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不知道怎麽評價這種發言,他咽了口口水,紅着耳朵繼續往下面翻。
下一個推送的圖裏,自己貼近萊伊說些什麽的圖片,池川奈猶豫再三,做好了心理準備才點進去。
圖片很快加載出來。
[哥倫白(貼近):聽說你的體力很好?
萊伊(正色):當然
哥倫白(輕笑):準備一下,今晚來辦公室,證明給我看
萊伊(若有所思)(準備一些馬賽克)(準時達到)
哥倫白(笑):體力确實不錯
(畫面下移)
月黑風高,辦公室……旁邊正在裝修中的房間,戴着安全頭盔搬磚頭的萊伊]
[啊啊啊啊啊我到底在期待什麽啊!]
[奈寶:見面就亂騷擾人的家夥給我搬磚去吧!]
[笑死我了是小少爺幹得出來的事情]
和上面那個相比這個內容倒是‘柔和’了不少,看背景像是在什麽原本就有的對話上描改的圖片,他繼續往下翻,看見了一個頭像空白,但上面戴着論壇超過一定數額粉絲量才會有的金色小皇冠的賬號。
[windy: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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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的圖片上,散着頭發的哥倫白坐在下面金發黑皮的男人腹部,一手用匕首抵住對方的脖頸,一手去夠旁邊的手槍。
他的畫風倒是和前面都不太一樣,有點厚塗寫實的感覺,至少沒在上面亂做藝術加工,完全是之前那個場景的複刻。
但是就算沒有藝術加工,這個畫面也有點怪……
池川奈微妙地停頓片刻,繼續往下翻去。
下一個推送很奇怪,展現出來的那張圖片裏只截了萊伊、波本和蘇格蘭的脖頸以上的位置,他們三個都朝着下方看,因為只有頭部甚至肩膀露出都少,所以根本看不出來在幹什麽。
圖片下面有行藍色的字,像是可點擊的鏈接。
[愛吃白米飯:點擊就看威士忌組強行撸貓,和異瞳貓咪玩
原本都不想畫了,看完W大的畫我又長出來了!!!
PS:彩蛋是琴酒撞破後一起撸貓場面,點擊就看逗貓過頭被咬。]
下面的評論也十分慷慨激昂。
[喜歡一些被逗得喵喵叫的小貓咪]
[嗚嗚嗚嗚嗚嗚!白米飯太太的飯真的好香嗚嗚嗚嗚剛吃完W大的飯又吃到白米飯太太的飯好幸福]
[太太!!我的神!我不允許有人沒看過彩蛋!奈奈那個在琴酒進來後以為自己得救了結果被背刺的表情可愛瘋了]
[救命這麽可愛的表情誰不想逗一逗!]
池川奈:“……”
什麽可愛,什麽逗貓。
莫名有種深入骨髓的寒意。
他真的需要在這個論壇上面找這種線索嗎……?
将剩下的那些推送匆匆看完,池川奈嘆了口氣,準備換衣服下樓看看情況。
論壇那邊的世界還是太可怕了一點。
——
酒窖內,江戶川柯南細細調查起遇害者周圍的環境,因為那句哥倫白被激起的情緒穩定了一些。
死者龜山健三腦後有一處巨大的創口,除此之外額頭上還有磕傷。他放下摸在對方額角上的手後,很快推測出傷口的來源。
是被酒櫃撞倒下的時候,後腦磕在了身後那個酒架底部的邊沿上造成的。
不對勁。如果這不是一場意外的話,就是兇手通過布置的機關做的,以他這麽久以來對組織的接觸,如果他們真要動手,應該不會選擇這麽麻煩的方式,甚至沒确認對反已經死亡就走了。
或許那句‘哥倫白’指的并不是人,而是死者留下的死亡訊息。
将現場都調查了一遍後,江戶川柯南又帶着疑問從衛生間翻進死者的房間進行了一番調查,在行李箱裏找到了幾個記錄着很多事情的黑皮筆記本和公司稅務賬單。
他正準備翻開日記本查看,就聽見房門轉動的聲音,便在用手機對着這些東西拍了照片後就原路返回,卻沒想到在經過走廊拐角時遇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小蘭姐姐?”
男孩幾步跑過去,站在臉上寫滿了自己有心事幾個字的長發女孩面前,仰着小臉緊張道,“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啊,是柯南啊……”終于從自己雜亂的思緒當中抽身出來,毛利蘭四處看了看,還是蹲下身,小聲道,“柯南,我問你……”
江戶川柯南嚴肅下表情,等待着對方的後文。
“如果你有一個朋友,就是……”
回想起剛才在走廊盡頭幫忙拿東西時,隐約聽見的話,女孩咬着下唇,繼續道,“他很受大家歡迎,長相帥氣平時也很陽光溫柔,很照顧大家。”
“但是他和另一個人關系非常親密,卻從來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過,對外一直說自己還是單身,沒有考慮過戀愛的問題。”
仰頭認真聽着的男孩一愣,他本以為會是什麽案件的疑點,一時沒想到會是這種問題。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可能是因為一些原因所以他不願意說呢?按照這個形容他應該是個很好的人吧,裏面有什麽苦衷也說不定。”
“是這樣嗎,但是……”毛利蘭垂下眼睛,很猶豫要不要将這件事講給面前這個小孩聽。
“什麽?”等了半點都沒等到下文,江戶川柯南有些着急地按住了對方的肩膀,“但是什麽啊,小蘭姐姐——”
“……但是如果那個和朋友關系很親密的人,看上去像是被強迫的呢。還會對那個朋友說那種,類似要讓別人知道你的真面目之類的話,那個朋友還威脅說別讓別人知道他們的關系……”
“真面目……?”整個畫風突然轉向了另一個方向,男孩皺起眉頭,将所有信息連在一起後,隐隐感覺有什麽不太對勁。
“還有,那個人身上還有很多……看着有點嚴重的痕跡。”毛利蘭滿臉擔憂,“像是被人欺負了一樣,他……”
江戶川柯南一愣,下意識反問,“……哪種痕跡?”
被問到的長發女孩一下漲紅雙臉,她連連擺了好幾下手,看上去又羞又憤,看着男孩帶着嬰兒肥的小臉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随後,她站起來捂住臉,嘟囔道,“真是的,這種事情我居然講給一個孩子說,到底在想什麽啊……”
強迫,可怕的痕跡,真面目,平時和溫和體貼很受人歡迎……
将剛才所有細節合在一起,江戶川柯南直接從地上蹦了起來,他一把拽住準備離開的毛利蘭,驚聲喊道,“等等!小蘭姐姐,這該不會真的是你的朋友吧?”
說罷,他使勁搖晃了幾下還滿臉糾結的女孩,眉毛都快飛起來了,“小蘭姐姐!你千萬別被這種人表面的樣子給欺騙了啊,能做出這種事情……這根本就是衣冠禽獸啊!他到底是誰?!是你的朋友對不對?”
“我……”毛利蘭咬着下唇,半天沒有說出話來,仍然面色猶豫,“我怕其中有什麽誤會,但是……”
小偵探深吸了一口氣才壓下心裏的驚濤駭浪。
以小蘭的性格,這麽糾結難受的話說明那個做出這種事情的家夥肯定是和她關系還不錯的人!可惡,有這種人出現在小蘭身邊自己居然都沒有發現,實在是太遲鈍了!
必須要讓那個家夥受到法律的制裁才可以!他前面在大廳的時候隐約看見了安室先生的身影,如果安室透也剛才在的話那就好辦多了。
作為公安的警官,安室先生肯定也不會放任這種人繼續為非作歹的!
等他們破解這樁殺人案,了解完小蘭口中那位受害者的想法後,就将那個可惡的家夥繩之以法!
不過,這種情況受害者都會對其他人有所防備,自己現在在別人眼裏只是一個才上小學一年級的孩子,應該找更能讓人感覺可靠的人去勸導安慰對方才對。
現在得趕緊去找安室先生!還要問一問關于哥倫白的事情……
這樣想着,叮囑完‘你千萬不能被這種人騙了’之後,江戶川柯南匆匆和毛利蘭道別朝着外面跑去。
可惡,安室先生應該就在這附近才對,而且還得先找到受害者才行。
“唔!好痛哦——”
所有思緒都系在這個事情上,戴着眼鏡的男孩跑到走廊拐角處時只顧着尋找顯眼的金發男人,完全沒注意到對面走來的一道身影,直直撞了上去摔倒在地。
他揉着自己撞得發疼的額頭,蹙眉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見了一只攤開在自己面前的手。
“抱歉,受傷了嗎?”
是很年輕的男人的聲音。
看清對方的模樣之前,江戶川柯南先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甜香味,他拉着對方伸來的手站起身,連忙擺手,“沒關系的,我沒有受傷。”
穿的是和服嗎?現在這麽年輕還習慣穿和服的人還真少見。
“用這個擦擦手吧。”
“哎?謝謝大哥哥……”來者從衣衫中拿出張純色的手帕來,戴眼鏡的男孩接過後,下意識因為偵探的習慣細細打量起對方。
布料質地很好,衣服款式細看和傳統的不同,應該是專門設計定制的,舉手投足間又明顯很有教養,異色的眼睛也少見……估計是像園子那位大小姐一樣的人
用手帕将身上的灰塵擦掉,江戶川柯南目光下移,在看見對方因為半蹲下給出手帕這個動作而無意間露出的手和手腕後,那句道謝直接卡在喉嚨裏,變成了一連串的嗆咳,“咳咳!”
這一刻,所有根據衣着打扮和行為得出的‘有教養’、‘家境好’等标簽全都被一個巨大又鮮紅的‘受害者’擠開了。
就是他啊!
這絕對就是被蘭的那個衣冠禽獸朋友強迫還威脅不許說出去的那個受害者!
“等等!”眼看對方就要離開,江戶川柯南連忙拉住那人寬大的衣袖,“大哥哥!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我看你臉色好像很差……”
自己臉色很差嗎?
原本看對方并沒有什麽事,準備起身離開的池川奈停下動作,有些疑惑。
這幾天确實因為頭疼,本就糟糕的睡眠質量雪上加霜,但是應該也沒這麽明顯?
“如果有什麽困難,哥哥可以來找我!”害怕對方覺得一個小孩子做不了什麽一樣,江戶川柯南熟練地把毛利小五郎的名字也搬出來。
“不,這個恐怕……”池川奈臉上帶上了幾分無奈。
原來這個小孩認識那位在日本最近還挺有名的偵探。所以現在攔住自己是在玩什麽偵探游戲嗎?不過失眠這種事情那位偵探也幫不上什麽忙。
見面前男孩的臉上帶着股執拗的堅持,最不會應對小孩的池川奈有點頭疼,他淺笑着伸手,捏了捏對方頭頂的呆毛,“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了,謝謝關心。”
江戶川柯南悶悶地應了一聲。
看來對方根本不想尋求幫助,還是得先和安室先生商量對策才行,這種事情還是尊重當事人的意願。
他離對方很近,淡淡的巧克力香一直萦繞在鼻尖,心裏的正義感突突跳着,更猛烈地燃燒起來。
嗅着這股甜味,男孩想起另一個問題,眼睛驟然亮起。
毛利蘭一直沒有說出那個衣冠禽獸到底是誰,不過不管是誰,接觸久了身上一定也會沾上這個味道,只需要看誰的身上有這個味道就能鎖定目标!
“不管怎麽樣,大哥哥。”江戶川柯南仰着臉,“壞人都會被繩之以法的,你就放心好了!哥哥再見——”
說完後,他用餘光捕捉到遠處一抹金發的身影,連忙跑了過去。
……啊?
池川奈眨了眨眼,看着男孩離開的背影,心下無奈。
不好意思,從法律這個意義上來說,我大概才是你口中的壞人才對。
走廊另一頭,江戶川柯南加快腳步朝着往案發現場去的安室透跑去。
“安室先生!我有件……”
“柯南?我已經從小蘭小姐那裏了解命案的事情!”
跑到對方面前時,戴眼鏡的男孩表情一變。
等等……安室先生,你身上這是什麽味道?
很淡的甜味,夾雜着酒香,像是不小心沾染到的……
‘他很受大家歡迎,長相帥氣平時也很陽光溫柔,很照顧大家。’
江戶川柯南瞪大眼睛,腳下一滑差點磕到旁邊的櫃子。
安室先生——!安室先生————!!
你都做了什麽啊?!你可是公安警察啊!
“怎麽了?柯南。”安室透正站在酒窖外面觀察整個案發現場的情況。
倒塌的酒櫃正對着幾個顏色不同的酒架和酒窖裏類似于天窗的玻璃,他剛才敏銳地捕捉到有一塊玻璃的反光不太對勁,找工作人員拿來梯子上去看後,很快發現那裏的反光來源于一小條透明膠。
看來是固定機關用來的裝置,那這根本就不是一場意外……
金發男人戴着手套,順着窗沿摸了一圈,并沒有在周圍看見任何殘留的機關裝置,應該是兇手在殺人後再次返回現場收回了裝置。
放下手後,安室透這才發現剛才喊着自己名字跑過來的男孩沒了下文,他低頭看去,正對上江戶川柯南滿是複雜情緒的眼睛。
“柯南?”
“安室先生,你……”看了看周圍,戴眼鏡的小偵探咬牙把對方拉進了旁邊的雜物間裏,“你跟我來!”
表面上男孩臉上滿是堅定,但是心裏卻雜亂得不行,根本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安室先生怎麽會是這種人!小蘭只知道對方是服務員和偵探,會覺得對方能做出這種事也情有可原,但是他可是知道安室透還是公安啊!如果一個公安能做出這種事情,那日本還有未來嗎!
說不定還有什麽其他的原因……比如其實他們都有隐藏身份,那個年輕男人是公安或是組織的人,不讓告知別人關系只是因為要隐瞞身份,或者是……
啊啊啊啊!怎麽解釋都說不通啊!就算要隐瞞關系也沒必要假戲真做啊,而且那些痕跡真的很過分,這個家夥做的真的很過分!
還有……
‘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了,謝謝關心。’
想起當時留着黑色長發的男人說這句話時有些麻木的眼神,一看這就不是第一次了,說不定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這種事情已經在接連發生,甚至讓對方習慣了忍受這種……
安室透,你到底在做什麽啊?!
關上雜物間的門,江戶川柯南神色嚴峻,他盯着面前還沒有搞清情況的安室透,鏡片反射出一道銳利的白光,“安室先生,你實話告訴我,那個穿和服的年輕男人和你到底是什麽關系?!”
哥倫白?
金發黑皮的男人神色一暗。
看來是毛利蘭把之前見到的情況告訴了江戶川柯南,所以讓對方産生了懷疑。
但是他不可能将池川奈真正的身份告訴面前這個小偵探,這本來就是公安的機密情報,更何況哥倫白以後會經常露面,以男孩的性格如果知道了肯定會上去試探。
哥倫白很敏銳,從來不是一個會手軟的人,如果發現有人在調查自己,後果不堪設想。
“沒什麽關系。”他輕輕松松地将這個詢問擋了回去,“他只是我作為偵探的一個委托人而已,當時不過是在讨論委托細節,我想小蘭小姐應該是誤會了。”
“這根本就不是誤會!”見對方根本沒有打算告訴自己實情,江戶川柯南氣惱地跺了好幾下腳,“這些事情我都知道了!我相信你不是這種人,所以安室先生,你到底是因為什麽做這些……”
……做哪些?
安室透第一次感覺自己跟不上面前這個聰明男孩的腦回路,兩人對峙之間,外面忽然傳來一聲大喊。
“什麽?!你們的意思是——”
兩人同時眼神一凜,暫且結束了剛才的話題,推開雜物間的大門就往聲源處跑去。
大廳內的公共電話前,酒莊的老板正拿着接聽筒滿臉焦急,“你開什麽玩笑?!什麽叫現在大雪封山沒法派人上來,現在可是有客人死在這個酒莊裏面了!你們……喂?!”
“該死!”又朝着那邊說了幾句,并沒有得到滿意的答複後,他氣急敗壞地扔下話筒。
“叔叔,請問發生什麽了嗎?”江戶川柯南咬咬牙,給了旁邊金發的男人一個‘等案件結束後我們再好好談談的’的眼神。
“警方說因為中午那場大雪,半山腰的一個山坡倒塌,堵住了通向莊園的公路,已經安排了人員疏通道路,不過恐怕要晚上才能疏通完……”老板用袖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向逐漸靠攏過來的其他人說道。
聽到這句話,在這裏的客人果然都漸漸騷動起來,木川明上前幾步揪住老板的領口,氣道,“你這是什麽意思啊?不讓我們動龜山的遺體,警察也上不來,難道就讓他這樣子在酒窖裏躺幾個小時嗎?!”
其他兩位木山明口中的合作對象兼牌友連忙上前勸阻,其中一個消瘦的男人轉過頭來,面色很難看,“……不管怎麽樣,讓健三一直躺在那裏實在有些過分了。”
“是啊,現場不是一看就是意外事件嗎?我看還是先把倒下去的酒櫃扶起來,再把他安置到合适的地方比較好。”
他們三個人都是龜山健三的朋友?看來兇手就在這三個人之間。
安室透将剛才對于江戶川柯南的問題泛起的疑惑暫時壓下,幾步走了過去,“各位,我想這并不是一起意外事件。”
——
幾十米之外,池川奈虛捂着嘴打了個小小的哈欠。
他對偵探游戲沒什麽興趣,要不是要求所有人都在大廳待着,他早就回房間窩在毛絨毯裏眯一會兒了。
黑發男人有些無趣地在大廳內搜尋了一圈,然後眼睛一亮。
“打擾。”
正在擦拭身後酒架的調酒師一愣,雖然沒想到這種時候還有客人有閑心來喝酒,但仍然盡職盡責地放下了手裏的襯布,“您好,想要點什麽。”
“現在有什麽紅酒?”
池川奈撐着頭,慢悠悠地在調酒師介紹下開了一瓶。
他剛将暗紅的酒液送進嘴裏,就感覺旁邊的光線一暗,空空蕩蕩的餐廳裏,一個長發的女孩走過來坐在了自己對面。
有點眼熟,這不是安室透用這個身份騙到的朋友嗎。
他将酒杯放下,等着對方開口。
“您好!我是毛利蘭。”趁着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在破案,毛利蘭猶豫許久還是來找到了之前一直在大廳徘徊,看上去根本無心關注其他事情,甚至在借酒麻痹自己的男人。
“我是……”她本來想坦白自己是安室透朋友的身份,但是又怕對方戒備,最後只能将這句話咽下去,換成了,“家父是毛利小五郎。”
“幸會。”池川奈頓了片刻,才和對方簡單握了一下手,“我是池川奈,叫我池川就好。”
怎麽回事,毛利小五郎的女兒和家裏那個小男孩今天接二連三過來自我介紹。他倒是不覺得這是那個鼎鼎大名的偵探察覺到他身份後來試探的手段。
如果真要這樣試探,那未免太明顯了。
……不會是因為剛才看見了安室透和自己在一起的場面,所以來八卦他們兩個關系的吧。
覺得這個原因最有道理,池川奈連忙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擋住了自己抽搐的嘴角。
這還是他第一次遇見因為這種理由往自己面前湊的人。
“我想請問……”毛利蘭雙手不自覺絞在一起,猶豫着開口,“你和安室先生是什麽關系。”
果然是這樣。
“安室先生?”沒幫對方打掩護的興趣,但也不準備破壞安室透這個身份,他思索片刻後給出了一個解釋,“我只是他的委托人而已,因為有些事情要拜托他調查,所以剛才讓他來了房間一趟。”
看着對方說話時垂着的眉眼,女孩捏緊雙手,勉強笑道,“原來是這樣,真不好意思還來打擾你。”
說罷,她匆匆站起身來離開了。
果然,這樣直接問他是不會說的。但是知道了這種事情,絕對不能坐視不管……這件事光憑自己真的可以幫助到對方嗎,還是說應該告訴新一,找他想想辦法。
但是發現了這種事情還告訴別人實在是太不應該了,本來他就已經是受害者……啊啊之前應該組織好語言再去的,但是自己到底能做什麽呢……
餐廳內,池川奈看着對方離開的背影重新端起酒杯,喊住了正要過去的服務員,“請問現在還能點餐嗎?”
好餓,今天因為任務根本沒吃什麽東西。
服務生看看外面亂糟糟的場面,又看了看面前這位先生安然自若的模樣,半響才說出話來,“抱歉,因為大雪封山,我們這裏上午親自去看新一批食材的廚師被堵在路上了。”
今天因為龜山健三即沒早飯吃也沒午飯晚飯吃的池川奈,“……大概什麽時候能回來?”
“呃……應該要晚上了。”
因為龜山健三要到晚上才能吃上飯的池川奈:?
想起現在在咖啡廳裏做服務員,肯定很會做菜的波本,他停頓了一下,開口道,“廚房的食材能用嗎?”
“當然可以。”
池川奈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決定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自己動手,特指自己綁架廚師來做飯。
——
大廳內,将在場的人暫時安撫住後,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很快根據現場的線索和之前觀察到的細節找到了兇手。
那人巧妙地運用了機關,将酒窖當中的哥倫白白葡萄酒和自己帶來的那一瓶已經改造過的互相調換,最後的關鍵證據就在這瓶酒的生産日期上。
江戶川柯南在紅酒混着白葡萄酒的酒液當中找到的玻璃碎片上,刻着一行很淺的生産日期,證明了這瓶白葡萄酒并不屬于酒莊,而兇手房間裏那一瓶才是真正屬于酒莊的酒。
之前還惺惺作态說讓龜山健三躺在酒架下面太可憐了的男人在決定性證據下供認不諱,跪倒在地交代了自己是因為被對方盜取企業機密現在已經快要破産,才痛下殺手。
木川明在旁邊直感嘆,“真不虧是毛利先生家裏的孩子和徒弟,破案的時候真有他的風範。”
眼看面前這個再次成為嫌疑人又被迅速洗脫了嫌疑的富商還想拉着他們兩個說些什麽,江戶川柯南連忙往後退了幾步,把旁邊的安室透推了過去,“主要是安室哥哥的功勞!我想去上個廁所,就先走了!”
說罷,不管其他人什麽反應,男孩迅速跑到樓上,打開了自己的手機相冊。
他剛才用拍到的日記內容解開了死者死前留下的日記暗號,但是除了這個之外,還有一個很在意的地方。
在最新幾頁裏,死者龜山健三寫道——
[該死,這幾天手下的分公司全都出了問題,他的手段還真是厲害,得先重新取得合作,穩住對方。]
[派人去準備了點東西,據說他喜歡綠眼睛。明明只是個毛頭小子,等我重新發展起來,一定要把他……]
[幾天後安田財閥舉辦的晚宴,他應該也會出席。]
這個東西到底是指什麽東西?看日記的內容應該是想賄賂對方,那龜山到底是準備了什麽東西來……
還有哥倫白。他剛開始還在糾結這到底指的是酒名還是人名,這瓶酒作為關鍵證據出現後,他對于‘哥倫白是一個代號’的懷疑少了一點,但是如果哥倫白不是指的人,那龜山健三口中的他到底是誰。
還有賄賂……
江戶川柯南如臨大敵,他腦內閃過了無數違法犯罪的可能性,準備趁着現在安室透被偵探迷纏住,先來死者房間找到日記裏所說的“東西”,然後再回去質問那位公安到底做了什麽。
死者房間內,他很快找到了幾個大皮箱,前幾個打開後裏面果然是賄賂用的現金和珠寶收藏品,但是最後一個箱子比起前面的卻格外輕巧。
這麽輕的箱子卻放在最後面,裏面難道是什麽……
小偵探心下一緊,他慢慢打開箱子,看見裏面安安靜靜躺着一個項圈。
內圈是用料講究的絨毛,純黑的表皮配上閃着光的金屬扣,中間還墜着一顆巨大的綠寶石,看上去就不像是給寵物戴的。
再想起那句[他喜歡綠眼睛],男孩沉默許久,又把箱子合上了。
呵,肮髒的大人。
本以為會是什麽違法的交易,最後居然是這種“投其所好”的東西,江戶川柯南從房間裏出來,滿臉都寫滿了無語。
龜山健三到底想賄賂誰啊,居然還準備了這種東西。
他走下樓,因為命案解開,老板暫時封鎖住酒窖,找人看管住兇手後就不再限制其他客人的行動了,大廳空空蕩蕩的。
奇怪……安室先生去哪裏了,得趕快問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走過大廳,戴眼鏡的男孩隐約聽見前面傳來些許響動,走過去看時,只見毛利蘭皺眉貼在後廚門上,正努力聽着裏面的動靜。
“小蘭姐姐?”江戶川柯南跑過去,“你在……”
“噓——”長發的女孩尚未來得及解釋,裏面就忽然傳來了一串腳步聲,像是有人被吓到一樣往後退了好幾步。
聲音也随之傳來。
“……你去哪?”
“……我不想和你這種……共處一室,你……”
是安室透和那個受害者的聲音!
在江戶川柯南反應過來之前,毛利蘭已經直接推開門進去了。
“等等!小蘭姐姐——”
——
廚房內。
已經成功把廚師‘綁架’來的池川奈靠在廚房旁邊,安靜看着金發的男人動作熟練地準備晚餐。
安室透将增添香味用的酒往鍋裏倒了一點,空氣中很快騰起果香味。
他剛才看哥倫白直線朝着自己走過來,還以為是什麽組織任務相關的事情,沒想到是把他揪來當廚師。
不過自己也沒什麽拒絕的理由,反正他原本就準備在廚師回來之前,先用廚房做點東西吃。
就是被哥倫白看着對方的感覺有點奇怪,不過只要不涉及組織任務,和這位平時用少爺脾氣待人的家夥相處起來倒還算……氣氛和平。
不遠處,池川奈用叉子叉了塊旁邊服務生送來的水果送進嘴裏。
看人做飯确實是一種享受,在別墅裏的時候他也喜歡看管家做飯,波本無論是哪個環節的動作都很熟練,讓人忍不住對一會兒的成品充滿期待。
他看着對方将鍋裏滋滋作響的肉排翻了一面,然後在鍋右側放入了一些配料。
已經烤熟的切塊土豆、小番茄、一小堆意面……
廚房裏已經騰起了香味,他湊過去一點,剛想開口讓已經準備關火波本把肉排再煎熟一點,就看見他動作流暢地從旁邊夾起兩塊剛才在烤箱後面,和土豆一起烤制的東西,要放肉排上面放。
橘黃色的東西。
在就要放下的那刻,安室透突然感覺眼前一花,原本一直只是在圍觀的池川奈突然出手,用叉子精準奪過了筷子上的胡蘿蔔。
随後就是兩聲東西落地的聲音。
他忍不住探頭看看已經在垃圾桶裏的烤胡蘿蔔塊,又看了看旁邊那人嚴肅的臉,下意識開口,“……這樣營養均衡。”
“我不需要這份營養。”池川奈态度堅決。
好吧,挑食的小毛病。
安室透聳了聳肩膀,在将兩份餐食端下來時開口道,“蔬果汁需要嗎?”
剛才烤完配菜,發現還有不少新鮮的蔬果,他幹脆把它們做成了蔬果汁,聽聲音現在應該也榨好了。
“什麽蔬果……?”剛才剛把胡蘿蔔丢進垃圾桶裏,池川奈聽着對方口中的‘蔬果’兩個字,十分警惕。
金發男人打開榨汁機的蓋子,将裏面色澤奇怪的液體倒了出來,一瞬間蔬果的味道充斥了整個後廚。
他敏銳地從裏面聞到了胡蘿蔔的味道,也許還混了也不怎麽喜歡吃,但是至少沒有那麽厭惡的花椰菜。
挑食的人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這能喝?”
大號的透明玻璃杯,裏面滿滿當當地裝着濃稠的暗綠色液體,一看就是把胡蘿蔔和其他蔬菜一起扔進去直接榨出來的,要不然不可能稠成這樣。
從他的視角看去,這整個杯子都散發着不祥的紫色氣息。
“其實味道還不錯。”見對方抗拒成那樣,安室透幹脆只給自己倒了一杯蔬果汁,然後把屬于對方的那一份放了過去。
池川奈顯然半個字都不信。
見黑發的男人皺着眉頭轉頭要往外面走,安室透開口問道,“你去哪?”
“去挑點合适的酒喝。”他回道,在看了一眼對方手裏的蔬果汁後又迅速移開目光,“真不想和你這種喝……這種東西的家夥共處一室,這麽好的牛排配這種東西真是可惜……”
“那我姑且把這句話看作對我廚藝的誇獎好了。”動作迅速地将廚房收拾好,安室透随意接話道。
他算是有點了解了,任務時間之外用一部分屬于‘安室透’這個身份的性格和這位少爺相處會舒服很多。
“我把這兩份端出去,你幫忙拿個玻璃杯應該不過分吧?”見剛才推給對方的那一份一直放在櫥櫃上,安室透幹脆端着手裏的蔬果汁往前走了一步。
他走一步,池川奈往後退一步。
“你不是說安室透這個身份最好別認識我嗎?”在餐廳裏坐一起吃飯也太大膽了吧?
“所以你一會兒……”金發男人這句話還沒說完,就被對方打斷了。
“你別過……”你先別過來!
靠的越近那杯蔬果汁的味道就越明顯,池川奈張了張嘴,接下來的話突然堵住了。
“你這個家夥,實在是太過分了!”
随着門被拉開的巨大聲響,一道清亮的女音打斷了他的未盡之言。
廚房內的兩人同時朝着門口看去,只見毛利蘭站在門口,目光裏滿是不可置信和堅定。
她幾步跑到池川奈面前,伸手将其擋在了後面,說話時聲音都因為憤怒有些發顫,“安室先生……我一直以為可能是什麽誤會,卻沒想到……沒想到你居然真的是這種人!”
池川奈/安室透:?
看着比自己矮了快一個頭的女孩盡力把自己往後護的樣子,池川奈朝着對面那人做了個口型。
……你騙人的事情暴露了?
安室透略微攤了攤手,示意自己也搞不清情況。
“這裏可是廚房!剛才你要幹什麽?!你又想強迫池川先生對不對?還是在這種地方!”毛利蘭進來時專門關上了門,因為不想別人知道壓着聲音,但卻擋不住裏面滿滿的憤怒。
她擺出空手道準備攻擊的姿勢,眼睛一錯不錯地盯着對方,“我告訴你!有我在,絕對不會讓你得逞的。”
說罷,她轉過頭,語氣溫和了一點,“池川先生,你不要害怕!任何人都不能再傷害你了!”
“……小蘭小姐。”隐約明白過來什麽,安室透臉上半是愕然半是無奈,“我想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你別想騙我!我之前可是親耳聽見的,你威脅池川先生說什麽不能讓別人知道真面目。”沒想到自己一直信任的朋友居然真的是這種人,毛利蘭撂狠話的同時眼裏已經聚起了淚水,“你明明……明明和爸爸一樣也是偵探,怎麽能做出這種事情?”
話說到這種地步,再不明白對方誤會了什麽就說不過去了。
毛利蘭身後,池川奈看了看被扣上巨大一頂帽子的安室透,和對方難得滿是驚愕的紫灰色眼睛,很不給面子地轉頭嗤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