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在我眼裏
你在我眼裏
門外早就圍了許多看熱鬧的人,眼見着曾文通将人打倒在地,不知誰喊了一句:“打死人了!”人群便哄做一團,有去找楚母的,更有叫着去報官的……
曾文通高高舉在手中的棍子,顫抖着終究不敢再砸下去了。他大口喘着粗氣,用腳踢踢躺在地上不動的楚立礽,人不動,也不吭聲,像是真死了一樣……他忽然間就怕了,怕自己真傷了人命,腦子一亂手裏的棍子就掉在了地上,轉身拔腿就想跑。
可門外都是後街巷的人,眼見着他将楚立礽打倒了,能叫他跑了?當即就上來幾個街坊鄰居,将人牢牢的按在地上捆了。
楚立礽躺在地上,眯着眼看着外頭被捆在地上的人,淡淡一笑手用力按在地上的碎瓷片上,瞬間掌心滿是血,悄悄的往頭上受傷的地方抹了一些後,這才又閉上了眼裝暈。
門外鬧哄哄的,楚母慌慌張張的回來,一進門就見楚立礽滿頭血的躺在那兒,吓得尖叫一聲将菜籃子往地上一扔,就撲到了楚立礽的身邊,急的直哭:“礽兒,礽兒……你醒醒,別吓我啊……”
鄰居胖嬸在一旁熱心的說:“寧大姐先別哭了,還是趕緊去請個大夫來要緊……”
楚母這才醒過神來,将荷包拿出來就塞到胖嬸的手中,請她幫忙去請大夫,又請了鄰居兩個男子,幫忙把楚立礽擡進了屋裏的床上。
安置好他,楚母急忙又去打了水進屋,想要給楚立礽頭上的血清理幹淨,帕子都要落在臉上了,只見一只手伸過來奪去了帕子,她驚訝的瞪大了眼,差點驚呼出聲。
楚立礽輕輕的沖她噓了一聲,聽着外頭院子裏的說話聲,小聲道:“娘,我沒事,這些血是我故意抹在頭上的,我傷的不重,這一切也都是為了擺平外頭那個姓曾的,我得把他送進牢裏呆幾天。一會兒我還要裝暈,縣衙估計也會來人,但你莫要慌張,只說我被打得極重就行!”
幾句話,楚母明白了,他這是要解決曾家人去雲家鬧事的問題啊,無奈的嘆口氣,小聲道:“我知道該怎麽辦了。”
片刻後,縣衙倒是先來人了,兩個人一個在外看着曾文通,一個進屋來查看楚立礽的傷勢,見人滿頭是血昏迷不醒,院子裏也是混亂不堪,當即定性為惡意行兇事件,二話不說兩人捆着曾文通,拿了他行兇的棍子就要回去。
路上曾文通怕了,不停的叫着:“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打了他一下而已,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就那樣了……誰叫他害我的,是他先害我的!”
曾母沒追上兒子後,轉身回家叫上男人來一起追,以免一會兒出了事她一個人穩步不出場面。
可誰知道,剛和男人一道追到後街巷,就見兒子已經被兩個衙役給捆了!
曾母驚慌的一聲哀嚎,急忙跑上前去:“我的兒啊,這是怎麽了呀!”
衙役舉着棍子将曾母攔在一旁,道:“你兒子私闖他宅,持棍行兇,把人家給重傷了。人家報了官,我們自然要把你兒子抓回牢裏去,再行定罪。”
曾父一聽這個腿都抖了,“差爺,差爺,我兒子就是一時氣憤,這怎麽都要入牢定罪了?”
衙役可沒有那麽多耐心跟他說,不耐煩的将他推開,道:“別在這攔着我們執行公務了,不然一會兒把你們一道綁了!起開!”
曾文通聽到要定罪,身子也抖了起來,大喊着:“爹,救我!一定要救我啊!”
大白天的,路上人成堆,兩個衙役自然不會由着他大喊大叫惹人注目,扯了一塊布就塞住了他的嘴,還在他背上悶了一棍子:“給我閉嘴!有什麽話等到了牢裏再說吧!”
衙役帶着曾文通走了,曾父曾母哭着坐到了地上,這下是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
屋子裏,達到了目的的楚立礽,擡手輕輕摸了摸腦袋上頭,‘嘶’了一聲,啧啧,居然還鼓包了。
那一棍子他自然是故意挨的,幸好也是用手臂擋了一下卸去了一些力道,不然估計就不止是個鼓包了。畢竟曾文通瘸的是腿,可不是手,力氣也不算小。
胖嬸沒多久也帶着大夫來了,後街巷的大夫醫術很是一般,進來看了看也沒看出什麽來,不過說是需要多休養。
院子裏忙忙亂亂的,街坊鄰居都很熱心,幫着收拾了幹淨,楚母一一謝過後關了院門,進了屋子,瞪着正在清理血跡的楚立礽,生氣道:“你想收拾曾家,用別的方法不行嗎?非要鬧這一出,瞧瞧頭上的血包,真是不嫌疼!”
楚立礽看着生氣的母親,讨好的笑笑說:“娘,你不知道,那家人無賴,若不一次鎮住他們,叫他們知道害怕,回頭他們還是會糾纏不清。前兩日我拿了五千兩銀子過去,叫他們別再去雲家鬧事了,他們卻嫌銀子少,可見是故意捏着我和容容的婚事,準備從容容家多撈些銀子才肯罷休呢。”
楚母聞言無奈的嘆口氣,兒子為了雲容,真是把心都掏出來了,希望将來他們雲家別欺負他才是……回過神來,才又問:“那接下來呢?你準備狀告那個曾文通嗎?”
楚立礽聞言,深深一笑:“不急,我先休養兩天再說。”
消息傳的很快,雲家很快就知道了這件事,雲老爺自然是大吃一驚,沒想到女婿這麽快就動了手,而且下手挺狠,居然把人弄到縣衙牢裏去了……吃驚之餘,還有些贊賞,覺得自己果然沒看錯人,選的女婿果然不是個書呆子。
本來他是打算親自去看看女婿的,可是想了想還是叫雲容去了。
雲容着急啊,路上都忐忑不安的,生怕人傷的太重,生怕他真是被自己克了,一顆心一直吊着。
到了楚家,楚母開的門,見來人是她,還笑着說:“你來了,快進來。”
雲容看着婆婆,有些驚訝,她沒哭?還沖自己笑……她不怪自己克了她兒子嗎?一顆心頓時就放下了大半:“夫人,他傷的怎麽樣?”
楚母笑着搖搖頭:“你進去看看他吧,我給你泡壺茶去。”
雲容點了點頭,也顧不上矜持了,提着裙擺就匆匆進了屋,一推門就見他正靠在床頭看書,手上纏着紗布,腦門左邊鼓着一個包……她急忙的走過去,看着他帶笑的眼,問:“你怎麽樣?傷的重嗎?”
楚立礽搖搖頭,放下書擡手輕輕揉揉她的臉:“你也看見了,只是鼓了一個包而已,不嚴重。”
“那手呢?”雲容拉過他的手,看着上面一些血跡,心疼的蹙着眉:“傷口深不深?”
楚立礽搖搖頭,看着她擔心的樣子,笑着将她擁進懷裏,輕輕撫着她的背,安慰着她:“放心,真的只是皮外傷,真的一點也不嚴重。做這一切,不過是為了吓吓曾家人而已,你真的不用太擔心。”
雲容靠在他肩上,許久後輕輕的推開他的身子,看着他的雙眼柔聲道:“就算傷的不重,那也是傷了,我也心疼的。來的路上我還在想,你若是被打壞了,打傻了,那就是我害了你……”
她說着,眼眶微微紅了,握着他的手傷心道:“或許我就是個害人精,我就是個……”
“你不是!”楚立礽看着她掉淚,心痛如絞,捧着她的臉,一字一句的告訴她:“你不是別人說的那樣!你不會克任何人!今日所有包括受傷都是我的計劃,你不要自責,不要傷心。你在我的眼裏,是最好的!”
雲容淚眼模糊的看着他認真的樣子,忽然破涕而笑,伸手環住他脖子,哽咽道:“這些話,就算你是在哄我,我也認了!”
“不是哄你,是真心的。”楚立礽抱着她,無聲的笑笑,我對你的心,相信你早晚會真正的明白。
過了會兒,雲容有些羞澀的放開手,捏着帕子擦擦淚,看着他問:“接下來你要怎麽做?”
楚立礽挑挑眉,輕輕整理着她頰邊的亂發:“借此機會讓他們離開池縣。”
雲容聞言輕輕點了點頭,眼神明亮的看着他笑:“一直以來,我都覺得曾文通的腿瘸了,和我多少有些關系,在處理他們家的事情上,難免下不去手。如今,我覺得也是時候徹底劃清界限了,不然将來,我們的日子怕是永遠不得清淨。所以,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吧,你好好在家休息就行!”
楚立礽聞言,微微挑眉含笑看着她,眼神頗有幾分懷疑,似乎是在問:你行嗎?
雲容看着他這個樣子,眯眼沖他涼涼一笑:“你以為我只會在家裏看賬冊,打算盤是嗎?呵呵,你也一樣,太小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