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哈爾摩斯
哈爾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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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義聯盟，瞭望塔。
巴裏·沃倫雙手捧着包在錫紙裏的芝士奶油卷，站在實驗艙的門外，哈爾·喬丹把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兩人小心翼翼地歪着腦袋，透過門縫往裏面瞧。
鋼骨和綠箭俠站在他們身後，同樣在焦急地抻着脖子，試圖看清實驗艙內部的情況。
門縫很窄，他們只能看到很狹小的一條縫隙，轉來轉去嘗試了好久，才勉強看清實驗艙大屏幕前的蝙蝠黑影。
“蝙蝠俠還在電腦前面，”哈爾壓低聲音，“他從平行世界回來就沖到實驗室，到現在已經兩天了，壓根就沒出去過。”
巴裏憂心忡忡：“他甚至沒有吃飯——我們真的不用給他送點食物進去嗎？哪怕只是一杯水也好吧。”
“我的猜想果然沒錯，”哈爾倒還挺高興，伸手比劃，“蝙蝠俠的真身是個不需要人類食物的黑暗生物！我賭十三美元，他絕對是吸血鬼！”
最了解他的巴裏震驚擡頭：“還不到月底呢，你這個月的工資就只剩了十三美元？你的房租怎麽辦？”
哈爾心虛地挪開視線，幹咳一聲，迅速轉移話題：“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蝙蝠俠。我們得弄清楚他和大超在平行世界出了什麽事。”
他這樣一說，大家齊齊嘆了口氣。
當初蝙蝠俠和超人忽然失蹤，正聯超英們心急如焚，如果不是鋼骨分析出兩人應當是被卷入了平行宇宙，他們差點就要把複仇者聯盟找來幫忙了。
兩天後，蝙蝠俠和超人毫發無損地出現在瞭望塔。
不等如釋重負的超英們湊上來詢問他倆的去向，蝙蝠俠就黑着臉撞開超人，氣勢洶洶沖進實驗艙——然後直到現在都沒出來。
而超人同樣臉色欠佳，完全沒搭理蝙蝠俠，甚至沒有像平時那樣友好地笑着跟大家聊天，只是簡單地沖他們點點頭，然後瞬間就用超級速度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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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覺得一起去平行世界冒險的經歷可能會讓大超和顧問重歸于好，”鋼骨唉聲嘆氣，對正聯的未來感到分外憂心，“這下可好，他們兩個徹底鬧僵了！”
情緒有些激動，他說話的聲音不免大了一些，實驗艙中的蝙蝠俠聞聲擡頭，寒涼如冰刃的目光冷冷望向門外。
巴裏吓得打個寒顫，叽地捏碎了手裏的錫紙。
然而蝙蝠俠卻沒什麽動作，瞥了他們一眼，一言未發，戳了下桌上的按鈕，重新關緊實驗艙的大門。
被關在外面的超英們面面相觑。
這下，連剛才還嬉皮笑臉的哈爾都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哭喪着臉，語氣驚恐：“他居然沒有罵我們！完蛋，正聯該不會真的要解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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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幹嗎？”
飄在實驗室天花板上的超人疑惑地望了望門口，為了尊重同事們的隐私，并沒開啓超級聽力，只是聳了聳肩膀，落在蝙蝠俠身邊，用一種近乎于撒嬌的語氣向他抱怨。
“你簡直想不到我們失蹤這幾天，佩裏給我安排了多少工作。我整整寫了兩天新聞稿，到現在才忙完。”
蝙蝠俠沒搭理超人，繼續在鍵盤上敲敲打打。
他的表情冷淡，渾身散發着低氣壓，沉郁的壓迫力是哈爾見到都不敢耍寶的程度，超人卻像是沒看到那樣，湊到他身邊，拿出一盒熱氣騰騰的香甜蘋果派。
“我到瞭望塔之前去了一趟堪薩斯，這是瑪莎給你準備的，”超人把紙盒塞到他面前晃了晃，“吃點東西再繼續工作吧，身體重要。”
蝙蝠俠接過蘋果派，放在桌子上，語氣冷淡：“不吃。”
超人嘆了口氣。
他拉過蝙蝠俠的手，強行把他的椅子轉了一圈，明亮的藍眼睛望向他：“這不是你的錯。”
蝙蝠俠別扭地轉過頭：“我是在生你的氣！”
“這不是你的錯，”超人執拗地重複道，“你對孩子們隐藏身份是為了保護他們。布魯斯，你不能為這種事苛責自己。”
這次蝙蝠俠沒說話。
他沉默了很長時間，緩慢地把額頭抵在超人胸口，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
“如果我能以蝙蝠俠的身份保護他們，”他的聲音微微顫抖，“傑森是不是就不會經歷那一切？”
超人欲言又止。
他其實想說主世界的那位[紅頭罩]同樣是死而複生，但他知道蝙蝠俠需要的并不是這個，抿了抿嘴唇，超人溫和地把蘋果派往蝙蝠俠面前推了推：“至少現在，我們都還在，所有的一切都有挽回的機會。吃點東西，我們回韋恩莊園吧。”
蝙蝠俠直起身時，已經恢複了以往的冷靜，就好像剛才短暫展露出的脆弱只是一場幻覺。他拿了塊蘋果派，目光落在屏幕上自己查到的關于夜翼、紅頭罩和紅羅賓的全部資料，若有所思眯了眯眼睛。
是該跟孩子們攤牌了。
盡管在某些時候也會有幼稚的攀比心，但蝙蝠俠永遠以大局為重，更何況是關乎孩子們生命安全的大事。
比起追究他們向自己隐藏身份，更重要的是訓練他們成為更合格的義警——蝙蝠俠這幾天不眠不休的工作，除了調查他們的義警經歷外，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寫年輕義警們的訓練計劃。
超人看着電腦上《關于夜翼落地姿勢的五百二十種改進方法》《關于夜翼武器拿取的十四個注意點》《關于紅頭罩打擊罪犯時的錯誤接觸方式》等等幾百個文件，默默給小鳥們點了根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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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俠走出實驗艙時，正聯成員們齊齊松了口氣。
而當超人飄在半空，像個氣球似的緊貼着蝙蝠俠，一起從傳送陣離開，他們又忍不住瞪大眼睛。
“他們這是和好了嗎？”巴裏緊張地啃手指，腳尖在地面點點點，速度快得幾乎要起火，“我覺得大超的表情好像挺高興的。”
哈爾挺胸：“讓我來回答這個問題！”
他用綠燈戒給自己幻化出獵鹿帽和煙鬥，理一理鬥篷，很有範兒地高擡腿踏進實驗艙，左右轉了一圈，從垃圾桶裏拎出個空紙盒。
“這是一個裝蘋果派的盒子，”他興高采烈地說，指尖在盒底一蹭，“還是溫熱的，所以剛吃完不久，由于蝙蝠俠是吸血鬼，所以這個蘋果派肯定不是他吃的，是超人吃的。”
倚在門框的神奇女俠挑眉：“蝙蝠俠是吸血鬼？誰告訴你的？”
“你看他那陰沉沉的樣子！他肯定是黑暗生物，”哈爾十分篤定，晃晃盒子，目光在實驗艙裏轉了一圈，落在那個已經被多層加密處理的電腦上，“電腦機箱旁邊有指痕，明顯的剮蹭痕跡，應該是十指交叉相握着撞上去的。”
他說着，把綠燈能量幻化出的煙鬥捏在手裏，裝腔作勢地撣了撣裏面根本不存在的煙灰，學着福爾摩斯的腔調：“親愛的巴裏·華生，我已經明白了一切。”
巴裏好脾氣地配合他：“你推理出什麽了？”
“排除了所有不可能之後，剩下的那個即使再不可思議，也是事實，”哈爾氣勢十足地伸出手，“肯定是超人在跟蝙蝠俠吵架之後，為了氣他，故意拿着蘋果派在他面前吃，讓蝙蝠俠想起自己作為黑暗生物無法進食的痛苦！蝙蝠俠無法忍受他的挑釁，所以跟他打了一架，撞在了機箱上，然後轉身離開實驗艙——這也是為什麽大超離開的時候看上去很開心，因為他成功贏了蝙蝠俠！”
他得意洋洋地說完，叉腰等待同事們的誇獎，等了好半天，卻發現所有人都在瞪着眼睛看自己，滿臉都是不信任。
就連巴裏也覺得他未免有點異想天開，很無奈地踮腳摸了摸他的腦袋毛：“超人不會那麽幼稚的吧。”
“不然呢？你覺得超人為什麽會在跟蝙蝠俠吵架這麽多天之後忽然拿着蘋果派出現在他面前，而且機箱上還有撞擊的痕跡？”哈爾炸毛，“總不能是超人為了道歉給蝙蝠俠帶了蘋果派，然後蝙蝠俠感動到給了他一個十指交叉的熱情擁抱，擁抱得過于激烈以至于在機箱上留下指紋了吧！”
正聯衆人：“……”
綠箭俠用力抹了把臉：“我們還是讨論下怎麽讓主席和顧問重歸于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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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魯斯剛走進韋恩莊園，就看到匆匆趕來的阿爾弗雷德。
他的行動間沒了往日的那份從容，腳步急促，直至看清毫發無損的布魯斯，緊繃的肩膀才微微塌陷下來。
顯然，蝙蝠俠忽然失聯的這些天，老管家始終在擔憂着他的安全。
布魯斯心底湧現出一股感恩和愧疚，嘴唇卻緊緊抿着，嚅嗫半晌，沒能說出任何一句藏在心底的話，只是生硬地問：“迪克他們在家嗎？”
“我也很高興見到你，老爺，”阿福嘆息着說，把托盤裏的牛奶遞給布魯斯，“迪克少爺、傑森少爺、提姆少爺和達米安少爺都在布魯德海文。提姆少爺請了芭芭拉小姐來幫助卡珊小姐恢複發音，她們正在哥譚逛街，晚上會回來。”
依舊面無表情的布魯斯接過牛奶杯，這次完全沒抗拒難喝的牛奶，乖乖灌下一整杯，喝完，垂下眸子，喉頭微微動了動。
“晚上不用等我了，我去一趟布魯德海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