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肉墊兒

肉墊兒

王命:“……”

“敖臣!”王命放下了手中的砂鍋,用雙手給自己攏了攏音,當做一個大喇叭,朝着敖臣的龍頭大聲喊道。

“嗯,我聽得到的。”敖臣的龍頭遠遠的回應了一句道。

“你可以使用原來的音量沒關系。”敖臣輕描淡寫地說。

王命:“……”

“看來應該是沒有生命危險。”王命心想。

“你怎麽了?沒事吧?”王命的前半句聲音還是有點兒大,到了後半句,他就自動自覺的調小了一點兒音量。

“我沒事,就是有些累了,謝謝。”敖臣頗具社交禮儀的說道。

王命:“……”

“我算是發現了”,王命心想。

“只要這老哥兒還有一口氣在,他就肯定會說自己沒事的,除非已經無了,才會不說沒事。”王命心中吐槽兒道。

“龍角都缺了一根,是怎麽覺得自己沒事的呢?”王命心想。

他帶入了一下自己的鼻梁被人打斷了的感覺,不由得渾身一陣抽搐。

“你在那裏別動,我把砂鍋……粥給你送過去。”王命于是囑咐了敖臣一句道。

敖臣:“……”

敖臣似乎是真的沒有什麽力氣折騰了,于是應了一聲,然後就悄無聲息的待在那裏,比起他通天徹地的龍形來說,顯得乖巧.jpg。

王命于是端着砂鍋往敖臣的腦袋那邊走了過去。

“還好我買了一雙質量還不錯的運動鞋。”王命一邊走一邊想,覺得自己的這筆花銷,簡直決定得英明神武。

“雖然九塊九包郵是貴了一點,但是俗話說得好,一分錢一分貨麽。”王命一面朝着敖臣的方向上輕快地走着,一面越來越覺得,自己的這筆“巨額”支出,實在是挺值的。

由于升級了運動裝備的關系,王命這一次,倒是走了沒有多少萬步,就來到了敖臣那個巨大個兒的龍頭面前。

只是要爬上去的話,還是有有一點兒困難的。

王命:“……”

“我時不時的就要面對這麽大的一整只,還能有什麽巨物恐懼症啊?”王命心想,覺得昨天的那團黑水犯在自己手裏,也是倒了血黴了。

“敖臣,我要開始爬上來了啊。”王命一面這麽想着,一面招呼了敖臣一聲道。

“要是我踩疼了你,你就直說。”王命提醒了對方一句道。

敖臣:“……”

“我不會疼的。”敖臣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充滿了自信。

王命:“……”

“說的也是個理。”王命心想。

“我掉一根頭發在身上,估計也就這個感覺了吧。”王命一面這麽舉了個栗子,一面就開始爬上了敖臣的龍頭。

龍頭的形狀頗為陡峭,不過好在,敖臣伸出了幾個龍須,牽着王命往前走,倒是可以借力不少。

王命走着走着,倏然之間,就開啓了一個腦洞。

“敖臣,我想問你一件事情。”王命想了想說。

“嗯,你問吧。”敖臣的聲音悠遠的傳來了道。

“就是,如果你的人類形态刮了胡子的話,那麽你在龍形的時候,還有龍須嗎?”王命想了想說。

敖臣:“……”

“我的兩種形态之間……關聯性不大。”敖臣想了想說。

王命:“……”

“我的問題是不是有點兒太無厘頭了?”王命在心裏做出了深刻的反思。

不過王命又覺得,這也不能完全怪他。

因為這條在敖臣的臉上爬行的道路……實在是過于的漫長了,以至于王命想要給自己逗個悶子,才能打發這種高強度長時間的體力勞動。

就好像他以前在工地上做搬磚王者的時候,也是跟工友們有說有笑的一樣。

這會兒王命逗完了這個悶子,就覺得自己心中的“幽默感”,可以支撐着他繼續往上爬了。

王命爬了一會兒,在敖臣的龍須的牽引之下,終于爬到了敖臣的龍形的嘴邊。

“這一次還想連着砂鍋一起吃嗎?”王命在給敖臣喂粥之前,還是很貼心的問了他一句道。

“要啊。”敖臣回答的十分幹脆。

王命:“……”

“幹脆的比薯片還好幹脆,可能是想吃薯片了吧。”王命心想,一面按照敖臣的意思,直接把手裏的砂鍋,連同裏面的小米粥,一起丢進了對于他來說,是深不可測的深淵的,敖臣的龍形的口中。

“承蒙款待。”

就在王命也有點兒想吃薯片了的時候,敖臣已經用餐完畢,一面向王命道謝道。

“不客氣。”王命擺了擺手道。

“我送你下午吧。”敖臣說。

“不着急。”王命搖了搖頭道。

“我想看看你的龍角,是打架的時候受傷了嗎?”王命有點兒擔心的說。

敖臣:“……”

“一點小傷,沒什麽的。”敖臣輕描淡寫地說,倒是也并沒有承認或者否認什麽。

王命:“……”

“我還是看看吧,要不然我總覺得心裏不好受。”王命想了想說。

敖臣:“……”

“好吧,那麽我送你上去。”敖臣吃過了小米粥,和砂鍋之後,精神似乎是好多了,于是就繼續用自己更加強勁了一些的龍須,推着王命往他的龍形的最前端走了過去。

王命:“……”

“我有點兒想吃龍須面了。”王命一面走,一面跟敖臣閑聊道。

敖臣:“……”

敖臣不知道該怎麽接話,索性就沒有搭碴兒。

不過王命倒是也沒有糾結在這麽一個點上,而是繼續努力的攀登着這座幾乎是不可逾越的“山峰”。

終于,在王命和敖臣的分工協作之下,他終于攀登上了敖臣的龍形的頭頂。

王命:”……”

“還是這裏比較茂密。”王命心想,很顯然,他又想起了剛才看到的那個頹廢熊貓的宛如一只大粉耗子的後腦勺兒。

王命:“……”

王命來到了敖臣的一邊的龍角那裏。

那裏對于敖臣來說可能只是頭頂的一個小裝飾,但是對于王命來說,簡直就是一座死火山坑一般的大小了。

王命:“……”

王命觀察着敖臣那根折斷的龍角。

然後他就發現,那根龍角的切口……似乎非常光滑,不像是在打鬥之中折斷的那種斑駁的樣子。

王命:“……”

“這根龍角,不是打架的時候打斷的吧?”王命想了想說。

敖臣:“……”

“我怎麽看着,像是切斷的,或者是掰斷的呢。”見敖臣不搭碴兒,王命又自言自語似的說了兩句道。

不過他也沒有非要敖臣說出全部的細節的意思,在看到對方對于這個問題興趣缺缺了之後,王命也就不再糾纏在這個點上了。

他只是摸了摸敖臣的龍角的缺口,然後問他道:“疼不疼啊?”

敖臣:“……”

“不疼。”敖臣輕描淡寫地說。

“那麽,我能在裏面待一會兒嗎?”王命想了想說。

他指的裏面,就是敖臣的龍角的缺口部分。

王命也不知道為什麽,一旦靠近這裏,他的心情就有一點兒淡淡的悵惘

但是這種感覺也并不是完全不好的,會激起一點兒王命的好奇心,讓他更願意在這裏消磨一會兒自己的時光。

敖臣:“……”

“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是沒問題的。”敖臣想了想說。

王命:“……”

“我何德何能,還能嫌棄你?”王命失笑道,一面因為得到了敖臣的首肯,就放心的滑到了他的那根折斷的龍角的缺口裏,在那裏盤踞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缺口看上去像冰面一樣,光滑而冰冷,但是王命一旦置身其中,卻又隐隐約約的可以感覺到一點兒溫暖的感覺。

他伸手去觸摸了一下敖臣殘存的龍角,觸感跟冰一樣,也不知道那種暖呼呼的感覺到底是從哪裏來的,又或者,只是王命的錯覺罷了。

王命呆在這種冰火兩重天的地方,不知道為什麽,覺得很安詳,甚至有點兒困了。

王命一旦覺得有點兒困了,就開始打了個哈欠。

敖臣:”……”

“困了嗎?要不要下來回房間去休息一下?”敖臣問王命道。

王命思考了一下,然後覺得,自己不太想動彈。

“我有點兒不想挪窩了。”王命想了想說。

“我在這裏睡一會兒的話,不礙事的?”王命問敖臣道。

敖臣:“……”

“不礙事的。”敖臣點了點頭道,一面用自己的龍須,在平滑的龍角斷裂的地方,給王命做了一個窩。

王命:“……”

王命看着這個鳥窩一樣的地方,也不知道睡下去會不會舒服。

不過他還是義無反顧的躺在了上面。

然後王命就覺得,斥巨資全款買下一個智能床墊就是圖一樂兒,真睡眠質量還得靠龍須!

“你覺得怎麽樣?”敖臣看見王命在他的龍須裏滾來滾去,于是這麽問他道。

“我還從來沒睡過這麽舒服的地方呢。”王命滾來滾去的說。

“你喜歡就好。”敖臣表示,那麽他就放心了。

不過王命接下來的話,還是徹底暴露了他雞賊的本質。

“有考慮過進軍床上用品領域嗎?”王命向敖臣提供了一個商機道。

敖臣:“……”

“你先睡吧。”敖臣想了想說。

王命:“……”

王命也知道敖臣根本看不上恐怖直立猿的購買力,他也不過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有棗兒沒棗兒打三杆子而已。

王命于是就在敖臣用自己的龍須給他做的窩裏,美美的睡上了一覺。

不過他睡的雖然很沉,卻也不是一點兒夢都沒有做。

只是這個夢做的……有些奇怪。

在夢裏,王命似乎是在哪裏打籃球的樣子。

雖然他看不清楚具體的畫面,但是卻總是可以聽到一種,什麽球再地上不停的彈跳着的聲音。

正是因為這個聲音,所以王命含含糊糊的以為,自己可能是在打籃球。

雖然自始至終,他也沒有看清楚籃球場之類的地方。

王命:“……”

王命睡得迷迷糊糊的,就這麽醒了過來。

在醒來的時候,他透過了海底的天幕,看到了無數的星星,簡直比他在農村老家的場院上,半夜納涼的時候看見的還要多。

王命:“……”

“剛才沒注意到,原來這裏還有這麽美的景色呢?”王命在敖臣用自己的龍須給他做的窩裏,放肆的抻了一個懶腰,一面這麽想着。

然後他就覺得,哪裏不對。

敖臣原來不是在寝宮的正殿裏盤踞着的嗎?怎麽這會兒卻到了室外了?

不過王命緊接着就想到了,可能是敖臣吃了自己的砂鍋小米粥之後,身體好了一些,所以打算來外面透透氣?

王命一面這麽想着,一面就打算問一問敖臣,他的身體好些了沒有。

然而還不等他開口,王命就察覺到了一種,他在剛才半睡半醒的時候,所不容易察覺到的一種,有規律的起起伏伏。

王命:“……”

“敖臣……是不是漂浮在半空之中,睡着了啊?”王命心想。

他覺得敖臣如果真的能睡着了的話,倒也挺不錯的。

人家不是都說,生了小病之後,睡一覺就會覺得好一點兒嗎?

王命一面這麽想着,一面就不打算招呼敖臣一聲了,還是等到他自然醒了,發現自己也已經醒了再說吧,畢竟王命也不知道,如果把對方吵醒了的話,要用一種什麽樣的方式,才能夠再一次哄睡一條龍。

王命于是就在敖臣用自己的龍須給他做的那個窩裏,小規模的滾來滾去。

他并不是一個習慣于賴床的人。

這倒不是因為王命非常勤勞,不喜歡賴床,主要是……除了在家裏的時候之外,他很少有這個機會去賴床。

以前在當板磚王者的時候,有的時候會住在工地的宿舍裏。

他們雖然也叫工棚,但是條件還算可以。

不過雖然條件可以,到底是公共宿舍,每天開工的時間都是一樣的人,人家起來了,你總不能還在睡吧,就算想要多睡幾分鐘,不至于誤工,但是一群人進進出出洗洗涮涮,就算是想睡,也不可能在睡着的吧。

王命想到這裏,就覺得能在敖臣的龍角上,仰望星空,一面賴個床,也是一件美事啊。

王命一旦這麽想着,也就不着急一咕嚕爬起來了。

他躺下敖臣的龍角的缺口裏,聽着對方從遠處傳來的,那種伴随着非常低沉的龍吟的呼吸聲。

王命:“……”

王命雖然家庭條件一般,但是因為家裏只有他一個小孩兒的關系,倒是從小就有自己的房間的。

即使後來當了板磚王者,到了工地上的宿舍裏居住,也是住的上下鋪,并沒有傳統意義上的跟其他人睡在同一張床上的經歷。

總的來說,基本上他是跟敖臣睡過同一張床。

不過之前睡在親戚家裏的時候,倒是也沒有聽見過敖臣這麽深沉的呼吸聲。

看來人類形态的時候,敖臣在睡覺的時候是不怎麽發出聲音的,但是龍的形态的時候,就不一樣了。

王命:“……”

王命雖然覺得不習慣,但是也只是覺得新奇倒也并不排斥這種聽起來像是隐約而悠遠的雷聲一般的,輕微的龍吟。

王命不但不排斥現在的感覺,反而覺得,現在的這種體驗,還是挺神奇的,神奇得都讓他有點兒不困了。

因為體形上的巨大差異的原因,王命睡在了敖臣的龍角上的缺口裏,就好像他直接睡在了一座摩天大樓上似的。

而現在的這種,敖臣的身體的起起伏伏,讓王命産生了一種,整個兒摩天大樓,都在呼吸着,活過來了一般。

王命:“……”

“虛假的巨物恐懼症:一堆亂七八糟的幻覺。”

“真實的巨物恐懼症:我的自然界婚約者的呼吸。”

王命在心裏說起了單口相聲,然後就覺得,自己其實還是挺有幽默細胞的麽。

王命:“……”

王命在心裏跟自己逗了一會兒悶子之後,就覺得沒有什麽意思了。

他一旦覺得沒意思,就想要從敖臣用自己的龍須給他做的窩裏爬出來。

雖然王命還不打算打擾敖臣的睡眠,但是他覺得,自己稍微動一下,哪怕是坐起來待一會兒,也總比一直躺着,要松快多了。

王命于是就真的一咕嚕爬了起來,然後抻了個懶腰,站了起來。

結果他這一站起來,就覺得自己怎麽有點兒冷飕飕的。

王命:“……”

“是不是我剛剛睡醒了,踢了被子,就會覺得有點兒冷了?”王命心想。

王命一面這麽想着,一面就半夢半醒的從自己的窩裏站了起來。

然而他一旦舉目遠眺,就發現……自己根本不是站在敖臣的龍角的斷裂缺口處。

而是站在一只完整的龍角上!

王命:“……”

王命:“???”

王命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的腳下,只有一個面積不大的小圓點兒了!

“卧槽!”王命吓得爆了一句粗口,然後就覺得天旋地轉,小腦到用時方恨少了。

王命:“……”

“啊啊啊啊啊!”王命就這麽從敖臣已經長得好了的龍角的頂點上,失去平衡,滑了下去!

“救命!”王命發出了雞叫,覺得以前人家說自己五行缺命,可能是真的!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倏然之間,王命覺得,自己正在急速下墜的身體,撞擊到了什麽東西。

不過王命卻并沒有因為這劇烈的撞擊而受到任何的傷害。

那是因為,王命撞擊到的,是一塊非常柔軟的東西。

那東西的彈性很大。

王命掉在了上面之後,就在上面彈跳了起來,好像他小時候玩兒過的蹦蹦床一般。

王命:“……”

王命彈跳了幾次之後,就對于這種感覺頗為上瘾,因此并沒有特別的控制身體,想要停下來,反而加大了力度,在上面彈來彈去。

“yoho!”王命一邊跳,還一邊下意識的吆喝了一句道。

然而等他反應過來之後,王命就後悔了。

因為他不知道敖臣到底醒了沒有,又到底是什麽東西在一瞬之間這麽精準的接住了他。

“我已經醒了。”似乎是看到了王命下意識的捂嘴的樣子,半空之中,傳來了敖臣的聲音,這樣解釋道。

王命:“……”

王命仰頭一看,就看到敖臣的龍頭,此時此刻正在那裏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宛如夜空之中,一顆巨大的恒星。

王命:“……”

“現在我可以很清楚的判斷出來,我是一點兒巨物恐懼症也沒有了。”王命心想,畢竟連敖臣這種尺寸的類型他都已經見識過了,還有什麽好怕的。

“哦,你覺得怎麽樣?身體好些了嗎?”王命一面這麽想着,一面點了點頭,問他道。

“好多了,謝謝你的砂鍋……粥。”敖臣想了想說。

王命:“……”

“這個段句,似乎是有點兒問題啊。”王命心想。

不過他現在并沒有什麽心思,去思考那些細節。

王命這會兒只想知道,到底是什麽東西救了他的命。

“這是什麽東西啊?是你用什麽東西接住了我嗎?”王命一面在那塊兒松軟Q彈的軟墊上面蹦噠着一面好奇的問着空中的龍頭道。

敖臣:“……”

“這是我的手。”敖臣想了想說。

王命:“……”

“這樣的話,你看得到嗎?”敖臣一面說着,一面舉起了另外的一只龍爪,朝着王命的方向上揮舞了一下。

王命:“……”

“好家夥。”王命驚訝的直呼好家夥。

“原來你的手這麽的柔軟啊?”王命對于這種柔軟的觸感似乎十分的迷戀,依舊在上面滾來滾去。

敖臣:“……”

“如果你喜歡的話,可以在上面多待一會兒。”敖臣想了想說。

王命聞言,當真不怎麽見外的在敖臣的掌心裏躺了下來,覺得這裏睡起來更舒服,比在他的龍角上躺着的感覺還好。

王命:“……”

王命一旦想起了敖臣的龍角的事情,又有點兒後知後覺的震驚了。

“對了,你知道自己的龍角已經又長出來了嗎?”王命想了想說。

“我也是剛剛才發現的。”敖臣說。

“你的龍角長得還挺快的哦。”王命感嘆道。

“平時不會這樣的,可能是……”敖臣說到這裏,又有點兒打住了話頭兒。

他的母皇告訴他,體內結了珍珠的話,是會讓靈氣波動得很厲害的,有的時候,會十分充沛,有的時候,也會有非常虛弱的可能。

“可能是受了這種影響的關系吧。”敖臣心想,不過他覺得,這一切都并沒有讓王命知道的必要。

畢竟,對方并沒有任何義務,要跟他一起面對這種有些尴尬的事實。

“是什麽啊?”王命見敖臣打住了話頭兒,但還是契而不舍的充當了一番好奇寶寶的角色,追問了對方一句道。

“可能是因為在我母族的關系吧,靈氣比較充足。”敖臣見王命還在追問他,只好睜着眼睛說瞎話道。

王命:“……”

“這樣啊。”王命點了點頭,也有點兒不懂裝懂的意思了,事實上,他就是真的不懂。

王命在敖臣的掌心裏滾來滾去了一會兒,就暫時心滿意足的睡醒了。

“我想下去了,你呢?”王命擡起頭來,朝着天空大聲喊道。

王命喊了一聲之後,又想起敖臣說過,他是可以聽得清楚自己說話的,于是又安靜了下來。

敖臣:“……”

“好的。”敖臣言簡意赅地說。

在下一秒鐘,王命一轉眼就來到了地面上。

他再一睜開眼睛,就看見敖臣也已經變成了人類的形态,看上去精神還不錯,看來已經從恹恹的狀态上恢複了過來。

“你看起來确實好點兒了。”王命有些放心了似的點了點頭道。

“嗯,謝謝。”敖臣也招呼了他一聲,看樣子對于王命的關心頗為動容。

就在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溝通的時候,一只通天徹地的年獸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耀武揚威用自己的本體,的從王命和敖臣的身邊走了過去。

不過他一旦發現了人類形态的敖臣,就乖乖的變成了原來的那個版本——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來到了敖臣的旁邊,向他打着招呼,看上去溫順的宛如一只小號兒的家貓。

王命:“……”

龍宮現形記啊,王命在心裏瘋狂吐槽兒道。

不過他還是很高興的發現,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身上的傷口全都長好了,看他一副樂呵呵的樣子就知道,鐵嘴鋼牙也已經恢複了正常,看起來靈氣很足的樣子,都可以去獲獎一枚小金人兒了。

王命:“……”

“年獸哥,你的靈氣恢複的這麽快啊?”王命好奇的問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道。

“那是當然的了。”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在對待王命的時候,就完全換了一副嘴臉,耀武揚威地說。

不過再想起來王命還有敖臣給他的佩劍峥嵘撐腰之後,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又慢慢的縮了起來。

“你有什麽竅門兒,可以快點兒積攢到靈氣嗎?”王命倒是不在乎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有沒有什麽前倨後恭的态度,反正他本來就是一個搬磚王者,實在不需要任何人都對他畢恭畢敬的了。

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

“你又不是我們靈異圈兒的人,就算積攢到了靈氣,也用不了啊。”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不明就裏的反問王命道。

“我又不是要自己用。”王命大公無私的擺了擺手道。

“我是想給敖臣積攢一點兒,這樣的話,以後他身體不舒服了,我就可以幫他用靈氣煮點兒小米粥喝。”王命大大方方的說。

敖臣:“……”

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

“所以說,我是見證了愛情嗎?”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的核桃仁兒一般大小的腦子,正在那裏瘋狂運轉着,這麽尋思道。

不過他察顏觀色的看了看王命和敖臣的表情,發現兩個人之間,既沒有心有靈犀,也沒有小鹿亂撞,看上去坦然的好像一對老年象棋搭子似的,實在看不出有任何的“奸情”。

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

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在心裏一聲嘆息,哦……是友情啊。

不過即使是友情,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還是覺得挺感動的,至少有人能為了敖臣這麽上心,總是好事。

自從坊間傳聞甚嚣塵上以來,有好多原來團結在龍王太子身邊的人,都與他漸行漸遠了,現在還有這麽個不知深淺的毛頭小子,能對敖臣這麽噓寒問暖的,想必太子殿下也總會感覺到一點久違了的溫暖吧。

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想到這裏,對王命倒是有點兒發自內心深處的贊同了,并不是完全因為武力值的原因,才“心悅誠服”的。

“這些靈氣不是我自己積攢的,是別人給我的。”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一面在心裏對王命改觀着,一面向他做出了稍微詳盡一點兒的解釋道。

王命:“……”

“這個靈氣,還可以給嗎?”王命想了想說。

“當然可以了。”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道。

“就好比你看過武俠小說吧,就跟裏面給你傳授功力的感覺差不多。”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說。

“原來如此。”王命點了點頭道。

“可惜我沒有什麽靈氣,不然的話,可以給你輸一點啊。”王命有些遺憾的看向了敖臣,表示自己真的無能為力了。

敖臣:“……”

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

“小老弟,你想多了。”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帶着“孺子不怎麽可教”的神情搖了搖頭道。

“別說是你了,就算是成了精的恐怖直立猿的體量,再怎麽給龍王太子殿下輸入靈氣,都是九牛一毛,滄海一粟而已,就連我們這麽大型的靈獸,其實也幫不上什麽忙,畢竟龍王太子殿下的本體,實在是太大了,不是我等可以企及的。”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向王命做出了這樣的解釋道。

王命:“……”

“那要是這麽說的話,敖臣豈不是很難得到靈氣支援。”王命遺憾的嘆了口氣道。

“是啊,本體大的存在就是這樣的,有利有弊吧。”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也跟着嘆了口氣道。

王命:“……”

“對了年獸哥,為什麽會有人向你輸入靈氣啊?是好朋友嗎?”聊了一會兒之後,王命的八卦之魂又在燃燒了。

因為他以前聽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跟自己科普過,說是年獸屬于獨居動物,平時都是自己一只年獸在野外過日子,所以對于還有人跟年獸交朋友的這件事有點兒好奇。

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

“啊這……”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似乎破天荒的磨磨叽叽了起來。

王命:“……”

敖臣:“……”

王命看了敖臣一眼,似乎是在詢問他,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以前也是這樣嗎?

不過令人感到遺憾的是,似乎敖臣也不知道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到底是怎麽了。

“人在江湖飄,哪能沒有朋友嗎?你說是吧。”就在王命和敖臣面面相觑的時候,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終于重啓成功,一面給自己找補了一句道。

不過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的這個解釋,對于王命和敖臣來說,很顯然,還是有億點可疑的。

王命雖然不太了解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以前的事情,但是毫無疑問的是,敖臣肯定是了解的。

從敖臣了解的情況來看,他并不覺得,就最近的這幾年,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有什麽本事交到新朋友,事實上,這麽多年下來,敖臣也沒有注意到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到底跟哪位靈異圈兒大佬走的很近,能夠在短時間之內,幫他湊夠這麽多的靈氣。

雖然這些靈氣在敖臣的體量看來,不值一提,但是放在第二梯隊的靈異圈兒成員來說,也是一種不容小觑的實力。

又或者是……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在短時間之內,接受過很多人的靈氣傳輸。

但是既然他連一個朋友都很難找到,就更不用說是一堆朋友了,邏輯方面也說不通啊。

就在王命和敖臣都在覺得哪裏不對的時候,敖臣的寝宮的門頭,似乎有個人影正在那裏探頭探腦。

“誰?”敖臣洞察力很強,一下子就察覺到了,一面朗聲問道。

“太子殿下,是我。”門口站着一個之前給王命和敖臣他們引路的提燈侍女,在門外逡巡觀望着,似乎是想要進來,但是沒料到是敖臣也在這裏,所以又不敢進來的樣子。

“有事嗎?”敖臣問他道。

因為對方是珠女的女皇的貼身侍女,所以敖臣的第一個反應是,也許是自己的母皇想要召見他也說不定。

“我有一點私事,想要找年獸哥說句話。”提燈侍女似乎有點兒扭扭捏捏地說。

王命:“……”

敖臣:“……”

王命和敖臣于是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下意識的朝着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結果卻發現,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看上去也是一副扭扭捏捏的樣子。

王命:“……”

敖臣:“……”

王命心中的八卦圖,在這一刻,瘋狂的旋轉了起來。

“那你去吧。”敖臣倒是沒有王命那麽八卦,似乎并不是十分想要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于是只是淡定的打發了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一句道。

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如遇大赦一般的溜了溜了。

王命覺得有點兒可惜,但是看着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的樣子,也确實不太想要別人知道他和提燈侍女之間的事宜,所以也只好尊重祝福了。

過了一會兒,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堪堪的回到了寝宮的大殿之中。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敖臣和王命都在這裏,似乎還沒有回到各自的寝宮裏休息的意思。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你們還沒歇着呢?”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有點兒不自然的這麽說道。

“不困啊。”王命搖了搖頭道。

“我們今天都已經睡過覺了。”王命說。

敖臣:“”……

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

“我的意思是……”王命覺得哪裏不對,又找補了一句道。

“我們是分開睡的。”

“分開了,但沒有完全分開。”

敖臣:“……”

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

“我睡在了敖臣的龍角上。”

由于表達能力的限制,王命說了半天,才堪堪的把話給說清楚了。

敖臣:“……”

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

“行吧。”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擺了擺自己的肉爪道,表示如果沒有什麽八卦可以聽的話,他對于龍王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睡在哪裏,完全不感興趣。

“那麽我先告退了。”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興趣缺缺地說。

結果就在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即将離開寝宮的正殿的時候,門外似乎又出現了一個新的身影。

這一次,不光是敖臣看見了,就連王命這麽洞察力幾乎可以說是沒有的人,也察覺到了對方的存在。

這倒不是因為王命的洞察力在短時間之內得到了長足的進步。

主要是因為,來人的個頭兒,實在是有點兒太大了。

王命定睛一看,覺得自己在哪裏見過對方,仔細想想,原來就是一個中號兒的提燈侍女。

即使只是中號兒,王命依然覺得,對方對于自己這種小蝦米來說,實在是稱得上是頂天立地了。

王命:“……”

相對于王命的震驚,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就顯得非常的尴尬了。

“太子殿下,我想找年獸哥說點兒事兒。”中號兒的提燈侍女見自己被人發現了,于是在門外深施一禮道,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王命:“……”

敖臣:“……”

王命和敖臣紛紛把自己的目光鎖定在了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的身上。

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

“我坦白。”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洩了氣道。

“這些姐姐說,只要我讓她們捏一捏我爪子上的肉墊兒,她們就分一點靈氣給我。”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老實交代道。

王命:“……”

敖臣:“……”

“年獸哥,你的肉墊兒,真的有這麽的好玩兒嗎?”王命就覺得奇了怪了,怎麽還有人為了這個付出珍貴的靈氣。

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

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覺得自己被王命質疑了,于是搖頭擺尾了一番,變成了一個巨大個兒的大貓,揮舞了一下自己的爪子。

“還有比這麽大的肉墊兒更好玩兒的嗎?”巨大個兒的年獸耀武揚威地說。

王命看了看巨大個兒的年獸的爪子,不以為然道:

“有啊,敖臣的比你的好玩兒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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