過倉鼠,他對面前的玩具十分好奇,祝佳音從他的眼神裏都看出了他想上去試試的意圖,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順着手指,爬到肩膀上繼續躺屍。
她以為秦煊這就消停了。
可是沒過多久,秦煊又給她揪了下來。
不同于以往的播音腔緩緩流出,每句話後面發音都拖了一點,顯得格外勾人。
“從前有座山,山裏有座廟。”秦煊一臉認真。
祝佳音:???
“認真聽着,正給你念故事呢。”在祝佳音鄙夷的目光下,秦煊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妥。
“你今天腦子燒壞了?你以為你在哄小朋友啊?”祝佳音指指自己,不可思議地說,“大兄弟我今年已經二十五了好不好!你去幼稚園跟小朋友玩吧。”
幾句話将秦煊說得面紅耳赤,他心裏默默反對,這不還是要怪祝佳音,誰讓她現在長得就是蘿莉的樣子,聲音也是奶聲奶氣的。不過看到祝佳音指着自己鼻子大罵,精神抖擻的樣子,他心情還是挺好的。
祝佳音一眼就看到他偷偷藏起來的手機,瞪了他一眼,将手機奪過來。
搜索框裏兩條歷史記錄。
【倉鼠突然不愛動怎麽辦】
【我家的小孩子不開心怎麽辦】
“我是倉鼠?!我是小孩子?!”祝佳音聲音提高了好幾個度。
秦煊目光移向別處,心裏的小人在一旁狂點頭。
他之前在手機上搜索倉鼠突然不愛動怎麽辦,下邊有人建議,多給倉鼠買一些玩具,它看着新奇就玩了。
可是他不僅買了跑輪、買了秋千、買了跷跷板,還買了倉鼠隧道,但是祝佳音還是一副病怏怏的樣子。
可能是他猜錯品種了?
于是又有了我家小孩子不開心怎麽辦。
有人建議帶小孩去游樂場玩,可是祝佳音那樣怎麽去啊?這條删掉。還有說要教小朋友唱歌,這東西靠天賦,祝佳音看着就像五音不全的。這條也删掉。
給小朋友講故事。
秦煊看了一遍還是覺得這條靠譜一點,于是就有了剛才那一幕。
手機足有祝佳音兩個那麽寬,她抱着手機看起來有些滑稽。
秦煊覺得好笑,兩指捏着手機往上提,連着祝佳音也跟着向上竄了一點,只是剛一離開他手臂,就又被吸了回去。
祝佳音冷哼,“秦煊,我勸你善良。”
秦煊絲毫不把她的威脅放在心上,又把手機提了起來。
祝佳音氣惱,“你再欺負我我就給傅青陽打電話!說你有私生女了!”
床頭櫃上的鬧鈴響個不停,秦煊眯着眼,将鬧鈴按掉,下意識摸了摸臉頰、肩膀。
室內再次沉寂下來,陽光被窗簾遮擋,房間裏光線昏暗。
忽然秦煊想到什麽,又摸了摸臉頰和肩膀,指尖下是溫熱的肌膚,他的手頓了一下,倏地清醒過來,從床上坐起。
掀開枕頭被子,在床上找了個遍。這才想起來,祝佳音怎麽可能會在床上,真是睡糊塗了。
秦煊又在自己身上摸了摸,确實沒有祝佳音的存在,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有通知推送過來,手機屏幕亮了一下,他劃開鎖屏,出現的是備忘錄的界面。
【我走了;)】
真是麻煩精...當自己是她家啊...
秦煊沒好氣地把屏幕暗滅,盯着地板上的一次性拖鞋發呆,幾秒後打開備忘錄,将裏面的文字一一删除。
這時,房門“砰砰”作響。
他把門打開,傅青陽就站在門口。他看到秦煊時,險些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因為今天有活動要參加,而且秦煊的時間觀念一向不強,傅青陽得了陳哥的吩咐,這才來隔壁找他。
秦煊把門打開後,就準備回房間。
“等等。”傅青陽咽了咽口水。
秦煊目露疑惑。
“你今天造型很不錯啊。”傅青陽不懷好意,話語裏還藏有一絲幸災樂禍。
秦煊皺了皺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睡衣。
他剛起床,上哪做的造型?
“我能不能進去啊,你藏的嬌還在嗎?”傅青陽拉住準備離開的秦煊。
秦煊更是疑惑不解。
“你去照照鏡子。”傅青陽好心提醒。
秦煊拍開他放在自己肩頭的手,朝門口的浴室走去。
只一眼,他就明白了傅青陽一番話的意思,他總不能傻到對自己下手吧!
...祝佳音,很好,我記住你了!
秦煊對着鏡子勾唇冷笑。
只是鏡子裏面的男人,臉上被畫了一個很大的烏龜,和這個冷笑很是不搭。
從機場出來,太陽有點刺眼。
祝佳音手掌遮在眼睛上方,擋住直射的陽光,站在出租車候車區等車。
等了一會兒才看到不遠處有一輛出租車不急不緩地駛來,她身體前傾準備揮手攔車,舉起的手還未落下,就有一輛不知道從哪跑來的黑色商務車停在她面前。
祝佳音撇撇嘴,暗自覺得自己這幾天真是倒黴透了,自覺往旁邊挪了挪。哪知商務車也向後倒了一點距離,祝佳音無奈,又朝前走了幾步。
商務車也跟着她往前開了一些,祝佳音現在十分确定對方就是來找事的!不僅如此,還朝她鳴笛,她都想開口罵神經病了。
這時,駕駛座的車窗落了下來,一張溫文儒雅的臉露了出來。
“小佳音,準備去哪?”
“季衍!你什麽時候回來的!竟然不聯系我!”祝佳音原本頂着一張臭臉,氣得想罵人,聽到男人的聲音後,既驚喜又驚訝,
“我這不是剛回來,一下飛機就遇到你了,你還想讓我怎麽聯系你?”季衍笑着說。
他手臂伸到後面,隔着車座将後門從內打開,“先上車,別擋到別人了。”
“狡辯!”祝佳音滿口嫌棄,但還是毫不猶豫地坐上了對方的車子。
季衍他家和祝佳音是鄰居,因為季衍家裏只有他一個男生,小時候的祝佳音又粉嫩可愛,季母喜愛的不得了,經常邀請她來家裏玩,兩家的關系倒是蠻好的。
對祝佳音來說,季衍是一個非常可靠的哥哥。
“你自己出去玩了?”季衍透過後視鏡打量了她一眼,随口問道。
在九月快十月的天氣裏,晝夜溫差還是蠻大的,也就正午的時候溫度高一些,夜間穿着裙子都有些冷了,需要加一件外套。
祝佳音穿得還是那條大紅色的吊帶短裙,肩上挂了一個小包。
前不久得知秦煊有了未婚妻,都已經夠難過的了,他還不知道發哪門子的神經,一直折騰她,就不能讓她安靜的難過一會兒嗎?!而且都有未婚妻了還欺負她,真把她當倉鼠或者小孩子了?
祝佳音越想越難受,只覺得一陣陣冷風使勁往心裏刮。
其實她也說不清自己對秦煊是什麽感覺,可能有一點好感吧,也可能只是因為自己是顏狗,對長得好看的人都感興趣。
令人安心的木質香水味。
唱歌時溫柔的嗓音。
深夜裏擔心自己安危在門外等候的人。
祝佳音搖搖頭,心裏低罵一聲,真是見了鬼了,将這些印象深刻的東西通通趕出腦海。
昨天夜裏,祝佳音突然感到一陣熟悉的虛弱灼熱感,沒多久她就恢複成原來的樣子了。
她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踹秦煊兩腳,白天一直欺負她!太可惡了!
秦煊睡得跟死豬一樣,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祝佳音膽子也肥了起來,從桌子上拿了一根馬克筆出來,在秦煊臉上畫了一個大大的烏龜,還拍了一張照片留作紀念。
這次變大沒有上次那麽窘迫,衣服還是好好的穿在自己身上,而且随身帶來的小包也恢複原樣了。
幸虧她當時去公司的時候随手将護照等證件塞了進去,這才能順利回國,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了。
“嗯,怎麽?只能你出去玩,不能我出去玩啊?”祝佳音反問。
“能能能,你想去哪都行!”
季衍轉了一下方向盤,駛離停車場,問道,“我是送你回家?還是你有別的地方要去?”
去公司之前,祝佳音才将菌種接種到培養基裏,交給周一航就離開了,也不知道長得怎麽樣了。
“你送我去實驗室吧,就中南路那個。”
因為這會兒不是交通高峰期,季衍從機場出來,下了高架橋,沒一會兒就到達目的地了。
祝佳音推門下車,向前走了兩步,又折返回來,敲了敲車窗玻璃。
車窗緩緩落下,她沖季衍揮揮手,“謝謝啦,我先進去了。”
季衍挑眉,“以前還喊我季衍哥哥的,現在怎麽這麽客氣了?”
祝佳音笑了笑,“這不是好久不見嘛,禮貌一點還不行啦。”
一輛銀色的車子從不遠處駛來,停在一旁。
“小師妹。”林煦從車上下來,走近打了一個招呼。
“師兄好。”祝佳音剛才沒有注意到,很快反應過來。
就在祝佳音轉頭打招呼的時候,季衍朝林煦看了過去,微微詫異。
“正好找你有事,我先進去等你了。”林煦說。
季衍手掌搭在方向盤上,催促道,“既然有事,那你趕緊進去了,我走了,改天聯系。”
“嗯,那我先走了。”祝佳音揮手再見。
她快步上前,走到林煦身旁。
季衍看到二人離去的身影,皺了皺眉頭。
宴廳裏燈火通明,桌子上擺了不少酒食。
“想什麽啊你?他們請的廚師不錯,不吃點?”傅青陽一手舉着香槟,另一只手握着叉子。
來參加宴會的明星都忙着找認識的朋友聊天、合照、發微博。也就只有傅青陽不停地吃吃吃,剛才過來一個女明星要和他合照,他都是随便敷衍了過去。
秦煊低頭擺弄手機,屏幕上依舊是黃金礦工的界面。
他鄙夷地看了一眼傅青陽和他盤子裏的食物,好心提醒,“我記得前幾天你的路透照被傳到網上,你最最可愛的粉絲說你胖了,還埋怨陳哥給你的夥食太好了。那句話怎麽說來着,人還未到中年,卻已經有了啤酒肚。”
“你可閉嘴吧!”一句話戳到了傅青陽的傷口。
體重已經漲了十斤的傅青陽看着面前的食物咽了咽口水,手裏的刀叉香槟拿起也不是,放下又不舍得。
“這麽晚吃小蛋糕會不會很罪惡啊,我要吃胖了怎麽辦?”一旁傳來嬌滴滴的女聲。
秦煊下意識朝來人方向看了一眼,瞬間打起了精神,一把抓住傅青陽的領子,把他往一旁扯,“別吃了,天都黑了!”
傅青陽一臉懵逼,這不就是晚宴嗎??
看着來人一步一步靠近,這會兒離開已經不大可能了,秦煊搬了一把椅子和傅青陽背靠背,正欲坐他身後掩藏一下自己。
“秦煊你沒病吧?”傅青陽大驚小怪。
神他媽的傅青陽!上輩子真是欠你的!
秦煊心裏咬牙切齒。
“秦煊?”
那邊的男人已經看了過來,秦煊自知再怎麽躲藏也無濟于事了。便站了出來,順手在傅青陽後腦勺拍了一巴掌,下巴微擡,眯了眯眼,看向來人。
“你怎麽在這?”秦燦皺着眉。
秦煊不語。
女人大概認識秦煊,看場面有些尴尬,接過秦燦的話回答,“燦哥,這是秦煊,最近正紅火的一個歌手,說起來我還是他的粉絲呢。”
秦燦嘴巴微張表現出非常驚訝的樣子,走到秦煊面前,笑着說,“咱家的商業奇才怎麽混成這樣子了?我還想着你能在a國混出一片天地,給咱家争光呢。怎麽現在就當上戲子了?賣唱?沒錢花了可以找哥哥要啊。”
旁邊的女人也是明星,好不容易抱上了一條大腿,哪知對方打心眼裏看不起自己。她聽秦燦這麽說也有些尴尬,趕緊岔開話題,“原來你們是一家人呀,我說我怎麽覺得有些眼熟呢,原來是和燦哥長得像啊。”
秦煊拂掉秦燦搭在他肩上的手,語氣平淡,“我像我爸,他像他爸,而且就身高這一點,他就不像我。”
秦煊的長相身高足以看出他家的基因不錯,秦燦的長相說不上特別帥氣,和秦煊比起來也差上一截。而且秦燦身高只有一米七八左右,連一米八都沒有,和正常男性比起來确實不算矮,但是和秦煊一米九的大個子站一起就要矮上半頭了。
單從身高來講秦燦和秦煊站在一起,氣勢上就落了下風。
“你...”秦燦放在身側的手握緊又松開,拍了拍秦煊的肩膀,“我堂弟在國外呆的時間有點長,人情世故不太懂。”
“人情世故的對象也應該是人,但是你是嗎?”
秦煊不屑虛與委蛇,也不欲和秦燦多說,扯着一旁的傅青陽就離開了。
秦燦盯着他的背影,皺起了眉頭,絲毫不顧及旁邊的女人,從口袋裏拿出手帕,在手上擦了幾下,丢在地上。
女人看他這樣往旁邊縮了縮,生怕觸他黴頭,她可是好不容易才跟秦燦搭上線,可不能因為一句話就給大腿弄跑了。
空氣中微風湧動,小陽臺旁邊的窗簾被吹得來回搖晃。
秦煊雙手撐着圍欄,朝遠處望去,表情非常正經。
遠處是山是雲是月,同樣靠着圍欄的傅青陽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麽想什麽,他一心惦記着前廳的自助料理。他剛剛就沒吃飽啊!要不是看兩人之間劍拔弩張,他又是站在秦煊這一隊的,他才不願意跟秦煊出來!
“那個...你餓不餓?我去給你拿點吃的?這個裝逼的姿勢很不錯,繼續保持。”傅青陽忍不住開口。
秦煊想了想,問道,“我剛才的姿勢跟語氣帥不帥?是不是很有範?”
看着秦煊一臉期待的表情,傅青陽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難以置信,“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秦煊斜眼瞅他,一副看白癡的眼神。
“咳咳,”傅青陽摸了摸下巴,語氣猶猶豫豫的,“既然這樣,那就說真話了,你...你剛才慫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哎,你別打我啊!是你說要聽真話的!你這個不孝子!”
秦煊耳朵抖了抖,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靠着圍欄,将伸出去的長腿收了回來,好像在自言自語一樣,“不孝子?嗯?誰是不孝子?前幾天也不知道是誰非要求我給他寫歌,我看算了吧,爸爸最近很忙的。”
傅青陽一臉懵逼,人慫還不讓說了?他偏要說!
“我覺得我是不孝子!”傅青陽義正言辭,随後立刻谄媚道,“所以...我那個新歌,您看?”
微風吹散雲層,天上的月亮忽隐忽現。
秦煊看了他一眼,“你在這等着,我進去拿吃的。”
不孝子??哼!我就不信你沒求我的時候!
傅青陽瞪着秦煊的背影咬牙切齒!要不是自己最近靈感枯竭,寫不出新歌,陳哥又逼得緊,他哪可能上趕着讓秦煊占便宜。
秦燦是秦煊大伯家的兒子,秦父在家裏排行第三。秦家的企業在臨城占了半壁江山,盡管如此,秦父之前根本就沒動過要和哥哥搶繼承權的念頭,一直都致力于自己的小公司,要不是當年秦木做了一件非常過分的事情,兩家也不會鬧到這個地步。
秦木是秦家的長子,原先秦嘯準備退休以後将公司交給他管理,大部分的股份交到他手裏,剩下的再平均分給秦林和秦森,保證三個兒子都不吃虧。
但是秦木偏偏是個沒能力的,而且心胸狹隘,老爺子就有些看不上他了,這家傳的企業要是交到秦木手上,在他百年之後沒人看着給敗幹淨了,他以後可怎麽和祖宗們交代。
三兒子秦森又有能力又有手腕,頭腦非常靈活,而且為人忠厚,一向尊重兄長,如果将公司交到他手上,秦氏能夠得到更好的發展,而且他也不會虧待自己的兩個哥哥。
就是因為秦老爺子慢慢重用秦森,而且秦森每次都能把項目處理的非常完美,這一次兩次,秦木也就是心裏不舒服而已,次數多了,本來就心眼小的秦木更是看不下去了,覺得老爺子偏心,怕自己唾手可得的繼承人的位置跑了。
他便背地裏針對秦森,秦森向來兄友弟恭,對哥哥們都非常尊敬,能忍讓的就忍讓了。
因為秦木拼命想在老爺子面前好好表現,大部分精力都耗費在公司上,對秦燦疏于管教,以至于秦燦後來不知道跟誰學了歪門邪道。
秦煊高中的時候就被秦父帶到公司學習,目光獨到,和當時還要大他四歲的秦煜相比,兩個人的能力相差無幾。就連秦老爺子都要誇他一句商業奇才,說他是秦家的明日之星。
恰恰就是這句話,改變了秦煊日後的人生軌跡,也改變了秦木秦森兩家的關系。
因為秦老爺子的一句話,秦木更是有危機感,覺得自己在老爺子面前竟然連一個毛頭小子都不如,回家在餐桌上抱怨了幾句,看到秦燦不務正業也順便訓了他幾句。
正所謂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秦燦找了一群黑幫的混混,讓他們綁架秦煊,再關個幾天,揍他一頓。也不知道是秦燦就是這麽說的,還是小混混們自作主張,等秦家找到秦煊的時候,秦煊肋骨都斷了好幾根,也好幾天都沒有進食了。
自此,秦森和秦木兩家決裂了。
就算秦森再宅心仁厚,那也是建立在自己家人不被欺負的情況下,更何況欺負自己兒子的還是自己的侄子。
秦煊當時還是個傻白甜,正處于叛逆期。他怎麽也想不通平日裏一起上學的堂哥為什麽會那樣對自己,而且他本來就對管理公司不感興趣,既然這樣,就更不想去了。
翻牆打架逃課不好玩嗎?打游戲不好玩嗎?沒事當什麽家族之星。
不過後來他成熟以後才發現自己當時真是有夠中二的,誰沒事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啊!他就應該天天在公司晃,讓爺爺誇他,氣死秦燦一家人!
可是當時他已經被秦父和秦煜送到國外,吃了好幾個月半生不熟的料理了,為此非常後悔。他恨啊!憑什麽他就要來受這種苦!
之前秦煊和秦燦發生沖突的時候,自助臺周圍沒有其他人,遠一點的人聽不到他倆說了什麽,也只會以為二人在聊天交流感情,所以并未造成太大的動靜。
當然秦燦也不會主動告訴別人這是他弟弟,要不然以後給他找點麻煩,別人還會顧及秦煊的身份,不願意出手,或者上趕着讨好秦煊,那不是幫他嘛。
秦煊從陽臺回到前廳,目光來回掃視了一圈,秦燦和那個女性都離開了。
呵。
繞着料理臺走了一圈,發現沒什麽好吃的,就拿了一杯香槟。
傅青陽等了好一會兒才将秦煊等回去,他懷疑秦煊切開黑,故意留他在這喂蚊子。
“你拿的東西呢?”
秦煊回到陽臺,手裏就端了一杯香槟,另一只手空蕩蕩的。
他深深的看了傅青陽一眼,傅青陽心裏發毛,随後便看到秦煊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小蜜橘,鄭重地放到傅青陽手裏。
捧着一把橘子的傅青陽:???
什麽玩意兒!就知道占老子便宜!!
我給你當兒子,你卻想當我爸爸:)
傅青陽哼了一聲,将橘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憤怒地離開了。
我買幾個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背影》
陰歷九月九日。
今天在日歷上被重重地标記了出來。
祝佳音一早就起來了,一改平時明豔惹眼的風格,換上了一條黑色的長裙,臉上是淡淡的妝容。
驅車趕往花店買了兩大捧白色的雛菊,平日裏買東西從不挑剔的祝佳音,一直嫌棄營業員包得不好看,讓她重新包了好幾次才滿意。
一路上祝佳音心神不寧,有些近鄉情怯。其實也不能這麽說,每年清明重陽她的心情總是格外的沉重低落,她一直覺得自己身上背負了一條人命。
室外的天氣不錯,太陽高高挂起,微風,天空格外的藍,白雲像棉花糖一樣,和煦的陽光映得墓地裏的草坪蒼翠欲滴。
祝佳音對這裏明顯很熟悉,繞着草坪旁的小徑轉了好幾個彎,伫立在一個墓碑面前。
墓碑上貼了一個女人的照片,和祝佳音有七分相像,但是和她的氣質截然不同,優雅大方,三四十歲的樣子,她一直保留着最美的樣子。
墓碑下方有一排小字“愛妻靜姝之墓”。
周圍幹幹淨淨,沒有一棵雜草,看得出被人精心呵護。
祝佳音将手中的一捧雛菊放在其他花捧旁邊,在碑前伫立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但是她沒有直接離開墓園,沿着斑駁光圈的小徑,她很快到達了下一個地點。
這個墓碑看起來比較新,是近來兩三年新來的住戶。
祝佳音剛剛來到這裏,就看到一個男人從這邊離開,她沒放在心上。可是當她看向墓碑的時候,頗為詫異。
被修理的極為整潔,一旁也放有幾捧鮮花。
要知道一直以來只有她才會來這裏,每次來的時候四周雜草叢生,都是她一一連根拔起的。
她想起方才看到的那個男人,白襯衣,黑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也可能是穿在身上,她記不清了。而且她只看到了對方的背影,總覺得有些熟悉。
擡頭朝那條小徑望去,空無一人,只有被微風來回吹拂的落葉。
祝佳音暗自擰了眉頭。
這個墓碑是她為展信佳立的衣冠冢,僅僅是為了寄托她的哀思。而展信佳的骨灰已經被送到了國外親人的手中,所以不可能有人來的,就算以前的朋友要來,也肯定會告訴她的。
書桌上被整理的一塵不染,正中間放了幾張a4紙,祝佳音食指扣在紙張右側的頁尾,拇指不停的撥弄翻折頁腳。她盯着面前的申請表,思緒有些恍惚。
前幾天,祝佳音乘季衍的車子回研究所,正好碰上林煦。她以為林煦來這邊有事情要辦,沒想到是專程來找自己的。
“師兄等等我,一起進去。”祝佳音和車內的季衍道別後,小跑了幾步,追上林煦。
“今天怎麽來這邊了?我記得你最近不是很忙嗎?”祝佳音随口問道。
“還行,今天專門來找你的。”
祝佳音詫異地指了指自己,“找我?怎麽又有人去告狀了?”
林煦沒好氣地點了點她的腦門,“腦子裏天天想些什麽?最近該申請南山學者,老師怕你不知道,專門讓我把申請表給你拿過來。”
說罷,就從文件夾拿出幾張a4紙遞給祝佳音。
祝佳音猛得向後退了一步,拍開手旁的紙張,像觸電了一樣。
林煦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不知道她為什麽是這種反應,而且按理說以祝佳音的實力,早早就該入選南山學者了。
“不是,剛才有蚊子,我...打蚊子。”祝佳音反應過來,也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忙解釋道。
林煦不介意地笑了笑,臉上沒有絲毫的懷疑。
“那這申請表我就不填了,反正也申請不上,還浪費紙呢,你給老師拿回去吧。”祝佳音嬉皮笑臉。
“我可拿不回去,老師點名要我把它交到你手上,我要是拿回去了,挨訓的就是我了,你自己和老師說。”林煦直接将申請表塞到祝佳音手裏。
“展展,你說我要不要填這個。”祝佳音對着申請表輕聲低喃,聲音有些低落。
實驗室熟悉的機器運作的聲音,窗外陽光大好。
一個黑長直的女生抱了一筐裝有種子培養基的錐形瓶,站在搖床旁邊,将錐形瓶一個個卡進去。
“展展!今天南山學者名單下來了,我們所裏竟然有兩個師兄入選!太厲害了!”突然一個女生從外面風風火火的跑進來,叽叽喳喳像一只小麻雀一樣。
實驗室的其他人忍不住擡頭看她,被她語氣裏的喜悅感染了。
“佳音你明年也申一個呗,說不定運氣好你也能入選。”一個師兄打趣道。
女生傲嬌道,“什麽叫運氣好!我是靠實力的好不好!”
說完,湊到黑長直女生面前,“展展,明年我們一起申請呗,咱倆肯定都能入選,然後就有理由去師母那裏蹭飯了!”
黑長直女生溫柔地笑了笑,手頭工作不停,繼續将錐形瓶卡進搖床,“可以啊,但是要是我入選你落選,你可不能哭鼻子啊。”
方才打趣的師兄接腔,“展師妹你可別這麽說,我們佳音厲害着呢,要是到時候你落選了,那不是打臉嘛。”
“就是!我争取明年之前多發幾個sci,肯定能入選。不跟你們說了,我去做實驗了!”女生又風風火火地離開了。
黑長直女生擡頭看着她的背影,無奈地笑了笑。
她的五官算不上特別出色,但是組合在一起十分耐看,溫婉大方,一看就是那種大家閨秀。
祝佳音在生物這一行很有天賦,做實驗自帶金手指,凡是她做的實驗,基本上一次就能成功,不需要重來。生物實驗能不能出結果有時候跟運氣有很大關系,就算每個實驗步驟都很标準,每一個易錯點都想到了,往往也出不了結果。
她在大學的時候就是生科院裏有名的金手指,有的同學畢業論文抽到的選題比較難,做了一年都沒有成功,眼看着就要畢不了業了,走投無路之下,紛紛跑來求祝佳音幫他們做一點。說起來也是神奇,明明祝佳音只是幫他們做了一些極簡單的實驗操作,他們一直不能成功的實驗竟然全都成功,直接出了結果。
紀修鶴是景大生科院的特聘教授,給祝佳音帶過幾節課,對她頗為賞識,教導過幾次。後來祝佳音成績優異,直接直博,紀修鶴當即将她收為門徒。
展信佳雖然沒有祝佳音那麽有天賦,但是重在踏踏實實,做事認真耐心。做生物實驗最重要的就是心态好,要認真耐心,其實實驗做起來都不難,都是基礎的操作,需要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而且動辄一個實驗需要做個三五年的,還不能成功,心态一定要好。
說起來展信佳和祝佳音的緣分,可能要從大學時說起了。大學時候祝佳音因為一些原因,為了逃避金融經濟類的專業,将物理、化學、數學這種理工科的專業選了個遍,結果竟然被調劑到了生科院。
她剛開始時,對這個專業沒有一點好感,後來還是遇到從國外來這邊做交換生的展信佳,這才漸漸有了興趣。
煊煊(好煩):我家的小朋友不開心了,我也不開心了,你們幫幫我qwq
祝妹(冷笑):我養的小鹿撞死了,殺鹿償命
終于趕在零點碼完修完,日萬以後感覺身體被掏空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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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記得留評呀!蠢作者滾去睡覺了,明天起來給你萌發紅包(/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