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小糖買完三明治和沙拉回來，推門就看見眼前這副景象，吓得她差點當場去世。

祖宗，不是說好，不談戀愛了嗎？？

小糖連忙反鎖上門，拎着東西跑過去，看了看這頭，又看看那頭，最後盯着明蔓微微發腫的唇瓣，哆嗦着一句話沒說出來。

天，她們剛剛瞞着她都幹了什麽？？

虞知枝心情大好，提着裙擺轉身去換衣服，嘴角輕勾，開口說：“糖糖，把東西帶上，準備去游泳館。”

明蔓還站在原地，盯着朝更衣間走過去的背影，心裏憋着一口氣沒處發。

小糖沒動，站在明蔓身旁，盯着她微腫的唇瓣，上面隐約還有一排小牙印，她伸手指着哆嗦問道：“你你你……你們幹了什麽？！”

明蔓垂眼，瞥了她一眼，一句話沒說，轉身就出了休息室。

小糖左右看了看離開的兩人，頓感一陣心如死灰，這下完了，她小命要不保！不是都太太平平過了半個月麽，怎麽又開始死灰複燃了？

救命！

七點多，虞知枝帶着司機小張，還有兩個助理，去了一家私人游泳館。

小張和小糖坐在前面，虞知枝和明蔓兩人坐在後面，因為晚上的事情，一路上誰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仿佛在賭氣。

車子勻速行駛在公路上，夜晚車廂裏昏暗，窗外城市霓虹燈光不斷掠過。虞知枝偷偷瞥眼打量身旁的人，光影斑駁映在她的身上，齊肩的藍發半遮擋住她的下颌線，将那份獨特的清冷氣質變得更加迷人。

也更加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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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剛剛那個荒唐的吻，虞知枝不覺勾起唇角，發現對她的喜歡，好像又多了一點。

明蔓垂眸坐在窗邊，感受到右側毫不掩飾的目光，她輕輕瞥眼過去，眼梢微微吊着，将那股子清冷拉到極致。

虞知枝被她看得讪讪的，她散漫地笑，湊過去小聲問她：“還生氣嗎？”

明蔓眼眸深邃，緊緊抿住唇瓣，那裏似乎還殘存着她的味道，還有被她咬住的疼痛。

她呼吸沉沉，不覺加重，覺得眼前的人簡直是個無賴，渾身上下，除了長了一張美豔的臉龐，哪裏還有半分女孩子該有的矜持。

“閉嘴。”明蔓啓唇，冷冷說道。

不再理她。

虞知枝怔了下，吃了閉門羹，倒也不生氣，只一直抿着唇瓣笑。

有時候人的心情很奇怪，半個月來的郁悶，似乎就在一瞬間，就什麽都消散了，只剩下滿心抑制不住的喜悅。

或許……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魅力。

心情會在某一瞬間忽然沒有任何理由地變好。

游泳館離影視城不遠，開車十幾分鐘就到了。

虞知枝是旱鴨子，不會游泳，對水還有點童年陰影。她一直想學游泳來着，畢竟也算是一項生存技能，但一直猶猶豫豫，因為這樣那樣的事情，就一直沒有開始。

這一回，若不是因為拍戲，她大概還要再繼續擱置。

虞知枝換了一件肉桂粉色的泳衣，長發高高束起，露出精致白皙的脖頸。

她身材不算高挑，但勝在比例極好，該挺該翹的地方一點不含糊，渾身白得發光，笑起來的時候，臉頰上的兩個酒窩，比春日最濃烈的陽光還要溫暖。

整個游泳館裏沒有其他人，只有虞知枝和明蔓還有小糖。

還有個專門指導的教練，一直帶着虞知枝訓練。

明蔓靠在不遠處柱子旁，低頭一直滑着手機上記單詞的APP。

餘光時不時能夠瞥見不遠處的旱鴨子。

教練帶着虞知枝游了一會，但也只是教了她憋氣和一些專業的姿勢。

至于下水，虞知枝還是不敢，一直抱着游泳圈在池子裏劃水。

最後虞知枝自己要求練習一會，沒有再讓教練陪着她。

游泳池水波碧藍，虞知枝深吸一口氣，随後一頭紮進水裏，努力克服自己對水池的恐懼。

動作姿勢她都明白，只是到了水裏，就什麽都忘了，只剩下無窮盡的恐懼和不受控制的身體。

憋了整整四十幾秒，到了最後極限，虞知枝猛地鑽出水面，大口喘着氣。

滿臉水漬，額頭的發絲緊緊貼在鬓邊，整張臉上未施粉黛，幹淨白皙，細膩地連一絲毛孔都看不見。

“不把游泳圈扔掉，憋再久也沒有用。”

頭頂突然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虞知枝睜開眼，發現明蔓不知何時站在了池邊。

她穿了一條牛仔熱褲，一雙長腿筆直纖細。

滿眼只剩下她的長腿，虞知枝仰起臉看她，問她：“你會游泳？”

明蔓站在岸邊，居高臨下看着水裏的人，眉眸微凝，輕笑了聲，說：“會一點。”

“把游泳圈扔掉，努力讓身體在水中保持平衡，調整呼吸，身體放松，不要僵硬。”明蔓蹲下來，對水裏的虞知枝說道。

虞知枝将信将疑地聽着她的話，卻依舊不敢将手裏的游泳圈扔掉，她躊躇了下，忽然笑着說：“要不然，你下來親自教我？”

明蔓停了下，睨着她臉上不懷好意的神情，一口拒絕道：“不要。”

虞知枝撇了撇嘴，自顧自嘟囔道：“那我怎麽能學得會。”

明蔓環顧了圈，彎身撿起腳邊的伸縮杆，她蹲在池邊，将手裏的伸縮杆遞過去，說：“你握住這個。”

虞知枝擡眼，看着一臉認真的明蔓，将信将疑地伸手過去握住。

“把游泳圈慢慢放開。”明蔓緩聲誘導她道。

虞知枝努力平穩住身體，腳下是碰觸不到底的深水，四下沒有可以支撐的東西。她聽着明蔓的話，慢慢放開游泳圈，雙手握住那根伸縮杆。

身體不受控制地開始緊張，開始向後倒去，下半身往上飄，腦袋往後，眼看着水就要漫上來，虞知枝害怕地喊道：“不行，明蔓，救……救我……”

“身體放松！”明蔓緊緊拉住伸縮杆，皺眉說道。

仿佛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虞知枝緊緊抓住手裏的長杆，可越是害怕越是沒有辦法放松。

最後整個人淹沒在了水裏，眼看着人不受控制地在水中掙紮。明蔓見狀連忙使勁拉過長杆，将人拉到池邊，伸手抓住她的胳膊，這才将人拉出水面。

虞知枝大口喘息，嗆了好幾口水，一直咳個不停，整張臉憋得通紅。

恐懼還籠罩在心頭，她克服不了那種深水恐懼，跌進水裏什麽都看不見，眼前一片黑，窒息與黑暗一齊壓不過來，似乎就瀕臨在死亡之際。

她六歲那年，因為掉進池塘裏，差點淹死。

從那以後，就對池塘泳池有深深的陰影。

明蔓拉住她的手腕，輕聲問她：“還好嗎？”

虞知枝伏在池邊，緊緊抓住明蔓的手臂，不肯松手，她咳得臉發紅，努力平息呼吸，然後努力抿出一個笑容來，喘息道：“不行，我學不會，怎麽辦？”

有人天生對水有恐懼，這種恐懼不論怎麽樣也無法克服。

明蔓坦然勸她：“那就不必強求，找替演吧。”

虞知枝洩氣，瞥了她一眼：“你倒是很會安慰人。”

“謝謝誇獎。”明蔓欣然接受。

“……”

虞知枝伸手，笑着吩咐：“拉姐姐起來。”

又開始占便宜了。明蔓像是猜到她的意圖似的，她轉頭喊了聲旁邊的小糖：“你們家大明星叫你。”

小糖：“……”她明明是叫你好嘛！

小糖吭哧吭哧跑過去，伸手拉住虞知枝。

虞知枝看着離開的明蔓，咬牙暗罵了句“小混蛋”。

仗着自己喜歡她，就故意對她愛答不理！

九點多，虞知枝換好衣服準備回酒店。

游泳很耗費人的體力，再加上拍了一整天的戲，虞知枝渾身早就累得快癱了。等會晚上回去，她還要熟悉明天的劇本臺詞，不然明天的拍攝又會很緊張。

上了車，虞知枝兩眼皮就開始打架，她靠在座椅上歪頭閉眼休息。

明蔓就坐在她旁邊，手插在外套口袋裏看着窗外。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虞知枝忽然腦袋一沉，一下子倒在了明蔓的肩頭。

明蔓怔了下，微微偏頭看見靠在自己肩頭上的腦袋。

那張臉龐就在眼底，窗外霓虹燈影掠過，正好映射在她的臉龐上，她雙眸緊閉，長長的睫毛輕蓋在那兒，落下一片青黛色的陰影。

明蔓不自覺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氣息吵醒了她。

口袋裏的手指輕攥，明蔓淡淡移開視線，看向窗外。

車廂裏很安靜，只剩下冷氣十足的空調聲。

車窗上忽然星星點點飄下雨滴，明蔓擡頭，看向漆黑的天空。

天氣變化突然，白天還是豔陽高照，晚上居然下雨了。

車子到了酒店門口，小張突然一個急剎車，驚的虞知枝忽然醒了。

她擡頭，趴在明蔓肩上迷迷糊糊問：“到了嗎？”

明蔓沒有看她，只輕輕嗯了一聲，半晌才又補了一句：“下雨了。”

虞知枝縮了縮肩膀，游了一圈泳，又吹着冷氣眯了一會，這會感覺整個身體都是冷的。

她往明蔓頸窩裏拱了拱，不自覺地抱住她的胳膊，将整個人也往她懷裏送，嗫嚅了句：“冷。”

她頭發還沒有幹透，帶着潮濕的水意，就拱在明蔓的頸窩裏。

明蔓下颌被她的發絲蹭得發癢，柔軟的身體就這樣毫無征兆地爬上來，涼涼的，帶着香甜的香水味，鑽入她的氣息之中。

明蔓呼吸微沉，輕偏過頭，抽出自己的手，去開旁邊的車門，淡聲說：“座位那邊有外套，你自己穿上。”

說完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那聲音裏帶着微微的啞聲。

虞知枝撲了個空，身體就這樣慣性半倒在了座位上，被人這樣對待，倒也不惱，她支起胳膊坐起來，望着窗外雨裏的修長身影，抿唇笑了笑。

回到酒店，大夥全都回了自己的房間。

明蔓的房間和虞知枝的房間是緊挨着的。

當然，是虞知枝讓小糖安排的。

虞知枝回到房間，躺在大床上，看着頭頂的水晶燈光，目光怔怔出神。

在車上眯了一會，這會倒沒有睡意了。

她躺在大床上，忽然發瘋似的滾了兩圈，從床這頭滾到那頭，半幹的頭發被她弄得亂糟糟的。

身體半挂在床邊，她伸手去夠床頭上的劇本，仰頭躺在床上，翻了幾頁，最後實在是看不進去，沒有狀态。

想起白天的那場吻戲，虞知枝腦子裏突然浮現出明蔓的那張臉來，還有晚間的那個吻。

想着想着，虞知枝忽然笑出聲來。

扔掉劇本，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

打開微信，找到小蔓蔓的對話框。

虞知枝編輯了一條信息過去。

明蔓房間裏，她正要拿衣服洗澡，床頭手機忽然震動了下。

她走過去，拿起來看了眼，打開微信。

虞知枝：【睡了嗎？】

明蔓沒有回她。

幾秒鐘後，那頭繼續發了條：【小蔓蔓，我有點不舒服，能幫姐姐買個藥嗎？】

明蔓擰了擰眉頭，回問她：【什麽藥？】

虞知枝：【我這個有個空盒子，你來下我門口吧[笑臉]】

明蔓盯着那個笑臉表情，莫名看出些許陰謀來，最後她将信将疑地躊躇了一會兒，才重新穿上衣服，拿着手機出門。

隔壁就是虞知枝的房間，明蔓擡頭瞥了眼，看見頭頂上閃爍着的監控設備，怔了片刻，才略低了低頭走到虞知枝房間門口。

擡手輕叩門，半分鐘後，門開了一道縫隙。

明蔓沒有進去，直接開口說：“藥盒子遞給我。”

虞知枝沒有出去，只壓着聲音說：“你先進來一下。”

明蔓怕她耍花樣，沒有耐心，皺眉說：“你遞給我就行。”

走廊盡頭就是監控，這一層上住了不少同劇組的演員，她怕惹出麻煩來，沒有聽她的話。

虞知枝知道她固執，最後妥協說：“那你手伸過來。”

明蔓又猶豫了下，然後将手伸過去。

結果還是中了她的圈套，手剛伸過去，就被裏面的人抓住。

明蔓抓住門把手，氣惱道：“虞知枝，你騙我？！”

虞知枝雙手緊緊抓住她的手腕，伸出半個腦袋來，甜甜笑道：“你先進來嘛，姐姐有話要問你。”

她雙眸晶亮，面色紅潤，哪裏有半點不舒服的樣子。

明蔓眉頭擰得更深了，她緊攥住手心，聲音壓低說：“放手。”

虞知枝：“不放。”

明蔓：“……”

這人軟硬不吃，虞知枝欲哭無淚，沒辦法只好解釋說：“我沒騙你，我真的有點不舒服。你再不進來，馬上就要有人看見了！”

明蔓噙着漆黑的雙眸盯着她，真真假假，她已經快要分不清了。

與此同時，對面的房間忽然傳來一道開門的聲音，虞知枝瞥見，眼看着就要有人出來撞上，她急得飛快将外面的人拖了進來。

明蔓猝不及防，整個人被她拽進房間。

對面住着沈思凝，開門的瞬間，她也正好聽到對面有一道關門的聲音，她盯着對面那扇緊閉的房門，神情愣了下。

随即，她又轉頭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旁邊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