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蜃樓

蜃樓

“你的意思是?”敖臣想了想說。

“塞到睡衣裏帶回去。”王命解釋道。

“這個倒是不需要的。”敖臣表示,在靈異圈兒裏,想要把一顆球藏起來,那都不是事。

“倒也不是只是想把球藏起來。”王命說。

“我是覺得,要讓我家裏也知道球的存在,然後他們就會關心他的,這樣的話,球也許會慢慢感受到更多的親情,也許對你就更親了也說不定。”王命解釋道。

敖臣:“……”

“可是讓他以球的樣子出現,我怕我爸媽經受不住,再昏過去。”王命欲言又止的說。

“你的意思是,讓我以……的身份回去嗎?”敖臣想了想,直接用一串省略號代替了某些詞彙,問王命道。

“是不是有點兒為難啊,我也知道,這事兒……擱在誰的身上,肯定是會有點兒為難的吧。”王命也知道自己的主意有點兒馊,但是他又覺得,自己實在是也找不出來比這個主意更加不馊一點兒的辦法了。

“不是我不想代替你,咱就是說,我爸媽已經知道了,我沒有那個能力知道吧……”王命誠懇的向敖臣作出了這樣的解釋道。

敖臣沉默了片刻。

“行吧。”

與王命想象的多少有點兒不一樣,敖臣就這麽輕而易舉地同意了他的請求,王命原本以為,他這個主意已經馊出天際了,沒想到看對方的反應……就還好?

“你還挺爽快的。”王命想了想說。

“還好吧。”敖臣輕描淡寫地說。

“我對于色相并不執着。”敖臣表示道。

“也是。”王命在愣神兒了一下之後,又回過神兒來,這麽尋思着。

“人家連從龍變成人都可以接受,女裝大佬對于他來說,即使是帶球跑的皮膚,應該也是毫無壓力的吧。”

王命想到這裏,覺得敖臣的心理素質真的不是一般戰士可以企及的了。

——

王命和敖臣決定帶着又Q又彈圓滾滾的一顆球,回王命的老家一趟,臨走之前,要向珠女的女皇辭行。

珠女的女皇對于他們的想法沒有反對,不過因為這裏馬上就要度過一個重要的節日了,所以珠女的女皇還是挽留了一下自己的太子,讓他參加完了慶典再走。

得到了這個消息的王命覺得挺好奇的。

“是什麽慶典啊?看上去很隆重的樣子。”王命好奇的說。

因為他最近經常看到大中小三個型號兒的提燈侍女跑來跑去的忙碌着,都沒有什麽時間過來撸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

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嘴上說着自己終于清閑了下來,但是王命看到對方的眼神裏,時不時的,似乎就會流露出一種寂寞的樣子。

王命覺得頗為震驚。

“看來即使厲害入一只年獸,也還是難以擺脫貓科動物的軟肋啊。”王命想到這裏,在心裏一聲嘆息,産生了一種,貓科動物都是貓的錯覺。

“是蜃樓景觀。”就在王命心中感慨萬千的時候,敖臣給他解釋了一下慶典的內容。

“蜃樓?”王命有點兒沒有反應過來。

“是海市蜃樓的那個蜃樓嗎?”王命經過了一系列的頭腦風暴,終于反應了過來,于是向敖臣求證到。

“是的。”敖臣點了點頭。

王命覺得自己還是沒有完全參透個中的機緣。

王命原本還想追問一下,為什麽要舉辦這麽一個關于海市蜃樓的慶典呢?

不過他轉念一想,就覺得在珠女的地界兒,舉辦這麽一場關于海市蜃樓的慶典,這很合理吧?

王命陷入了沉思。

“為什麽我覺得自己的腦子似乎比搬磚的時候,更加靈光了一些。”王命在心裏要素察覺到。

“可能是最近吃的不錯的關系。”王命心想。

“你們的這個慶典,有什麽玩兒法嗎?”王命想到這裏,就挺感興趣的問敖臣道。

他少年離鄉,對于地方的習俗,總有一種特別的親切感,即使那并不是他們本地的習俗,也覺得鄉情頗為溫暖。

“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敖臣想了想說。

“就是大家會聚集到一個叫做蜃樓的地方,那裏可以投射出人們內心深處最渴望而不可及的東西。”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這會兒似乎已經修養生息完畢,從王命的衣服兜兒裏爬了出來,打了個哈欠道,科普完畢之後,又爬回王命的衣服兜兒裏趴窩了,這讓王命越發覺得,自己之前關于貓科動物的那個暴言,也不是完全沒有任何道理可言的。

“這麽神奇的嗎?”王命嘆為觀止的說。

“也沒有什麽神奇的。”敖臣輕描淡寫道。

王命一時之間,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搭這個茬兒了。

“也是,對于一位靈異圈兒資深選手來說,靈異事件本身,就不是十分靈異的。”王命在心裏寫了一篇“茅盾文學獎”,這麽尋思着。

——

時間一晃就來到了蜃樓慶典的那一天。

王命這幾天總是跟敖臣一起帶娃,這一天,他也早早起來,把住在自己的寝宮裏的又Q又彈圓滾滾的一顆球,收拾得幹幹淨淨的,等待着敖臣穿着粉紅色的珊瑚絨睡衣,過來跟他一起帶孩子。

不過這一次,王命左等右等,也沒有等到穿着粉紅色珊瑚絨睡衣套裝的敖臣,前來帶娃。

又Q又彈圓滾滾的一顆球在原地滾來滾去,似乎是覺得有點兒奇怪,為什麽今天自己的親爹沒來。

不過又Q又彈圓滾滾的一顆球看上去也不是非常焦慮的,因為在這期間的某一天,敖臣因為公務在身的關系,也來得很晚,并且也好好的跟自己家的解釋了。

王命也覺得,可能是敖臣有什麽事情要辦吧,也就沒有在意,自己帶着他們家的那顆球,有一搭沒一搭的在家裏玩兒。

不過玩兒了一會兒之後,又Q又彈圓滾滾的一顆球看上去,似乎就有點兒興趣缺缺的樣子了。

王命已經無語子了。

“平時我跟敖臣在一起的時候,是怎麽帶娃來着?”王命看着眼前這顆無所事事的球,陷入了沉思,然後就開動腦筋,陷入了一場頭腦風暴之中。

然後他就想了起來。

自己跟敖臣在一起帶娃的時候,事實上,也沒有怎麽帶娃。

王命無語問蒼天。

他跟敖臣在一起看着球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是安安靜靜地待在一起而已,又Q又彈圓滾滾的一顆球倒也不怎麽需要人哄,也在一旁安安靜靜地滾來滾去。

“看來真是男男搭配,幹活兒不累啊,沒想到一個人帶娃,就算是這種不哭不鬧,吃飯也很應食的球,也并不是一件手到擒來的事情。”王命在心裏發出了這樣的感嘆道。

現在輪到他一個人帶娃的時候,王命是想不出來有什麽花樣兒了。

“要不然,我們來玩兒拍皮球怎麽樣?”

王命絞盡腦汁,終于想起了一個,他小時候在村子裏經常玩兒的游戲。

他甚至還記得自己的童年時代經常拍的那個皮球,長得就像是……

王命想到這裏,倏然之間意識到,他們家的娃……好像似乎大概是……也長這個樣子。

原本在王命身邊滾來滾去的球,這會兒似乎也被自己的親爹的這個大聰明一般的建議雷到了,不怎麽動彈了起來。

雖然又Q又彈圓滾滾的一顆球不能說話,也沒有表情,但是王命卻從周圍的氛圍感之中,感覺到了一種淡淡的憂傷。

“我不是有心要提出這個提議的,這個提議……不針對任何球。”王命想了想說。

又Q又彈圓滾滾的一顆球蠕動了一下,看上去竟然像個人類在那裏嘆了口氣一般。

王命心想,這算是拟人嗎?

“好家夥。”王命在心裏直呼好家夥,覺得又Q又彈圓滾滾的一顆球看上去雖然圓滾滾的,一點兒人類的樣子也沒有展現出來,但是氛圍感拿捏的恰到好處,簡直可以說是個氛圍感人類了。

“看來帶他回村裏去還是很有必要的,沾沾人氣兒什麽的,沒準兒就可以知道這顆球到底會具象化為什麽樣的物種了。”王命在心裏這麽尋思着,覺得提出了這個建議的自己,可真是一個大聰明。

“不過你爹到底去哪兒了呢?怎麽一直都沒有出現啊……”王命嘆了口氣道,一面摸了摸又Q又彈圓滾滾的一顆球的頭,如果那是他的頭的話,事實上王命也說不清,自己家的這顆球有沒有頭,以及頭在哪。

就在王命和又Q又彈圓滾滾的一顆球都有點兒百無聊賴的時候,頹廢熊貓閃亮登場了。

跟在頹廢熊貓身後的,還有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和大眼睛長睫毛的鬼電梯兩個跟班兒。

“今天是慶典啊,你們爺兒倆怎麽還在這裏大眼兒瞪小眼兒呢?”頹廢熊貓興奮的說着,一面蒼蠅搓手,看樣子是躍躍欲試的想要出去游蕩一番了。

“就是就是,年輕人總是這麽宅着可不行啊......”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也跟着語重心長的點了點頭道,一面摸了摸自己的貓胡子。

大眼睛長睫毛的鬼電梯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一直在那裏眨巴眨巴他的大眼睛,表示對于兩位老哥兒的話,十分的認同,那對睫毛忽閃忽閃的,看起來簡直閃出來的風再大一點兒,他就可以原地起飛,白日飛升了。

王命陷入了沉思,一整個深沉住了。

“首先,我們爺兒倆沒有大眼兒瞪小眼兒……”王命想了想說,糾正了一下這老哥兒幾個的說辭

“因為這顆球沒有眼睛。”王命非常實誠地表示,自己沒有親爹眼,沒有就是沒有。

在王命“大義滅親”之後,現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之中。

“小老弟,當着孩子的面,瞎說什麽大實話!”頹廢熊貓看似仗義執言,事實上又補了一刀的說。

王命覺得自己“大義滅親”就夠狠的了,沒想到還能招出一個補刀的來,也是醉了。

“先不說這個了……”王命為了自己家的那顆球的“心理健康”,就很機智的岔開了話題道。

“你們說的慶典,到底是要做些什麽啊?也是像我們普通人過年的時候那樣,放煙花嗎?”

王命問完這句話之後,頹廢熊貓和大眼睛長睫毛的鬼電梯倒是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只有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忍不住瑟瑟發抖了幾下。

他似乎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行為,多多少少有點兒慫得很是清純不做作,于是又原地抖了抖毛,作為掩飾。

“你有禮貌嗎?”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不滿的對王命提出了抗議。

“哦,對不住,忘了你是煙花爆竹受害者了。”王命福至心靈的想起了其中的淵源,誠懇的向對方道了個歉道。

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正想吐槽兒王命的這個情商,但是常言道舉拳難打笑臉人,特別是還當着人家孩子的面,他也不好就真的跟王命這位便宜太子妃撕破臉,于是只好點了點頭道:“好說了。”

畢竟當初用煙花爆竹吓唬自己的,又不是王命這只沒有成精的恐怖直立猿麽。

“這個慶典倒是不用燃放煙花爆竹之類的。”頹廢熊貓見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有點兒氣鼓鼓的,于是就打了個圓場,這麽解釋道。

“那還會做些什麽呢?”王命好奇寶寶一般的打破沙鍋問到底。

“一時半刻的也解釋不清楚,你跟我們一起去逛逛不就得了嗎?”頹廢熊貓撺掇着王命道,逛街麽,當然是人越多越熱鬧了。

王命看了看又Q又彈圓滾滾的一顆球,想着自己還要在家裏帶孩子,然而他們家的球一旦聽到了這個消息,就好像是聽懂了似的,興奮的在原地蹦來蹦去,看起來是很想跟他們一起去了。

王命感到有些無力,終于明白了他已婚已育的同學同事們為什麽都說,原本以為孕期最辛苦,等孩子生出來之後才知道,一切才剛剛開始……到底是一種怎樣的體驗了。

“這個球還挺愛熱鬧的。”王命心想,心想這是随了誰了呢?

“哦,原來是我啊,那沒事了。”王命最後得出了這麽一個結論。

由于又Q又彈圓滾滾的一顆球的一再要求,王命也只好不再繼續等待敖臣,而是自己帶着孩子,準備出門去看看熱鬧。

然而在王命即将跟着一衆靈異圈兒的群魔亂舞出門的時候,卻又遲疑了。

“各位大哥……”王命磨磨蹭蹭的說。

“哪裏哪裏......不敢當。”群魔亂舞在一陣當時他們就震驚了的氛圍感過去之後,紛紛搖頭擺尾的道。

王命:“......”

“我不是假客氣,我是想說……”王命澄清道。

“你想說啥就直說呗小老弟。”頹廢熊貓爽朗的說。

“我是想問一問,這個球,我們家的球也算是月科兒裏的嬰兒吧?抱出去的話,不需要包個襁褓之類的嗎?”王命想了想說。

衆人聽了,都呈現出了一種,“我們該怎麽尴尬而不失禮貌的跟這個傻姑爺溝通呢?”的眼神,看着王命。

“不至于,不至于。”頹廢熊貓不以為然的擺了擺手道。

“靈異圈兒的孩子,哪兒有那麽嬌貴啊?”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聽了也是直搖頭。

“說句不好聽的,你就是打他一拳……”大眼睛長睫毛的鬼電梯語重心長的搭碴兒道。

“你都打不過他。”說完又補了一刀。

王命覺得這個比方讓自己感覺到受到了一丢丢的冒犯,然而又十分安心。

“那我就放心了。”王命松了一口氣道。

“也不知道以後這件事怎麽跟我爹媽交待……”王命一面帶着又Q又彈圓滾滾的一顆球往外溜達,一面就在心裏盤算了起來。

在不久的将來,不管他們家的這顆球是進化成了龍的模樣,還是恐怖直立猿的模樣,都還是可以呈現出一種小嬰兒的狀态的吧……那麽問題來了,到那個時候,他在帶着孩子回家,會不會有一種情況,叫做“爺爺奶奶覺得你冷”?王命想到這裏,又覺得有點兒棘手了。

不過他一旦想到了敖臣,就覺得,天底下沒有他辦不成的事情。

“我有這麽一個……親戚,何愁大事不成?”王命想了半天,終于給敖臣找到了一個稱謂,并且還覺得自己挺機智的。

王命一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開着腦洞,抱着又Q又彈圓滾滾的一顆球,就跟着一群亂舞的群魔來到了海底世界的大街上。

王命留神看了看,發現這個海底世界的大街,其實跟他們村子裏的大集,不能說是一模一樣吧,也可以說是毫無關系……好吧,王命承認,但是又稍微有點兒關系。

至少人群都是熙熙攘攘的,只是長得奇形怪狀而已。

沒有說靈異圈兒不好的意思,王命就很嚴謹的在心裏這麽尋思了一下。

“也不知道對于嬰兒來說,視覺沖擊是不是太大了一點兒?”王命在心裏泛起了嘀咕道。

但是當他一低頭,看着手裏拿着的又Q又彈圓滾滾的一顆球之後,就覺得他們家這顆球,也夠奇形怪狀的了,誰也別嫌棄誰就完事了。

“也許在這些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人家覺得,我就是最奇形怪狀的那一個了......”王命在心裏推己及人的尋思了一回,還挺具有哲學思辨意味的。

搞不好我跟敖臣待在一起,日子久了,可能會成長為一位無師自通的哲學帶師也未可知。王命誤打誤撞的這麽尋思着,雖然他并不知道哲學的另外一重含義。

“你要是害怕,就低着頭走路。”

另一邊廂,帶着王命出來閑逛的頹廢熊貓,看到了王命無語問蒼天的眼神,還以為他看到這些奇形怪狀的海鮮,有點兒害怕,于是就好心好意的提醒了對方一句道。

“我倒是不害怕,我對魔法攻擊沒有什麽特別的感受。”王命就很實誠的對于頹廢熊貓的關切表示了回應。

“不過他們為什麽不怎麽使用人類的形态呢?”王命好奇道。

因為他之前跟着敖臣去過敖臣的那個活爹那邊的龍宮,那裏的人,就一個個都是人類的形态,還穿的人模狗樣兒的。

“管理風格不一樣吧,珠女的女皇治下的海域,大家都蠻随性的。”頹廢熊貓想了想,然後解釋道。

“這麽說吧,對于我們來說,幻化成人類的形态,是有點兒拘束的,大概就像你們普通人穿西裝那樣吧。”頹廢熊貓舉了個栗子道。

“原來如此,多虧了我不是投生在你們靈異圈兒裏的。”王命一面點頭,一面有一搭沒一搭的在心裏這麽尋思着。

“我可受不了每天出門的時候,都要西裝革履的,憑什麽這麽穿,我又不是霸道總裁,或者是售樓處裏賣保險的,沒賺那份兒錢,何苦為難自己受這個五花大綁的罪。”王命在心裏絮絮叨叨地想着,還真的有點兒寒門貴子的嬌貴勁兒。

不過讓他穿着螺紋背心兒搬磚,王命就覺得舒服自在多了,也不知道他的這個寒門貴子範兒,到底是怎麽煉成的。

“這裏有賣什麽紀念品的嗎?”王命一面走馬觀花的逛街,一面跟頹廢熊貓搭話道,畢竟他不是本地人,而作為敖臣的親兵的頹廢熊貓,估計在這裏也生活了滄海桑田那麽多年了,向他打聽本地的情況,總是沒錯的。

頹廢熊貓一整個兒無語住了。

“小老弟想要點兒什麽紀念品啊?”頹廢熊貓渾身都散發着不想跟傻子玩兒的意願,但是看在敖臣的面子上,還是跟王命搭了一句話道。

“我這不是要回家了嗎?就想着捎點兒什麽特産回去,這裏靠海,有賣海鮮的嗎?”王命想了想說。

王命話音剛落,周圍熙熙攘攘的在那裏逛街的群魔亂舞,紛紛停下了腳步,用一種驚恐的死魚眼,看着王命。

“周圍這些都是海鮮,你看你帶誰回去合适?”頹廢熊貓一聲嘆息道,覺得王命沒救兒了。

這位小老弟到底燃燒了自己的情商殆盡,換取了什麽東西呢?頹廢熊貓就很好奇的在心裏這麽尋思着,覺得對方要錢沒錢,要貌沒貌,說不通啊?

哦對了,換了個堅不可摧的紅線是吧?頹廢熊貓想到後來,恍然大悟了一下,頓時覺得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世界還是蠻公平的。

“是我想的不夠周全。”王命非常誠懇的承認了自己的錯誤,因為他意識到,自己的自然界婚約者敖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海鮮的一種。

就在王命一石激起千層浪的言論之後,不遠處,幾個巨大個兒的貝類生物,原本在那裏慢慢的蠕動着逛街,聽到了王命的話,紛紛閃現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出現在王命跟前的幾個大中小號兒的提燈侍女。

“太子妃,你也帶着小殿下出來逛逛?”大中小號兒的提燈侍女們跟王命打了個招呼道,然後就紛紛聚攏過來,圍着又Q又彈圓滾滾的一顆球,努力的圍觀着。

“見到可愛的東西,有的人想要駐足停留看看是沒錯,但是對我們家的這顆球,也可以産生覺得可愛的想法嗎?”王命心想,一面看着一群大中小號兒的提燈侍女在那裏逗球。

又Q又彈圓滾滾的一顆球似乎還挺喜歡這些型號兒不一的姐姐們的,在王命的手中滾來滾去。

“是啊,我出來遛娃。”王命一面這麽想着,熟練的點了點頭道,覺得帶孩子也不是像他的已婚工友們說的那麽恐怖,當然了,這也是因為,他們家的娃,多多少少,跟普通的嬰兒有那麽“一丢丢”的區別。

“要遛娃的話,去蜃樓看看啊,這裏的人,大概除了太子妃和小殿下之外,也沒有幾個人沒有見過蜃樓了吧,今天一定特別熱鬧!”幾個大中小號兒的提燈侍女,叽叽喳喳,七嘴八舌的建議道。

“那就去看看吧。”王命從善如流的說。

主要是,他也沒有見蜃樓,不知道到底是何方神聖。

“是不是就像人在沙漠裏看到的那樣啊?”王命心想。

他對于自己沒有見過的東西,也只好采取這種,知識儲備裏面本來就存在的印象,進行一個大概的猜測了。

“我這是吃了沒文化的虧了。”王命在心裏一聲嘆息道,覺得自己的網課還是要撿起來才行。

不過他轉念一想,就覺得,恐怖直立猿的網課,對于研究靈異圈兒,貌似也不吃勁啊。

“不管怎麽說,藝多不壓身麽。”王命就很能給自己找補的這麽尋思着,一面就個跟着大中小號兒的提燈侍女,往他們強烈推薦的那個傳說之中的蜃樓的方向上,溜達了過去。

——

結果王命走了一段路之後,就再也走不動了。

“我覺得我是不是已經人到中年了。”王命一面走的狗爬兔子喘的,一面發出了這樣的感慨道。

一旁依然走得健步如飛的頹廢熊貓,用不怎麽認同的眼神,打量着這位“嬌氣”的寒門貴子。

“小老弟,你這才哪兒到哪兒啊?就人到中年了。”頹廢熊貓無語的說。

“這不是使用了一個誇張的手法麽。”王命嘆了口氣道。

頹廢熊貓看着狗爬兔子喘的王命,倏然之間就意識到,恐怖直立猿的體能,在靈異圈兒裏,那就是小巫見大巫了屬于是。

頹廢熊貓同情的看了一眼正在那裏捯氣兒的王命,也不知道又Q又彈圓滾滾的一顆球會不會繼承對方的這種“弱柳扶風”的體質。

“那個誰……我說年獸哥啊,你能不能勉為其難的充當一下太子妃的交通工具?”頹廢熊貓想了想說。

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渾身一激靈,覺得大事不妙。

“憑啥是我……?”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就很費解的反問了頹廢熊貓一句道。

“首先,他不能是我,我說真的。”頹廢熊貓靈機一動,趕緊先把自己給摘了出來,而且還摘的幹幹淨淨的。

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覺得還沒到深夜,自己都已經快要emo了。

“他怎麽就不能是你呢?熊貓給恐怖直立猿當坐騎,也不是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吧。”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不以為然的說道。

“他壞就壞在,我給誰當坐騎,誰就沒有好下場,你懂的。”頹廢熊貓一聲嘆息道。

頹廢熊貓此言一出,群魔亂舞的小團體,就紛紛流露出了秒懂的神情,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表示了認同。

“我服了,你的說法是無可厚非的。”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想了想,覺得這一局,是自己輸了。

“可是處了你之外……”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一面這麽說着,一面就把自己的目光,投向到了除了頹廢熊貓之外的,其他群魔亂舞的身上。

“年獸哥,你不會是想讓我們姐妹幾個做這種事情吧……我覺得你可不是這種人啊。”大中小號兒的提燈侍女,見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直勾勾的看着她們,紛紛撇了撇嘴道。

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頓時有點兒癟了下去。

“拜托,我們可是年獸咖的VIP客人好伐?”大中小號兒的提燈侍女,見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還是沒有做出什麽明确的表态,不由得都鼓起了包子臉,提醒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誰才是他的榜一大姐。

“我知道了,我懂,我不會讓大姐們為難的。”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咬了咬牙道,覺得自己的後槽牙都要被他給咬碎了。

一旁看熱鬧的王命,倒是看出殡的不嫌棄殡大,看得津津有味。

“年獸哥,你什麽時候還經營了一家貓咖啊?”王命好奇的問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道。

“是年獸咖。”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非常咬文嚼字的糾正了一下王命的說法。

“行吧,年獸咖就年獸咖吧。”王命只好遵循對方的提法兒,學習了一個網絡新詞彙,他覺得自己進入靈異圈兒的這段日子以來,詞彙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不過對他的語文成績恐怕是沒有什麽幫助的,畢竟,他說出去也沒有人聽得懂啊。

“我也不想的,可是現在經濟不是景氣嗎?”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愁眉苦臉地說。

王命當時他就震驚了。

“靈異圈兒還有經濟問題呢?”王命大為驚訝的說。

“怎麽沒有,有人的,和沒有的人地方,都有江湖。”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語重心長的教育着自己的小老弟道。

“靈氣在靈異圈兒裏,那就是硬通貨,懂?”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說了句信息量很大的話。

王命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反正我需要靈氣麽,只靠日常自己在自然界裏獲取,還是比較慢的,就不如。”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欲言又止,遮遮掩掩的說。

“就不如出賣自己的色相來得容易。”王命搭碴兒道,直接把對方欲言又止的部分給說了出來。

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繃不住了,他有心反駁王命兩句,又覺得對方說的話也實在是沒有什麽毛病,于是只好點了點頭,認了。

王命覺得,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過于秒慫了一點兒,不過鑒于他在第一次對恐怖直立猿的“戰争”之中就慫得非常清純不做作,王命也就可以理解對方的這種心态了。

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見大勢已去,不由得一聲嘆息,然後揮舞了一下自己的肉爪,變成了一種比較“牛馬”的大小,示意王命可以暫時征用他為坐騎了。

“謝謝老哥兒。”王命知恩圖報的說,一面抱着又Q又彈圓滾滾的一顆球,坐上了牛馬版本的年獸。

一行人于是繼續說說笑笑,群魔亂舞的朝着“蜃樓”的方向上走了過去。

沿路之上,因為王命這會兒騎着牛馬版本的年獸的關系,視線變得更加開闊了,也就有一搭沒一搭得東張西望,走馬觀花着。

“小老弟,你又在找什麽呢?”

頹廢熊貓見王命的脖子比尖叫雞伸的還長,于是好奇的問他道。

“哦,我找找敖臣……也不知道他有沒有也來這裏湊湊熱鬧。”王命随口說道,與此同時,他手上抱着的又Q又彈圓滾滾的一顆球也蹦跶了兩下,似乎也想找找自己的親爹。

自從王命提議敖臣穿着粉紅色的珊瑚絨睡衣帶孩子以來,又Q又彈圓滾滾的一顆球似乎變得跟敖臣親近了一些,不但看見對方前來的時候,不會再滿屋子的亂竄的,而且有的時候,一旦聽到了敖臣的名字,似乎還有點兒躍躍欲試的樣子,想要找一找對方似的。

“你要找太子,這個不難的。”

還不等頹廢熊貓搭話,王命另外一邊的大中小號兒的提燈侍女,就解答了他的疑惑。

“哦,敖臣是一定會來的嗎?”王命于是把頹廢熊貓暫時放在一旁,轉過頭去,問另外一邊走着的大中小號兒的提燈侍女道。

“是啊,等到蜃樓慶典結束的時候,太子殿下是一定會出現的。”

被中號兒的提燈侍女捧在手心裏的,小號兒的提燈侍女點了點頭道。

“這樣啊,有什麽講究嗎?”王命想了想說。

“到時候太子妃自然而然就會知道啦。”被大號兒的提燈侍女捧在手心裏的,中號兒的提燈侍女賣了個關子道。

王命:“......”

“放下敖臣的事情不提,這姐兒幾個實在是……禁止套娃啊。”王命在心裏吐了個槽兒道。

——

王命于是繼續騎着牛馬版本的年獸,抱着又Q又彈圓滾滾的一顆球,和群魔亂舞一起走在去往蜃樓的大道上。

沿路之上,有不少奇形怪狀的海鮮類生物,朝着王命打招呼。

因為王命的本體是沒有成精的恐怖直立猿的關系,在這些海鮮類生物的面前,就顯得有些渺小了一點兒。

跟王命打招呼的海鮮類生物,為了屈就王命的型號兒,紛紛幻化為了人形,熱情洋溢的圍着他的隊伍轉悠着。

王命的視野,一下子變得更加開闊了起來,畢竟剛才,他的視線基本上都是被一些巨型的海鮮——劃掉——是巨型的海洋生物遮蔽住了的。

“他們好像對我很友好的樣子。”王命跟自己的同伴們說道。

“這是當然的了,你也不看看自己是誰的老婆……”牛馬版本的年獸吐了個槽兒道。

“我是誰的老婆?我怎麽也不知道呢。”王命在心裏瘋狂吐槽兒道。

“在珠女的女皇治下,大家都很敬重太子殿下的,現在他有了繼承人,又是以珠女誕育的方式有的,将來繼承皇位,就更加名正言順了。”大中小號兒的套娃提燈侍女們,也紛紛表示欣慰道。

“原來大家是因為敬重敖臣,所以愛屋及烏的跟我打招呼啊……”王命陷入了沉思。

“我還以為我自帶大明星氣質,看來是我想多了。”王命在心裏一聲嘆息道。

就在王命心中嘆息的時候,不知不覺之間,這一行群魔亂舞的人們,就已經來到了今天慶典的主要的會場——蜃樓的前面。

“老哥兒,怎麽停下來不走了?”王命見牛馬版本的年獸停止了行動,于是問他道。

“已經到地方了啊,您老還沒坐夠呢?”牛馬版本的年獸道,一面原地一滾,又變回到了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

王命輕飄飄的抱着又Q又彈圓滾滾的一顆球落到了地上。

“可是蜃樓在哪裏,我怎麽沒看見啊?”王命無辜的說。

“別急,蜃樓還沒有形成呢。”大中小號兒的套娃提燈侍女們齊聲說道,一面就開始朝着慶典的廣場上,中心的位置上,開始緩緩的吐氣。

随着提燈侍女們吐氣的動作,王命甚至可以隐隐約約的,從她們吐出的氣體之中,看到一些景象。

那是這姐妹幾個人,在年獸咖裏,撸着年獸的樣子。

“這是一種美好的願望嗎?”王命心想與此同時,覺得這個畫面,還是挺溫馨的,也難怪大中小號兒的提燈侍女這麽的懷念了。

與此同時,他周圍的各色人等,也都開始朝着同一個方向上吐起氣來。

王命回頭一看,就發現布老虎鑰匙扣版本的年獸吐出的氣裏面,是他在年獸咖裏,被各種客人撸貓的樣子。

“雙向奔赴了屬于是……”王命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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