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十四、背叛
二十四、背叛
陸澄再到工作室拍視頻，簡桃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他，尤其是他和戚可可湊到一塊兒說話的時候，簡桃還要離近了看，恨不得趴在他們兩人身上聽他們在說什麽。
陸澄不可能不注意到，他忍不住要問簡桃：“請問你是想找我嗎？有話跟我說？還是有問題想問？”
簡桃當即否認：“沒有事要找你。”
“那為什麽一直盯着我看？”
簡桃笑道：“你好看啊。”
陸澄：“……”
然而簡桃身邊也有炯炯目光，一逮到機會就黏在她身上，她卻沒有察覺。
莫楚察覺了，一逮到機會就替她擋一下那種目光。
莫楚湊到簡桃身邊，莫名其妙地摟着簡桃的肩，将簡桃帶到一邊說悄悄話，如同很多熱戀中的、有說不完的話的情侶那樣。
莫楚對周圍視線的敏感度要比簡桃高一些，他知道最近張丙基經常有意無意地觀察他和簡桃。
簡桃仍是不适應莫楚突如其來的懷抱，全身僵硬，小聲問莫楚：“你最近怎麽老是挾持我？你想幹嘛？”
“沒幹嘛呀？在大家面前展示一下我們的親密，順便和你聊聊天。”
簡桃：“……”
莫楚挑眉笑道：“你平時不是很多話說嗎？說吧。”
簡桃皺着臉，為難道：“可你平時沒話說呀……怎麽突然自己提高秀恩愛的頻率？你要跟我商量一下，不然我跟不上你的步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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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楚正色地看着簡桃，說：“為了提防一些突發情況。”
“什麽突發情況？”簡桃問。
莫楚琢磨了半晌，沒有告訴簡桃：“先讓我觀察一段時間，等我确定了之後再告訴你。現在你盡量配合我，不許反對。”
莫楚懷疑張丙基看出了什麽端倪，畢竟是幾乎每天都跟在他身邊照顧他的助理，他在不經意間顯露了小破綻的幾率非常高。
但他不知道張丙基具體看到什麽，也不知道張丙基的真實想法是什麽，因此他也不能貿貿然行動，如果張丙基只是突發奇想的一個猜測，或是不要緊的一個幻想，那他絕對不可以跟張丙基挑明，等張丙基緩緩消化掉那些猜測和幻想就是了。
莫楚将秀恩愛的範圍擴大至沒有和簡桃待在一塊的時候，他在張丙基面前也盡量多提及簡桃，多為他們那職業戀情增加可信度。
于是簡桃開始接到了很多同莫楚的電話，在莫楚忙着模特工作的間隙。
莫楚沒有太多話要和簡桃說，報告一下今日工作，報告一下一起工作的同事，然後就主要是聽簡桃唠叨。
這樣的電話多了之後，簡桃終于煩了，問莫楚：“你找我到底有什麽事呀？特意給我打電話又沒幾句話跟我說，你本來就是三棒子打不出一個屁的人，三天不跟你說話你都不覺得奇怪，怎麽現在一天要找我三次？你是不是瘋了？要借錢啊？你說個數，我有就借你，沒有就想辦法幫你借，行不行？”
莫楚沒好氣地說：“我沒有要向你借錢，花錢大手大腳的是你又不是我。我在衆目睽睽之下和你聊電話是想顯示一下我們的恩愛，我連在工作中都記挂你，不是很好嗎？”
簡桃沉默了幾秒，說：“在當年熱戀的時候我也沒接過你這麽多電話，你這造假造得太明顯了。”
“那我們現在的戀情有了質的飛躍也不可以嗎？”
簡桃：“……”
“行，不打擾你了，挂了。”
莫楚不太高興地回到他的休息椅坐着。
邊上看着莫楚回來的張丙基小聲問他：“楚哥，怎麽了？是和桃姐吵架了嗎？”
“嗯。”莫楚悶悶應了聲。
張丙基一臉好奇：“因為什麽事呀？”
莫楚随口說：“她喜歡泡澡，但是總不知道時間，要我去提醒。我昨晚提前了三分鐘去叫她，她起來後發現了，就心情不好找我吵架。”
“這樣啊？”張丙基愣愣地瞅着莫楚。
莫楚輕描淡寫道：“是呀，同居之後就會有這樣那樣的矛盾了，很正常，過兩天就沒事了。”
張丙基微微點頭，旋即又略帶困惑地說：“以前好像沒聽楚哥說過這件事。”
莫楚繼續編：“我不在家的話，她會調時間，我們家裏用的智能浴缸，能設時間提醒的，但是這幾天那個功能壞了，所以我在外面也得顧着她的泡澡時間。”
“噢，原來是這樣。還有這種浴缸的呀？”
莫楚看了眼張丙基臉上不知道是否表示釋懷的表情，仍決定賣力在張丙基面前闡述他對簡桃的了解：“有，她老早就買了，她是最挑剔自己怎麽洗澡的人了，我們家的那個浴室啊，你好像也去見識過的，二十平，擺滿了她用來洗澡和護膚的東西，她每天晚上能在裏頭磨蹭兩三個小時，要是不提醒她時間啊，我都擔心她暈在浴缸裏，新聞上不是有報導嗎？泡澡過久是會暈倒的。”
……
張丙基一直沒有表現出除了觀察以外的行為，既沒有向莫楚提出任何質疑，也沒有明裏暗裏向莫楚套話，并且四面八方都風平浪靜，毫無危機降臨，莫楚稍稍放心了，甚至因為張丙基暗暗吞下猜測和幻想沒有四處聲張的義氣之舉，想到要補償一下張丙基。
莫楚的工作結束時間是不定的，偶爾能在晚飯前收工，但大多數時候是在深夜才結束。
如果收工早，莫楚和張丙基随便找個地方吃了飯，莫楚就會讓張丙基自己打車回家。
如果收工晚，莫楚會先送張丙基回家，然後他再啓程回家。這麽做不是為了避免張丙基知曉他和簡桃分開了，他在很久之前就是這樣。
這天莫楚載着張丙基往某熟悉的老舊小區去的時候，問張丙基：“你做我的助理也有好幾年了，覺得怎麽樣？工作上有沒有什麽地方想要改善一下的？”
張丙基愣了一下，說：“沒有，我挺滿意現在的工作，能學到很多東西。”
“對薪資和職位也沒有想要提高？”
張丙基仍是說沒有，又說：“我沒念過什麽書，除了跟在楚哥身邊幫幫忙收拾收拾，也做不了別的工作。”
莫楚對張丙基清醒且不貪心的做法很是欣慰，說：“可你是我們工作室的老員工了，按理說要提薪水的，我回去就和簡桃說，助理工資那部分給你提15%，我給你發的薪水也提15%。”
張丙基憨憨地笑着，忙說：“謝謝楚哥。”
莫楚趁着張丙基對他的感激之情正盛，向張丙基強調道：“好好跟着我工作，別想太多有的沒的，踏踏實實做事，各方面的情況肯定會越來越好。”
張丙基表情不變，應道：“是，我曉得的。”
然而莫楚的這一通忙活并沒有阻止危機的發生。
幾天後，簡桃被秦菲緊急叫回工作室。
簡桃一進門就嚷：“莫楚呢？”
大家正着急，沒意識到簡桃這個問話的奇特之處，秦菲回答道：“他又要出差幾天，回家收行李準備去機場了。”
簡桃表情一滞，連忙給自己找補：“哦，對，他是要出差去，哎呀，都亂套了，他怎麽這麽會挑時間去出差呀，真是的……”
“咳咳，”簡桃幹咳兩聲，瞧着工作室裏的大家都愁雲慘淡，沒有誰在認真聽她發牢騷，才松了一口氣，到秦菲身邊說，“我也看到了，正想回來就接到你的電話。”
秦菲心煩意亂地托了托眼鏡，抱怨道：“這些事怎麽沒完沒了，剛剛靠着你們在網紅盛典的表現讓粉絲高興了幾天，又來這檔子事。我們工作室是不是今年犯太歲呀？以前也有一些流言說你們分手了，但絕對不會出現這種陣仗。”
這回不是粉絲的猜測或不滿，也不是娛樂自媒體的煽風點火，這回爆料的似乎是一個專門賣小道消息賺流量的號，粉絲數量不少，他曾經爆料過的信息有百分之八十都在後來被報導出來了，例如某模特手段使盡成功攀上高枝、某模特購買了大量A貨包包充場面、某網紅推廣的商品有質量問題、某網紅在潦倒時曾偷了朋友的救命錢……等等的大大小小原本不為人知的事情，被他一說，都成了新聞。因此他說的話，對大多數行外的人來說是十分可信的。
那個號在一周前就已經在預熱這次的爆料了。
連着七天，每天準時在中午十二點和晚上八點發布與爆料相關的消息，從各種角度描述被爆料的兩人的身份，用了“公衆情人”、“多年職業情侶”等字眼，還說了一大堆他在兩人身邊親眼見到的蛛絲馬跡，如男方嫌棄女方生活習慣不佳、女方正在到處找下一任等事情，将網友們的好奇心釣得高高的。
有幾個網友猜到了這個賬號的預熱都指向簡桃莫楚，但沒有四處聲張，只在那賬號下留言。故工作室裏的一衆人在爆料徹底炸開才得知消息。
別的人看不出來，可簡桃和莫楚，以及工作室裏的所有員工，都能立刻察覺那賬號背後的操縱者或者為那賬號提供這次爆料內容的人，就在他們的身邊。
再從“二十平浴室”、“幾臺豪車”、“過年曾出國游玩，不回老家看父母，只給父母送了一盒人參”等等細節縮小範圍，經過一輪細細的篩選排除，人選基本上可以确定。
簡桃問：“張丙基在哪裏？”
秦菲搖搖頭：“不知道，他爆出你們分手的消息之後就沒出現過了，電話不接，微信不回，要不要我和兩個人去他的家看看？”
“他也知道我們一看就會猜出來是他。”
“嗯。”
簡桃倚着辦公桌站了半晌，說：“先等等吧，我問一下莫楚，畢竟是他的助理，他最熟悉。”
秦菲點點頭。
電話只“嘟”了一聲，莫楚就接了，簡桃問他：“在幹嘛？”
“收行李，我要去T市一周。”
簡桃想對他關鍵時刻不在工作室的行為發發牢騷，但氣氛不對，只好轉而說一句：“太不巧了。”
“應該說這麽巧。”
簡桃撇撇嘴，“啧，你還有心思苦中作樂？”
莫楚難得地開起了玩笑：“也不好哭哭啼啼的吧？”
簡桃卻懶得和他笑，直接說：“張丙基失蹤了。”
“是呀，”莫楚嘆了嘆，“我好像要一個人去出差了。”
“你等會兒啊，”簡桃說着，扭頭看了一圈工作室裏的員工，捂着手機問一位男性的拍攝助手：“小諾，你可以當莫楚的臨時助理嗎？他要去T市出差一周，你可以跟他去嗎？他需要一個人幫他處理拍攝過程中瑣碎事，內容就和你在這裏做的差不多，然後應該還要和相關的負責人溝通，總之就是他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
小諾連聲答應：“可以可以，我沒問題的。”
工作室裏的拍攝助手其實就是打雜的，什麽工作只要缺人，拍攝助手就頂上，小諾對任何工種都挺熟悉。
簡桃點點頭，放下手，同莫楚說：“我讓小諾暫時充當你的助理，你和他在機場會合吧。”
簡桃朝小諾招招手，讓小諾過來她身邊，又在附近的桌子上随手拿一張紙一支筆，寫下航班的時間和會合的地點，遞給小諾，用嘴型無聲地告訴他：“現在就去。”
小諾接過那張紙，被簡桃傳染了，沒在和別人講電話也壓低聲音說：“我知道了桃姐，我現在就去。”
出差不孤單的莫楚忽然說：“簡桃，我拜托你一件事。”
“嗯，你說。”
“辭退張丙基之後，別有其他的動作，等我回去，我來處理他的事。”
“好，我答應。”簡桃猶豫了一下，還是想問出來，“你打算怎麽處理？”
莫楚頓了兩秒，說：“還沒有想好。”
簡桃走到窗邊，仰頭看着外面的天，心裏感到一絲難過，她知道莫楚對張丙基挺好的，比她對陳晨晨好多了。過去的一切不僅付諸東流還反咬自己一口，此番種種只能用一個詞語概括——背叛。
簡桃有點想安慰莫楚，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和他一起罵張丙基好像不太合适，于是她問莫楚：“我幫你再找一個金牌助理好不好？今天就把招聘信息挂到招聘APP裏好不好？”
莫楚似乎笑了一下，說：“不是金牌的我不要。”
簡桃應道：“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