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熟悉的手
熟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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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那張近百個氪星克隆體的照片震驚到，超人不再阻止蝙蝠俠的行動，只是跟在他身後，嘴裏一直緊張地碎碎念。
“……一百多個孩子……”
“……養不起啊我好窮的……”
“……我男朋友會不會嫌棄我嗚嗚嗚不想分手……”
蝙蝠俠太陽穴上青筋直跳，最後忍無可忍，低聲吼他：“潛伏任務！你安靜點！”
超人委屈巴巴：“可是我要養一百多個孩子啊！你要是忽然被塞了一堆有你基因的孩子，你要怎麽辦？”
“……”
阿福會激動到把整個韋恩大宅的相框擦一百遍。
蝙蝠俠思考一瞬，很快把腦海中那副阿爾弗雷德轉圈圈的畫面删除，并嘲諷道：“我可沒有盧瑟這樣狂熱的超級反派想給我生孩子。”
這個描述讓超人臉色一白：“拜托，我剛吃完晚飯的，別讓我吐出來。”
此時夜深人靜，萊克斯公司的走廊空空如也，他們兩個順利走到電梯前，沒觸發任何警報。
“市面上販賣的針對氪星人的武器一大半都是盧瑟研制的，”蝙蝠俠出聲警告，“他的實驗室裏肯定配有氪石和紅太陽燈，你毫無準備地闖進去，很可能會被他殺死。”
超人不可置信：“市面上有賣針對我的武器？我怎麽從來沒聽說過？”
蝙蝠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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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俠放棄掙紮。
這個氪星人簡直聽不懂人話！不僅對可能威脅生命的風險視而不見，居然連盧瑟這個反超人先鋒在制造氪石武器這種随便在黑市打聽一下都能查出來的事情都一無所知！
他憤怒地瞪視超人，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似乎下一刻就要跟這個愚蠢的氪星人劃清界限了——
并默默在心底把超人的分析報告中那句‘敵我不明、動機可疑、需要嚴加防範的外星人’改成‘思維單純、暫時無害、可以嘗試接近的氪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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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超人的堅持下，他最終還是跟着蝙蝠俠一同來到萊克斯公司的地下二層。
跟先前那種冷感高科技的布局不同，被近百只氪星克隆體肆虐過的地下二層變得滿目瘡痍，不少地方殘留着熱視線灼燒過的裂痕。
超人四處張望着，原本那種憂心忡忡的表情很快變化成壓抑着的怒火，少了些人性，更像是高居金字塔頂端負責審判的天神。
——如果他在剛見到蝙蝠俠時是這幅表情，蝙蝠俠必然會毫不猶豫地拿氪石怼上去。
“盧瑟怎麽敢、他怎麽能這樣！”超人氣得聲音都在發抖，“他居然把我的克隆體當做殺人的武器！”
蝙蝠俠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不然你覺得他克隆氪星人是幹什麽的？”
“我以為他是要找到氪星人的弱點，你知道，以防我對人類造成威脅什麽的，”超人十分坦誠，“所以我才沒制止盧瑟私下收集我血液樣本的行為。雖然我絕不會對人類出手，但誰知道未來會怎麽樣，是該有人擁有能夠牽制我的手段。”
這樣天真又不含任何私心的想法讓蝙蝠俠一時無言，他轉頭看向超人澄澈的眼睛，震撼地意識到這家夥居然是發自內心地說出了這種話。
那一刻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克拉克，同樣的天真、正直、理想主義。或許這就是克拉克跟超人交好的原因，無論力量差距有多懸殊，本質上他們都是一樣光輝璀璨的靈魂。
并不知道身邊這個看上去總是很不高興的黑漆漆心裏在想什麽，超人半蹲下來，輕輕撫摸過地板的裂痕，超級感官嗅到空氣中未散盡的血腥氣，悲傷地擰起眉毛：“是我的錯，是我的放縱，讓無辜的人被盧瑟殘忍殺害。”
蝙蝠俠清了清嗓子。
“那倒沒有，”他說，努力裝作若無其事，“上午被克隆體追殺的人是我。”
超人一愣，額頭上的小卷毛“咻”地豎起來。
“哦，你是在安慰我嗎？”他問，轉瞬恢複了快活的樣子，“謝謝你，你真好！我就知道你不像外表看上去這麽冷酷！所以你這麽兇巴巴是為了震懾罪犯嗎？”
令哥譚罪犯心驚膽戰的黑夜騎士遇到打直球的氪星大狗，一回合也沒能撐住，心理防線一退再退，輸得潰不成軍。
“別打岔！”他只能撐着不多的氣勢瞪向超人，“盧瑟不可能對我們的入侵毫無覺察，前面大概率有陷阱，你要是被他抓住，我可救不了你！”
“你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的，”超人重重點頭，語氣十分誠摯，“我也會保護好你的！”
蝙蝠俠：“……”
他氣急敗壞地加快了前進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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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實驗室門前，蝙蝠俠停下腳步，看了眼閃爍着紅光的探測儀，眉毛用力皺起：“裏面有人。”
超人落回地面，表情同樣嚴肅起來。
“裏面很可能有氪石武器，你在這裏等着，”蝙蝠俠不容置疑道，“我自己進去。”
“那我們是不是該定個暗號？你毀掉氪石或者需要救援的時候，只要喊暗號我就立刻過去，”超人提議，“暗號定為蘋果派怎麽樣？或者香蕉馬芬！我小時候最愛吃香蕉馬芬了！”
“不，幼稚。”
蝙蝠俠嫌棄地嗤了一聲，沒再搭理超人，甩出蝙蝠镖打破虹膜密碼鎖，一甩鬥篷，闖進實驗大廳中。
“啪”地一聲脆響，實驗大廳的燈光齊齊開啓，真皮高腳椅轉了半圈，盧瑟悠然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端着一杯紅酒。
他身後，數百只克隆體齊刷刷地站成幾排。
“蝙蝠俠，我就知道是你，”盧瑟冷笑道，“哥譚的罪犯還不夠安撫你那無處釋放的正義感嗎，居然敢跑到我的地盤？”
蝙蝠俠沒說話，沉默地環顧四周，右手手臂處的氪石檢測器自動開啓，快速對整個實驗室進行掃描。
“自從我那不聽話的兒子跑去哥譚後神秘失蹤，我就知道你早晚有一天要找過來，”盧瑟張開雙臂，用一種唱戲似的詠嘆調，洋洋得意地闡述着自己的計劃，“你以為我的實驗室這麽容易就能潛入嗎？這只是在迷惑你！”
“在你不知道的時候，我已經跟謎語人聯合起來，調查過你的行蹤，呵，你以為你來大都會是秘密行動嗎？我幾天前就知道你肯定已經潛伏進萊克斯公司了！”
蝙蝠俠依舊沒說話，只是用平淡的目光瞥了眼仍在滔滔不絕的盧瑟。
盧瑟大怒：“你什麽意思？下午那是意外！意外！要不是該死的布魯斯韋恩搞出來的該死的商業入侵耽誤了我的時間，我怎麽可能沒發現你？再說了，即使這樣，你不也一無所獲嗎？我早就把實驗數據加密過好幾層，而你連謎語人設置的第一層都沒破解開！”
他越說越生氣，幹脆不再費口舌，用力一揮手，身後的氪星克隆體們齊刷刷沖上前。
這次他們的動作比之前流利許多，原先擺在臺子上的克隆體控制器也被藏起來，出手就是絕殺。
蝙蝠俠深吸口氣，看着盧瑟狂喜的表情，嘴唇微動：
“超人，香蕉馬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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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盧瑟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超人宛如天神般降臨，一出場就打暈了兩個克隆體。
“這不可能！”盧瑟高聲尖叫，“蝙蝠俠，你怎麽會跟外星人合作？你是人類啊——等等，你是人類吧？”
蝙蝠俠不搭理他，目标明确地沖到實驗室最右側、探測儀顯示中鉛層最厚的地方，放上信號幹擾器，開始排查隐藏的氪石武器。
倒是超人回應了盧瑟，他義正辭嚴：“盧瑟，你不該制造這樣的非法實驗體！這種行為是要受到制裁的！”
盧瑟臉色更臭了，指着超人破口大罵：“蝙蝠俠，你還沒看出來這個外星人有多僞善嗎！你明明該跟他打起來的！”
蝙蝠俠拆下最後一根連接着氪石炮的電線，轉過頭，就看到超人已經打暈了所有克隆體，正拎着盧瑟的領子跟他吵架。
“我會把你的實驗數據全部破壞掉，并把你送到警察局，以後你再也別想做這種實驗了！”
盧瑟滿臉的生無可戀，然而剛才還空空如也的手上卻不知何時多了把氪石槍。
“閃開！”蝙蝠俠臉色驟變，迅速撲過去踹向盧瑟，卻沒來得及阻止他按下扳機。
嘭地一聲，盧瑟預想中能夠奪走超人性命的氪石子彈并沒出現，槍口處蹦出一柄綠色的三角旗。
像是個滑稽又荒誕的玩笑。
“什麽東西出生起就不會說話，如果開口，其他人就不能說話——”超人困惑地念出三角旗上的內容，“這是謎語嗎？”
蝙蝠俠和盧瑟齊齊變了臉色。
“謎語人！你個該死的騙子！連盟友都坑！”盧瑟破口大罵，顧不得跟超人作對，連滾帶爬地往實驗室角落裏跑，不知按了什麽開關，腳下的地板瞬間下陷，藏進狹小的避難所中。
“謎底是炸彈，”蝙蝠俠語氣急促，倒還記得跟超人解釋，“我們快走！”
擁有超級大腦卻從來沒用過的超人茫然點頭，飛到蝙蝠俠身後，拽住他的肩甲，準備帶他離開。
下一刻，整棟大樓轟然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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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爆破聲在耳邊炸響時，蝙蝠俠的第一反應就是在慶幸現在是半夜，萊克斯大廈中沒有普通人，而且為了引誘自己上鈎，盧瑟連保安都全部驅散。
第二反應則是，終于有一次爆炸不需要他掏錢來修了——萊克斯公司的重建費用肯定是盧瑟自己付款。
然而目前他面臨着比賬單更嚴峻的問題。蝙蝠裝甲被謎語人的高能炸彈給炸得破破爛爛，蝙蝠俠右手臂處熱視線燒灼出的創傷更加嚴重，沒了裝甲的隔絕，血腥味蔓延。
并沒受傷的超人緊張地護住他，找了個還算平整的地方落下來：“你受傷了！我來幫你止血！”
“別碰我！”蝙蝠俠用力瞪他，然而聲音太過虛弱，以至于本來很堅定的拒絕都有點像欲拒還迎。
“你說什麽？爆炸的聲音太大了，我沒聽到。”擁有超級聽力的超人理直氣壯地耍賴，并一把拽掉他染血的手套和手臂裝甲，查看蝙蝠俠的傷勢。
目光落在蝙蝠俠的右手上，超人動作一僵。
這只手對他而言實在過于熟悉了。
熟悉到曾無數次撫摸、無數次親吻、無數次幻想過為這只手戴上鑽戒。
他臉色不停變幻，下意識打開透視，看向蝙蝠俠的面甲。
毫無意外，被面甲鑲嵌的鉛層隔絕了視線。
“你幹嗎？”蝙蝠俠兇巴巴地吼他，“這點小傷不成問題，你離我遠點。”
超人深吸口氣，壓下心中複雜的情緒，生氣地瞪了回去：“這叫小傷？躺好不準動，我現在就帶你去治療！”
蝙蝠俠：“？”
這只氪星人為什麽忽然支棱起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