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

第 11 章

元宵佳節,上和村辦了場煙花大會。

錢,自然是和老爺出的。

名,卻送了省長總兵。

總兵大人親臨,縣長老爺作陪,全賴和老爺從中周全。

這一晚,和致遠左右逢源,春風得意。

這一晚,着意裝扮過的香橼在女眷席末悵然失神。

這一晚,在燈火璀璨的祠堂外,明暗交界的角落裏,二太太用一把匕首剖開了自己的肚膛,在殷紅的血和赭赤的肝腸中,望着大少爺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角微微上揚……

翌日,掃街婆子在祠堂後牆發現了與血肉混作一團的二太太。

大太太出面打發了所有親眼見過二太太死狀的人,對外只說是急病暴斃,按禮制停靈、出殡、下葬,辦得體面風光。

喪禮完畢,二小姐和三小姐就各自與姑爺回了婆家,和府複又平靜下來。

一切如常。

二太太仿佛從未離開,也從未來過。

小佛堂裏多了一尊和門劉氏的牌位,卻再無人日夜拂拭,誦經超度了。

大少爺一直病着,自元宵節,至清明節,冬去春來,仍無起色。

有人說,二太太是橫死的,所以陰魂不散,這家裏頂數大少爺身子弱,鬼魂便找上他了。

有人說,大少爺怕是不中用了。

香橼聽見了,想必老爺和大太太也都聽見了,可他們沒管,香橼也只當沒聽見。

何況還有宋氏,她與香橼說的,更令人信服,更接近香橼猜想的“真相”。

二太太的孩子就是大少爺的。那夜二人因此争執不下,二太太以命相逼,大少爺懦弱無措,二太太氣極失心,便以此法報複大少爺,讓他生難安寝,死難輪回。

香橼聽着,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額頭涔涔地出了一層薄汗。

宋氏見了,便住了聲,笑道:“瞧把你吓得,行了,不說這些了,今兒下午廣和茶樓演大西廂,我見你挺愛看話本的,跟我一起去看戲吧?”

香橼連忙擺手搖頭。

宋氏大笑:“我又不是教你學壞,再說了,老爺不管這些的,咱們坐馬車去,從小門直接上雅間兒,看完再從小門出來坐馬車回來,保管不抛頭露面,我跟那兒的老板娘相熟,一切都由她安排妥帖。”說着,眼珠子咕嚕一轉,壞笑着附在香橼耳邊,說:“今兒唱張君瑞的小生是從京城來的,說是特別俊俏,小臉蛋兒一掐一兜水兒,你當真不去?”

英俊,年輕,誰能不動心呢?

可香橼不想去,她想象不到那俊小生擁有一副如何惹人垂涎的面容,卻打腦海中閃過一個青衫落拓的身影。

香橼又搖了搖頭,她拳拳一心,不知還能裝下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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