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忠烈侯顧金鳳

第071章 忠烈侯顧金鳳

秋陽高照時,玉蘭帶着四個白澤衛,綁着付美娟來到了忠烈侯府後巷,巷頭第一家,門樓上挂着一塊“王宅”的匾額,上頭的描金厚厚的,金光熠熠,讓路人一看就覺得這家財大氣粗。

玉蘭“啧”了一聲,氣沉丹田,揚聲就喊,“開門,還你家錢來了。”

看門的素來知道自己老爺是個手頭散漫的,一聽是來還錢的,不做他想,生怕主動來還錢的跑了,趕忙就把門打開了。

門一開,這扇門立即就被兩個白澤衛掌控了。

看門的連連後退,只看到白澤衛身上穿的就吓白了臉,慌忙往內跑了,邊跑邊喊,“老爺,白澤衛來抄家了!”

玉蘭覺得好笑,卻也知道,那是因為黑羽叛亂,陛下清洗叛逆,狠是在京城掀起了一陣血雨腥風,令京中人看到白澤衛那身皮就吓破膽子。

但是正好,方便她行事。

很快,玉蘭在此宅正院門口碰見了一個衣衫不整的中年男人,頭上戴着網紗帽,身上穿着銅錢紋深綠錦綢圓領袍,眼不斜嘴不歪,長相竟有兩分相貌堂堂的味道。

玉蘭頓時就是一挑眉,一把抓來付美娟扣在手上,笑道:“尊駕可是忠烈侯夫人的侄子王文斌?”

王文斌的目光先是掃向白澤衛,再是狠狠盯了付美娟一眼,随即眼珠子一轉,憤然怒道:“既然知道我嫡親的姑母是忠烈侯夫人,何以就敢青天白日硬闖我的宅子,我姑父忠烈侯正好也在家,随我去分說分說!”

王文斌擡手就抓向玉蘭,玉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擡腿就給了他一腳,冷聲叱罵:“眼瘸的東西,竟敢把我當軟柿子!”

王文斌摔趴在地,痛的捂着肚子,嚎道:“賤奴,你竟敢打我,我可是童生,是讀過書的儒商!”

“陛下身邊的近衛最低也是五品武職,作為陛下賜給我們殿主的近衛,不才,吾乃正六品昭武校尉。”玉蘭拿出腰牌往王文斌眼前一晃随即收起,“所以,哪怕你想告奴傷民也告不成。”

王文斌的臉頓時漲紅。

“看來被我猜中心思了。”玉蘭呵呵兩聲,扯下付美娟嘴裏的破抹布,一把将她推向王文斌,“主子給的堂皇正道你不走,偏要給人做妾仰人鼻息,主子說了,成全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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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玉蘭轉身就走,白澤衛緊跟其後。

王文斌推開撲進他懷裏的付美娟,吼道:“狗屁的神龍殿主,什麽屙物,我們忠烈侯府會出皇後的!”

玉蘭頓步,轉身回來,抓着王文斌的前襟把他提起來,照着他的嘴就不惜力氣的狠狠扇了十來下,待她停手,王文斌的嘴角破了,下半張臉整個紅腫起來。

打完,神清氣爽,舉步便走。

王文斌怒紅雙眼,死盯着玉蘭的背影,似要把她記在心裏,秋後算賬。

宅門外停着馬車,就在玉蘭要上去時被喊住了。

玉蘭回身,看是一個身穿黃裙,臉上遮了一塊白紗巾的女子,皺眉問道:“你叫我?”

“你可是晏青瓷身邊的人?”

“姑娘自重,我家殿主的閨名可不是你能喊的。”玉蘭已是怒了。

“我叫金彩珠,晏青瓷知道我,告訴她,指使王文斌的是顧雲繡。”

金彩珠說完,慌忙跑了。

宅子內,正院門口,嘴角流血的王文斌抓雞崽子一樣抓起付美娟,照着她的臉就狠命的扇起來,邊扇邊罵,“賤人!賤人!賤人!”

“王郎……郎……”

“你也配叫我,你也配!”

清晨,鳥雀在梧桐樹上啾啾啄食,隐在暗處的幾只秋蟬也時不時的發出後勁不足的嘶鳴。

無違樓,一樓花廳上,正堂下,設了沙發椅和大書案,書案上放着兩摞厚厚的文件,炭筆朱砂筆毛筆俱全。

左右兩邊雁翅排開共八張玫瑰椅,椅上鋪着暄軟舒适的軟墊,肖琳正坐在右邊最後一張椅子上。

這時晏青瓷從二樓下來,身後跟着一串武婢,肖琳趕忙起身,拱手為禮,“拜見殿主,殿主萬福。”

晏青瓷在沙發椅上坐下,道:“肖總旗日安,我看你神情舒展,可是查到什麽了?”

肖琳知道晏青瓷的規矩,順從的坐回原位,笑道:“回殿主,确實查到了一點東西,王文斌此人嗜好經商,但眼光和能力都不足。”

晏青瓷頓時笑了,“哦,人菜瘾大。”

肖琳立馬意會到了,頓時也笑了。

“你接着說。”

“是。王文斌總是虧的多賺的少,一個月前,他和一個行商合股囤積茶葉要往關外販賣,那行商帶走茶葉後音訊全無,王文斌很快知道自己被坑騙了,但已經晚了,他為了以小博大把自住的宅子抵押了出去,礙着忠烈侯府,債主幾次上門,也只是口頭上催催,再後來王文斌身邊就多了一個通房丫頭,這個通房丫頭就是惜靜縣主身邊的大丫頭金彩珠,要債的就再也沒出現過。”

“就我知道的,金彩珠和雪蘭是從小就跟着顧雲繡的,二人對她忠心耿耿,金彩珠為何要背叛呢,可是王文斌虐待她,她身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肖琳道:“殿主猜對了,王文斌還是個嗜酒的人,酒醉之後就喜歡打女人。”

玉蘭忙道:“怪不得金彩珠喊住我的時候,我看她臉上是帶着白面紗的,是為了遮住傷痕不成?”

“應該是的。”晏青瓷回想金彩珠的年齡,應該才十七歲上,長相甜美,身段婀娜,是個百裏挑一的美少女,卻被顧雲繡嫁給一個能做她爹的老男人,即便金彩珠性格自私刁鑽,也有些可惜了。

“鈴蘭,我問你啊,咱們大盛律裏面,如果一個商人眼紅別人賺錢的秘方,派了奸細竊取,會被判個什麽罪名?”

鈴蘭仔細想了想,羞愧低首,“主子,奴婢于律法一道不甚精通,只知道一些大面上的東西,譬如八議,譬如奴仆傷主罪加一等,再細一點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沒事沒事,鈴蘭你已經是個文武雙全極優秀的姑娘了。不過,這也是咱們一個短處。”晏青瓷看向其他武婢,笑道:“你們推選出一個人來精讀律法,可行?”

武婢們立馬苦了臉,卻還是乖乖福身應下。

“技多不壓身,倘若……”晏青瓷笑道:“總之,多學一點技藝在手裏,一則謀生時多一條路,二則還有可能被伯樂相中,得保一命。總之,雖然學習很苦,但是學到手裏了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跟着我,你們就要習慣多學習。”

夜昙高高舉起手,站出來道:“主子,我願意學,我這就去外頭買一套回來。”

晏青瓷笑道:“去吧,買回來以後先找找關于竊取他人秘方這種事能判什麽刑罰,若是能就去縣衙告他一回,依律處置,此事我交給你全權處理。”

“是。”

這時,晏茂林身邊的小厮滴硯扒着門框子探頭探腦,紅蓮立馬走過去擰住他耳朵,“何事?”

滴硯趕忙道:“紅蓮姐姐饒命,是伯爺讓來告訴殿主娘娘,忠烈侯的車架已經到莊子門口了,伯爺讓殿主娘娘做好準備,約莫一炷香的功夫便至。”

晏青瓷聽到了,摩挲着黃金星辰細想了想就吩咐道:“擡一架紗屏來擋在我的書案前。”

薔薇采薇立即出列,領命去辦。

彼時,晏茂林已經引領着忠烈侯父女倆到了莊內一處竹橋上,忠烈侯在前,顧雲繡落後半步走在忠烈侯左側,晏茂林落後一步走在右側,一只手臂始終朝前伸着做指路狀,脊背微弓,态度謙卑。

“那邊豎起高牆圍起來的,還有汩汩黑煙往天上冒的,是什麽地方?”

晏茂林連忙道:“那是玻璃和玻璃鏡子作坊。”

忠烈侯點點頭,笑道:“你這莊子拾掇的極有‘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意境,只那一汩汩的黑煙與你的歸園莊不大相合。”

晏茂林笑道:“雖這黑煙破壞了莊子的意境,卻創造了極大的利潤,侯爺知道我這人,天生就愛這個,自然立馬就舍了意境取利潤,左右不過一個田莊,再去尋好地方再建一個便是。”

“是了,你現在也可大膽的去買地了,再不必怕這怕那,茂林啊,我很為你高興,青瓷丫頭也極争氣,她自小便生得粉妝玉琢,天生麗質難自棄啊。”

“侯爺就是茂林的伯樂,茂林之所以能積攢下一些家財,都有賴于侯爺的庇佑。”

顧雲繡在旁聽着,幂籬下的臉,淺露嘲意。

說着話,便來到了無違樓,顧金鳳看着白澤衛,沉思片刻就笑道:“歸園莊周圍有赤勇侯太史雄親自率領左監門衛陛下親軍布防戍守,這無違樓外又有一個總旗的白澤衛靠近護持,裏頭,我也有所耳聞還有一群武婢近身照顧……茂林啊,青瓷丫頭了不得喽。”

顧雲繡擰着眉插話道:“爹,別讓青瓷在裏頭等急了,咱們快進去吧。”

“承恩伯,您請。”

晏茂林一頓,擡眸看着顧金鳳,但見他滿面誠摯善意的笑容,眼眶微微泛起紅,緩了好一會兒才擡腳往前走了一步,卻仍舊落後一個腳印的距離,直起背脊從容一笑,道:“忠烈侯,您請。”

顧雲繡渾身一僵,咬住了滿口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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