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求醫
“顧阮阮，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我的膽子一直都很大。”顧阮阮冷笑一聲，跌回座椅裏結束這幼稚的争吵。
陸昱瑾板着臉發動車子。
車行了半路，一直沉默的盯着車窗外的顧阮阮突然低聲開口。
“賀君舟是我大學的同學，那個周昕薇一直暗戀他。”
女聲嬌柔，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窘迫。
陸昱瑾放在方向盤上的手僵了一下，有些意外地看她一眼。
這是解釋？
她正趴在車窗上，看着外面穿梭而過的高樓藍天，手指無意識地在玻璃上畫着圈。
透出幾分不自覺得嬌憨和天真。
半饷沒有得到回應，她不得不頂着發熱的臉頰轉過頭，眼神清亮地兇巴巴追問：“那那個添香閣，到底是什麽情況？”
大概覺得她現在的樣子有幾分好笑，男人的眼底泛起淺笑的漣漪。
她越發的兇了起來：“不，不許笑！那個添香閣，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她是覺得，這是一場等價交換嗎？
又不是幼兒園的小朋友，竟然還會相信她付出就會得到相應的回報？
她難道天真的以為，因為她解釋了，他就會将其中緣由告訴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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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她這個模樣，真的是讓人的心都忍不住發軟。
更何況一向倔強的女孩子突然率先軟了下來，越發不忍心讓她失望。
陸昱瑾避過她巴巴的眼神，“我之前一直習慣去那個包間罷了。”
“那這次為什麽不去？”
“就是不想去了。”簡直是再敷衍不過。
顧阮阮習慣性的抿唇，眼神裏帶上了幾分失落：“你不說我也知道，是你跟方婉茜的地方呗。”
似乎也覺得自己計較這些實在是無聊，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陸昱瑾張了張嘴，終究什麽都沒有說。
他跟方婉茜每次去添香閣吃飯，确實會固定到冷香閣沒錯。
但是要讓他怎麽開口，告訴她他只是怕她覺得膈應，也帶着幾分逃避的心思，才刻意避開？
他有口難言，只能一言不發。
顧阮阮并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太久，反而轉頭就忘似的揚起了笑臉：“作為補償，那個專家的資料可以給我了吧？”
略有些愧疚的陸昱瑾一愣，神情複雜：“繞了這麽大的彎兒，就為了要那個專家的資料？”
顧阮阮含笑不言。
開玩笑，如果陸昱瑾惱羞成怒，不肯給她了可怎麽辦！
果然……如果不是因為有所求，她哪裏會在他面前露出這樣小女兒的嬌态，更加不會吃他的飛醋。
無奈地看她一眼，陸昱瑾探手拿過一個文件袋，遞過來的同時揚了揚下巴：“給。”
臉頰飛起一抹興奮的紅，她動作麻利地拆開了文件袋。
亨利醫生是植物人臨床專家，因為治愈過三例病例而享譽全球。
三例聽起來很少，但是在整個對植物人束手無策的環境下，哪怕億萬分之一的希望，顧阮阮也想試一試。
大大的杏眼中亮起了期待的光，她努力地放軟了語氣：“昱瑾……”
陸昱瑾看都不看她一眼。
“陸總？陸先生？”她锲而不舍，湊上來竭力引他注意。
“開車呢，鬧什麽鬧。”陸昱瑾故意放冷了态度，一本正經地道：“坐好了。”
心裏有事兒，顧阮阮哪裏能按捺得住，在副駕駛座上露出讨好的笑：“陸昱瑾……”
她的聲音本就清甜，刻意拖長尾音之後有如撒嬌，聽得男人的心都忍不住顫了兩顫。
陸昱瑾努力板起臉，不為所動：“你應該叫我什麽？陸太太？”
顧阮阮怔住，一張笑臉頓時布滿了紅霞，散發着驚人的熱氣。
看她的表現，他卻仿佛更加來了興致，壓低嗓音性感地從鼻腔裏發出疑問：“嗯？”
是……是她想的那樣嗎？
這、這可怎麽叫得出口！
可是——
想到自己有求于人，顧阮阮艱難地吐字：“老……老，老公……？”
因為害羞和緊張，聲音抖得厲害，仿若蚊讷。
陸昱瑾逗她：“你說什麽？聲音太小了聽不清。”
這個人，簡直過分！
咬了咬牙，她索性豁出去地閉上眼睛，大吼了一聲：“老公！”
恰巧到了路口，停車等紅燈過去，她這一聲震天吼，惹得停在旁邊的車子裏的人不斷打量。
羞澀的臉蛋更是一片赤紅，讓人疑心她會不會因為過于羞澀而暈厥過去。
陸昱瑾壓抑不住笑意，嘴角上翹了幾分：“嗯。說吧，什麽事兒？”
顧阮阮沒空計較他的惡趣味，咬唇商量道：“我……我想讓亨利醫生幫我媽檢查治療一下……你，你能幫我嗎？”
紅燈過去，動作純熟的啓動車子，陸昱瑾沒有說話。
忐忑地看着他冰雪澆築一般的側臉，她的眼神裏多出了幾分可憐巴巴：“可以嗎？我，我願意付診金！”
像亨利醫生這樣的專家，在這個世界上，無論哪個國家或者階層，都堪稱炙手可熱。
他不缺錢，不缺名，要打動他真的很難。
陸昱瑾的确強大，可是要請動這位專家，估計也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
如果他拒絕，顧阮阮也能夠理解。
沒有人有義務為了別人而付出大量的心力和代價。
只是……她忍不住，有了一點小小的奢望。
奢望躺在病床上的母親，有朝一日能重新睜開眼睛，對着她露出笑臉。
他大概也很為難吧？
吸了吸鼻子，覺得自己有些強人所難，顧阮阮強撐起笑臉：“如果，如果很麻煩的話……就當我沒有說過好了……”
她嘴裏說着似乎不在意的話，眼神裏的難過卻幾乎化作粘稠的液體流淌出來。
哪裏是不在意的樣子？
陸昱瑾忍不住無聲地嘆了口氣，冷凝地開口：“是很麻煩。”
“哦……那，那就算了吧……”她努力地張開笑意，睫毛忽閃着似乎多說一個字兒就要哭出聲來。
“等我說完。”
溫熱的手掌壓在她的肩膀上，顧阮阮聽到身邊的男人用平淡的語氣說道：“但是，既然我們結婚了，你的母親也就是我的母親。就算你不開口，我也會請亨利醫生走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