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好生無情哦
好生無情哦
一早,曾父打開門出來想掃掃家門口,就見門前的石墩上坐着一個年輕的姑娘,懷裏抱着一個包袱。姑娘長的挺好看,就是穿的有些輕薄,臉上描眉畫眼的看起來不太像正經人家的姑娘。
他心裏疑惑着,連門檻都忘了跨出去,看着起身對着他笑的姑娘,問:“這位姑娘,這一大早的,你……怎麽在我家門前坐着?”
許玲珑好看的臉上帶着精明的笑,道:“想必,您就是曾老爺吧?”
曾父點點頭,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認識了這麽一個奇怪的姑娘,便皺眉道:“你找我?”
許玲珑搖搖頭,眼角的餘光偷偷瞧着左右兩側來往的行人,眯眼一笑清脆的開口說:“我不是來找您的,不過我是來找您兒子的曾文通,讓他履行娶我的諾言的!”
娶……曾父眼珠子瞬間瞪的老大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姑娘,驚的聲音都變了,問:“你說什麽?”
許玲珑毫不怯場,笑着說:“我沒騙您,我和文通已好了一年多了,他說了,只要我從媚香樓出來,他就娶我為妻的。如今我好不容易贖了身契恢複了自由身,自然是要來找他兌現諾言的。”
一言一語,将自己的出身來歷,事情的來龍去脈,就在這巷子裏頭當着諸多人的面,說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曾父聽的是心頭狂跳,火冒三丈,臉黑如炭,是打死也想不到兒子居然和一個勾欄裏的不正經女子勾搭了那麽久,還許下了諾言?
許玲珑抱着包袱,笑着想要往前:“文通是不是在裏面呢?您讓我進去見他,咱們好把事情說說清楚?”
可曾父也是要臉的,他怎麽會允許這樣一個髒女人踏進他的家門,當即一咬牙,反手就将門狠狠的關上了,大吼一聲‘逆子’便沖進了屋裏。
許玲珑被關在門外,也不笑了,扭頭看着不遠處看熱鬧的人,眼眶紅紅的掉了淚:“看來,他們是嫌棄我……可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呀,我十歲就被後爹買到了媚香樓,幾年前我娘也死了,我若是再要回到後爹那裏,會再被他賣一次的……”
圍觀的人皆是一臉震驚,有個耳根軟的大嬸更是安撫她道:“姑娘你先別哭,先坐下等等……”
曾家屋子裏,還在睡夢中的曾文通,被一個大嘴巴子給狠狠的扇醒了,疼的他一下從床上坐起來捂着臉大吼着:“誰啊!”
一看,自個兒的老爹黑着臉怒目圓瞪,二話不說又一個嘴巴子狠狠的扇上來,大聲咆哮着:“孽障!你幹的好事!”
曾文通都快被打哭了,捂着痛麻的臉,委屈道:“爹,你打我做什麽?我幹什麽好事了?”
曾母也已經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連去雲家鬧事都忘了,氣呼呼的在一旁道:“你惹了什麽人你心裏沒點數嗎?門口有個媚香樓的賤貨上門找你來了!說你答應了要娶人家,這是不是真的?”
媚香樓……曾文通一聽這三個字,嘴巴蠕動了兩下,卻什麽也說不出來。只是心頭狂跳着,猜想着,媚香樓他是去過好幾次,姑娘也要過好幾個,可他記得自己從未出口說過,要娶其中某一個啊?他又不是腦子裏長草的傻子,怎麽可能會答應娶一個這種女人?
曾父一看他這個表情,就确定他是心虛了,更是怒不可遏,擡起拳頭就砸向他後背,一邊砸一邊罵:“混賬!混賬!你還要不要點臉,什麽髒女人都碰,也不怕得病啊畜生!”
曾文通被打的抱頭鼠竄,哀嚎着光腳跳到了院子裏,一腦袋糊塗的就去打開了大門,一眼就看見了門口站着的那個,雙眼通紅的女子,下意識的驚呼到:“玲珑?”
“哇——”圍觀人群頓時一片驚呼。
“天爺,還真是老相好啊!”
“叫得那個親啊,絕對是好了不止一天兩天了!”
許玲珑見正主總算是出來了,激動的喜極而泣,一下子就扔下了包袱撲進了曾文通的懷裏,哭聲令人心碎:“文通,我如今是自由身了,你說過只要我恢複自由你就娶我的,你可不能做負心人啊!”
曾文通這下徹底傻了,腦子裏不停的回想着,到底睡過玲珑幾次,又是不是在喝多的時候說了胡話??
圍觀的最愛看這種幾十年見不到一次的好熱鬧,于是就有人起哄了:“哎呀文通,男子漢大丈夫,說了話要算話的,看看人家姑娘哭的那麽可憐,還不趕緊說句話呀。”
“就是就是,人家姑娘雖然以前做的行當不光彩,可浪子回頭還金不換呢,人家姑娘以後都要從良了,你們可萬萬不能嫌棄人家呀!”
曾父曾母被這些鄰居說的話給氣的是火冒三丈,可也無可奈何,只能憋屈的聽着卻無法反駁,誰叫他們的兒子沾染上了這麽一個女人呢!
看熱鬧的你一言,我一語,說的曾文通頭都暈了,臉都熱了,急忙道就要撕扯開抱着自己的女人,力氣有些大的那麽一推,許玲珑就順勢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曾文通臉頰臊熱低着頭,苦惱的撓着頭,不去看跌倒的許玲珑。
許玲珑卻借機凄慘的哭了起來,撕心裂肺的程度幾乎快要令聞者落淚:“曾郎!你怎麽能這般狠心對我?難道你真的要背棄諾言,不要我了嗎?”
“你別胡說了,我背棄什麽了?”曾文通頭發淩亂,狼狽的瘸着腿走到玲珑身前,郁悶道:“我是買過你幾回夜沒錯,可我壓根沒說過要娶你的話!我曾文通看起來是那種會娶一個娼婦為妻的傻子嗎?”
“哎喲喲,說這話,好生無情哦……”
“是的呀,瞧瞧這嘴臉,提起褲子就不認人了啧啧……”
圍觀人竊竊私語聲,傳到了曾文通耳朵裏,令他越發煩躁,指着跌坐地上的玲珑說:“別胡攪蠻纏了,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許玲珑這時哈哈一笑,擦淚時不經意的将身上的薄紗往下扯了扯,神形越發的我見猶憐了,她又哭又笑道:“我竟不知,你曾公子這般看重臉面啊?哈哈哈哈真是可笑,你在我床上縱情享樂的時候,你怎麽不說你要臉啊!”
“哇——!”又一陣驚呼,這熱鬧,好看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