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節目錄

送你春花

住在一起的時間很短,因為和他在一起,總數不清楚天數,倒是記得化療住在醫院的時間格外漫長。

梁嘉詞還是老習慣,喜歡給她梳頭,一定要她每天都是漂漂亮亮幹幹淨淨的,偶然一次梳子上全是她的頭發,他心狠狠一顫,快速地清理幹淨,春舒不見他有動作問怎麽了,他說沒事,查看消息而已。

早在梁嘉詞發現她頭發掉落越來越多之前,春舒已經預感到了,不是沒經歷過,但免不了小難過一會兒。

再住回醫院,苗靈洙常來探視春舒,有說有笑的,難得是探病帶着好心情來的。在看到笑臉迎人的苗靈洙特別開心,本來生病就是很難過的事了,當然希望來探視的人不要過于擔憂,像平常一樣陪她聊聊天說說話。

因為稚玥的項目正式啓動,作為老板之一的梁嘉詞推辭不掉,需要到場,苗靈洙得閑就推着春舒下樓曬太陽,兩人呆在一起的時間快要超過梁嘉詞陪她的時間。

醫生給的檢查結果不錯,最開心的是梁嘉詞,圍着春舒說笑一整天,她心疼地摸上他的臉頰:“這段時間都累瘦了。”

梁嘉詞也知道自己現在有些不修邊幅。有一次胡子拉碴,春舒都嫌棄他貼過去抱她,但得知她的情況越來越好,笑得燦爛:“不累,你好就行。”

春舒笑容依舊淡淡的,未抵達眼底。

住在醫院多數時間陪着春舒的是彭潔玉,一天早上起來看到枕頭套上全是血,急得她狂摁呼叫鈴,确認沒太大的事,母親才松了口氣。春舒有些暈,靠在凳子上等他們整理床,眼看着快要到八點,才開口催着快一些兒,梁嘉詞就要來了。

彭潔玉瞅着女兒這般模樣,憂心忡忡問:“你要到什麽時候才和他說?”

春舒頓了下,繼續整理被套:“不能說,媽你也不要再提了。”

彭潔玉眼淚又在眼眶打轉:“小詞是個好孩子。”

怕他們耽誤了人家,這話不說春舒也知道。

春舒走過去拍了拍母親的肩膀:“他馬上到了,媽你別在他面前說這些。”

彭潔玉深深嘆氣:“嗯,你先休息,我去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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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十多分鐘後,梁嘉詞帶着早餐過來,主要是給彭潔玉帶的。吃完早餐,彭潔玉去學校上課,梁嘉詞拉起簾子和她擠在一起,營造昏沉的氛圍,窩在一起看電影。

隔壁床的姐姐特別羨慕兩人的感情,還以為他們是小夫妻,得知他們只是男女朋友,驚訝了一下,這樣純粹的感情挺難得的,夫妻都不一定能做到這個份上。

春舒只好笑着說:“我才十九歲,太早了。”

梁嘉詞停下動作,從身後貼到她耳邊:“算二十周歲了,能領證!”

“你別鬧。”春舒把他壓回去讓他好好切水果,“別亂動,小心水果刀傷到你。”

梁嘉詞常買水果,無一例外全是蘋果,隔天就要削上一個,春舒早吃膩了,面對他那雙關心的眸子,就被這麽一看,心軟了,膩了也要吃上一片。

晚上,輪到梁嘉詞陪床,房間暗下燈後,心事重重地看了眼春舒,坐在床邊,壓低聲音,猶豫片刻問:“舒舒,我們結婚吧?好不好。”

春舒一改前面的和煦的語氣,涼聲說:“不要胡鬧。”

梁嘉詞俯低,靠在她肩頭:“我沒胡鬧,就是想和你結婚。”

話音落下,她好久不答一句話。

“等……等我好了再說,好嗎?”春舒抱住他。

梁嘉詞也知道自己有些無理取鬧了,她還病着,他因為別人一句話胡思亂想一整天。

睡下後半小時,春舒坐起來拍了拍床,他搖頭:“會擠到你。”

“沒事,我想和你一塊兒睡。”春舒身形小,又瘦,壓根占不到什麽位置,兩個人擠一擠綽綽有餘。

梁嘉詞睡到她的被窩裏,環着她,越來越瘦了,他都不敢太用力抱。

“梁嘉詞……我想把頭發剃了,就明天,怎麽樣?”春舒已經做好心理準備,這一頭長發還是要剪掉。

梁嘉詞撫摸她的長發,心疼說:“舒舒,我們拍證件照吧,等你出院了我們就去打證,好不好?”

這一次春舒不忍心再拒絕他,應下了他請求。

不結婚拍個證件照沒什麽的,春舒心說。

剪發的時候延後了三天,梁嘉詞約了團隊上門拍照,春舒不能太久離開病房,隔壁床的姐姐知道後很開心,不介意被打擾到。

很難得地看到梁嘉詞穿上筆挺的深色西裝,領結挺括,梳了背頭,面部硬朗的輪廓讓他周身的氣質矜貴而散漫,坐在旁邊,淨白指節握住她的手,在準備期間湊到她耳邊說:“我有些緊張。”

春舒還在做發型,拍了拍他手背,安慰沒事。為了襯紅色的背影,特地穿了身素色的旗袍,她身材薄得和紙片似的,也就旗袍的修飾看不出她患了病。

其他好友聽說他們要拍結婚照,全趕來湊熱鬧,還送了花和禮物,整得和訂婚似的,在梁嘉詞拿出紅色絲絨的小方盒,打開裏面是兩枚銀色戒指,感覺更像了。

春舒給他戴中指,他往後收了一下,略微不滿說:“我只戴無名指。”

最後戴的是無名指,開開心心地拍完了結婚證件照,大家夥看熱鬧的也散了。下午晚飯前,預約專門在醫院裏剃頭的阿姨,短短十分鐘不到,蓄了三年的長發落地,春舒戴上了帽子。

梁嘉詞在門外等她,看到她稍稍失落的模樣,笑着戲弄她說:“誰家寶貝兒這麽漂亮啊!”

剛才在鏡子裏看到光禿禿腦袋的春舒還有些郁悶,他一句話掃掉煩惱,笑了起來。

愛人有神奇的魔法吧,簡單一句話她的心情就會變好。

回到病房,發現角落堆了來湊熱鬧好友送的禮物,弄得真的和訂婚典禮似的,其實也就拍了不到兩小時的照。

春舒捧過禮物,問他:“你是不是和他們說了?”

梁嘉詞:“嗯,我就告訴他們我要和你拍結婚證件照了。”

她無奈了,誰家好人拍結婚證件照還一一和好友說啊……

其中苗靈洙的禮物讓她一愣,中號的禮物盒裏是一頂漂亮的假發,發絲光滑有光澤,回想起今天來探視的苗靈洙剪了一頭齊耳的短發,問她怎麽剪頭發了,她雲淡風輕說是為了顯得幹練變成值得委托人信賴的模樣特地剪的,律師也要靠形象吃飯,春舒信了,壓根沒往別的地方想。

梁嘉詞也反應過來假發是哪來的,春舒收好說:“梁嘉詞,你說和你交往,你會帶我做很多有意思的事情。現在……我好像通過你也收獲了很多,我滿足了。”

單調的校園生活被他充實了起來,交了好友,能被他們真心對待的好友。

梁嘉詞替她收納好禮物,“別說這些,等你康複了,我們一起去他們的婚禮。”

春舒只是笑,沒多說其他。

下一個療程前,春舒的病情突然惡化,梁嘉詞第一次站在走廊外等待,心急如焚卻不知道怎麽是好,雙手握在一起,手指擠壓爆出青筋,血色消失。如果可以讓春舒好起來,他願意把江都的寺廟都拜了,只要她能好好的。

如今除了禱告,他做不了其他。

好在春舒熬過來了,脫離危險後坐在病床上笑嘻嘻的,還開梁嘉詞的玩笑。

“醫生是不是騙我,你怎麽突然惡化?”梁嘉詞握着她的手,抵在額頭上,紅了眼。

春舒笑了下,內髒都在扯疼:“醫生說的肯定沒錯,突發情況也是正常的,這話千萬別讓顧醫生聽到。”

顧醫生是春舒的主治醫師,也是這方面的專家。

一旁聽着他們話的彭潔玉訓了春舒兩句:“你也是的,別再往外跑了,好好地在病房裏待着,幸好前天下雨你出不去,要不然……”不忍心往下說,不敢想象。

春舒嘴皮子都是白的,笑得比往常都燦爛:“媽,你別瞎說,我好着呢。”

彭潔玉看了眼梁嘉詞,憋着話不說了,轉頭忙碌去,晚上臨走前再三警告春舒不準許外出,讓梁嘉詞看着她,不能陪着胡鬧了。

梁嘉詞已經把彭潔玉的話奉為聖旨,春舒倒生起了悶氣。

“其實每天下去逛逛真的會對身體好。”春舒不喜歡悶在醫院。

梁嘉詞拒絕:“好之前我們就呆在病房裏。”

他不願意陪着,春舒就給苗靈洙打電話,趁着他們都不在,在樓下散散步,曬曬太陽。

三天後的晚上,春舒又流了鼻血,她慌張掩蓋,進門的梁嘉詞早看到,慌忙叫來護工清掃,接着叫來醫生,确認沒事後才敢松氣。

春舒縮在陪護的病床上,低着頭,梁嘉詞蹲在她面前:“怎麽了?”

她擡眼看他,無助地搖了搖頭:“梁嘉詞,我想去看海。”

“別多想,我剛問了醫生,他說沒事的。”梁嘉詞笑着安慰他,剛才他也害怕,問過醫生說是很正常的現象,保持好樂觀的心态。

他眼底還有期待,對上這樣的目光,春舒喉嚨發顫,抽搐得生疼,果然撒了一個謊,需要無數的謊來圓……

“梁嘉詞,我們去濛城吧。”春舒握住他的手,“就我倆,悄悄逃走。”

—我想,我應該認真和這一切告別了。

啊!大概還有一章正文完結,後面還有一點兒番外。

最後一章大概這兩天寫完發出來!感謝支持的寶貝們啦!

發100個紅包,上夾子給大家弄個抽獎!愛你們!

前面說的不看最後一章he,看來是假的,其實這就是一個關于遺憾的故事,嗚嗚嗚,我寫得也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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