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招魂遭反噬

招魂遭反噬

瓜恬沒有急着去翻它,而是按照日常的時間順序,洗臉刷牙,吃早飯,再刷幾張試卷,把該做的事情做完了,這才鄭重地打開《簡氏手劄》。

剛剛看完第一章,瓜恬就被折服了。再繼續往下看,不得不說,簡家這位開山的祖師爺,現在同樣是自己的祖師爺,着實是個人物,年輕時用驚才絕豔四個字來形容他也毫不誇張。

這本手劄裏面詳實記錄了祖師爺從一個平凡的普通人機緣巧合得到高人指點引氣入體,從而打開道法大門的經歷過程。

和其他同道中人按部就班的修習不同,簡師祖并不一味刻板,他每每學習一門新的術法,從來不會止步于“學會”這個層面,而是在融會貫通的基礎上反複思考,反複琢磨,找機會實踐運用,在一次次的實戰中提升和體悟,化繁為簡,取其精華,完善創新,直到這術法徹底變成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憑着這股子苦心鑽研的勁兒,本就天賦卓絕的簡師祖很快超越同行、甚至師輩,一躍成為道門新秀,年僅三十歲就創建了自己的家族門派,并将其發展壯大。

總之,看完簡家的傳家簡史,尤其是祖師爺那一系列降妖除祟的精彩故事,瓜恬心下直呼兩個大字:膜拜!他簡直想給老人家跪下,獻膝蓋!

帶着這份激動和熱血,瓜恬将手劄上的內容全部牢記于心,達到倒背如流的程度後,開始引氣。

瓜族舊城的選址原本就是靈氣充足之地,瓜湖更是其中濃郁的中心。不知道是不是占據地利的緣故,瓜恬引氣引得特別順利,僅僅一個下午,他就感受到了空氣中靈氣的湧動方向,入體成功。

如此又過了一周,瓜恬已經能夠熟練的将外界的靈氣轉化為體內的靈力,并且輕松運于指尖,畫一些基本的符篆。

這日,瓜恬正在研習新的法訣,手機忽然震動,他拿起來一看,笑着接起來,“呂大腿有什麽指示呀?”

“你正經一點,”呂星洲不痛不癢的輕斥他一句,“我有事和你說。”

“我聽着呢,說吧。”

“就在剛剛,賈幼煙悄悄潛入咱們宿舍,拿走了一根你的頭發。”

瓜恬愣住,“你說什麽?一根頭發?”

“嗯。”因為反複看過監控,還截圖放大仔細辨認過,呂星洲十分肯定,“就是頭發,從你的枕頭底下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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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事拿我頭發幹嘛?”

呂星洲,“……我要知道還來問你?”

“也對,行吧,這事我記下了。”瓜恬對着手機那頭,“謝啦,大腿兄弟。”

“應該的,”正事說完,呂星洲撂下一句“賈有古怪,你小心防範”後幹脆利落地挂掉電話。

“多說句話少塊肉啊。”瓜恬第N次吐槽兄弟每次通話必來的猝不及防閃挂行為,然後沉思賈幼煙為什麽這麽做。

回想着自己穿書以來對方的種種不合劇情的異常舉動,瓜恬努力分析着原因的同時,悔恨自己為什麽不多看幾章小說再穿呢?雖說現在劇情已經崩得作者都不認識了,但好歹能給他提供點思路啊!

“叮”地一聲,社交帳號有新消息提醒,是呂星洲補發來的一段視頻,從宿舍的隐形監控存儲卡裏截下來的,上面記錄了賈幼煙潛入的全過程。

瓜恬認真看了一遍,眼尖的發現了賈幼煙從進門到離開手裏一直握着什麽東西,樣子輪廓還非常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等反應過來那是什麽後,再聯系對方找頭發的舉動,瓜恬産生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招魂!

《簡氏手劄》第五章裏有記載:靈旗,又稱招魂幡,最初是用亡者生前的衣服制成,由天師在上面畫符念咒,用來招引走失的亡魂回歸其位。後來經由各代能人術士的改良革新,靈旗不再拘泥于布幡這一種材質形式,衍生出了木幡、銅幡和玉幡,形狀款式也越來越便攜。

比如賈幼煙視頻裏拿着的這個玉幡,只有孩童手掌大小,外形異常精巧。瓜恬看得分明,對方用鑷子夾起自己枕頭下掉落的頭發,動作頗為小心的放進玉幡背面的置物小洞裏。

賈幼煙這一連串的行為,瓜恬可以斷定:除了招魂,別無所求。

甭管世界如何變化,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行規:未經魂魄本身或其在世家人的許可,修道之人不可擅自招魂引魄,尤其嚴禁為了一己私利強行招引生魂。如有發現,不容于世,道門術士人人得見誅之。

既然入了道門,瓜恬肯定要守道門的規矩,作為旁觀者尚且有阻止垃圾同行行兇作惡的義務,何況如今這把火竟是要燒到自己身上,他絕不能坐以待斃。

有了這個認知,瓜恬的腦海裏飛快調取出手劄上關于如何破解招魂幡的方法片段,一刻不停的着手布置起來。

當然,為了更好的防範,在此之前,瓜恬先畫了幾張固魂符,用靈力燒成灰燼撒入木桶泡了個澡。這個做法有沒有用暫且不知道,反正瓜恬心安了,就是類似預防生病先喝兩包感冒沖劑帶來的那種安全感[笑哭]。

針對招魂幡的禁制做好之後,瓜恬眼珠一轉,計上心頭:招魂不成還想全身而退,世上哪有這樣的好事情!對方在暗自己在明、抓不到現行又怎樣,他會讓對方切身體會到算計自己的代價,終生牢記招惹自己的教訓。

瓜恬現學現賣,拼上自己所剩不多的靈力,咬破手指在自己的魂體上畫了個反噬血咒,足足描了三遍,确保防護嚴密、毫無破綻後,頂着張蒼白的臉把自己摔在床上,睡大覺恢複去了。

下午精力耗費有點大,瓜恬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淩晨,還差三分鐘兩點鐘的時候,他醒了,莫名感覺臉上有寒氣拂過,轉頭一看,始終緊閉着的窗戶不知道什麽時候開了,正大敞着往裏灌冷風。

瓜恬奇怪的翻身下床,光腳踩在地毯上,借着月色走到窗前,剛一擡手,預想中的窗戶把手沒摸到,反而摸到一手nian膩shi滑,他背上一毛,猝不及防的對上一張五官模糊、只依稀流着血淚的鬼臉。

“啪唧”一聲脆響,瓜恬一巴掌甩在了面前的鬼臉上,霎時間,血淚四濺,唬得他直跳腳,奶慫奶慫的和鬼硬剛,“你吓我我才打你的啊,這是我的身體自我保護機制在啓動,你不許還手!”

“不是!你是誰呀?大半夜的跑過來擾我清夢。我警告你哦,不準進來,我對你不客氣!”

“我很厲害的哦,別惹我,不然打爆你的鬼頭!”

瓜恬啰裏啰唆威脅了一大堆,末了發現鬼家根本聽不懂自己在說什麽,他疑惑的小眼神看向對方,再次試探,“難道你是外國鬼?哈喽?普利茲蓋特阿烏特?”

窗邊的鬼還是沒反應,瓜恬抿嘴,“好吧,那就別逼我動手了!”講真,第一次實戰他很緊張,不然也不會這麽多廢話,但逼急了,他必須得動真格了。

話音未落,瓜恬調轉靈力凝聚于指尖,虛空畫符,疾速飛向窗邊,随即響起一聲慘叫,鬼臉成功消失在視線內。

這下應該好了吧?瓜恬撣了撣手,上前幾步想要重新關窗,不成想又和鬼臉對上了,而且這次,是九張……

瓜恬:什麽鬼展開?複制粘貼?鬧呢?

*

山裏的瓜恬面臨“崩潰”邊緣,城中的賈幼煙處境也沒好到哪裏去,甚至只會更糟糕。經過剛才的一場亂子,這會兒她已經慌得六神無主。

賈幼煙不明白,明明一切都在按照計劃按部就班的推進,三魂七魄就等瓜恬那最後一魂,只差一步弟弟就可以換魂重生了,偏偏出事了。

做法中的舅舅忽然吐血陷入昏迷,這還不是最令人抓狂的一點,讓賈幼煙險些瘋掉的是,舅舅的不明重傷使得曾經設下的禁锢失效,她歷時五年、費盡千辛萬苦收集到的兩魂七魄全部外逃了。

眼睜睜看着所有努力化為泡影卻無能為力,賈幼煙的心疼得幾欲滴血,但她強迫着自己冷靜,不能倒下,地上的舅舅需要她的施救,更有危在旦夕的弟弟還在等着她續命。

話說回來,瓜恬看着一時心軟被放進來、在自己床前排排飄的九張鬼臉,悔意頓時爬滿心頭。

“我說衆位鬼哥,屋子這麽大呢,你們就不能飄遠點?”

回應他的依然是九臉面無表情的沉默。

瓜恬納悶,“奇了怪了,你們到底是誰呀?我确定咱們不認識,幹嘛非得跟着我?完事還不說話。”

雖然很嫌棄很莫名其妙,但瓜恬一時半會兒确實沒辦法趕走他們,主要鬼家不做壞事也不害人,他總不能強行來硬的吧。

就這樣,瓜恬不得不讓自己習慣和九只飄飄共同生活的日子。

*

轉眼間年關将至,瓜村的鄉親們千盼萬盼的,終于把瓜恬從湖心小木屋盼“出關”。

中京下了一場大雪,連帶有溫泉坐鎮的瓜村氣溫也有所下降,閑來無事的大夥兒圍在一起磕着瓜子閑聊。

瓜恬戳和自己緊挨着的瓜禾,“叔,聽說你年後去霖省的岐遠市出差,哪天出發?”

他才開口,意圖瞬間被看穿,瓜禾瞥來一眼,“想幹什麽?直說。”

“嘿嘿,就知道瞞不過你。”瓜恬笑彎了眼睛,“帶我一起呗。”

“你去幹什麽?給我添亂?”

瓜恬施展撒嬌大法,“叔你就帶我去呗,我都快成年的人了還沒出過遠門呢,聽說岐遠特別漂亮,我想去看看。”

“可是……”

瓜恬搶答,“我寒假作業已經全部寫完了,下半學期的功課也都預習過了,還把所有科目要求背誦的內容全背下來了,不信你來抽查。”

“叔,我真的有時間,而且特別想去。”

瓜禾最受不了他這副樣子,“行吧,帶你去,不過咱們約法三章。”

“約法十章也沒問題。”瓜恬興奮地在心中吶喊:至陰之地,我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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