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廚房慘事
廚房慘事
宮懲大概也忘了,他也不是啥好鳥。
吃湯圓的時間,方磊總是往宮懲跟蘇稽兩人身上看,就見宮懲把漂亮的湯圓全舀給了蘇稽,黑不溜丢的顏色全換進了自己碗裏,方磊:……
都這樣了,他哥還不承認自己喜歡蘇稽嗎?
蘇稽倒像是習慣了宮懲照顧似的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宮懲跟蘇稽兩人目送方磊驅車離開,等方磊走了,別墅裏又變得有些清冷的孤寂感,這是過年嗎?都感覺不到過年的氣氛。
蘇稽眼珠子一轉,歪頭看着宮懲,臉上露出标準谄媚的笑,道:“宮懲,我們要不要自己做飯呀?”
“你想做飯?”宮懲疑惑地看着他,蘇稽開始胡扯:“你看啊,別墅就我們兩個人閑着,其他人都在忙,大過年的,不幫把手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我付了錢的。”宮懲一本正經,而且還是別人家給不出的工資,很多人都想進宮家豪宅做事,只是宮懲要求比較高,年齡太小的不行,管不住自己嘴的不行,好奇心太重的不行,手腳不麻利的也不行,不聽安排的也不行……
說起來規矩多,其實都很容易做到。
宮懲家的傭人就沒有低于四十歲的,各種保險什麽的都有買,退休還有退休金,工資比一般白領高多了,素質也是最好的那一撥。
當然,人也比較多,各個崗位都有明确分配,這一切都是管家羅叔在操辦着。
管家羅叔年近六十,一輩子都在為宮家付出,到了羅叔這一代只剩他一個人,羅叔一輩子都沒有結婚,也沒有子嗣,對宮家是真的忠心,在宮懲很小的時候,孤立無援的時候,是羅叔一步步扶持着他,為他撐起一片天地。
直到宮家徹底安定下來,羅叔才“退下前線”,徹底做起了宮家的管家,把宮家打理得井井有條。
說羅叔是管家,倒不如說是跟宮懲父親一般的存在。
蘇稽聽到宮懲那句“我付了錢的”就徹底無語了,我就無聊,你就不能滿足一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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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想做飯?”宮懲看着蘇稽,那視線像是在說,你真做飯要是做出一道我不滿意的菜你就等着遭殃吧!
蘇稽:……
我是不是親手為自己挖了一個大坑?
蘇稽只會一點家常菜,那些菜能比得上宮懲高價請回來的廚師嗎?
在宮懲的“危險逼視”下,蘇稽弱弱地點了下頭。
“那去廚房吧!”宮懲很自然地牽起蘇稽的手,宮懲的手也不知道怎麽長的直接将他的拳頭包裹,還是他的手長得太小?
兩人到了廚房,傭人們恭敬地喊了一聲“蘇先生”跟“少爺”。
蘇稽:……
“要做什麽?開始吧!”
“家……家常菜,你吃嗎?”蘇稽怕自己做出來宮懲會揍他,他已經好幾個月沒做飯了。
“為什麽不吃?”宮懲看着他反問。
蘇稽:……
他挽起袖子,“我要開始做了。”那氣勢就像變形金剛在說“我要開始變形了”!
宮懲看着他低低地笑出了聲,覺得蘇稽不論做什麽好非常好看,挽袖子的動作活像要跟人幹架,帶着視死如歸的架勢,偏偏臉上的表情還很萌。
傭人們聽到蘇稽搖做飯,自動給他讓了一個竈臺出來,蘇稽開始摘菜洗菜切菜,還有肉。
複雜的他也不會呀,只能炒點素菜,再來一個回鍋肉,燒條魚,煮個湯……
可是輪到魚的時候,蘇稽傻眼了。
他怎麽從來不知道廚房後面還有一個養殖用的小魚塘?每種魚都分開養的,小到鲫魚大到海裏的魚……
宮家這是搬來了一個水産養殖場嗎?
蘇稽看着透明缸裏的蟹流出了口水,這是帝王蟹還是什麽蟹?好大啊!
“蘇先生,想做帝王蟹嗎?”管家羅叔走了過來,當起了水産介紹員,怎麽做好吃都給他說了。
“這蟹看着好好吃的樣子,我還從來沒吃過呢!”蘇稽快饞死了,可惜自己不會做。
管家:……
“蘇先生,昨晚的餃子餡兒裏就有它的肉……”
“什麽?”蘇稽震驚了,這麽大的蟹,把肉用來包餃子?這簡直是暴殄天物啊,蘇稽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錯失了吃蟹的爽感。
“蘇先生,你想燒哪種魚?”
蘇稽:……
我怎麽選啊,我以前都用鯉魚,草魚,鲢魚,你這一下蹦出這麽多花樣,每條都看起來好難做,而且全部都是活的,這是讓我撈起來自己殺嗎?
“那……那種吧!”蘇稽選擇困難,随便選了一條。
管家看着他指着的鲈魚,他剛剛好像說了鲈魚清蒸最好吃吧!
可蘇稽是個魚腦袋,壓根兒沒記住什麽魚怎麽做最好吃,瞎選的,而且,他也不認識活着的鲈魚長什麽樣啊!
吃的時候誰會注意去看魚長什麽樣啊。
管家幫他把鲈魚撈出來,遞給他,蘇稽:……
這是真要我自己殺魚啊?
宮懲就在旁邊看着,完全沒有搭手的意思,那些傭人也在準備別的菜,連看都沒往他這邊看一眼。
蘇稽接過魚,那魚特別滑,從他手裏一板跳了出去,蘇稽跟着攆,那魚一下就跳進了帝王蟹的池子裏,“媽呀,我的魚!”
蘇稽驚呼,緊接着就看到那些大螃蟹伸出了自己的鉗子,“抄網,抄網,抄網……”
蘇稽一邊喊一邊動手撈,跟帝王蟹開始争魚,最後還是用抄網把魚撈起來的。
殺魚的過程非常艱辛,一刀背沒把魚拍死,還被魚尾巴甩了一個耳刮子,拍了七八下才拍一次到魚腦袋上,最後一次,鲈魚才算是“壽終正寝”了。
蘇稽又開始剖魚內髒,總之,魚就已經把他折騰出了一身汗,等到魚下鍋,魚身上的水滴下去,油瞬間就炸了,蘇稽:……
我差點被油燙毀容知道嗎?
宮懲在旁邊看得心驚膽戰。
以前他只知道蘇稽是個小明星,為了追他不惜自毀前途,根本沒想過去了解蘇稽的過去。
蘇稽的以前是怎麽樣的呢?
蘇稽有時候的表現并不像市井出身,反倒透着一股矜貴。
這種貴氣不是後天培養,像是與生俱來,雖然跟他在一起他很少表露出真實的自己來,都在随着他的喜好改變着,可與生俱來的東西是不可能被磨滅掉的。
他看着蘇稽在廚房忙得不可開交,有時候覺得他做飯的動作娴熟,有時候卻又覺得像是個從沒進過廚房的少爺,看起來特別矛盾。
等他把菜做好端上桌,活像大戰了一場。
桌上的菜火候沒控制好,糊了很多,那魚原本是整的,此時已經變成了破破爛爛的魚骨頭,肉全散在了湯汁裏。
宮懲:……
“這就是你做的菜?”宮懲的食指敲了敲桌面。
“太、太久沒做,手、手生。”蘇稽不敢看宮懲,實在是這幾道菜他都不知道怎麽下嘴,那火真的太難控制了,現在想到自己在廚房一通哇嗚亂叫他就臊得慌。
卻見宮懲很淡定,一點都不嫌棄地拿起了筷子,夾起了一根菜,葉子已經糊了,只剩莖稈還透着綠色。
“嗯,還不錯。”宮懲很“客觀”地評價道,蘇稽坐在他旁邊,甚至能聽見他嚼菜時糊掉的葉子的碎裂聲。
接着又見宮懲夾了一片黑黢黢的回鍋肉,說實話,那肉蘇稽自己都下不去嘴,太幹了。
“嗯,很有嚼勁。”宮懲再次評價。
輪到魚的時候,宮懲把魚翻了個面,“肉呢?”
“湯……湯裏。”蘇稽越說頭越低,說來說去都是宮家的廚房不好,家用廚房為什麽要出現酒店廚房用的那種竈?
宮懲拿勺子舀了一勺湯,喝了一口,“嗯,這魚湯挺不錯的,有點像鮑魚的湯汁。”
蘇稽:……
他都聽不出來宮懲到底是誇還是諷了。
然後又見宮懲喝了一口他煮的蘿蔔湯,這算是最成功的一道菜了。
就是原本是計劃的是一個大碗裝,現在只能在蘿蔔裏擠湯水。
“總體來說挺不錯的。”宮懲的筷子就沒停,蘇稽壓根不敢動筷子,他怕自己把自己毒死。
宮懲沒有吃飯,把蘇稽做得菜全部吃光了,蘇稽吃的宮家廚師做得飯菜,着實心虛了一把,有點擔心宮懲吃完拉肚子,怪他下毒。
吃完飯休息了一會兒,蘇稽看宮懲沒什麽反應,拉着宮懲去買煙花爆竹,過年嘛,這些怎麽能少,這次過年身邊好不容易有另一個人了。
雖然這個人是渣攻,可至少不是一個人,在這個喜慶的節日裏,身邊有個人總比一個人好。
蘇稽是個害怕孤獨的人,可以前,他總是孤獨的,他渴望很多東西,朋友,親人,可是這些好像都跟他沒什麽緣分。
朋友不是真心,都懷揣着利用,當他傻子似的,全都是以不愉快的絕交收場,想要個真正的朋友,在成年人的世界裏太難了,有各種東西都需要去磨合……
想到這裏,蘇稽就想到了方磊,方磊跟周易算是他的朋友吧,雖然這層關系是通過宮懲建立的,可如果他一聲不響的走了,這份友誼,是不是也會消失得無聲無息?
蘇稽一怔,猛地打住,這可是過年,想那麽多幹什麽?緊緊抓住現在這份難得的可貴才是正經事,好不容易渣攻吃了他的毒食沒有發火,更何況他現在有錢了……
蘇稽的心情瞬間陰轉晴,可宮懲并沒有錯過他這一瞬的情緒低落,在這個節日裏,蘇稽會有什麽不好的想法嗎?
他能感覺到他對于節日那種興奮的渴望,可是以前,宮懲讨厭各種代表着團圓的節日,所以從沒跟蘇稽一起過過,直到看清自己,他才覺得原來節日是這麽美好的,就連心都好像綻放出了永不凋零的花兒。
宮懲牽着蘇稽的手準備去開自己的車,卻被蘇稽拉進了廚房買菜進貨用的皮卡車裏,宮懲:……
“快點快點,我要買好多的。”蘇稽催促道,他想把以前從沒放過的煙花都補上,把那些年的孤獨都在這個有另一個人的新年裏圓滿一下,他想快樂的,美好的度過這個新年,就算身邊的人是宮懲也無所謂,重要的是身邊有個人。
兩人去了煙花市場,蘇稽親自挑選煙花,光是大的那種煙花他就買了很多,足以從天黑放到十二點不停歇。
除此之外他還買了很多沖天炮,放的時候會發出“咻”地一聲在天上炸的那種。
奇奇怪怪各式各樣的類型他都掃蕩進了購物車。
剛坐上車準備回家的時候,方磊的電話卻打來了。
“蘇稽,我完了,我完了,怎麽辦啊?我想跑,我想跑得遠遠的,扇子哥太恐怖了,蘇稽,我死了,我完了……”
方磊在電話裏簡直語無倫次,蘇稽一臉懵逼,“怎麽了?”他知道扇刑秋恐怖,不過這就是對他而言,方磊不可能有這種覺悟吧。
開車的宮懲偏頭看了他一眼,微微挑眉,那眼神像是在說,你的馊主意?
蘇稽:……
他幹啥了?按照他對扇刑秋的理解,扇刑秋不可能對方磊做出恐怖的事情啊。
“你在家嗎?我來找你,我怕死了,你在家等着我啊!”說完方磊就挂了電話。
蘇稽:……不是,怎麽回事啊?方磊按他說的做了居然開始怕扇刑秋了?這不科學啊!
等蘇稽他們回家的時候,方磊已經把自己抱成一坨窩在沙發裏,看起來好像在瑟瑟發抖,一看到蘇稽進來,他立即站了起來,在看到宮懲後又退了一步。
蘇稽:????
“小金絲雀……”方磊的語氣帶着委屈的将哭欲哭,蘇稽從來就沒見過他這麽委屈的樣子,甩下宮懲走了過去,“怎麽了?按我說的扇刑秋就算有氣也不可能欺負你吧!”
“他把我欺負慘了我告訴你,他……他在我們家團年,居然說……說……”方磊真的哭了,而且那架勢哭得比他真實,比他傷心,最後方磊道:“我真的把他當哥哥啊!”
蘇稽:???啥意思?我怎麽沒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