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貴客

貴客

孫宅所有的仆人一早就站成一排在後院中聽訓：“今日孫宅宴請貴客，所有人有一個算一個都給我聽好了，今日的活做得漂亮晚上加菜，要是有誰敢在今日掉鏈子，我楊媽做主趕出宅去，還要扣掉本月工錢！去吧。”

“哎，你聽說了嗎？今天來的貴客是陽城第一首富趙家！”兩個女仆一邊走向後廚一邊議論着，“才不是呢，聽說楊媽這麽上心是這趙家少爺以後是大小姐的夫婿！”章玉放好東西，從旁邊離開後廚，兩個女仆的話語卻在她的心中琢磨：親家？這倒是更有意思了。

章玉剛回房，楊媽就進來了：“章小姐，今日大小姐要穿粉蓬長裙，你就穿那件藕綠色即可，把頭發好好梳個發髻。妝容簡單素淨即可。”楊媽再打量下章玉，想到平時也是素面朝天的，額外多交代一句：“打點唇脂，今日可是貴客。”說完就閃電般離開，章玉不由得苦笑：今日這是要做綠葉了。

章玉換上藕綠色衣服，将一根羊脂玉白色發簪拿在手中，發簪一頭是玉蘭，章玉用這發簪将長發绾在腦後，細細地用粉膏在臉上勻了一層，又将眉毛修出彎月型，輕輕将唇脂點了一點在唇中間抿開。鏡中的人兒頓時美得難以言語。

站在窗邊的章玉看着由仆人引領着在花園中八角亭裏坐下的男人，彎起唇角，也悄悄下了樓。

不同于章玉如此快速地打扮好自己，好容易結束禁閉的孫嬌羞赧地靠在楊媽懷中：“楊媽媽，我······”楊媽摟住孫嬌：“我的大小姐，你可得擦亮雙眼呀！趙夫人和太太是閨中密友，這門親事是娃娃親，可惜太太命苦，見不到這一天了！”楊媽說到這兒嗓子有些哽咽：“大小姐，你可得為自己多操心，太太的婚事就草率了 ，”剛說出口，楊媽趕忙截住話頭，孫嬌卻不笨，敏銳地低下頭：“我知道的，父親他不喜歡我，都是因為我出生讓娘難産去世。”楊媽欲言又止，只好嘆口氣：“傻孩子，快打扮起來，今天可是大日子呢。洋行裏新送來的粉色蓬裙聽說是現在最流行的西式，老仆得給你燙個卷兒來配。”

章玉已經來到了花園，她遠遠看着亭中少年屏退下人，自己獨坐亭中賞花，劍眉星目，穿着正是現在時下流行的西服。只是遠觀不夠，得知道趙家人對孫家是何态度？輕舉妄動定會被發現，章玉一時舉棋不定，正在猶豫間，後廚的貓兒來到了章玉腳邊，常被喂食的貓兒對章玉十分信賴，章玉靈機一動，将一小塊食物抛向亭前，貓兒看到食物立刻搖動身軀“喵嗚”向前撲去。這一番動靜吸引了亭中少年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