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上門
上門
雲容以前也沒少在話本上看到什麽一夜七次郎的，關于男人在床圍之間的那些事，她一向的想法也就是，牛都是累死的。
所以即便他們新婚，正是蜜裏調油的時候，雲容也一直沒有太過放縱他，隔三差五的總會說自己的身體不舒服，不能瞎折騰，大部分時間他明知是假的，是騙他的，卻也能忍住。
但這個晚上，可是雲容主動招他的，所以就算到了後面她求饒了，她不想要了，他卻不肯了。
等到夜半三更，雲容都覺得自己快要累死過去，心裏決定着以後再也不輕易招惹他，撩撥他，孩子的事情可以慢慢來，但小命只有一條。
畢竟，少年人，年輕氣盛啊……
日子閑散下來，夫妻兩個有了更多的時間可以玩，眼下秋涼，借着還未入冬這段時間，楚立礽總會帶着她出去。
平湖之上，他們一起泛舟游湖，喝茶釣魚，悠閑賞景。
僻靜山寺，他們一起點香祈願，同盼未來。
竹林小雨，他們在亭子裏，一個讀書，一個作畫。
然後冬來了，天冷了，她不想再出門了，整日窩在屋子裏，親手給婆婆做新婚頭一年的兩雙冬靴。
向來不怎麽認真做針線的手，被戳了不知多少針眼，她也不說一個字。楚立礽心疼，想讓她放棄，她卻堅持這是自己的一片孝心，一定要親自做好。
日子一天天過去，小夫妻成婚已有半年，雲老爺每個月都在盼好消息，可經過這半年來一次次的失望，他也不再問了。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冬的第一場小雪落下了。
清早起來，小圓便穿上了厚襖子，冷的縮着脖子兩手抄着，帶着丫鬟們進來院子便開始在院子裏忙活。
掃雪的，燒熱水的，準備早飯的，有條不紊的各忙各的。
等水燒好了，小圓這才走到窗口邊輕輕的敲了敲窗，“小姐該起了，今日老爺生辰，你可不好起太晚的。”
“嗯……知道了……”
“今日小雪，小姐可記得要穿厚些，別着涼了。”小圓說完也不等裏面有什麽回應，轉身就走了。
自從有姑爺在，早起的時候，她都不怎麽進房間伺候了，給小姐洗臉穿衣的那些活，基本都落在了姑爺的身上，她也就是幫着小姐梳梳頭，晚些進去就行。
房間裏，帳子還沒挑起溫暖的被窩，讓雲容不舍的将手伸出去，就這麽閉着眼，抱着身邊火爐一樣的男人，又靜靜地躺了一會兒。
直到一只大手又按耐不住地在她身上摸來摸去之後，她才笑着睜開眼，想要将他的身子推遠一些，卻發現推不動，才無奈笑着：“別亂來，小圓都喊了。”
“我手有點涼，你幫我暖暖……”
“騙鬼啊……”
身上都快被他揉出火了，以免一會兒耽擱了時間被小圓笑話，雲容一邊躲，一邊将雙手伸出了被子外面，假裝自己要起來逃走。
“外面冷，我先起。”他果然着急了，急忙将她的雙手和半露的身子又按回被窩裏，被子按的緊緊之後，這才無奈的看着她嘆口氣：“看你吓的，我又沒想真的做些什麽……”
嘴上雖然這麽說，可是卻滿眼的幽怨，起床的時候更是又笑着揉了她好幾把才笑着跳下床。
雲容臉都紅了，現在總算是真正明白了話本上所說的，十個男人，十個都貪色。管他是長得一副清風朗月飄然出塵，還是滿腹經文禮儀道德，只要沾了女人，都能變成色鬼。
他自然也是。
楚立礽穿好衣裳，打開衣櫃，看着滿櫃子她的衣裳，想想今天的日子挑了一件紅色的給她，拿着過去想幫她穿，雲容卻拒絕了，她又不是小孩子，哪能天天讓他幫着穿衣服。
更主要的是，她現在光着的，讓他穿還不是羊入虎口……
知道她心裏想什麽，楚立礽也不勉強她，笑笑出去先梳洗了，然後換了小圓進來幫着她梳頭。
不是整歲的生辰，雲老爺不想大辦，主要也是嫌麻煩，就說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頓飯就行了。
冬天天冷适合吃湯鍋，一家人圍在一個桌子上，就着熱氣騰騰的湯鍋，一邊慢慢吃着，一邊說笑着。
外頭小雪不知何時變成了中雪，門外的景物上也漸漸落了一層雪白。
鐘良從外頭進來，将肩上的雪拍了之後，目光先是落在楚立礽身上，深深的看了一眼他之後，才說：“老爺，府外來人了，是姑爺老家的人，說是姑爺的大哥，想見姑爺一面。”
他大哥……
全家人的目光頓時都集中在了楚立礽的臉上，只見他眉頭輕輕一蹙，手中的筷子也停了下來，緩緩的放在了碗旁。
雲老爺的目光落在了女婿身上，轉頭又看了看親家母，想了想最終沒有吭聲。
本來熱熱鬧鬧的屋子裏，瞬間安靜了下來。
楚母的手輕輕顫了顫，将筷子放下後嘆了口氣，“他居然會來……”
雲容也是滿心的疑惑，又帶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不安，前一陣子還是他們家裏的下人過來找人，沒想到過不久就要年關了，他大哥卻親自來了。
想起這半年來，他們上門的次數，她越發覺得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否則他大哥是不會來的。
目光落在楚立礽的面上，只見他依舊是一副沉靜樣子，擡眸沖他們笑笑人站了起來：“到底也是親大哥，從那麽遠的地方過來，我總是不能不見的。”
“況且他們像蒼蠅一樣的來找了許多次，總是這樣也不是法子，幹脆這一次說個清楚吧。”他說着轉身出去了，連鐘良交給他的傘也沒撐，就這麽冒着雪，走出了院子。
雲容雙手有些無意識地緊揪着帕子，目光掠過婆婆那同樣緊張的雙眼，想說些什麽卻最終什麽也沒說。
烏沉的天空中不斷的飄下雪，楚立礽站在大門口，望着門外臺階下許多年不見的大哥，有些滄桑的眉眼，心中感慨的無聲一嘆，“大哥，多年不見了。”
楚立言靜靜的站在雪中，身邊有一個人在給他撐着傘，他沉靜的目光緩緩的落在面前人的身上，上下打量之後，有些蒼白的唇輕輕勾了起來：“阿弟，你長大了。”
“我都成親了。”楚立礽看得出來，大哥和以前他離開的時候有些不一樣，不管是神态還是外貌，都比以前那個年輕氣盛意氣風發的男子要低迷了許多。
想了想，他和大哥從來都沒有仇，父親在世時他們相處的也很好，大哥不管做什麽都會帶他一把，即便那不是他母親的初衷。
可是大哥也從來沒有對不起他的地方……嘆口氣，他望了望天上的白雪，道：“時隔多年，許多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原以為我會這樣平平靜靜的過下去，可沒想到大哥卻一直在找我。”
楚立言笑笑，看着長大的弟弟，眉眼溫和：“其實這四年來我一直都在找你，只是部分派出的人都被母親私下攔住了，所以就耽擱的時間比較久，我知道你和姨娘一定吃苦了，所以你怨我也是應該的，畢竟父親故去後，我作為兄長卻沒有護住你。”
“大哥我不怨你，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楚立礽笑笑，平靜的雙眸中好像什麽多餘的感情也沒有，“而且你也看到了，我如今過得很好，我都成家了，所以大哥你也不用再挂念我了，也不用再來找我，我沒打算回去。”
楚立言的神情有些失落，他知道不管弟弟到底有沒有怨恨自己，至少他們的關系是永遠也別想回到以前了。
而且他也說的很明白，他沒打算回去。
可是……他得回去啊……
楚立言想着擡腳走上了臺階，站在了楚立礽的面前，擡手拍了拍他已經是男人的肩膀，嘆道：“不管怎麽樣，給我一個說話的時間。”
“我有很多事情要跟你說，這也是我找你的目的。”
“我不想聽。”楚立礽擡手将她的手掃落到一旁，往後退了一步，眼神冷淡了一些：“從我被趕出家門的那一刻，我就不算是楚家的人了。如今，我也只是雲家的上門女婿，不管楚家如何都與我再無任何關系，你也着實不必再與我說。天寒地凍，你回去吧，以後也別再來了。”
他說完就想轉身回去，将大門緊閉，然後回去告訴容容他不走，這樣她就不用再擔心了。
可楚立言從那麽遠的地方過來，可不只是為了見他一面，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只淡淡的說了一句，前面的身影便停下了：“我只能活兩年了。”
淡淡的一句話，卻像是一道驚雷在楚立礽的腦中炸響，他的腳步瞬間便釘在地上無法動彈。
他拳頭緊握，瞪着眼睛，轉身回頭看着楚立言，目光再次落在他那明顯不太對勁的面容上。
他怎麽了？
楚立言淡淡一笑，悠空的眼眸裏浮現出無盡的哀傷：“我中毒了。大概是你離開後兩年，身體開始慢慢有些不對，看了許多大夫都查不出來有什麽問題。後來借着做生意去了外地找了當地一個名醫，說我中毒了。”
“而且，無解。”
“如今我能活着，也不過是在拖延日子罷了。”他說着，再次走近楚立礽，眸子緊緊盯着他，言語間帶着無限的迫切：“所以阿弟，跟我回去，父親留下的家業，需要你！”
楚立礽看着他，又想到父親，想到他答應過雲容的話，拳頭緊緊握起。
想多寫點的，可是實在太忙，明天看看能不能多點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