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洗頭
洗頭
王命:“……”
雖然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總覺得有點兒受到了暴擊的感覺,王命心想。
不過因為他是個天生的樂天派,所以對于這種頗具哲學意味的對話,也就不覺得會比眼前的包子更加重要了。
每個物種的壽命不一樣麽,王命心想,如果每一種都要攀比羨慕的話,我大概也要羨慕王八了吧。
王命這麽一想,就覺得活在當下是個最為實在的選擇。
王命在想通了這個頗具“哲學”意味的問題之後,覺得手中的飯菜更香了呢。
另一邊廂。
偶然“圍觀”了事件全過程的敖臣:“……”
是我的洞察力出了什麽問題嗎?敖臣心想。
為什麽這位先生的表情看上去,似乎是剛剛進行了一場關于人生本源的哲學思辨?
敖臣覺得,王命看上去并不像是那種會随時随地的進行哲學思辨的類型,不過現在,他有點兒覺得,自己對于對方的第一印象,也許需要修正。
王命并不知道,自己在剛剛的一段時間裏,正在面臨着他的自然界婚約者的審視,他這會兒正咬着一個包子,顯得怡然自得。
這樣的日子才挺有過頭兒的,王命心想。
吃完飯之後,因為這一頓并沒有背上足以讓他破産的人情債,王命心情大好,以至于主動的承擔了洗完的工作。
“吃完飯你就別沾手了。”王命豪氣幹雲的說道,宛如自己真的是家裏的頂梁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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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洗碗!”王命說。
“謝謝。”敖臣向這位主動承擔家務的臨時性家庭成員表達了自己的謝意。
“可是,我們今天使用的,都是外賣的餐盒啊。”敖臣在向王命表達了自己的謝意之後,轉眼就補了一刀。
王命:“……”
過于興奮之後,我大意了,王命有些尴尬的在心裏這樣想到。
由于王命在洗碗的問題上,覺得自己鬧了個笑話,于是他稍顯尴尬的躲進了自己那間比廁所大點兒有限的,逼仄的卧室裏,半晌也沒有出來。
另一邊廂,敖臣看着對方的卧室裏,仿佛可以肉眼可見,不,作為靈異圈兒的成員,他是真的肉眼可見的,滿滿的喪氣,覺得自己剛才說的話,也許是過于耿直了。
敖臣:“……”
他也很久不曾與人交流了,敖臣心想,也許社交的技巧都已經非常生疏了。
其實這麽說也不盡然。
因為敖臣一直都屬于貴人語遲的類型,這麽多年來,與他交流的最多的,基本上都是他的下屬,他沒有朋友,與親戚從不走動,更沒有什麽與自然界婚約者交流的經驗了。
事實上,他盤踞在這麽不起眼的地方,有一些原因,就是想要躲紅線的。
沒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到現在這樣的地步。
不過敖臣在見到王命是這麽個狀态之後,反倒是松了一口氣。
現在,只要在對方克服心理障礙之後,斬斷紅線,一切就可以恢複到萬年不變的秩序上來了,敖臣心想。
——
時間一晃來到了入夜時分。
王命在自己的那間比廚房大點兒有限的卧室裏,堪堪的醒了過來。
王命:“……”
我是誰,我在哪?王命心想。
在進行了哲學三連之後,王命漸漸的意識到,自己是剛才因為覺得有點兒尴尬,而躲進了自己的房間裏,然後他就在不知不覺之間,直接睡着了。
王命:“……”
要不然就這麽睡過去算了,王命心想。
然而這麽做也行不通啊,王命在繼續閉上了眼睛,“長達”幾秒鐘之後,又一骨碌爬了起來。
自己明天又不是去搬磚的,而是去“高大上”的片場裏做兼職的。
雖然有敖臣接了他一回,已經沒有什麽刺兒頭一樣的人物來找他挑刺兒了,可是正因為他多多少少沾上了一點兒敖臣的名頭,就更不能好像原來搬磚的時候那樣,灰頭土臉的就直接去工地幹活兒了。
不管怎麽說,總得洗個頭吧?王命有些生無可戀的在心裏這樣想到。
啊……洗頭真是人間一等難事,王命在心裏哀嚎到,宛如一位肥宅多年的你。
不過既然已經醒了,王命決定,還是勉為其難的爬起來,去洗一洗好了,至少現在敖臣已經從盥洗室裏轉戰到了小客廳,自己洗澡的時候倒是沒有什麽被圍觀的可能。
王命于是做出了非常重要的心理建設之後,昂首挺胸的推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從自己逼仄的小卧室裏走了出來,來到了敖臣所在的小客廳。
然後他就看到,敖臣還沒有休息,正在那裏盤踞在一片等身的海洋之中,似乎是在放空自己似的。
“忙着呢?”王命條件反射似的跟對方打了個招呼,然後就覺得,他的這個招呼,打得有點兒不知所謂。
應該說,“閑着呢?”
可是這麽說,又好像是在陰陽怪氣人家游手好閑似的,王命有些矛盾的在心裏這樣想到。
“不忙,還好。”
就在王命糾結着自己“禮貌嗎?”的時候,敖臣回答的聲音,倒是非常及時的替他解了圍。
王命點了點頭。
“我懂,你是在放空自己吧。”王命說。
那些頗有點兒文藝氣質的時髦年輕人好像有一些就是這樣的,廠弟王命心想,雖然他不懂他們為什麽要那麽做,但是會覺得有點兒玄乎似的厲害。
“也不算是吧。”敖臣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道。
“我是在随便回憶一下過去的事情,就好像你們……”敖臣說到這裏,看了看王命,似乎是在思考自己的措辭。
“看小說一樣。”敖臣最後這樣說道。
“我只看網文。”王命想了想說。
敖臣:“……”
“就好像我們打游戲一樣?”王命思考了一下,然後幫助敖臣另外找到了一個,無疑是更加适合自己的娛樂活動。
“嗯,那樣說倒是也行。”敖臣點了點頭道。
“回憶過去的事情,能比打游戲好玩兒嗎?”王命有點兒不知置信的說。
他試圖回憶了一下自己二十幾年的人生,小時候讀讀書,長大了搬搬磚,似乎也沒有什麽特別值得回憶的地方,因為他回憶了一天之後,就覺得差不多回憶了半輩子了。
敖臣:“……”
“因為我的記憶很長,而且不會忘記。”敖臣說。
“有多長啊?”王命好奇的問道。
敖臣:“……”
“還是挺漫長的。”敖臣頗為籠統的這樣說道。
“哦,這樣啊。”王命點了點頭,果然也沒有特別感興趣。
“對了,我要去洗個頭,那你先忙着。”王命于是說。
然而當他剛剛轉過身去之後,沒多久,又回過頭來,看了看敖臣。
“怎麽了嗎?”敖臣問王命道。
“就是你的那個……必殺技……叫什麽滌塵的,能不能……直接給我洗個頭啊?”王命眼巴巴看着敖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