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向日葵的明亮2
第十四章 向日葵的明亮2
聞靳堔在醫院點滴了兩天再回劇組,發現祁羽羲身邊多了個跟班,就是帶資進組的那位,沒戲份的時候,總是纏着人玩游戲。
小孩兒脾氣好,拗不過抽空帶人玩兩把,休息區總能聽見倆人你來我往的讨論聲。
今天倒沒聽見什麽動靜,随便一問,原來齊逸替羽羲請了一天假外出。
祁羽羲跟合方簽約後,雙方定好了拍攝方案,地點在公司總部M城,開車距離有點遠,索性提前一晚過去。
宋明修知道小寶貝要去M城拍廣告,直接讓秘書調整了行程出差,等全部拍攝完,不耽誤兩人共進晚餐,然後一起回去。
約好的時間是上午九點,祁羽羲在酒店美美睡了個懶覺,然後跟着助理出發去拍攝地。
這邊齊逸帶着造型師從景行出發去彙合,路上遇到車流高峰,一問才知道前方車禍現場在處理,只好打了電話讓方圓先盯着,他們想辦法趕過去。
來迎接祁羽羲一行人的,是合方本部的公關總監,何傳。
這不是前些日從星娛太子爺那兒聽說了這麽位大美人,剛好是公司簽約代言的藝人,就存了點別的心思。
見到羽羲後,瞬時就驚豔了,直接伸手過去,“羽羲外形真如傳聞中出衆。”
祁羽羲對陌生人沒那麽自來熟,聞言只是禮貌回了句謝謝。
何總監悻悻收回手掌,調笑一聲,“沒關系,等下午拍攝結束,大家約個飯局就熟悉了。”
男人西裝革履,看着人模狗樣的,眼神卻很是露骨。
方圓一看這人對羽哥別有企圖,暗搓搓扣手機,給齊老大通風報信。
而場上的祁羽羲,只覺得這人擋在前面有點礙事,他和修修約好了早點結束吃大餐,哪有空搭理這人。
但是礙于禮節,他拒絕了飯局邀約,四處張望找拍攝導演。
何總監自覺失了面子,臉色陰沉幾分,上前一步,暗含威脅,“羽羲不肯來,是不是不給我何某人面子。”
祁羽羲驚詫臉,“你剛才誇我的時候,我道謝了。”
何總監冷笑一聲,跟他玩白切黑,一會兒就給他好看!
廣告導演此刻終于姍姍來遲,連忙跑過來把人帶走。
祁羽羲今天要拍的,是合方即将上市的新款手機廣告。
按照定好的腳本,第一個鏡頭是祁羽羲踏着夜色獨自下班回家,身心疲憊之際,接到遠方的電話。
負責這個廣告案的策劃,當時就是看到那張網傳很火的劇照,一眼相中了祁羽羲的白襯衫造型。
此時祁羽羲站在鏡頭下,白襯衫搭配高腰黑西褲,聽着手機随意地倚靠窗前,長腿交疊斜支在地面,疲憊的眼睫垂下月夜的清輝,說不出的寫意優雅。
嫣紅的唇緩緩揚起,打光板的光映在璀璨如星河的眉眼,所有的疲憊都被笑意一點點撫平,叫人忍不住想要了解電話那端,是怎樣令人欣喜的聲音。
祁羽羲熟練地演繹着與戀人相隔兩地的苦悶與甜蜜,一通簡單的電話,勾連出無數情感,全鏡沒有幾句臺詞,卻裝滿了的思念。
在簡單的棚景條件下,想拍出策劃要求的“通訊拉進情感距離”這一主旨不容易,廣告導演都做好了NG多次的準備,結果祁羽羲表現十分搶眼,根本不需要重來。
導演正要喊“過”,旁觀的何總監卻先一步出聲,“停!”
男人往椅子上一坐,看不過眼地開始挑毛病。一個新人小明星,敢得罪金主爸爸,看他不給點顏色瞧瞧!
“這表現真不知道網上吹噓的演技哪兒來的!糊弄誰呢?!”
宣傳策劃&廣告導演:......
感覺有被內涵到。
導演也是打工人,雖然很煩這個作威作福的事兒精,還是兢兢業業跟羽羲商量再拍一條。
祁羽羲第一次被人挑毛病,非常謙虛地配合導演再來。
這次他加了點個人發揮,鈴聲響起時,特意空餘兩秒時間看來電顯示,方便鏡頭定格在他逐漸亮起的笑眼。
電話接起,那雙豔麗的瑞鳳眼也随之揚起,裝填了太多快樂和眷戀。好似心愛的人就在眼前,多遙望一眼,都情不自禁陷入溫情。
機器放大的畫面外,有工作人員面紅心跳挪開眼,這個戀人視角太太太蘇了吧!
廣告導演則是直勾勾盯着寶藏新人放光,他終于體會到了王導挖掘新人的快樂啊哈哈!
拍攝區一時飄滿了粉紅泡泡,那道煩人的聲音,卻還是揮之不去。
“既然這條差不多了,羽羲單獨跟我去休息室談談剛才的事?”男人不死心,瘋狂暗示祁羽羲。
宋明修派來随行保護的人,聽見這動靜紛紛直起身,手機一開,給老板現場轉播。
毫無挨打自覺的何總監還在侃侃而談,祁羽羲單純的腦袋瓜聽不懂他在哔哔什麽,對上那道猥瑣的眼神,第一反應當然是拒絕。
何傳見狀,只好遺憾地起身,故意拿合約壓人,“羽羲不配合工作,只能算你違約了,違約金多少來着?”
祁羽羲:“OvO!”
方圓剛跟齊逸緊急通完電話,聞聲急忙跑了過來,擋在祁羽羲面前。
“何總,羽羲一直有好好配合拍攝,想必中間有什麽誤會。大家有問題的話,可以再商議。”
方圓心裏早就把這壞蛋罵了八百遍,面上還是客氣地賠笑打圓場。合同的事一會兒有老大頂着,暫時還不能撕破臉。
誰知男人一聽這話,愈發得意起來,一副高高在上等道歉模樣。
祁羽羲這會兒算是反應過來了,扒拉着挎包找手機。
電話接通的時候,他有點沮喪,又有點難過地跟老婆交代,“修修,他們要我賠違約金。”
“別理他。”
宋明修接電話時,已經坐上了去攝影棚的車,聽見小寶貝不高興了,耐心跟他解釋,“違約金是他騙你的,寶寶安心待一會兒,這件事交給齊逸處理。”
祁羽羲反應了下,看向場地中央那張趾高氣揚的嘴臉,頓時生氣了。
怎麽可以騙人?他剛才真的以為要賠很多錢!
祁羽羲想了想還是氣不過,壓低了聲音告狀,“修修,他好過分!”
宋明修安撫着小寶貝,直說馬上到。祁羽羲喜滋滋應聲,可以和老婆一起吃午飯了耶!
最後挂電話時,他不放心問了句,“修修,如果真的要賠錢,家裏拿得出來嗎?會不會就沒有錢花了?”
“能。不會。”宋明修語氣肯定地,不是那種随口回應的敷衍,而是十分确切的簡潔回答。
祁羽羲聽見,不再多問。
他對錢一直沒有什麽概念,從小衣食無憂地長大,父母去世之後,還有童養夫事無巨細照顧他,就算兩人不得不分開,也是宋明修打點好一切離開的。
後來兩人早早結婚成家,他那時候還在念大學,也不管什麽錢的事,資産相關的,都是宋明修在打理。
有時候想起來,頂多像那天忽然擔心了過問一句,老婆說錢夠花,就萬事大吉。
但這不代表祁羽羲不在乎錢,恰恰相反,他珍惜每一分靠努力賺來的錢。
祁羽羲大學畢業之後,堅持入行當演員。祁老夫人一生氣,斷掉了寶貝孫子的生活費,同時凍結了他的銀行卡,以及名下所有財産。
離開祁家的那晚,祁羽羲着急送發高燒昏迷的宋明修去醫院,路上跑丢了手機,醫藥費都是祁燃墊付的。
他一個人蹲在重症監護室外面哭,祁燃一臉嫌棄地罵他廢物,然後把買來的粥塞到他懷裏,叫他趕緊吃。
他捧着粥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第一次意識到,離開了祁家,他一無所有。
除了愛他的修修。
自此祁羽羲便多了個執念,他要靠自己的努力賺錢養家。他不想讓心愛的人過得辛苦,哪怕對方從來不覺得辛苦。
現在确定了危機解除,祁羽羲高興挂了電話,乖乖等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