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偷轉頭,看到緊追不舍的安小兔,改變了方向,從鬧市區跑到街邊,就近拐到無人的小巷子,打算一個人幹掉愛管閑事的人。安小兔緊跟着,不給小偷逃跑的機會,修長的小腿快速向前,輕盈地長發在空中飛揚,吸引着行人的目光。

警察和其他的熱心人還隔着好遠,安小兔追到了不敢靠近,常年作案的小偷身上窮兇極惡,他把包摔在地上,用手摸起一塊磚頭,嘴裏大罵道:“這個臭三八,我讓你多管閑事,找死。”

安小兔無法躲避,腳軟一時也挪動不開,只能身體盡量向後倒,掄過來的磚頭貼着頭皮劃過,自己也坐在地上。

“讓你追,今天老子廢了你。”小偷踢了安小兔一腳,用力扯着她的頭發,逼迫她仰起臉,眼看磚頭就要砸下來。

安小兔捂着肚子,等待着疼痛的襲來,等了好一會聽到□□聲,擡起頭就看到馬修握住行兇者的手腕,小偷的臉因為疼痛皺在一起。

“您是行家我認栽,您擡擡手,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當街偷竊,還動手打人,到警察局去好好反省吧。”馬修押着小偷,把他交給了追上來的警察和熱心人。

安小兔站不起來,就看到大嬸撿起愛馬仕,掏出錢包點錢,發現沒少錢,緊張的五官才松弛下來,眼睛又看不到了。她走過來扶安小兔,說道:“小姑娘,這個包是假的,唬人用的,錢包裏是今天的菜錢,幸虧你沒事,要不我心裏會過意不去的。”

假的,菜錢,安小兔當場眼冒金星,眼看就要摔倒了,被馬修用公主抱拯救下來。馬修冷着一張臉,什麽話也沒說就抱着她離開。

“小姑娘,謝謝你啊,不要生我的氣。”大嬸還在自我檢讨,向着這一對揮手。

像卸貨般的扔進車裏,略顯粗魯地為她系好安全帶,馬修發動了車子。因為光腳跑的關系,腳上磨出了血泡,還有好幾處被劃傷了,現在痛絲絲的。安小兔不安地扭動,白皙的腳掌上傷痕累累,紅潤的皮膚有些蒼白。

“要做英雄就不要怕痛,一個女孩子追小偷,你長本事了,如果我沒能及時趕到,後果有多嚴重,你想過沒有。”馬修訓斥道,眼中的關切和心痛能灼傷人。

“那個,我”安小兔輸了氣勢,一肚子的道理吐不出半個字

車飛馳到醫院門口,馬修一路抱着安小兔進了診室,醫生在消毒,疼的安小兔呲牙咧嘴,疼的差點就要把醫生踢飛,牙齒咬得咯咯響,捏着馬修的手指骨都泛白了。腳掌的血肉裏混合着細小的石子和玻璃,看着醫生拿的鐵鉗子明晃晃,安小兔大叫着,鼻涕眼淚糊了一臉:“夏逸辰,夏逸辰,快來救救我。”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到底還是醫生大度,回複:“去,找夏醫生來。”

夏逸辰趕到時,就看到哭的梨花帶雨的安小兔,還有一雙千瘡百孔的腳。他握着她的腳腕,心疼地問道:“你怎麽搞的,都不穿鞋子的嗎?”

“我追賊來着,高跟鞋跑掉了。”掉到半空的鼻涕又吸回去。

夏逸辰輕柔地擦拭着花臉貓,讓她把鼻涕擤出,安慰到:“賊不追你,我就要燒高香了,忍着點。”

“嗯。”剛才還和要下鍋的螃蟹似的橫,現在老實了,連哭泣的聲音都沒有。

“還有哪裏傷着了?”夏逸辰把包成粽子的腳輕輕放下。

“工作丢了,連我們的合照都丢了,這裏受傷了。”安小兔指着小心髒扮可憐。

這種浪漫溫馨的場景,在他的眼中如滿山風雪,寒冷從四面八方往心髒彙集,他眼中的瞳孔慢慢收緊,胸膛劇烈的起伏,用盡全身的力量讓自己冷靜。他為了控制自己,不做出破壞計劃的行為,只能選擇提前離開。

“逸辰,我來隆重介紹?”安小兔到處找馬修,才發現他走了,心裏有小小的失落。

“等下班後,我送回家。”夏逸辰準備離開,被小手死命拽住。

“不要,我現在不能走路,一個人在家也不方便,我要住院。”安小兔沒事做,更是一刻也離不開他。

聽到大家或善意或嫉妒的笑聲,夏逸辰有些尴尬,一時間眼神閃爍,說話的聲音依舊溫柔:“好,我去辦理,你注意不要碰水。”

安小兔心滿意足地笑起來,像得了糖果的孩子,在護士的幫助下跳到了病床,心裏的陰霾一掃而空,在她的世界裏,只要有夏逸辰的微笑,就沒有過不去的難關。病房裏還有其他人,安小兔看到其樂融融的場景有些感傷,就轉過頭看窗外的風景。

最喜歡午後的陽光,幹淨溫暖,一如向往的生活般。手不自覺在白色的床單上描繪,想要留下眼睛裏的美好。只要一有時間,安小兔就會撿起畫筆,只有在那一筆一畫間,心情會立刻飛揚起來,就在炎熱的夏季走了很遠的路,終于看到蔚藍色的大海般歡暢。

在安小兔短暫的生命裏,最幸福的一段時光,就是安心學畫的校園生活。也總是為錢發愁,不吃晚飯省錢買畫筆,心裏卻滿懷希望和滿足。她總是在夢中回到那裏,站在晴朗的天空下,手裏拿着調色板,用畫筆勾勒一個沒有黑暗的世界。

開飯時,安小兔吃了兩個人的份,嘴巴裏都塞不上了,下巴一動一動的,看上去很艱難,好擔心她下一秒就噎到。跑了一路又累又餓,現在肚子裏有食,困意襲來,眼皮就睜不開了,在被子裏還拽着夏逸辰的手。陽光循着軌跡運轉,這時已經到地球的另一邊了,睡夢中的安小兔很安靜,夏逸辰在她額頭上輕吻,起身離開了。

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喬依娜與昏迷不清的母親說話,她用帶着花邊的桌布,精美的瓷花瓶和色彩淡雅的康乃馨,把這個冰冷的地方變得溫暖,她用無比輕松地聲調說:“媽,您好好養身體,不用為醫藥費擔心,我每天都過來看您,喜歡我新買的花嗎?”

空氣中除了消毒水的味道,就是讓人窒息的沉悶。聽不到母親的半點回應,甚至連活着的跡象都沒有,只能望着冰冷的機器流淚,拼命地告訴自己,母親還活着。

喬依娜隐去了強裝的笑容,俯身貼近媽媽的臉,将媽媽的手掌貼近胸口,感受到輕微的震動,恐懼有一點點的消散,內心的喜悅化作淚水奪眶而出。

手機的鈴聲響起,簡短的四個字:她在這裏。喬依娜傷心之餘有些自嘲,她擦掉多餘的淚水,一個人走出了病房。她沒有方向的走着,目标堅定,表情冰冷陰郁,如一個夜間出沒的幽靈。

安小兔醒了,不情願地下床,迷糊地走到樓道裏,眼皮還睜不來連腳步顯得有些沉重。走廊內很少有人,光潔如鏡的地面,燈光淡淡的,空曠的醫院讓人覺得孤單。兩個人女人不停地向前走,她們的距離不斷拉近,在一個轉角錯過了。

小男孩一個人坐在椅子上,他低着頭看不清面容,眼睛裏亮晶晶的,單薄的肩膀抖動着。安小兔有些難過,她走過去,撫摸着孩子的頭發,男孩擡起頭來,明月般的臉上淚痕未幹,他有些賭氣,也許是懂得了男兒有淚不輕彈的道理,把頭轉向一邊。

安小兔喜歡他的倔強,她也擠到了椅子上坐下,和小男孩靠的很近,排斥的他總是往後退,安小兔就往前坐,直到沒有地方能讓,小男孩才開口說話:“你去坐別的椅子。”

“怎麽一個人在這裏,你不怕嗎?。”安小兔的笑容有些欠扁。

“不怕。”小男孩聲音啞啞的。

“現在已經很晚了,要早點回家休息,你的爸爸媽媽呢?”安小兔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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