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老婆(修)

老婆(修)

羅晟還在電話那頭念叨:“宸帝,你什麽時候又開始喜歡女人了,這種事你應該先告訴我啊,搞得我現在很被動你知道嗎?我得好好想想現在該怎麽處理,不過你真的确定是你女兒嗎,會不會搞錯了,別是喜當爹啊?你這個人還是比較單純,可能不知道現在那些女人有多……”

他越說越離譜,祁宸懶得再聽,直接把電話挂斷。

車子也在這時候停了下來,已經到了北苑地下停車場。

白遠回頭,弱弱道:“哥,到了。”

祁宸抿着唇沒有說話,許諾也還沉浸在自己傷感的情緒裏沒動。

聽到了秘密的白遠更是尴尬,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多餘。

車裏的氣氛不太好。

祁宸看了看許諾,他其實不擅長和人溝通,對着流眼淚的小姑娘更是有些手足無措。

沉默了下才擡手,輕輕碰了碰許諾亂糟糟的頭發,低聲道:“別哭。”

他的安慰有些生硬,畢竟沒哄過女孩子,白遠卻差點驚掉了下巴。

他發誓,這是他第一次見宸哥主動哄女孩子啊,這個腦子有問題的小姑娘到底有什麽魔力,不就是個惹人厭的私生嗎?

宸哥還真當她是私生女啊!

簡直要瘋了!

默默難過的許諾也因為他這一個簡單的動作,這兩個簡單的字生生止住了眼淚。

她淚眼模糊的看着他,微微張着嘴,又驚又傻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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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宸其實也有些不自在,不過瞧着她呆呆的模樣,他又不由得彎了唇角,“你一直這麽傻乎乎的?”

許諾愣愣的,“啊?”

她覺得自己好像被他罵了,但是他那語氣又好像不是?

所以他是什麽意思?

許諾茫然又無辜,祁宸唇角弧度更深,沒忍住,又碰了碰她柔軟的頭發,低笑,“這傻乎乎的樣兒,肯定不像我。”

許諾:“……”

完了,祁宸徹底誤會了!

白遠:“……”

完了,他宸哥徹底瘋了!

只有祁宸自己完全沒覺得有什麽不對,他現在就是完全把許諾當孩子了。

他今年已經25歲了,如果是在舊時代,十幾歲就生孩子的話,那他的孩子也就比這丫頭小個幾歲而已。

仔細想想,其實也沒什麽不好接受的。

祁宸對于某些事的接受能力之高超乎常人想像,甚至于別人越是覺得荒唐,他越是覺得有趣。

緩了緩情緒,他恢複淡定道:“別哭了。先上去洗把臉,我們再好好說話。”

許諾懵逼的跟着他下了車,白遠也想跟着下車,祁宸道:“回去休息。”

白遠:“……哦。”

他糾結的看着自家宸哥帶着那小姑娘走進電梯,恨不得拿頭砸方向盤。

如果是別的男人,他肯定會覺得那男人對小姑娘不安好心,可自家宸哥,他只怕宸哥被小姑娘越帶越偏。

想想以後兩個神經病在一起的畫面,簡直不要太美。

不行,他得馬上把宸哥的狀态跟晟哥說說,必須馬上找心理醫生才行。

……

回到家,趁着許諾去洗手間洗臉梳頭的空當,祁宸打開了微博。

果然,熱搜第一就是#影帝祁宸私生女曝光#。

現在時間還早,人不是太多,卻也不妨礙大家吃瓜的熱情,熱搜後面已經顯示“沸”了。

祁宸皺眉點開微博,是營銷號發的,配圖是一張照片,他和白遠進警察局的背影照片。  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也沒有許諾的照片。

祁宸松口氣,又看了眼內容,大概就是寫昨天夜裏他去了警局,因為有人找到了他家裏號稱自己是他女兒,而他不肯承認,所以鬧去了警局。

“我去,開局一張圖,內容全靠編?現在的狗仔真是越來越不走心了。女兒呢,在哪兒呢?”

“滾粗,大清早黑我宸帝,是不是有病!”

“就這麽個假新聞也值得買熱搜嗎?看來我宸帝昨天拿的獎戳了某些人的肺管子啊,這一大早就恨不得把我宸帝戳死,可惜,真以為別人都跟你們一樣弱智啊。”

“我倒是聽說好像是個私生吧,私生和私生女都能搞錯嗎,這故意惡心人的吃相也太難看了。”

“空穴不來風,現在娛樂圈的瓜哪次不是各種反轉,越是看起來假的瓜,最後越是真。坐等某些粉絲被打臉。”

“某些人還真以為他是靠實力拿獎啊,就他那演技,呵呵,說是沒黑幕誰信?”

“別忘了,你們那宸帝自己就是個私生子,他會做出這種事也不稀奇啊,畢竟上梁不正下梁歪嘛!”

掃到這條評論的時候,祁宸握着手機的手微微收緊,骨節都冒了出來。

也正是這時候,許諾出來了,站在洗手間門口,有些遲疑。

祁宸面無表情的把手機收起來,朝她招了招手,“過來。”

像是招呼小寵物似的,許諾不滿的噘噘嘴,還是聽話的走了過去。

在他面前兩步的地方站住,她在洗手間就糾結了好久,還是覺得必須把身份解釋清楚,“我……”

剛開口,祁宸打斷她,“這是你的?”

許諾愣了下,祁宸又問,“照片上,是我和你嗎?”

許諾的目光就落在了他遞到自己面前的手機上,屏幕上的照片,她靠在他肩頭笑得很甜。

忽然間就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手機是跟着她從15年後來的,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來,甚至她連自己為什麽會來都不知道。

許諾沉默着,祁宸也不催她,很耐心的等她回答。

好久,許諾才慢慢點了頭,“是。”

祁宸對于這個結果并不意外,他抿抿唇角,又問她,“照片是P的?”

許諾咬緊唇,然後很誠實的搖頭,“不是。”

照片當然不是P的,是在她16歲生日的時候,他陪她出國旅游,在一個她很喜歡的游樂場裏照的。

也只有在國外,他才能那樣陪着她,不怕被人認出來。

祁宸重新看向那張照片,看着照片上的自己,微微皺眉,“不是p的,我為什麽會這麽老?”

許諾揪着眉心,聽不得他說自己老,“哪裏老了,一點也不老好不好!這叫成熟!成熟你懂嗎,現在你有這東西嗎?”

祁宸:“……”

他只是在說他自己而已,她這想要找他拼命的樣子是不是有點不對?

許諾也覺得自己似乎太激動了點,她咬咬唇,又嘀咕一句,“反正,你不許說自己老。”

祁宸有些無語,卻又覺得好笑。還有一種,被維護的古怪的愉悅感。

他也不再糾結老不老的問題,而是問她,“你為什麽會在我家裏?”

“我……”

這個問題就不那麽好回答了,許諾猶豫了半響才道:“這也是我家呀。”

“你家?”

“對,這裏是我的家。”

她從15歲住在這裏,住了整整三年,她早就把這裏當成是她的家了。

祁宸喉間滾動,看了她好久,才低聲問她,“你到底,是什麽人?”

許諾望着他的眼睛,“我說了,你就會信嗎?”

她覺得這種事兒別人都不會信的,就算是有人跟她說是穿越過來的,她也不會信,只會當那人是神經病。

祁宸和她對視,被她眼睛裏期望的光灼得心頭微燙。

小姑娘洗幹淨臉露出本來的模樣,皮膚很白,小臉圓圓的,烏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着看人的時候,不自覺就招人疼,也不自覺就讓人想要相信她。

他想,就算她說出再荒唐的事,都不算荒唐。

所以他點點頭,“我信。”

然後他就聽到許諾輕聲道:“那,如果我說,我是你未來的老婆,你信嗎?”

祁宸:“……”

他能把剛才說的兩個字收回來嗎?

氣氛瞬間就變了,祁宸和她對視兩秒,“你在和我開玩笑?”

許諾重重搖頭,“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是從15年後穿回來的。我18歲就嫁給你了,我是你老婆,我發誓。”

她把兩指并在臉頰邊,眼神特別特別真誠。

只是一邊發誓,一邊在心裏忏悔:神啊,原諒我吧。我不是故意說謊的,我只是不想讓祁宸一直把我當女兒啊。

祁宸徹底懵了。

在許諾開口前,他已經想到她可能會說她是他女兒,是他未來的女兒。

他也在想自己應該是怎樣的反應了。

突然多出了個女兒,還是已經長到這麽大的女兒,他到底應該是高興還是震驚?

可為什麽,女兒兩個字半路拐了彎,生生變成了老婆?

不,這不可能!

15年後她是多大,那張照片裏她看起來似乎還未成年,他們兩人至少差了不止十歲。

祁宸堅決不承認自己是那種老牛吃嫩草的人!

他深呼吸,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你18歲的時候,我多大了?”

許諾遲疑,“你……你38歲。”

祁宸忽然冷笑,“所以,你比我小20歲?你覺得我會娶一個比我小20歲的人嗎?”

他的冷笑刺痛了許諾。

從認識他那天起,他面對她時臉上從來沒有出現這種神情。

他是很溫柔的人,雖然看起來清冷又難以接近,可許諾知道,他的內心很柔軟。

可現在,這樣溫柔的人對着她冷笑,毫不留情的拆穿她的謊言。

果然啊,不管是15年後的他,還是15年前的他,都不會接受一個比他小20歲的女孩兒。

年齡,真的那麽重要嗎?

許諾忽然有些難過,可她不想承認自己在撒謊,剛剛洗幹淨的眼淚又落了下來,“你會不會娶你要問你自己啊!你娶我的時候你為什麽不問你自己,你為什麽要娶我呢?”

女孩兒流着眼淚的質問讓祁宸頭有些疼。

他現在要怎麽去問自己,穿到15年後去問嗎?

然而他很快就想到了另一個問題,微狹眼眸将許諾上下掃了掃,“18歲,到法定結婚年齡了嗎?”

許諾哽咽着,“我們本來就是在國外拿的結婚證,18就可以拿的。你當時還說,等我20歲就給我一個婚禮,很大很美的婚禮,要讓全世界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的老婆。祁宸,你這個騙子……”

祁宸:“……”

她說得特別真情實感,就好像他真的是個負了她的負心漢。

祁宸閉眼揉了揉太陽穴,忽然心煩得厲害。

或許他真的瘋了,一個私生而已,他卻把她當成了私生女。

還很真情實感的把她帶回來,想要和她推心置腹的談一談。

結果女兒沒談成,忽然變成了老婆?

被人知道會怎樣取笑他?

一個手機,一張照片,她一句“爸爸”,他就已經開始天馬行空胡思亂想。

演得戲太多,就以為現實也和戲劇一樣,充滿了無數未知的可能嗎?

事實是什麽,事實是這個看起來乖巧的小丫頭,也不過就是個更會裝模作樣裝神弄鬼想要靠近他的私生罷了。

祁宸也說不出為什麽,他的确可以很輕易接受許諾是他女兒的設定,卻沒辦法接受她是他老婆的設定,這簡直比荒唐還要荒唐。

他慢慢呼吸,然後平靜開口,“出去。”

許諾似乎沒聽明白,又似乎沒想到他會變得這樣快。

她愣在那裏,祁宸睜開眼,眼睛裏已經沒有絲毫情緒。

再次開口,聽不出情緒,“出去!”

許諾終于聽明白了,她的心沉了下去,“你趕我走?”

祁宸擡眸看她,眼神已近乎冰冷,語聲也是低寒,“一分鐘,我會再報警!”

這是許諾從來沒見過的祁宸,他整個人都似包裹在冰裏,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刺骨冷意從腳底朝上竄,他的冷漠像是把她的心髒挖空了一處。

她雙手攥得死緊,不肯放棄,“你是不是覺得,我在騙你?”

祁宸沒有再說話,看了眼時間,抱臂靠着沙發閉上了眼,看似随意懶散,卻分明是在警告。

許諾的眼淚也沒有再流了,她只是看着他,怔怔道:“如果你趕我走,我沒有地方可以去……”

我沒有家的,我只有你。

然而在祁宸越來越冷漠的眼神中,這句話,她到底沒有再說出口。

關門聲響起,房間裏只剩下祁宸一人的呼吸。

他慢慢睜開眼,轉頭,看向緊緊閉上的房門,琥珀般的眼眸深邃如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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