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我應該在湖底
我應該在湖底
“哦我的上帝啊!”月佬又又又又一次的發出了雞叫。
王命:“……”
“他這到底是改信了上帝了,還是單純的在使用翻譯腔啊?”王命心想。
“月佬你怎麽了月佬?”王命見對方一副渾身顫抖體似篩糠的模樣,絕對出于同在靈異圈兒的情份上,應該問一問,招呼一下對方,于是這樣問道。
月佬指了指王命和敖臣之間的那根通天徹地的紅線。
“你瞎啊?”月佬言簡意赅,“儒雅随和”的說。
王命:“……”
“我再關心一次這個人的死活,我就是個孫子。”王命在心裏發下了重誓道。
“你沒看見紅線上面的那個球嗎?”就在王命打算離婚之後,這輩子再也不來這個三寶殿了的時候,月佬又找補了一句道。
王命聞言,還真的朝着自己與敖臣之間的那道通天徹地的紅線看了看。
然後他就看到,紅線上面,果然依附着一顆豆蔻一般的紅球,在那裏規律的起伏着,似乎是在呼吸着的模樣。
王命:“……”
王命有些緊張的吞了吞口水。
“是良性的……還是……惡性的啊?”王命瑟瑟發抖的說。
“啥玩意兒就良性的還是惡性?”月佬一臉目瞪狗呆的看着王命,表示你說啥我聽不懂。
“不是……長了個瘤子嗎?”王命想了想說。
“我想問一下,這個瘤子,他長在了我和敖臣中間的紅線上,那麽問題來了,他到底是算我身上的瘤子,還是算敖臣身上的瘤子?”王命弱弱的問道,與此同時,覺得自己好像是全身都有些沒力氣,似乎下一秒鐘,就要住進icu了。
月佬:“……”
“不是,你從哪兒看出來,這是一顆瘤子的呢?”月佬十分費解的問王命道。
“那麽大一坨,血滋呼啦的,不是瘤子,還能是什麽?”王命理直氣壯地反問道。
“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他……不是瘤子,是孩子?”月佬想了想說。
王命:“……”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王命愣神兒了片刻,然後用自己發了個表情包,信誓旦旦的否認到。
“我什麽也沒幹啊!”王命一臉無辜地說。
月佬:“……”
敖臣:“……”
“你這個臭流氓!”月佬表示,打死他也不信,然後就一把薅住了王命,對他實施了正義凝視。
“敢做不敢認,算什麽男人?”月佬不屑的說。
王命:“……”
王命一臉驚恐的看向了敖臣,看上去一副楚楚可憐的待宰的鹌鹑似的。
“不關他的事。”剛剛一直沒有說話的敖臣,這會兒終于開了金口,替王命解了圍道。
王命:“……”
王命都快要感動哭了。
然而月佬卻是一臉震驚的看着王命和敖臣。
他們靈異圈兒的繁殖方式,向來都是孩子寄生于紅線之上的,兩個人的紅線一旦綁了,如果不解開的話,是不可能跟其他人生孩子的,會短暫的與天地萬物之間産生生殖隔離。
然而現在,王命卻說他啥也沒幹,并且敖臣也認同了這一點,那麽問題來了,孩子是怎麽來的???
“這給我整不會了。”月佬滿臉黑人問號兒,一面将自己手中已經準備好了的德州電鋸扛在了肩上。
就在這個時候,王命和敖臣兩個人之間的紅線上,那顆紅色的球體,倏然之間,劇烈的震動了起來,紅光迸現之下,那架被月佬扛在了肩膀上的德州電鋸,倏然之間,就化為了齑粉。
月佬:“……”
王命:“……”
敖臣:“……”
頹廢熊貓:“……”
“好家夥!”月佬沉默了幾秒鐘,然後發出了雞叫。
“你們回去吧,老朽我……還想在多活幾年。”月佬瑟瑟發抖的說。
在月佬瑟瑟發抖的說完了這句話之後,他們周圍的紅線司建築,竟然在一瞬間,憑空消失了。
王命:“???”
王命看着周圍四下裏的荒郊野嶺,一時之間,本來就很脆弱的邏輯鏈條,這下子徹底斷裂了。
“發生腎麽事了?”王命想了想說。
“這不是明擺着的事情嗎?”頹廢熊貓嘆了口氣道。
“月佬連夜扛着紅線司跑了。”頹廢熊貓一聲嘆息。
王命:“……”
“好家夥。”王命直接好家夥。
敢情人世間所有的修辭,在靈異圈兒,竟然還能都變成字面意思?
王命看不懂,但是他大受震撼。
“所以現在怎麽辦?”王命看了看這荒山野嶺的,也不知道在哪裏,随口這麽一問,覺得敖臣肯定可以解決問題,反正要是他自己,除了找一棵樹爬上去看看情況再說,也就沒有別的轍了。
就在王命這麽想着的時候,他們所處的深山老林之中,在濃密的叢林裏,漸漸的閃現出了許多鬼火一般的綠光。
還都是一對兒一對兒的,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那是野獸的眼睛。
果不其然,在下一秒鐘,遠處山高月小的夜色之下,就漸漸的就放棄了狼的嚎叫聲。
王命:“……”
王命對于物理攻擊,向來慫得很順手,這會兒瑟瑟發抖之際,還不忘記雙手插兜,擺了個pose。
然後他就發現,自己的兜兒裏,有什麽東西。
王命掏出來一看,原來是那只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
只見那只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現身的一瞬間,遠處的叢林之中的綠光,在一瞬間,紛紛消失不見裏。
最為致命的是,那些狼嚎不但立刻消失了,竟然還隐隐約約的傳來幾聲“汪汪汪”的聲音。
王命:“……”
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
“看來出門在外,學一門兒外語,也許真的可以保命。”王命聽着那些遠去的狼說着外語,在心裏百感交集,覺得老話兒說得好,藝多不壓身。
“年兄,你挺威武霸氣的。”王命嘆為觀止的跟那只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打了個招呼道。
“好說了。”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禮貌的搖頭擺尾。
他本來是不太待見王命這個數學小天才的,不過因為在敖臣的面前,他還是很買對方的面子,所以對于敖臣的太子妃,也還算是儒雅随和。
“年兄,要是帶你去逛動物園兒的話,我是不是就能體會到一種狐假虎威的感覺了?”王命想了想說,看上去還有點兒興致勃勃,躍躍欲試的樣子。
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
“要是這裏沒有別人,朕真想給他來一爪子。”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在心裏有一搭沒一搭的亮出了自己的肉爪,耀武揚威的這樣想到。
就在王命和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在那裏上演着對口相聲的戲碼兒的時候,敖臣似乎已經從沉思之中解脫了出來,招呼衆人一聲道:“先回去再說。”
于是一行人就這樣從荒山野嶺之中消失了。
——
王命是萬萬沒有想到,今天他的這個婚,竟然還沒有離成。
王命:“……”
王命跟着敖臣一行人回到了他非常熟悉的出租屋——其中的一間裏,覺得恍如隔世。
想當年……好吧,其實就是在昨天,他還跟他七大姑家的老六說好了,晚上去找他撸串兒,順便借宿幾天的事情,然而現在,他又回到了自己的豪宅裏,躺在了五百米的大床……其中的一部分上面。
王命:“……”
就在王命在那裏感嘆世事無常的時候,七大姑家的老六,已經按捺不住的給他發信息了。
“狗子哥,你心情好點兒了嗎?”七大姑家的老六語重心長地發了一條兒語音過來,問王命道。
王命:“……”
王命倏然之間打了一個寒顫,想了起來,自己為了能到七大姑家的老六那裏蹭住幾天,就推說已經跟敖臣假扮的女朋友分手了。
王命:“……”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在沒有辦成一件事情之前,最好不要事先把風聲透出去,免得翻車。
可能是七大姑家的老六見王命總是不會話,情急之下,直接把電話打過來了。
王命:“……”
王命又不能不接自己的表弟的電話,于是只好委委屈屈的接了起來。
“老六啊。”王命招呼了他的老表一聲道。
“狗子哥,你現在心情怎麽樣啊,不是說了晚上來我家撸串兒的嗎?”七大姑家的老六語帶關切地問道。
王命:“……”
“啊……我今天不太舒服,要不就不去了吧?”王命想了想,也只好使用了萬年請假大法——身體不舒服這一招兒,準備搪塞過去了。
七大姑家的老六:“……”
“狗子哥,你沒事吧?你可千萬不要想不開啊!”七大姑家的老六發來了一條聲嘶力竭的語音,把王命的腦瓜子震得嗡嗡的。
“啥玩意兒我就想不開啊?”王命有點兒沒明白的問對方道。
“這不是明擺着的事情嗎?”七大姑家的老六理所當然地說。
“你被我前嫂子抛棄了,肯定會痛不欲生的。”七大姑家的老六說。
王命:“……”
“為什麽你會覺得我被人抛棄了就要痛不欲生啊?”王命一腦袋黑人問號的問道。
“被那麽一個貌若天仙的女孩子抛棄了,你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嗎?”七大姑家的老六不可置信的說。
王命:“……”
“按理來說,我應該會覺得悲傷吧?”王命心想。
為了不節外生枝,王命倒是沒有否認這一點。
然後他又想到了另外的一個重點。
“不是,你先等一會兒。”王命想了想說。
“我只是告訴你,我跟敖臣分手了,我也沒有說過,是他抛棄的我啊。”王命後知後覺的替自己找補了一句道。
七大姑家的老六:“……”
“這不是明擺着的事情嗎?”七大姑家的老六用一種“懂的都懂”的語音語調,理所當然的這樣說道。
“你把你和我前嫂子的合照找出來,拿在手裏看看,就一目了然了。”七大姑家的老六說。
“顯得你特別有錢!”七大姑家的老六不無豔羨的表示道。
王命:“……”
“你就直接說我看上去像個包養女明星的土大款不就得了嗎?”王命翻了個白眼兒道。
“我就是這個意思。”七大姑家的老六很實誠的點了點頭道。
王命:“……”
“這個弟弟不能要了。”王命在心裏一聲嘆息。
“我們是和平分手的。”王命在心裏決定下一次回村的時候,一定要給自己的這位七大姑家的老六一個完整的童年,一面為自己辯解道。
“這怎麽可能呢?”七大姑家的老六不以為然的說。
“村裏的親戚們都覺得,你肯定是被抛棄的。”
“或者就是租約到期了,人家不陪你演戲了。”
七大姑家的老六卧槽無情地說。
王命:“……”
“我們确實是和平分手……不是你先等一會兒。”
王命的話說到了一半兒,倏然之間,就産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為什麽我分手了,村裏的親戚們會知道啊?!”王命發出了雞叫。
“嗨,我就那麽随口一說。”七大姑家的老六有點兒不自然的回複了一句道。
王命:“……”
“必須給孩子一個完整的童年。”王命心中暗暗的發下了毒誓。
“我就随口說了一句,狗子哥過來找我喝悶酒,然後群裏的親戚們就問了一句,為什麽要喝悶酒,然後我就随口那麽一說……狗子哥,我不是故意的。”七大姑家的老六綠茶附體的解釋道。
王命:“……”
“這個”七大姑家的老六,在村裏人送外號小喇叭開始廣播了,我怎麽就忘了他的這個與生俱來的特點了呢?”此時此刻,王命覺得,自己的腸子都已經悔青了。
他生無可戀的點開了那個,一般來說總是設置成了免打擾模式的親戚群。
然後王命就看到,裏面的各種消息,宛如潮水一般的鋪天蓋地而來。
王命:“……”
“這下子我算是在親戚之中村子性死亡了。”王命在心裏一聲嘆息。
“我就說麽,那麽漂亮的女孩子,我們家狗子肯定養不住。”
親戚群裏,王命的八大姨正在那裏瘋狂輸出。
“AUV,別說是那種一線超模兒水平的女孩子了,就說前面那條村裏,不是有個小名兒叫狗毛的嗎?他連他的老婆都養不住,好像是進城打工之後就跟人跑了,可憐啊。”王命的三叔又非常“富有愛心”的補了一刀道。
王命:“……”
“所以說,人吶不能心比天高,搞不好就要失落了。”
“也不知道狗子現在怎麽樣了,我要是他,恐怕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兒了。”
“可憐的狗子。”
“被抛棄了,太可憐了。”
一群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親戚,七嘴八舌的就開始可憐起了王命。
王命:“……”
“我用你們可憐我嗎?”王命面無表情在心裏泛起了嘀咕。
“我有一麻袋的珍珠呢。”王命心想。
“壞了,一麻袋的珍珠還送給頹廢熊貓了。”王命倏然之間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個灑脫的自己,恨不得現在就穿越回去,踹死昨天的王命。
“是的,我是真的很可憐的。”王命在懷疑了一會兒人生之後,倏然之間,就被群裏的說法給同化了。
王命一聲嘆息,丢下手機,縮回來被窩兒裏。
“不對啊,我不是還沒有離婚嗎?那麽我可以解釋的啊。”
王命在被窩兒裏趴了一會兒之後,倏然之間,想起了一個事實。
于是他一咕嚕爬了起來,再一次點開了那個令他傷心欲絕的手機。
“事情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王命想了想說。
十裏八村兒親戚群:“……”
“你是誰,為什麽會出現在我們相親相愛一家人的群裏?”十裏八村兒親戚群的七大姑八大姨三叔四大爺等人,警惕性很強的問道。
王命:“……”
王命點開了設置一看,自己自從進群以來,就一直潛水,設置都沒有改過名片,顯示出來的還是原本的網名——搬磚王者。
王命:“……”
王命于是修改了一下自己的群名片,改成了“狗子”,排序就來到了那個傳說之中的,進城打工丢了老婆的狗毛之下。
王命:“……”
“這……難道就是命運嗎?”王命生無可戀的在心裏尋思着。
“七大姑,八大姨,三叔,四大爺,各位老少爺們兒,我是狗子。”王命修改好了群名片之後,向各位他眼熟的親戚,和一些他不怎麽眼熟的親戚,打了個招呼道。
十裏八村兒親戚群:“……”
曾幾何時,這個一打開聊天兒界面兒,一瞬間就可以刷爆99+的群,在一瞬間……沉默了。
而且沉默的時間還挺長的。
王命在心裏粗略的計算了一下,足有一分鐘。
王命:“……”
“我的這些七大姑八大姨三叔四大爺們,難道不會憋死嗎?”王命在心裏頗為擔憂的這麽尋思着。
就在他替全村的男女老少“憂心忡忡”的時候,十裏八村兒親戚群裏,終于有人開了腔道:“狗子,原來你在群裏啊。”
王命:“……”
“怪不得他們聊得這麽肆無忌憚呢,原來是不知道我已經潛水很久了。”王命在心裏瘋狂吐槽兒道。
“搬磚王者就是我。”王命說。
“這個還挺好聯想的吧。”
十裏八村兒親戚群:“……”
“倒也不是那麽好聯想的。”十裏八村兒親戚群的一個王命叫不上名字來的親戚想了想說。
“主要是我們村兒裏,搬磚王者太多了。”十裏八村兒親戚群的另外一個王命出了五服的親戚搭茬兒道。
“咱們村兒當白領兒的也不少啊。”王命反駁道。
“對啊,但是現在白領兒也自稱搬磚王者了。”十裏八村兒親戚群的成員們七嘴八舌地表示道。
王命思考了一下自己在社交媒體上看到的各種段子,覺得他們說的倒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狗子……”
就在王命覺得大家都是搬磚王者的時候,一直因為不好意思而潛水的,王命的八大姨又冒了出來。
“不管怎麽說,你最近也已經回複單身了,你看什麽時候回村兒看看,姨給你介紹個對象啊?”王命的八大姨語重心長的說。
王命:“……”
“好家夥!”王命直接在心裏好家夥,覺得自己的這位八大姨,實在是一位見縫插針的高手啊。
“八大姨,事情是這樣的。”王命解釋道。
“我和我女朋友……暫時不分手了。”王命想了想說。
十裏八村兒親戚群:“……”
原本一打開群聊,就能看到99+壯觀景象的十裏八村兒親戚群,再一次陷入了恐怖的死寂之中。
王命:“……”
“為什麽我好像産生了幻聽,總覺得有人在背後議論我?”王命看着對話框裏空空如也的一片空白,沒由來的在心裏這麽尋思着。
與此同時,七大姑家的老六單獨戳了戳王命。
“他們在別的小群瘋狂讨論呢。”七大姑家的老六可能是chu
yu,出于愧疚之情,做了村裏人的二五仔,跟王命打小報告道。
王命:“……”
“都說什麽了?”王命面無表情地問道。
“無非就是說你在城裏受打擊受久了,可能得了妄想症之類的。”七大姑家的老六删繁就簡的說了兩句道。
王命:“……”
“都是你小子惹出來的。”王命“儒雅随和”的說。
七大姑家的老六:“……”
“大表哥,我錯了。”七大姑家的老六瑟瑟發抖的道了個歉道。
“好說,下次烤串兒你請。”王命大人有大量的表示,那都不是事。
七大姑家的老六:“……”
“好家夥,原來在這兒等着我呢?”七大姑家的老六恍然大悟道,覺得自己的大表哥真不愧為一個另類的寒門貴子,就是比他們這些泥猴兒一般的弟弟妹妹門心眼兒多。
“房子也免費借我住幾天。”就在七大姑家的老六這麽想着的時候,王命又卧槽無情的加了個碼兒。
七大姑家的老六:“……”
“你也不能可着我一只羊薅吧?”七大姑家的老六欲哭無淚的說。
“現在還不用,過些日子再說。”王命“寬宏大量”的表示道。
另一邊廂,沉寂了“多年”的十裏八村兒親戚群,終于在一片“死寂”之中浴火重生了。
“狗子……”這一次,是久違謀面的四大爺出馬了。
王命的這位四大爺,今年好像也跟七大姑家的老六一樣,來到了王命現在落腳的城市裏打工。
王命想到這件事,不由得一陣肝兒顫,總覺得有點兒什麽不好的預感。
果然,王命的四大爺接着語重心長的發話了。
“狗子,我的一個工友家裏有個女兒,也在這邊打工,你看……”
王命:“……”
結果不等王命發話,王命的八大姨就率先跳了出來。
“他四大爺,你這保媒拉纖兒的,怎麽還有嗆行的呢?總要有個先來後到兒的吧?”王命的八大姨強勢搭茬兒道。
王命:“……”
王命的四大爺:“……”
“他八大姨,我這不是想着,現在都在一個地方,孩子們見面方便一點兒嘛,你給說的姑娘在村兒裏,總不能為了相個親,再折騰孩子會村兒裏一趟吧。”王命的四大爺似乎也知道自己有點兒截胡的嫌疑,倒也不敢高聲,絮絮叨叨的解釋了半天道。
王命:“……”
王命的八大姨:“……”
“話不是這麽說的,雖然兩個孩子現在暫時沒辦法見面,但是現在年輕人相親,也沒有幾個是一上來就當面鑼對面鼓的對相對看的啊,不都是先加個聯系方式,然後聊聊人生理想什麽的嘛。”王命的八大姨依舊賊心不死的說。
王命:“……”
王命的四大爺:“……”
王命覺得自己看着十裏八村兒親戚群裏的這些張家長李家短的消息,都快要睡着了。
就在王命昏昏欲睡的時候,他的無數個出租屋裏的一個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敲響了。
王命:“???”
“請進。”王命從昏昏欲睡的狀态之中一下子清醒了過來,一個鯉魚打挺,就從他的無數個單人床其中的一個上面蹦噠了起來。
與此同時,敖臣已經推門而入了。
“還沒休息嗎?”敖臣說。
“還沒有。”王命點了點頭,一面有些尴尬的看了看自己的房間。
他的無數個出租屋其中的一個,跟其他的無數個出租屋,并沒有什麽不同。
準确地說,就是沒有什麽能當作客廳的地兒,來了親戚朋友的話,除了坐在炕上,實在是找不到別的更加合适的下腳的地兒了。
“你坐着?”王命說着,自己倒是從床上站直了身形。
要是在以前的話,他倒是心地無私天地寬的,然而現在,他和敖臣之間……疑似有了個孩子?反而讓王命有點兒莫名其妙的不好意思了起來。
“如果我們坐的太近的話,會産生雙胞胎嗎?”王命在心裏暗搓搓的擔心到。
敖臣:“……”
“你要是覺得這裏不方便的話,我們可以到書房去談。”敖臣說。
王命點了點頭,腳不沾地的跟着敖臣走了。
王命雖然在海眼龍宮裏上門兒了有一陣子了,然而還真的就沒有怎麽踏足過敖臣的私人領域。
除了上次送砂鍋粥,但是直接把砂鍋也送進去了的那一次。
這一次,王命被敖臣帶到了一個巨大個兒的書房裏。
王命:“……”
“這個書房可真夠大的。”王命心想。
“一望無際”的書房裏,仿佛在地平線的盡頭,王命才堪堪地看到了一個黑點兒,他眯起了眼睛仔細的看了一會兒,才看得出來,遠處擺放的是一個書案。
王命:“……”
“好家夥,宛如一個真正的房間裏,擺放着一套樂高的家具似的。”王命在心裏瘋狂吐槽兒道。
敖臣引着王命往書房裏面走着,走到了一半兒的時候,王命都快要走不動了。
“足不出戶,每天走兩萬步的運動量,沒想到輕而易舉的就達成了。”王命走得狗爬兔子喘的,在心裏逗了個悶子道。
“累了嗎?”敖臣見王命浪蕩游魂一般的走着,于是問他道。
“還行吧。”王命硬撐着說,畢竟他曾經是一位板磚王者,在體能方面,絕對不能輕易認輸。
“不過你自己的房間,怎麽都這麽大個兒啊?”王命一面走,一面好奇地問敖臣道。
“因為在我自己相對比較獨立的空間之內,我有的時候會以龍的姿态生活。”敖臣給出了一個有理有據,令人信服的答案。
王命:“……”
“這位龍說的很有道理,我竟無法反駁。”王命心悅誠服的心想。
“你如果走不動的話,我可以帶着你瞬移。”敖臣似乎看出了王命走的有點兒累了,于是提出了這樣的建議道。
王命:“……”
“帶着我走,應該是要拉着我的手吧?”王命心想。
“我們之間手牽手的話,會再有一個孩子嗎?”王命宛如一位陷入了信息繭房裏的純情少年,這麽想着。
雖然他知道一些生理衛生的常識,但是在靈異圈兒裏,常識都變得不太對味兒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王命的兜兒裏,鑽出了一個毛絨絨的小腦袋。
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從裏面一躍而出,落在了地上,變成了一只東北虎的大小。
王命:“……”
“咋的了,年過去了,這是要吃人啊?”王命心想。
“太子妃要是實在走不動的話,我可以充當您的坐騎。”東北虎版本的年獸說。
王命:“……”
“好家夥,小東西還有兩幅面孔呢?”想到了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以往事多麽的耀武揚威,王命在心裏瘋狂吐槽兒道。
“我一直想要成為太子殿下的坐騎,太子仁慈,不忍心驅使,今天馱着太子妃走一段路,也算是讓我盡盡心吧。”東北虎版本的年獸說的還挺誠懇的。
王命:“……”
“既然人家都這麽誠心誠意的說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王命心想,一面又看了看敖臣。
見敖臣并沒有流露出什麽反對的神色,王命也就爬上了東北虎版本的年獸的背,讓他馱着自己走,別說,還真的有一種狐假虎威的感覺來了。
王命坐在東北虎版本的年獸的背上,心中竟然沒由來的湧現出了一股喜氣洋洋的情緒。
“原來一旦騎在年獸的身上,就能體會到一種過年的喜悅啊?”王命心想。
他剛剛離開父母家鄉沒幾天,原本回到大城市的時候,是有一點兒失落感的。
然而現在,這種喜氣洋洋的感覺,倒是把他的思鄉之情給沖淡了不少。
王命:“……”
“看來自己曾經并肩作戰斬妖除魔的這位老夥計雖然嘴上不說,心裏還是挺願意照顧哥們兒的情緒的。”王命在心裏頗為感慨的這麽尋思着。
他覺得能聚集在敖臣身邊的人都是好人,所以敖臣本人一定也很光明磊落,才會有這麽一幫志同道合的兄弟。
就在王命這麽想着的時候,不知不覺之間,東北虎版本的年獸已經馱着他,來到了敖臣的龍書案的面前。
東北虎版本的年獸也不多說什麽,搖頭晃腦的就地一滾,又變成了那個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爬回了王命的兜兒裏。
王命感激的拍了拍自己的衣裳兜兒。
“請坐。”
與此同時,敖臣招呼了王命一聲道。
王命點了點頭,告了座,一屁股坐在了龍書案前面,松軟的真皮沙發上。
“喝咖啡嗎?”敖臣招呼王命坐下之後,還給他提供一個選項的服務。
“整點兒肥宅快樂水有嗎?”王命想了想說。
敖臣:“……”
敖臣點了點頭,一揮手,龍書案上就出現了一杯咖啡,還有一杯肥宅快樂水。
肥宅快樂水的玻璃杯邊緣,插着一片青翠欲滴的檸檬片。
檸檬片上,還有一把小雨傘。
王命:“……”
“真不愧是大戶人家,連喝個肥宅快樂水,都是滿滿的儀式感。”王命心想,然後又覺得,雖然這麽喝肥宅快樂水挺講究的,但是其實……對瓶兒吹也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
當然了,王命也沒有低情商到了讓人家換一個整瓶兒的肥宅快樂水來讓他對瓶兒吹,而且還是那種最基本款的塑料瓶兒的。
王命于是看着敖臣風度翩翩,儒雅随和的端起了精美的瓷器咖啡杯,送向了唇邊,輕啜了一口,他自己也就跟着端起了肥宅快樂水的杯子,就着吸管兒,咕嘟咕嘟的喝了起來。
喝完之後,還打了一個無聲的飽嗝兒,算是這位板磚王者的社交禮儀了。
王命和敖臣各自喝了一些自己的杯子之中的飲品之後,相顧無言了幾秒鐘的時間。
然後,王命率先開了腔道:
“有件事兒,我想我們需要談談。”王命想了想說。
“請說。”敖臣點了點頭,看樣子應該是早就知道,王命應該也想跟他談談今天所發生的這件詭異無比的事實。
“事情是這樣的。”王命在心裏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措辭,想了想說。
“今天剪紅線的時候,你也看到了,紅線上面的那顆紅球兒。”王命吞吞吐吐地說。
“月佬……我的意思是,紅線司的那位管事兒的大爺說,那個球兒是……孩子?”王命用一種“可是我啥也沒幹啊?!”的無辜的表情看着敖臣,問他道。
“按理來說,是這樣的。”敖臣點了點頭道。
王命:“……”
“我就想問一問哈。”王命欲言又止的說。
“這個孩子,它算是我們倆……誰懷的呢?”王命一咬牙,問出了自己心中翻滾了良久的問題。
敖臣:“……”
敖臣不動聲色的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咖啡杯子,然後扯出了紙巾盒上,已經被頹廢熊貓折疊成了一只熊貓圖樣的餐巾,鋪陳開來,抹了抹自己的嘴角。
“你主要就是想問這件事嗎?”敖臣想了想說。
“我對這件事比較關注。”王命點了點頭道。
敖臣:“……”
“你不想知道,我們的紅線上,為什麽會結出這樣的球體嗎?”敖臣說。
王命:“……”
“想知道也沒辦法啊,我對于你們靈異圈兒的生理衛生常識,還真的是……不太理解的。”王命無辜的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
敖臣:“……”
“其實這件事,我也不知道。”敖臣坦白的表示,目前來說,自己獲得的信息,一點兒也不比王命獲得的信息多。
“理論上來講,一般都是要生活在一起一段時間,兩情相悅,才會自然而然的在紅線上孕育結晶的。”敖臣表示道。
王命:“……”
王命仔仔細細的回憶了一下他與敖臣兩個人之間全部互動,實在是看不出來哪裏有兩情相悅這個說法了。
“啊。”想了一會兒,王命似乎想起了什麽似的,開了腔道。
“會不會是你假扮我女朋友,陪我回家的時候,紅線誤以為我們在一起了,于是就……”王命說。
“不會的,紅線可以判斷雙方是否心意相通,外界的任何行為,都幹涉不了它。”敖臣搖了搖頭道。
王命:“……”
就在王命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他的手機又嗡嗡作響了起來。
王命:“……”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王命招呼了敖臣一聲道。
敖臣點了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
于是王命稍微側過身去,摸出了自己的電話一看,原來是七大姑家的老六打來的。
王命:“……”
“糟了,光顧着跟敖臣說話,忘了這小子了。”王命心想,一面接起了電話。
“大表哥!你在哪裏啊大表哥?!”電話的另外一端,傳來了七大姑家的老六的雞叫。
“我在你嫂子家裏呢。”王命說。
“我不相信!”七大姑家的老六持續雞叫道。
“剛才群裏說給你介紹對象的事兒了,說着說着,大家就發現你不見了,大表哥,你不會是想不開了吧?你可不能做傻事啊!”七大姑家的老六一頓輸出道。
王命:“……”
“我的這個老表為什麽從小到大總是一驚一乍的。”王命心想。
“再說了,我堂堂男子漢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就算真的被人甩了,也不至于就好尋死覓活的吧?”王命豪氣幹雲的心想。
“別胡思亂想的了,我沒事。”王命于是輕描淡寫的說。
“我不信,除非你發個定位給我,讓我知道你沒事!我現在就去找你。”七大姑家的老六堅持到。
王命:“……”
“行行行,我發。”王命不耐煩的說,然後随手就發了個定位。
發完之後,王命就愣住了。
只見他發送的定位是:
“海眼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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