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變故

變故

放寒假當天，各班組織開班會，接着各科科代表開始分發老師準備的“寒假大禮包”，霎時哀嚎四起。

謝鳴在收拾東西，而旁邊的座位早已空空如也。

“林神走了？”江林探頭過來問。

“嗯，剛走。”謝鳴面無表情道。

“啧，不是我說你，關鍵時刻怎麽這麽拉，你追上去問啊，萬一林神不喜歡人家了，萬一你還有機會呢。”

以謝鳴對林致言的了解，一旦喜歡上什麽人絕對不會如此短情。

“你不了解他。”

謝鳴收拾完書包，将椅子放到桌子上，“不用等我了，我有點事。”

“得嘞，謝少爺。”

收拾書包的時候謝鳴發現林致言落了本練習冊在自己這，假期布置的作業在裏頭。他拿着本綠色封皮的練習冊拐進了一條小巷，想着人應該還沒走遠，興許能追上。

烏雲遮住了最後一絲光亮，天空徹底黑沉下來，狂風灌入巷口。

林致言在回家必經之路拐角處的死胡同裏見到了徐遠。他走上前，在距離兩米處停下。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林致言：“如果你是來廢話的，那可以滾了。”

“你跟那個男生……是叫謝鳴吧，你跟他怎麽樣了？”徐遠靠在牆上，像是在跟多年老友聊天，“他知道你喜歡他嗎？”

林致言插在口袋的手攥緊片刻，眼底閃過一絲詫異，眨眼的瞬間便消失不見。

徐遠卻捕捉到那一絲詫色，笑起來，但眼底冰寒一片，一種割裂的詭異。連帶着聲音也變了樣，那種熟悉的陰森感蔓延在他周圍，“林致言，我是不是說過，不要背叛我。”

林致言不動聲色退開幾步，“我也說過，我們不一樣。”

徐遠冷笑一聲：“以前所有人都唾棄你厭惡你欺負你，巴不得你去死，你心裏一點恨沒有嗎？”

“或者說，你難道沒有想過把他們都sha掉。”

初三那年徐遠被他父母送去做心理治療，起碼狀态會好很多，但現在在林致言看來，越來越瘋了。

徐遠見他沉默不語，又笑起來，眉眼也染上一層愉悅，看起來像是真的在笑，“你看，我們是一樣的。謝鳴知道你是什麽樣的嗎，他知道你是個怪物嗎？我們才是同類，只有我懂你……”

“只有我懂你只有我只有我……”徐遠像瘋了似的呢喃，突然伸手襲向林致言的脖子，“背叛我……”

林致言眼疾手快，擡手抓住他的手腕往下壓，在另一只手伸過來時也迅速鉗住。

徐遠看着文弱，但力氣比林致言大不小，突然的爆發令林致言有些招架不住。

林致言率先踢向徐遠膝蓋，後者悶哼一聲，手上的力度越來越大，猛地把林致言甩到牆上，雙手掐上他的脖子。

僵持之下，一道身影從眼前閃過，脖子上的手松了力道，沒等他看清楚，徐遠便被踹倒在地。

“謝鳴！”林致言捂着脖子緩氣。

“沒事吧？”謝鳴急切地問。

林致言搖頭，瞥見徐遠已經從地上站起來，伸手扣住謝鳴手臂拽到自己身後。

他雙眼通紅，面部扯出一個僵硬詭異的笑，歪着頭看着他們。

“都是你都是你……”

徐遠發病了。

“壓住他。”林致言沖謝鳴道。

從目前狀态看，徐遠的病情到超乎林致言想象，三年的治療非但沒有好轉，甚至越演愈烈。

徐遠力氣大到出奇，身體掙紮地厲害，兩人愣是制服不了一點。将人撂倒在地後，兩人腿腳并用死死壓住。

徐遠反抗得太厲害，三人幾近扭打在一塊。

“再堅持一下。”林致言便壓着人邊說，卻沒有聽到回應。

空氣靜到可怕。

身下的人不動了，低聲笑起來。

林致言猛地擡頭，臉色霎時慘白——謝鳴腹部赫然插着一把小刀。

“謝鳴！”

醞釀許久的雨終于傾瀉而下，警笛飄在巷子上空。

“哈哈……哈哈哈……”徐遠如同一攤爛泥躺在地上，雙眼失神，“我們本是一樣的……”呢喃過後，是一陣嗚咽。

謝鳴傷口處蓋了件外套，看不清傷口，身下淌了一地血水。

他想伸手抹去林致言臉上的雨水，但沒有力氣，只能看着他通紅的眼圈。

“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