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成親
成親
氣氛沉默了許久，楚母眼眶發紅的看着兒子，問：“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只要我們一天不離開這裏，他們遲早就會找到我們。”
楚立礽看着母親，将這一段時間思慮過後的決定說了出來：“我打算提早成婚。不管他們找來是想做什麽，只要我入了雲家，就是雲家的人，到時候他們想對我們做什麽，岳父他都會護着我們的。”
楚母想了想，抹掉眼淚：“可是婚期定在八月，距今也只有兩月了，不說容容她們準備的如何，但你突然提前，總要有個說法。”
楚立礽點點頭，看着母親：“娘，接下來，我需要你聽我的。”
……
雲容回去後，将各縣清點的賬目整理好後拿給了雲老爺看，雲老爺也剛從別處回來，也是帶了一堆的賬目，連着幾日在家看賬本看的頭暈眼花，還不忘悄悄叫了帳房李先生過來，詢問巡縣期間楚立礽的表現如何。
十日後，楚立礽登門了，雲老爺開開心心的去見女婿，兩人一照面，他看着女婿那有些沉肅的臉色，眉頭微微皺起，問：“你可有一陣子沒來了，是回書院教書了嗎，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
楚立礽勉強笑笑：“本來是打算去的，可是不巧我一到家，我娘就病了這些天。”
雲老爺一聽親家母病了，急忙詢問，得知病了這些天竟然不見好，不禁提議再去請個好大夫。
楚立礽搖搖頭，就說：“大夫也請了，藥也吃了可就是不見好，我心裏着急就去平福寺上香抽了一支簽，結果簽文不太好，大師說得有喜事沖一沖，我就想着過來跟您商量一下，可否将婚期提前一些。”
雲老爺聞言，眨了眨眼緩緩的坐下，對于簽文一說，他一直是信的，況且親家母病了這麽久不見好，說不定就是沾了什麽，仔細的想了想後，擡眸看着楚立礽道：“為了你娘的身體婚期提前當然可以，反正一應的東西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只是我得再去好好看個日子。”
楚立礽松了口氣，笑笑點頭：“那日子還由您來定，只快些就好。”
雲老爺點點頭起身，就要出去找大師算日子，沖他擺擺手：“那你去跟容容說說這個事兒，我這就出門去。”
楚立礽看着岳父走遠，才轉身去見雲容。
天氣熱，雲容穿着單衣在屋裏，面前的桌上擺着冰盆，她正翻賬冊聽見楚立礽來了，立即又去披了件衣裳。
等楚立礽進屋後，她已經坐在桌邊笑吟吟的看着他：“你怎麽來了？”
楚立礽笑笑走到她身邊，揉揉她的臉後坐在了她對面，眼眸深邃道：“我們的婚期要提前了。”
雲容愣了一下，回過神來心裏止不住的歡喜，臉頰微微發燙的含着笑問：“為什麽突然要提前？”
楚立礽就将剛才的那一套說辭說給了她聽，雲容一聽婆婆病了這麽久還沒好，也來不及高興婚期提前的事情了，急忙就起身去換衣裳，一邊埋怨他：“你說你，婆婆病了你怎麽不早來跟我說，都這麽久了我都沒去看一眼，也太不好了。”
楚立礽坐在桌邊，看着裏頭若隐若現換衣服的身影，滿目都是柔情，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但這些事還不到能夠和她坦承說出來的時候，再等等……等以後，他再也不會欺騙她，算計她，永遠不會。
雲容跟着楚立礽去看了婆婆，她的确不太好的樣子，臉色難看的躺在床上，說話也有氣無力的，雲容照顧了她一天，怕她晚上起來不方便，還叫鐘良回去帶來了一個小丫鬟專門照顧她。
一連兩天，雲容白天都去照顧，直到雲老爺定下了婚期就在六日後，雲容才沒去。
雲老爺很忙，婚期突然提前了，他定下日子的當天就派人快馬去給各家親戚送信，安排好這些事情，又趕緊帶着管家去看着訂酒宴，找喜娘，送請帖，忙的是腳不沾地，但是心裏卻是高興的很。
六日的時間，就要安排妥當婚事的一切細節，雲家忙碌異常，作為上門女婿的楚家，卻是一如往常。
楚立礽将院子裏都挂上紅綢和喜字後，看着院子裏的喜氣樣子，滿足的笑笑，還有幾天……就可以天天見到她了。
……
成婚前夜，雲容和幾個表姐妹在屋裏，正在試妝發，姑娘家多了本來就熱鬧，更何況她們表姐妹都兩年沒見了，就更是熱鬧，院子外頭都能聽見屋子裏的笑鬧聲。
三表姐正在往床底下扔花生紅棗，一邊笑着說：“聽說新郎官是教書先生，那我明一早可得跟你姐夫們說說，好好出一些難題考考新郎官，要是答不上來啊，就不許他進門來。”
雲容聞言笑着說：“那也別太難了，不然他要是真答不上來，進不了門，我還怎麽成親？”
誰知二表姐就在一旁啧啧道：“呦呦，這就護上了？不過你放一百個心吧，好不容易等到你成親這一天，姐姐們怎麽着也不能耽誤了你入洞房啊哈哈哈……”
“二表姐就你最壞！”雲容羞澀的紅了臉，還沒等臉上的紅暈退下去，就聽見二表姐又笑着說：“我最壞？我最體貼心疼你才是，怕你洞房夜什麽也不懂，特意從州城最好的書局花重金給你買了一本春工冊，剛才已經塞在你枕頭底下了，一會兒你可得好好看看，可別害羞不好意思看，不然等到了明晚洞房時再鬧出什麽傻事，姑爺怕是會笑死你！”
“哈哈哈……”幾個成了婚的表姐說話葷素不忌的，害得雲容和一邊的小表妹是臉紅耳熱的。
雲容低着頭，摸摸滾燙的臉頰，心想二表姐真是太小看她了，床事嘛，那些情情愛愛的話本上可多了去了，她懂得可一點也不會比她們這種成了婚的人少！
二表姐看着她低頭不語的樣子，又戲谑道：“你們瞧，有人害羞的頭都擡不起了！”
雲容一聽這個，回頭看着她哼了一聲，頂着還沒弄好的頭走到床邊，一把摸出了裏頭二表姐送她的好東西，直接就翻開了，還一邊看一邊說：“哼哼，就這還是花重金買來的，瞧瞧這些個人物，姿勢，畫的真醜！”還沒我相公畫的好看！
幾個表姐妹見着她這樣，都驚呆了，好半晌三表姐過來一把奪了這書塞回了她的枕頭底下，笑着她：“算你厲害行了吧，還敢拿出來翻，你若再翻下去，小妹的頭都要掉在地上了！”
“哈哈哈……”雲容笑着，看着坐在一旁的小表妹，果然，害羞的頭都埋進桌子裏了！
……
這一夜，雲容感覺自己幾乎都沒有睡着，腦子裏一直都是胡思亂想，各種各樣，好不容易迷蒙過去好像還沒多久，就被小圓和表姐她們拉了起來按在了鏡子前，梳頭娘子就開始給她梳頭，喜娘在一旁說着吉祥話，而她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覺得一切都好像不真實……
天亮之前，她裝扮好了，吃了點東西後上了唇妝，就戴上頭冠端坐在了床上，等着新郎官。
外頭，炮仗聲音一陣一陣的，喜樂鼓聲更是一直響着，院子裏人來人往的熱鬧着，她聽着這些聲音，有些緊張的緊握雙手。
不知等了多久，聽說是新郎官來了，喜娘和表姐們便将她的蓋頭蓋上，扶着她上了院子裏的喜轎。然後，便一路吹吹打打的出了門，繞着縣城主街不知幾圈，最後轉回了雲家大門外。
“新娘下轎！”随着喜娘一身高喊，雲容擡手挑開了紅色的轎簾，紅色的蓋頭下，能看見他伸過來的一只手，她心頭一顫，柔柔一笑，将手伸了過去，他緊緊握住，十指相扣，牽着她慢慢往前走。
跨過門檻，越過火盆，穿過人群，她跟着他站定在廳上。耳邊都是人群的喧鬧，笑聲，她牢牢握着他的手不肯松開，他似乎感覺到了她的緊張，指尖在她掌心輕輕勾了幾下，她一癢，悄悄笑了起來。
書院院長正在高聲念着新婚祝詞，雲老爺坐在主位之上，看着下手一對新人，高興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直到那一聲：“吉時到！”唱響，他更是高興的朗聲大笑起來。
“一拜天地！”
他拉着她的手，轉過身子，躬身時勾勾她的掌心。
“二拜高堂！”
躬身時，她微微側頭，瞧見他含笑的唇角，嬌羞一笑。
“夫妻對拜！”
他站定了，松開她的手，往後退了一步，躬身下去的那一刻，雲容看見，他腰彎的比自己還低。
“送入洞房！”
聲落，滿堂喝彩，雲容只覺得他靠近了，緊接着就被他騰空抱起，她驚慌了一下趕緊摟住他。
“入洞房咯！”身後，跟着想要鬧房的一群人，楚立礽滿目笑意抱着她往喜房去，雲容在他懷裏想說些什麽，卻不知道說什麽好，可片刻後他先開口了，在她耳旁笑聲說：“娘子，到了！”
雲容被穩穩的放在了床上，剛剛坐好就感覺到屋子裏來了許多的人，她有些緊張的揪着雙手，片刻後頭上的蓋頭就在起哄中被挑開，她下意識的擡眸，就對上楚立礽那雙深邃含情的眼。
他開懷一笑，雲容亦看着他今日一身喜服的俊逸模樣，滿目都是柔情。
鬧房的人卻早就等着這一刻，喂喜糖，喝卺酒，這些簡單的東西鬧過，雲容正有些害羞的看着他笑，忽然就被二表姐推倒在床上，一床被子更是瞬間将二人蒙在了裏頭，只聽外頭一群人起哄中，二表姐笑着說：“妹夫，你要想從這屋裏頭出去，得從我妹妹身上拿下來個什麽東西，不然你別想從這屋裏出去！首飾可不算啊，一定得是貼身的！”
被子底下，笑着的兩人看着對方，慢慢的雲容臉更紅了，看着他幽幽的目光小聲說：“她們把我的帕子藏在這兒……”她害羞的指指自己胸口，猶豫了片刻，輕輕咬着唇就想伸手進去拿出來。
楚立礽卻捉住她的手，雲容那一刻心砰砰跳起來，還以為他要親手來拿帕子，可下一刻卻見他深深一笑，便閉上眼将唇貼了上來，用力的纏吻着。
她心跳如鼓，他深吻纏綿，外頭二表姐還在催着……不知多久，他不舍的停下，雲容懵懵的睜開眼，見他一笑掀開了被子。
滿屋子的人都安靜的看着他唇上暈開的紅色唇脂，有些驚呆，他卻挑眉一笑，用手将那唇脂一蹭，亮在她們面前，問：“這個……夠貼身了嗎？”
“夠夠夠！”二表姐帶頭歡呼着，屋子裏頓時越發熱鬧。
楚立礽優雅一笑，轉身看着滿臉通紅坐起來的雲容，彎腰俯在她耳邊：“晚上，一定要等我！”說完，他笑着走出去了。
一瞬間，雲容面頰滾燙，心狂跳着：嗯，我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