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雲烨這段時間一直在琉光山脈挖礦。

宗門給他的任務是一百萬上品靈石,由于勞動力只有他一個,所以準許他分批次運出去。然而他在這裏挖了好一段時間,也只挖出三萬塊上品靈石,距離任務目标遙遙無期。

轟隆隆幾聲,雷電把靈石劈下來幾塊,雲烨一邊往儲物袋裏裝,一邊又拿出幾道紫雷符,嘆了口氣,他大概是玄元宗最慘的元嬰修士了。

他按部就班的挖着靈石,然而這次靈石被劈落之後,雷聲卻沒停下來,反而轟隆之聲愈盛。雲烨頓了一下,心中疑惑,方才他進礦時外面明明還是晴空萬裏,怎麽這麽快就起了悶雷?

說是渡劫那就更不可能了,琉光山脈幾百裏地界,除了雲瑤和宿淵根本沒有其他人。雲瑤如今是煉氣後期,就算突破築基,應該也沒有雷劫,宿淵修為高深,就算突破渡劫也應該閉上幾百年的關,不至于這麽快。

他心裏嘀咕着,飛快出了靈石礦,向外望去,就見天上醞釀着烏雲和雷電,雷蛇湧動,在雲間探着頭,向大殿方向彙聚。

而大殿的半空之上,厚厚的黑雲正在聚集起來,在天地之間形成一道防禦,似是要攔住即将劈落下來的雷電。

大殿內,雲瑤正盤坐在玉床上,不斷梳理着體內混亂的靈氣。有那麽一會兒功夫,她幾乎以為自己要被這些靈氣充盈到炸體而亡,但每每這個時候,就會有一道冰冷的氣息湧進她經脈,不緊不慢地流溢着,将那些靈氣裹纏,壓縮,再順其自然地彙入丹田。

雲瑤的腦子有點昏亂,靈臺發熱。那株玄霜靈蘭彙集了整座十萬大山的靈韻,克化起來自然不是那麽容易,她隐隐覺得身上的血都燥熱起來,要跟着經脈一起炸成煙花。

她閉着眼睛,聽見旁邊宿淵的聲音:“別急,慢慢來。”

雲瑤心裏莫名安定下來,即便體內的靈氣狂躁又紊亂,也沒那麽慌亂了。

接下來她默默地盤坐着,眼看着丹田內的靈霧凝成液體,咔嚓一聲,壁壘被打破,狂躁地奔湧在體內的靈氣瞬間有了去處,将經脈擴充的十分寬敞。緊跟着靈液變得凝實起來,化成金丹,消化了很大一部分四溢的靈氣,再接着,金丹也慢慢變化出形狀,有了四肢和腦袋,慢慢地變成了一個小人……

大殿外,雲烨揣摩着雷雲的力度,原本以為那是金丹期的雷劫,正尋思着殿內是不是還有其他人,還沒确定下來,烏雲間一陣湧動,忽然又來了第二波雷電。

這波雷電的力度明顯比剛才要強上很多,已經完全不是同一境界的考驗。雲烨對此再熟悉不過,那分明就是不久之前他渡過的元嬰雷劫。

然而叫他吃驚的還不止如此,那些雷電甫一落下來,便被殿頂那一片黑雲接住了。黑雲一陣翻湧,轉瞬恢複沉寂,竟然像是把雷電給吞吃了。

雲烨頭皮發麻,但是同一時間,震驚的不僅僅是他一個。

玄元宗掌門所在的淩霄閣上,孟千秋和閣內議事的幾個大能被外面的動靜驚動,紛紛走出屋子,去看發生了什麽事。

孟千秋表面上做出讓步,給了宿淵客座長老之位,暫時将此事壓下去,但他作為玄元宗掌門,又被尊稱為人族第一高手,怎麽可能如此輕易地把自己的尊嚴放到地上給人踐踏?

他将宿淵奉為客座長老,一方面是為了穩住門中長老弟子的情緒,免得他們給他找麻煩,一方面也是為了讓宿淵對他放下戒備,好有更多時間去籌謀準備,将他一擊致命。

今天他請來的便是人族中最有名望的幾位大能,期盼他們能跟他聯手圍剿宿淵。哪怕不能将他殺死,能夠封印也是極好的。

他領着一群人走出淩霄閣,朝着發出動靜的地方望去,一時間有些驚呆了。

旁邊有人開口:“孟掌門,如果沒錯的話,方才外面應該是元嬰期的雷劫吧,怎麽一會兒功夫就變成了化神期?難道你們玄元宗有紮堆渡劫的習慣嗎?”

沒過一會兒,雷聲一頓,又有人驚呼:“還不止呢,這是煉虛期才能有的雷劫,貴宗門又多出一位煉虛修士,真是可喜可賀啊!”

孟千秋沒吭聲,額頭卻冒出了滾滾的汗珠,他死死盯着琉光山脈的方向,臉色有點發白。似是不可置信,又像是畏懼。

這場雷劫持續了十幾天,玄元宗上至掌門長老,下至普通弟子,也在外面圍觀了十幾天,等最後一場雷劫落下的時候,孟千秋請來的那些大能已經站不穩了,面面相觑,臉上盡是駭然。

如果他們沒看錯的話,這十幾天的雷劫全都是不同境界的,而在煉虛之後,竟然還有一次聲勢震天的雷劫,那是什麽修為,合體?

要知道,就是被譽為人族第一高手的孟千秋,也僅僅是合體的修為。如今又多出一個,這代表什麽,簡直不言而喻。

玄元宗這第一宗門的稱號,怕是再也摘不掉了。

雷劫落後,有人回過神來,去問孟千秋:“對了,孟掌門請我們來是為了幹什麽?”

孟千秋喉頭一滾,壓下心裏的震驚,淡淡笑道:“沒什麽,只是最近收上來一批新的靈茶,請你們來品一品。”

他這話一出,幾個大能頗有點摸不着頭腦——這麽大的陣仗,喝茶?不過他們也樂意給孟千秋面子,言笑一番,便相攜回到淩霄閣。

琉光山脈的大殿內,雲瑤終于睜開眼,卻聞見一股難以言說的味道,她擡起胳膊嗅了一下,然後驚恐地發現不僅是胳膊,她全身上下都覆滿了黑色的污泥,簡直成了一尊泥人。

偏偏宿淵還在一旁看着她笑。

雲瑤用神識把一個枕頭砸給他,羞惱地說:“不要笑啦。”

宿淵将枕頭丢在一旁,正正神色抱她起來,聲音裏卻還帶着一絲愉悅:“不笑了,走,把小泥人洗幹淨去。”

雲瑤一怔,反應過來要發生什麽之後,頭皮瞬間緊了起來,幹巴巴地說:“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宿淵垂眸瞧了她一眼,眉梢眼角盡是體貼:“都老夫老妻了,在意這個幹什麽?進階辛苦,你不用動了,我伺候你。”

雲瑤快哭了:“不辛苦,我現在可輕松了呢,渾身都是力氣。”

宿淵卻罕見地像是聾了,假裝沒聽見。

他抱着渾身髒污的雲瑤到了放置靈泉的大殿,放她進池。那些體表的髒東西瞬間瓦解,一層層從身上剝落消失,消匿于霧氣中。

力量強大了不少,雲瑤整個人卻像是脫胎換骨剝了一層皮,露出一層新生的嬌嫩的皮膚,泛着瑩瑩的潤澤。

她在池子裏泡了片刻,把腦袋伸出來,黑眸紅唇像個水妖,卻恍然不自知,別扭又認真地跟宿淵說:“你該出去了。”

然而跟以前不同,宿淵今日好像又不想聽她的話了,不僅不出去,還在池旁蹲了下來,将她上下一掃,也跟她一樣認真:“既然說了伺候你,哪有出去的道理,不誠心。”

不知道是不是霧氣熏的,他賴在這裏,清楚地看到雲瑤面團一樣的頰上冒出兩團紅雲。宿淵唇角帶出笑意,真有意思,明明都已經這麽熟了,還總是臉紅。

宿淵看不夠她,似笑非笑偏過她的臉來,不讓她躲閃:“阿瑤,我對你好不好?”

雲瑤認定了他存着什麽壞,身子往下沉了一下,讓水埋過脖頸,支吾道:“……好。”

“真好?”

“……真好。”

宿淵挑眉,瞥見她軟乎乎的面頰,手指在上面戳了一下,戳出一個小小的漩渦。他眉目舒展開,卻沒再提伺候她的事,滿足地從殿裏出去。

雲瑤看他真的離開了,慢吞吞把衣服脫了扔出去,垂頭看了兩眼,又摸了摸,臉上泛起紅。

她泡完澡,換了一身衣裳,做賊一樣往外探出腦袋,沒看見宿淵,才飛快地跑出大殿,吹了吹風。

臉上的燥意漸漸消退,她發現自己輕輕松松的就可以飛起來,便淩空到了大殿頂上,看着遠處的青山和建築,心跳漸漸平緩下來。

黑琉被她放出去自由活動,這會兒叼着朵粉色的花回來,到她跟前擡起頭看了兩眼,把花放在她的手邊,歪着腦袋道:“主人,你的臉好紅。”

雲瑤随手撿起花,支吾一聲:“可能是天太熱了。”

黑琉看了眼早已沒有太陽的天幕,疑惑了,熱?

手裏的花已經快枯了,雲瑤揪着花瓣一瓣瓣扔下去,嘴裏念叨着什麽,不斷重複。等最後一瓣扔下去的時候,她小聲道:“不回去。”

頓了一下,又把花蕊摘了扔下去:“回去。”

天意如此,那就回去吧。

雲瑤回到寝殿,看見宿淵正斜躺在床上拿着一卷玉簡,好像很專注,就輕輕的爬了上去,躺在他身側。

還沒閉眼一會兒,忽然被人摟了過去,聲音從背後傳來:“怎麽泡了這麽久?”

雲瑤眼珠子轉了轉,小小打了個哈欠道:“泡累了,差點睡過去。”

“想睡覺?”

雲瑤飛快地點點頭。

宿淵戳破她:“合體了睡覺這種事可有可無,哪來的瞌睡。”

雲瑤頭一次當合體修士,說謊被戳破,僵了一下,就感覺身後的人近了近,貼着她耳邊道:“總算是擺脫肉體凡胎了。”

說話間,随手解了她的裙帶,扔出她的外裳去,帷帳也應聲落了下來。

雲瑤琢磨着他的話,頭皮一麻捂住中衣:“你幹嘛?”

身後的人輕笑了一聲:“明知故問,雙修啊。”

來嚕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