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太過滋補

太過滋補

“別人都知道你懷孕的事情。”沈見钺的聲音有些悶,與他平時有很大的差別。

這種差別很明顯就是一種是正常磁性的聲音,而另一種是情緒的不對勁。與他朝夕相處這麽久,時溪一秒就聽出來了這區別。

顯而易見,沈先生是個很小氣的人。

不,又或者說他就是個占有欲特別強的人。時溪大概以為,可能是沈先生與自己結了婚,就認為自己是他的所有物,表現的就會特別護短和劃分地界的行為。

稍微有人對時溪親密一些,沈先生就會生悶氣。

但他又不會直接跟自己說,就很別扭。

愛生氣的沈钺钺。

時溪忽然被自己腦補的稱呼逗笑了,噗嗤一聲,然後就抓了抓沈先生的胳膊:“他是我的好朋友啦,昨天我身體不舒服,就是他非要拉着我去,所以才檢查出來的,對方肯定知道嘛。”

原本以為沈先生聽了會消消氣之類的,可誰曾想到,對方變本加厲了,表情更顯郁悶。

“身體不舒服,為什麽不先告訴我?”沈見钺直到上了車,表情都是陰郁的,頭上烏雲密布。

這話讓時溪一噎,其實他都不知道要不要跟沈先生說。

畢竟吃不下飯這種也不會影響日常生活,最多影響食欲,在他看來,怎麽樣都是小事。沈先生平常都已經夠忙了,他當然不想去打擾了。但這話他沒有選擇說出來,只是閉了閉眼睛,笑說:“忘記了嘛,下次一定跟先森說。”

沈先生依舊沉默。

男人生起氣來也這麽磨人,以前時溪總聽班長跟自己抱怨,說女友如何如何吵架,一吵架就冷戰,說什麽都不理他,搞得他覺得自己好像被抛棄了一樣。

現在看來,沈先生也那麽喜歡冷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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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肚子裏還懷了個寶寶呢,怎麽能因為這種事情怪他。時溪這麽一想,忽然覺得自己也有點悶氣。哼,讨厭的男人,這次他才不哄了,我不伺候了!

時溪無形之中撅了噘嘴,将頭瞥到一旁,假裝看着窗外。

但這回沈先生并不是真的生他氣,只是有些郁悶罷了。他只是覺得時溪的身體狀況不太好,為什麽自己不是第一個發現的人,這個丈夫未免也太不稱職了。

只是隐隐約約覺得吃飯時對方小貓胃,沈見钺一直知道他吃太少,誰知竟然矛頭也是因為這個。思來想去,最後他只化為一聲嘆息,将車開往家中,臨到下車時,手忽然扯了扯時溪。

時溪這才轉過頭來看他。

這次沈見钺是微微側過了身,将一個溫柔的吻印在了時溪的臉頰上。在時溪微微錯愕的眼神中,他喉結滾了滾:“下次有什麽事情,一定要來找我。我現在是你的老公,有什麽挫折,疑慮,都可以告訴我,我想當你的避風港,而不是躲躲閃閃,好嗎?”

躲躲閃閃……

原來沈先生一直知道他的問題所在,但時溪克服不了。兩人沉默的下車,一起開了門,進到了玄關,身後的人又從背部抱住了他。

“小溪,我應該試着讓你多親近親近我。”沈先生的話有些悶。

可面對這樣的他,時溪也只能說一句:“對不起……”

他忍了很久,憋到臉通紅:“我其實……不太懂愛。”

愛情這個詞語在時溪這裏猶如冰冷的指代而已,就像醫生面對病人,即使病人全部脫光了,也不會引起任何的興趣。看着人的軀體就像看着無數個雷同的器官而已。時溪從沒有接觸過愛情。

他一直沒有母親的記憶,大約父親陪到自己六七歲時,染了重病,後又發展成胃癌,沒多久便去了。家中一直沒有女人,爺爺,父親,還有一個他。

他們并不是很喜歡與鄰居打交道。

從記事那一刻起,時溪就知道周圍的人避他們如蛇蠍。聽爺爺說,奶奶很早就去世了,連陪同爸爸的時間都不長。後來再長大一點,時溪就聽見有人說他們一家子克妻。

奶奶很早就沒了,媽媽從來沒見過,爺爺和爸爸一直不曾提起。

鄰居沒見過,一開始以為是他們窮,女人跑了而已。

後來又聽人說其實時溪的母親也是染病死的,真是天煞孤星,不能跟他們走太近。這也就是為什麽時溪後來一直跟自己說,還是不要談戀愛了,萬一對方說的是真的呢。他從沒接觸過,也未了解過,只在書上聽過只言片語。

耳濡不如身臨,時溪也覺得自己太笨太遲鈍了。

但沈先生聽他這麽說,沒有問原因,只是輕不可聞的在他耳邊嘆了一聲:“那小溪,我想做你的老師。我不教你,我只用行動告訴你,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語言。”

我獨特的語言,只為一個人教。

時溪嗯了一聲,回頭跟沈見钺對視一眼,兩人一同笑了起來。這句話分量很輕,仿佛是玩笑,也仿佛是真的。但當時的時溪雖然當真,但卻不知道對方的方式究竟是如何。

直到兩人一起用餐,沈見钺去幫他盛飯,不讓他起身,說什麽都不讓時溪去動,時溪後知後覺的認為,這個可能是沈先生所說的語言。

行動代表了語言。

後來飯桌上,沈見钺又時不時提起公司:“你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我想全心全意的看着你。”

“那怎麽辦?”時溪正在悠閑的吃着橘子,無意說了句玩笑話,“你難不成還要把我帶去公司呀?”

話音剛落,空氣中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默。時溪剝完了橘子,忽然發現沈先生沉默看了他許久。他腦海裏閃過一絲不可能的信號,然後嘴角歪了歪:“沈先生,你不會……真的這麽想吧?”

“不可以嗎?”沈見钺眨了眨雙眼。

不對啊……不對,這不是他認識的那個沈見钺。怎麽最近好像吃錯藥似的,對自己寸步不離,而且越發粘人了。時溪将橘子吞進了肚子裏,慢吞吞的從沙發上坐正身體,試圖跟沈見钺講道理:“沈先生,可是我去公司也很危險啊,人這麽多,而且要上電梯,辦公室裏人來人往的……”

“不怕。”沈見钺笑說,“我的辦公室裏有一間單獨的房間,平時是用來睡午覺的,如果你去了正好,那裏剛好能住。房間半大,有桌子有床,可以放電腦,看電視,怎麽都可以。”

沈先生将這件事情說的天花亂墜,仿佛化身成了導購員,極力的推銷自己的東西。

辦公室裏單獨的房間,平時不出去的話……那豈不是,辦公室藏人?時溪震驚的看了眼沈見钺,對方衣冠楚楚,西裝革履,看起來人模人樣的。

但說起這些話來,急不可耐,好像忍不住了似的。

時溪幹脆不吃橘子了,就這樣直勾勾的看着某人:“沈先生,你想把我藏進辦公室裏嗎?玩的還挺大。”

沈見钺搖頭:“金屋藏嬌?當然不是。”

他回答的振振有詞:“我是光明正大把你接進來,我還可以發你工資。”

太昏庸了!像沈先生這樣的人,在古代那可是妥妥的昏君。時溪渾身抖了抖,顫着嘴唇問:“這發的是哪門子的工資?我懷個孕,去你房間裏偷個懶,竟然還有工資拿?”

“這個工資就叫做,陪老板消遣時光的獎金。”沈見钺笑了一下,直接坐上沙發将眼珠子亂轉的時溪小朋友攬到自己懷裏,強勢的讓他看着自己,語氣特別像大魔王,“你陪我開心了,當然有小費拿。助理平時只是幫我端個茶倒個水,他都有一大筆工資,你是我老婆,來陪我怎麽可能沒有工資拿。”

說的好像也不錯……可時溪總覺得哪哪怪怪的。

不過鑒于沈見钺的心思實在太重了,他被磨的沒法,只得答應了今後去沈見钺公司玩玩。晚上睡覺時沈見钺看起來很興奮,但他又不敢對時溪做什麽,畢竟對方還懷着孕呢,前三個月得萬萬小心。

雖然查出來的時候已經有兩個多月了,離三個月之期沒剩多久了。

晚上時溪一如往常的睡覺,可他總有點渾身燥熱的感覺。之前一直跟沈先生晚上厮混,兩人一到晚上就濃情蜜意,很少有時間不做的。這身子骨才幾天沒弄那些事,這會兒忽然有些想念……

但時溪不敢,只能忍了忍。

可越到晚上越睡不着,時溪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總覺得身體熱熱的。急切想得到某人的親昵問候,時溪急的臉上都有些紅潤之色。奇怪,今天是吃了什麽嗎……

哦對,晚上似乎有一道菜是羊肉湯。

羊肉滋補,他一不小心吃多了,這會兒可能有點上火了。

任沈見钺困意襲來,可身旁的人翻來覆去他也覺察到了,便問了句:“怎麽了?”

時溪不好意思,小聲的說了句:“熱……”

“嗯?”沈見钺睜眼,看見一旁的人臉頰通紅,雙眼缱绻流連,竟有種說不出的媚色。哪怕時溪沒說,沈見钺也懂了。

他從不拐彎抹角,直白的問:“想要?”

時溪打了他一拳。

然後又支支吾吾的說:“我也不想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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