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承諾
承諾
有那麽一瞬間，許諾覺得自己可能幻聽了。
等祁宸擡頭，她看清祁宸眼底的認真，才終于确定自己沒有聽錯。
只是搬到他這邊來呀？
許諾有些遲疑，“這……不好吧？”
祁宸眉心瞬間收緊，“哪裏不好？”
許諾小小聲道：“影響不好呀。”
現在可不是15年後，現在她和他年齡沒什麽差距，如果她住進來被私生或者狗仔發現了曝光出去，就完全沒辦法解釋了。
他才剛剛拿了最佳男主角，現在就爆出戀情，對他的事業影響會很大吧？
許諾想到他和孟舒緋聞曝光時的黑粉大戰，便不太敢想他的戀情真的被曝光會是什麽境況？
他的粉絲會瘋吧。
更何況，他們現在的關系也和以前不一樣了，這麽快就答應和他同居，會不會顯得她太不矜持了？
不得不說，女孩子在戀愛後總是會想得更多更複雜，會很在意自己在對方心裏的形象。
以前覺得無所謂的東西，現在反倒是謹小慎微，顧慮頗多。
祁宸卻氣得咬牙，“住我這裏影響不好，住姜子越那裏影響就好了？”
察覺到他似乎有些生氣，許諾便有些緊張，生怕他誤會了她和姜子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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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緊緊抓着祁宸的襯衣，“我和他沒什麽關系的……”
充其量，也就是房東和租客的關系吧，反正她用過的所有錢她都記着帳，總是會還給姜子越的。
她緊張兮兮的解釋，祁宸看着她亮亮的眼睛，也看清楚她的小心和緊張，她怕他誤會。
只是祁宸也很明白，自己沒有誤會。
她單純，可不代表人家也那麽單純。
他順了順她耳邊的頭發，“諾諾，你真的感覺不到嗎？”
許諾疑惑，“什麽？”
她的确懵懂無知，祁宸也就沒隐瞞，直接道：“姜子越，他喜歡你。”
“啊？”
許諾愣了，好一會兒才糾結着開口，“他喜歡我什麽呀？”
祁宸：“……”
所以，聽到那個男人喜歡他，她的反應應該是這樣嗎？
姜子越喜歡她什麽，是不是還要讓他去幫忙問一問？
許諾卻是真的很懷疑，姜子越喜歡她？
他喜歡她什麽，喜歡她能吃嗎？
和姜子越認識這麽久，她覺得自己在他面前表現出來的都是丢人的一面。
姜子越天天都嫌棄她吃得多，他能喜歡上她嗎？
越是想，她越是覺得不可能，遲疑着，“你是不是搞錯了，他不會這麽沒眼光吧？”
祁宸這次是真的氣笑了。
喜歡她就是沒眼光嗎？
他恨恨的擰她腮幫子，“許小諾，你的意思是我沒眼光？”
許諾被他擰得“嘶”了聲，“好疼……”
祁宸忙又松了手，看了看她臉頰那塊，竟然已經紅了。
他明明沒用什麽力，這個丫頭怎麽嬌氣成這樣？
無奈的又揉了揉她被自己擰紅的臉，沒好氣的瞪她，“你還知道疼？我看你是想氣死我才是。”
許諾望着他故作生氣的模樣，眨巴幾下眼，卻忽然問他，“所以，你也喜歡我嗎？”
祁宸動作頓住，看着懷裏眸光如星的少女，她仰着臉望着他，眼睛裏帶着極為濃烈的情感，還有極深的期待。
他忽然就心軟到一塌糊塗，找不到任何形容詞能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能清清楚楚感覺到她的情意，甚至于可以說是迷戀。
不過是短短一夜的相處，他也看得明白，她在他面前總是緊張又不安，生怕哪裏做得不好讓他不開心。
她毫無保留的把她一顆心放在他面前，不給自己一絲退路。
而這樣深刻的情感，絕對不會僅僅是一次兩次的相處和見面。
祁宸深深的嘆息，或許是他太過着急，想想看，他們的時間還有很多，也不必糾結于一時。
現在最重要的，其實是讓這個小丫頭能夠安心，能夠有更多的安全感。
摸了摸她的臉頰，他的聲音也低柔了些，“我喜不喜歡你，你還不知道？”
許諾輕輕搖頭，小聲的，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你不說，我怎麽知道呢？”
雖然他親了她，也說了她是他的女朋友，可他也沒有說他喜歡她呀。
以前沒說過，現在也沒說過。
說不定他只是一時沖動，一時的意亂情迷。
這樣想着，許諾就更委屈了。
她低下頭，又有些懊惱，現在這樣，就好像是她在逼着他告白一樣。
祁宸看着她低垂的小腦袋，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小丫頭心思太敏感，又總愛胡思亂想。
手掌落在她的頭頂，摸摸她柔軟的發絲，他叫她的名字，“許諾。”
許諾低低“嗯”了聲，沒有擡頭。
祁宸卻道：“許下諾言的許諾。”
許諾眉心收緊，擡了眸，眼帶疑惑，“什麽？”
祁宸笑了，“宸此一諾，是你吧。”
猝不及防的掉了馬。
許諾愣住，“你……”
剛開口，祁宸又問她，“那句詩是什麽意思？”
說着，他聲音低緩的念道：“與君再世相逢日，玉樹臨風一少年。”
祁宸慢慢低頭，他的額頭貼着她的，輕聲問她，“為什麽要發這句詩給我？你之前和我說過的話，是真的嗎？”
許諾目光微閃，“什麽話？”
祁宸也沉默了一瞬，指尖從她眉眼掠過，才又開口，“你說，你是我的妻子。”
許諾徹底僵住了，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看進他的眼底，卻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她的後背還緊緊貼着門，開始不覺得，此刻卻似乎有冰冷的感覺慢慢從後背朝身體各處蔓延。
也不明白，為什麽話題會忽然扯到了這裏。
難道，今天的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嗎？
那如果她現在告訴他她不是，他又會怎麽做？
會認定她真的是個騙子，再也不理她嗎？
她忽然很後悔，當初不該因為一時的沖動胡亂說話。
察覺到她的僵硬，祁宸微微退開了一分，看清她的神色便皺了眉。
許諾緊緊咬着唇，帶着明顯的不安。
他明白了什麽，“諾諾……”
想說話，她卻忽然開口，“對不起。”
眼圈紅紅的，許諾垂下眸，聲音緊繃，“對不起，是我騙了你。我……我們沒有結婚。”
對于這個答案，祁宸其實并沒有太意外，只是心裏頭難免隐隐有絲失落而已。
這個小丫頭，原來不是他的小妻子啊。
正想着，許諾忽然又擡眸，她很緊張的看着他，“可是我真的是從15年後來的，我真的沒騙你。”
她很怕他不相信她，她怕他會覺得她是個騙子。
所以就算是這樣荒唐不可思議的事，她還是想要告訴他。
祁宸有些心疼，他其實想告訴她，就算她真的是騙他的，他也不會生氣。
對于她，他就是這樣……沒有底線。
不過他并沒有說，他只是問她，“那你能告訴我，15年後的我們，是什麽關系嗎？”
許諾遲疑，“你會相信我嗎？”
祁宸點頭，“當然會，只要你說，我就信。”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說這樣的話了，許諾沉默了好久，終于還是開口。
從她15歲到他身邊，到18歲離開他，其實只是一個很短的故事，她很快說完，掠過了她20歲的時候他跳樓自殺的那段。
只說她18歲被他拒絕後出國留學，然後20歲生日那天回國後，就忽然到了這裏。
祁宸眉心已經揪得很緊，就像在聽一個玄幻故事。
所以，她和他遇見的時候，她15歲，他35歲。
他們之間，相差了20歲。
那麽他就完全可以理解自己為什麽沒有娶她，為什麽拒絕她的告白了。
如果是現在他們相差20歲，他或許也是會拒絕她的。
不過他還是很好奇，“那……你是怎麽過來的？”
按照常理來說，他們相差20歲，她現在應該只有5歲！
這樣的認知讓祁宸有些郁結，她會不會什麽時候又忽然變回5歲？想想那個可能，也太可怕了。
許諾抿緊唇，“我……我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睜開眼，就到這裏了……”
“是嗎？”
祁宸有些懷疑，許諾只是垂着眼眸點點頭，低聲道：“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為什麽會回到這裏，我也去找過我的父母，可他們都不存在了……”
說到這裏，許諾頓了頓，她擡眸看向他，再開口時聲音都有些澀，“你會不會覺得，我在撒謊？”
她眼底帶着深深的不安，祁宸低嘆，聲音很溫柔，“不，我相信你。”
許諾微怔，祁宸忽然笑笑，“你知道嗎，我做過一個夢。”
“夢？”
許諾更加茫然，祁宸卻點頭，指尖從她的眉眼緩緩滑過，從小巧的鼻梁到她柔軟的唇瓣，“我的夢裏有個女孩兒，她問我，還有兩天就是她18歲的生日，我要送我什麽禮物？我跟她說，她想要什麽我就給她什麽，絕不反悔……”
他微頓，她的眼底卻驟然浮出淚光。
他憐惜的揉揉她發紅的眼角，“那時候的我沒有做到，現在你還能給我個機會，完成承諾嗎？”
“祁宸……”
“也許這個承諾來得太遲，不過我還是想告訴你……諾諾，我喜歡你。”
許諾的心髒在那一刻似乎徹底停止了跳動，她看着祁宸，純澈的眸子裏盡是不可置信。
祁宸捧着她的臉，輕嘆，“又傻了？”
許諾重重抿了抿唇，搖頭，眼淚就落下來，“不是，就是覺得這句話太好聽了，想再聽一次。”
祁宸欺近她，将她的眼淚一點點吻去，溫柔到不可思議，像最溫暖的風，從許諾的心尖上慢慢拂過。
他的聲音低柔，卻無比鄭重，一字字慢慢開口，“許諾，我喜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