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真相大白

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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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韋恩莊園最平靜不過的一個周末。

就好像罪惡也願意享受難得的假期時光，今日的哥譚沒有陰謀詭計，沒有數不盡的謎題，就連綿延不斷的陰雨都暫時停歇，于是韋恩莊園的蝙蝠和小鳥們，“碰巧”沒了工作和課業，窩在莊園柔軟舒适的沙發裏。

廚房的烤箱發出低沉的嗡鳴聲，小甜餅那香噴噴的味道萦繞在整個客廳。

克拉克拿着電腦，慢吞吞地敲着主編佩裏要求他在上班前完成的新聞簡報，布魯斯靠在他肩膀上劃拉手機，消消樂的音響傳出，巧妙的角度擋住他的手機屏幕，除了克拉克外，誰都看不出他其實是在規劃正聯瞭望塔的內部結構。

提姆坐在地毯上，手裏拿着一沓識字卡片，耐心地教着卡珊德拉字母發音。

達米安拿着一本《簡·愛》，支着下巴很認真地看，偶爾擡頭跟傑森交流幾句關于書中內容的讨論，原本暴躁的小孩看上去顯得乖巧不少。

他前段時間致力于找到傑森的真面目，為此偷偷溜進傑森的房間，在他枕頭底下翻到一本簡奧斯丁的《傲慢與偏見》

達米安本來想借此威脅傑森，沒想到傑森壓根沒當回事，甚至還嘲諷他不會看書。

氣憤的達米安于是翻開了《傲慢與偏見》，結果一發不可收拾，如今已經把傑森推薦的書目看了一大半，并在讀後感交流過程中跟傑森建立了還算友好的感情——具體表現為不會再見到傑森就拿刀威脅并宣稱“你是我的附屬品”了。

布魯斯對此深感欣慰。

盡管忙着設計瞭望塔，他還是分出來一部分精力，愉快地享受着這難得靜谧的時光，指尖在克拉克的手腕處戳戳點點，故意給忙碌趕稿的小記者添亂。

“迪克現在應該還在工作吧，”他嘆了口氣，想起好久都沒回家的大兒子，“布魯德海文警局最近也太忙了些。”

正在跟達米安探讨古典文學的傑森微不可查地一僵。

他的聲音頓了頓，下意識握住口袋裏的手機，然後很快控制住情緒，若無其事地繼續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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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米安眯了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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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阿福笑眯眯地端上一大盤小甜餅。

韋恩莊園裏靜谧溫馨的氣氛，顯然讓這位老人同樣心情愉快，具體表現為他今天烤的小甜餅數量，要比之前多了一倍，配上涼爽的椰子奶，讓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放下手中的事情，湊到一起吃着半上午的甜點加餐。

口袋裏的手機嗡地震動起來，傑森低頭瞄了一眼，擦幹淨嘴角的餅幹渣，抱歉地笑笑：“我得去讀書會了。”

布魯斯想了想，拍拍傑森的肩膀，生疏地學着普通父親的樣子鼓勵他：“好好學習。”

旁邊的提姆挑起眉毛，跟傑森對視一眼，看到傑森微微搖頭的樣子，知道應該是個不嚴重的小型幫派沖突，遂放下心，沖他揮手告別。

“我跟你一起去，”達米安從沙發上一躍而起，在半空中做了個後空翻，無聲落地，像是只矯健的貍花貓，“我也喜歡讀書。”

傑森看他一眼：“大學讀書會，只有大學生可以參加。”

“我有十四個博士學位！”達米安抱着雙臂，昂起下巴。

傑森淡定地後退一步：“布魯斯最近好像是在聯系可以接收插班生的哥譚小學吧？”

達米安氣憤地拎出長刀，沒有抽出刀鞘，只是威脅地往傑森面前比劃了下。

本來置身事外的布魯斯終于坐不住了，擔心手無寸鐵的二兒子受傷，起身攔住達米安：“傑森他們同學之間的讀書會，帶上家人确實不合适。”

傑森得意地沖達米安挑了下眉毛，兩手插兜，哼着勝利的小曲往外走去，走了兩步，又折返回來，沖阿爾弗雷德眨眨眼：“阿福，我可以帶點小甜餅去跟同學分享嗎？”

阿爾弗雷德欣慰地點點頭，瞪了眼自家老爺，顯然是在譴責他還沒有兒子會交朋友，然後一股腦把桌上剩餘的小甜餅倒進盒子裏，裝到紙袋遞給傑森。

其他幾人：“……”

提姆瞪大眼睛，用目光向傑森表達自己深刻的譴責，直到阿福表示他還會繼續烤小甜餅，才郁悶地收回視線。

獲得了所有小甜餅的傑森美滋滋地揚起腦袋，學着達米安的樣子，邁大步走出韋恩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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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哥譚市圖書館，進入廁所，把身上的外套翻個面，戴上鴨舌帽和口罩，傑森走到地下車庫，熟門熟路地避開監控，繞了幾圈，走到自己的一間安全屋，重新換了一身休閑裝。

他盯着鏡子，緊張兮兮地整理着自己的衣領，又拿起皮帶和領結，似乎想往自己身上挂各種零配件，最後呼出口氣，癟了下嘴，放棄了這種詭異的念頭，重新換了套皮衣，鼓起勇氣推門走出去。

他走到哥譚東區一條偏僻的街道，拐進一家由冰山餐廳控制的漢堡店裏。

穿着警服的大藍鳥坐在遠離窗戶的拐角，看到他，笑嘻嘻吹了聲口哨。

“hot guy，願意跟我一起坐嗎？”

“咳，”到了這時候，傑森反倒有點不自在，把紙袋放在桌子上，自己在迪克對面坐下，“吃小甜餅嗎？阿福做的。”

他側過頭，不肯跟迪克對視，耳朵泛紅，指尖在掌心不安地劃動着，直到迪克拆開紙袋，毫不客氣地霸占了全部的小甜餅，試圖把它們一齊倒進嘴裏，才反應過來，“嘿”了一聲，湊過去伸手搶奪。

其實壓根不可能一口氣吃完的迪克順着他的動作把盒子放在桌面，自覺氣氛已經緩和得差不多了，彎起眼睛：“提姆沒有懷疑你去哪兒了嗎？”

“他還以為是紅頭罩幫的事，”傑森聳聳肩，此時也覺得自己剛才的僵硬反應有點丢臉，撓撓頭發，輕咳一聲，“倒是達米安差點跟過來，好在被我糊弄過去了。”

“哦，達米安，”迪克雙手捧臉，眼睛裏閃爍着星星，“我真是迫不及待想見見這個小弟弟了。”

眼見着迪克的注意力從自己轉移到達米安身上，傑森挑起眉毛，捏起一根薯條，很斯文地咬了一小點，擡眼看向迪克。

像他這樣渾身都散發着狂放不羁的痞帥皮衣少年，忽然做出一副乖巧的樣子，頓時戳中了迪克的萌點。迪克深吸口氣，想控制住自己，但還是情不自禁地紅了臉，把腦袋埋進胳膊裏，低聲哀嚎：“拜托，我排練了好久才能保持冷靜的！”

傑森大笑。

迪克羞憤地擡頭看他，想說話，卻也忍不住笑起來。

表明身份後第一次見面的尴尬氣氛，終于在這笑聲中消弭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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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迪克為什麽在百般拖延後忽然回到哥譚，又為什麽私下跟傑森見面，這事還得從兩天前說起。

被紅頭罩是傑森、傑森和提姆訂婚這兩件事沖擊得渾渾噩噩的迪克，在布魯德海文自閉多日後，終于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回味了這件事的經過後，他本能地覺得不對勁。

如果傑森真的跟提姆情投意合，他為什麽要用紅頭罩的身份接近自己？提姆又為什麽會給他打掩護？

況且迪克絕不相信傑森會故意用這種方式傷害自己。

思來想去，迪克整合了他目前已知的全部信息，得出結論：紅頭罩可能要非常危險的事情，比如在阿卡姆卧底，或者離開哥譚去做任務，而為了避免暴露身份，引起有心人的懷疑，他需要用結婚這樣的借口解釋傑森的去向。

這個結論或許在其他人眼裏非常離譜，但是對于曾經就以“我要跟芭芭拉出門談戀愛”為由糊弄了布魯斯很多年的迪克，的确是個隐藏真實身份的好辦法。

并不希望自己就這樣跟傑森錯過，迪克鼓足勇氣，在灌了自己一整瓶伏特加之後，給傑森發了這麽長時間以來的第一條消息。

[迪克·格雷森：小翅膀，我們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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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譚地下傳聞，東區老大紅頭罩在打擊黑面具勢力中途，分心看了眼手機，然後鈎爪脫手掉到樓底垃圾桶裏崴了腳。

消息來源存疑，準确性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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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迪克這條求婚消息震懵的紅頭罩快速解決了戰鬥，沖回安全屋，繞着手機手足無措地轉了好幾圈，最後小心翼翼回了個問號。

[迪克·格雷森：不要跟提姆結婚。]

[迪克·格雷森：除非你真的愛他。]

[迪克·格雷森：如果你們真的情投意合，我願意祝福你們。]

盡管仍舊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麽，但直覺提姆絕對幹了壞事的傑森磨了磨牙，幹脆給迪克打去了電話。

盡管某只大藍鳥已經醉得開始胡言亂語，傑森依舊從他邏輯混亂的回答中推測出了真相，撂下手機就想去找提姆打一架。

如果不是那時提姆已經兩天沒睡覺，趴在布魯斯身邊睡得天昏地暗，而布魯斯則在電腦上跟托尼斯塔克聊天，傑森絕對已經把提姆揍得鼻青臉腫了。

然而第二天清醒過來的迪克提出了另一個建議。

“我們不如将計就計？”向來疼愛弟弟們的大藍鳥想着自己最近洶湧的悲傷情緒，同樣有種把某只惡作劇的小紅鳥搓圓揉扁的沖動，“只是揍他一頓可算不上什麽教訓。”

傑森的腦子裏頓時閃現了百八十種計劃。

他倆一拍即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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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一定要狠狠整治下提姆！”傑森興奮搓手，想到終于能讓提姆露出驚恐的表情，眼睛煥發出灼熱的光芒，“等會兒我先回去，你中午吃飯的時候回韋恩莊園，然後我們按計劃行事！”

迪克點了點頭。

他看着傑森，有點猶豫，抿了抿嘴唇，伸手圈住傑森的手腕。

“我想，我們還有件事情需要解決，”他輕聲說，喉結攢動着，磕磕絆絆地講出自己已經準備了很久的腹稿，“小翅膀，在我知道你就是紅頭罩的時候，我其實是高興的——”

刺啦一聲，椅子後撤。

傑森左手支着桌面，俯身，越過整張桌子，拽起迪克的衣領，動作來勢洶洶，吻住他的力度卻小心翼翼。

迪克眨眨眼睛，一瞬間繃緊的身體放松下來。他順着傑森的動作向後靠去，倚在漢堡店最角落的濕冷牆壁，手掌撫在傑森後背，像是無聲的應允。

縱使是冰山餐廳控制的地盤，也畢竟人多眼雜，他們很快分開，視線交織着纏繞成結，不約而同地做了個吞咽的動作。

“都過了這麽久，你還是只會用牙咬，”迪克摸了摸下嘴唇，象征性地抱怨道，“看來我得塗一層遮瑕唇膏才能回去了。”

傑森的耳朵還紅着，拿起桌上的漢堡，擋住自己半張臉，小聲嘟囔：“沒關系，誰能想到我們真的在一起了？不會有人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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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堡店外，街道另一側的咖啡館裏。

達米安差點沒拿穩自己的望遠鏡，瞪着窗外特意放置的反光玻璃映出的傑森和迪克的影子，半晌，不高興地嗤了一聲。

“所以陶德是出來約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