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少了五千兩銀子◎

李嫣檸剛來, 穆宗妍沒好意思叫她出去。

過了兩天，穆宗妍看她一個人留在家裏沒意思，喊她一起去鋪子裏幫忙。

李嫣檸沒做過生意, 還挺好奇的。

“那成，我跟你一起去。”

就這麽李嫣檸跟着穆宗妍去了鋪子。

她家也是做香料生意的, 和穆宗妍去鋪子的路上, 正好看見一家香料行，看樣子剛開業, 和燒雞鋪子離着不遠。

她心裏盤算着，等一會兒過去看看, 取取經。

李家在隔壁縣開了一家香料鋪子, 不過李家自己不會調制香料，都是采購的成品往外賣。

中間賺些差價。

收益還算可以。

沈家也是做香料生意的, 不過沈家也不會調制香料, 他們從源頭采購回來, 成品可以直接賣, 不能直接賣的就交給會調制香料的師傅加工, 調制好後再賣。

沈萬扣年輕的時候沒少出去, 什麽西域，南洋, 阿拉伯等。只要馬隊商船能到的地方, 他幾乎都去過。

只不過如今年紀大了, 出去尋香的事情交給了大兒子。

……

所以李嫣檸和沈青禾還是挺有共同話題的。

只不過沈青禾對香料不感興趣，更擅長烹饪。

而李嫣檸則喜歡調制香料, 偶爾調制一些放在鋪子裏賣, 銷量竟然出奇的好。

路上, 穆宗妍看她一直盯着香料鋪子, 笑道：“怎麽，想過去看看？”

李嫣檸知道穆宗妍忙，不好耽誤她的時間，只道：“先跟你去鋪子，等得了空再說。”

穆宗妍之前管着東城鋪子，不過每個月從家裏領月利。

每天按時開門，按時打烊，心裏并沒有太多波瀾。

尤其知道家裏還有大筆的銀子後，莫名的開始懈怠起來。

可自從前幾天沈青禾答應給她一半的收益，這懈怠下去的精神忽的起來了。

恨不得每天多賣幾十只燒雞。

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啊，給了她就是她的了。

以後嫁出去還能帶着銀子走，不怕婆家日子過得不好，手裏有銀子就是底氣。

所以她幹起來格外來勁。

眼見着門口來了客人，也顧不得李嫣檸了，緊走幾步打開了門。

李嫣檸看她和打了雞血似的，等客人走後，好笑道：“你一個姑娘家，幹嘛這麽辛苦，以後嫁了人，你又帶不走一分。”

穆宗妍笑道：“那是你不知道，這個鋪子是三嫂的，不入我們穆家的賬，三嫂說了賺的銀子我們兩個一起分，你說我能不積極嗎！”

“還有這事？”李嫣檸驚訝道。

穆宗妍看見又有顧客來了，一邊招呼着，一邊回她：“當然了，這銀子賺進手裏就是自己的，以後嫁到哪也都帶着走……”

腦海裏浮現出李家貧窮的樣子，有了這些銀子，兩個人就不用過苦日子了。

李嫣檸第一次聽說這種事，想到自己每個月只能從管家那領半兩月利，幹什麽都不寬裕，着實羨慕穆宗妍。

“你三嫂真好。”

穆宗妍笑了道：“當然好了，否則我娘也不可能把配方給她。”

李嫣檸會調制香料，以前調了些放在鋪子裏賣的還挺好。

只可惜他爹從來沒想過分給她銀子，她自己也沒想過這種可能。

只當幫家裏忙了。

如今聽了穆宗妍的話，心裏莫名地湧起種想法，如果她也能分到銀子就好了。

李嫣檸有了這種想法後，打算去香料鋪子轉轉。

家裏的原料品種少，有些好的，貴的，緊俏的，父親都不會進，她只聽過卻沒緣見。

如今有了機會，豈能放過。

看見穆宗妍忙着，她打了聲招呼就出門了。

穆宗妍分不開身，又怕她迷路，囑咐她別去太遠的地方。

李嫣檸答應着，說是只去附近的鋪子轉轉。

說來也巧，隔着穆家燒雞不遠的香料行正是沈家的。

這會沈萬扣還在穆家盯着李老舅爺，鋪子裏只有沈青禦和随身伺候的小厮。

沈青禦正在擺弄香料，還是小厮看見有客人上門迎了上去。

“這位小姐，您想看點什麽？”小厮本來是個粗魯的，不過跟着沈青禦時間長了，見到客人也會斯斯文文的談事情。

李嫣檸臉上帶着清淺的笑，踩着繡花鞋一步一步走到櫥櫃前邊，看見一只盒子上寫着迷疊香，心裏思忖着她還真聽過，倒不知長得什麽樣。

不由得伸手去拿。

這個時候沈青禦也聽見來人了，眼前出現一雙精巧的繡花鞋，再往上一點粉色的裙邊随着主人的移動輕輕晃動。

注意到對方踮着腳去拿東西，他下意識地起身幫忙。

卻不想，無意中碰到了對方的手指。

女子的手指細膩溫潤，沈青禦耳邊一紅，趕緊縮了回去。

李嫣檸沒注意到沈青禦站在自己身邊，兩個人手指相觸，她也條件反射般的縮回了手。

就見眼前一名男子，豐神俊逸地站在那裏，眉目如畫，臉如刀裁，身高腿長，全身上下竟挑不出半點瑕疵。

兩個人目光接觸上，李嫣檸只覺得對方的眸子又深又沉，有那麽一瞬間，她好像失去了力道一般。

待她反應過來，臉頰一紅，轉向別的香料去了。

因為有了這段小插曲，李嫣檸也就沒什麽心思看香料了，大略掃了幾眼便離開了屋。

沈青禦盯着她的背影，一直消失在門口，忽然大步流星地追出了屋。

不過也只局限于屋門口。

想起自己還有個未婚妻，神色收斂，片刻後回了屋。

沈青禾每天給穆夫人請完安，都要過問一下家裏幾位客人的情況。

聽說李嫣檸和穆宗妍一起出去了，想着兩個人年紀差不多，肯定能玩到一起，也就沒多花心思。

小阿卿越來越能吃了，睡眠還越來越少。

醒了身邊沒人就張着嘴大哭。

沈青禾不放心小家夥，處理了一下府裏的事便回了屋。

正好看見小阿卿醒過來，順其自然地逗了逗。

喜兒走過來彙報道：“三奶奶，衍庭少爺來了。”

沈青禾疑惑道：“他來幹什麽？”

喜兒如實回道：“說是大少奶奶病厲害了，想回穆家度過最後的日子，衍庭少爺來求老夫人和三爺，讓他們回穆家。”

沈青禾一驚：“那老夫人和三爺同意了嗎？”

喜兒只聽了一耳朵，如今還在堂屋談着，不知道結果。

“奴婢不知道，人還沒走。”

沈青禾可不想讓王秀梅回來，她這個人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停止攪弄穆家。

擔心婆婆和丈夫心軟，讓喜兒過去打聽一下，知道消息了過來告訴她。

王秀梅一條毒計險些要了沈青禾母子兩人的命。

在沈青禾心裏早把對方當成了仇人。

她沒主動去報複，已經是她寬宏大量了，可沒大方到把仇人請家裏照顧的地步。

心裏盤算着，穆宗辰敢把人請進來，她就帶着孩子回娘家了。

反正娘家離着也近，不過就隔幾個大門口。

一點都不耽誤她開鋪子。

穆宗辰怎麽可能同意王秀梅回來。

眼看着穆衍庭給他和母親跪下，他讓人把對方扶起來，言辭很艱巨地拒絕道：“這些年家裏發生了什麽事，你比誰都清楚，如果是你的妻兒險些被人害死，你能原諒嗎？

而且前幾天你奶奶已經行過家法了，再也不許她踏進穆家，你還是回去吧。”

穆衍庭跪地痛哭不止，場面十分悲痛，他爬到穆夫人身邊，抓住她的衣服，求道：

“奶奶，求你給我娘一次機會吧，大夫說她也就是這兩天的事了，不管怎說，我娘自從嫁進穆家就一直住在這裏，把這裏當家，我爹過世的早，我娘帶着我和妹妹不容易，看在我和金玲的份上，就讓我娘回來吧。”

穆夫人不是沒給過王秀梅機會，當初是她自己要走的，還舉手發誓，聲稱以後出了什麽事都不會再找穆家。

之後又生出害人之心，那可是兩條人命。

在穆夫人眼裏，王秀梅就是一個毒婦，根本不配做穆家的媳婦。

如果不是她生了兩個孩子，孩子年紀又大了，丈夫早已過世，穆夫人肯定要兒子休妻。

如今看見穆衍庭跪在腳下，只覺得孫子可憐。

“唉，衍庭啊，不是奶奶不想幫你，實在是沒辦法幫你，要出去單過是你娘自己提出來的，她又險些害死你三嬸和你弟弟，奶奶視她如仇敵，怎麽可能讓她回來。

不過你是奶奶的親孫子，奶奶還是喜歡你的，你如果想回來，奶奶時刻歡迎。”

穆夫人和穆宗辰兩個人一個比一個堅決，穆衍庭想到母親病重的樣子，心裏難過至極。

大夫讓他準備後事，母親病恹恹的躺在床上，抓着他的手求他想回穆家，回到她和丈夫一起生活的地方度過最後的日子。

他知道這是母親最後的心願。

可他為人子女，就連母親最後的願望都不能幫忙實現。

穆衍庭抓着穆夫人的手，又求：“奶奶，衍庭就這一個願望，以後衍庭一定好好孝順您，好好孝順三叔三嬸，我娘她就要不行了，這裏是她和我爹成親，一起生活的地方，她只想回這裏看看，求您全了孫子的孝心吧。”

穆衍庭一哭，穆夫人也跟着哭了。

可她實在無法原諒王秀梅，“你娘當初走的時候可曾想過這是她和你爹一起生活的地方？

弄出野孩子的時候，可曾為你想過？為死去的丈夫想過？衍庭啊，不是奶奶狠心，奶奶真的無法面對她。”

穆夫人絲毫沒有松動的跡象，穆衍庭只能去求穆宗辰。

穆宗辰不肯答應他，他又想見沈青禾。

不管怎麽說，當初一群人懷疑她與人有私的時候，是他毫不猶豫地站在了她那邊。

她應該全了他這一片孝心。

穆宗辰知道他打了什麽主意，穆衍庭最聰明的就是能抓住人性的弱點。

他太了解自己這個侄子了。

所以他根本不給對方見沈青禾的機會。

“衍庭，你娘快不行了，你還是回去守着吧，如果你娘想見金玲，倒是可以把金玲帶回去見最後一面。”

穆宗辰還有事情要忙，說完這話，任由穆衍庭留在堂屋裏跪着，把穆夫人送回房後去了後廚。

穆衍庭實在無法，只能回去了。

王秀功一直守在王秀梅身邊，看見穆衍庭回去，急忙問道：“怎麽樣，你奶奶同意了嗎？”

穆衍庭絕望地搖了搖頭。

王秀功氣得大罵：“我說你怎麽回事，你娘都要死了，就這點願望，你都不能滿足她，你是怎麽當兒子的！”

穆衍庭不敢進屋看王秀梅，無法想象她痛苦的神色。

蹲在門口，默默地垂淚。

王秀功聽說了李嫣檸父女的事，提醒道：“對了，我聽說之前給你提過的李家的姑娘和她爹來了，你見到了嗎？或者你可以求求她。”

穆衍庭心裏一驚，想到那個端莊溫柔又恬靜的姑娘，心裏仿佛有束光亮照了進來。

“真的？”

王秀功沒見過人，如實回道：“我也是聽說的，你出去打聽一下。”

穆衍庭果然出門了。

他有預感，李嫣檸是為了他才來的。

他們兩個一定有緣分，早晚會在一起的。

穆衍庭并沒有見到李嫣檸，他才出去一會兒就被王秀功找了過去，王秀梅不行了，讓他抓緊回去換衣服。

穆衍庭又想起妹妹，他沒時間，讓王秀功把人帶了回來。

王秀梅臨死之際，死死地抓着金玲的手，囑咐道：“金玲，娘不是不疼你，讓你留在穆家是為了你好，如今娘就要走了，你一定要和你哥哥好好的，這樣娘才能放心。”

金玲握着王秀梅的手哭得泣不成聲。

王秀梅又道：“娘這一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能開成燒雞鋪子，拿到穆家的配方，可惜娘沒那個運氣，如今你留在穆家，一定要把配方拿到，幫你哥哥開鋪子，否則……娘死也不能瞑目。”

王秀梅說完這話，一口氣沒上來，徹底離開了這個世界。

穆衍庭和金玲幾次哭得昏死過去。

穆宗辰聽說這事之後，念着兄弟之情還是趕過去幫忙處理後事了。

卻被穆衍庭拒絕了。

“我娘臨死前最後一個願望就是回到穆家度過最後的日子，既然三叔不願意，死後的事就不用三叔管了。”

穆宗辰質問道：“那你娘也不入祖墳，不和你爹合葬了？你想讓她當個孤魂野鬼？”

穆衍庭也不看穆宗辰，眼裏流露出無比仇視的光，咬牙道：“我娘她辛苦了一輩子，為我爹養大兩個兒女，如今落到這個地步，死後葬在哪裏又有什麽關系。

如果人死後真有靈魂，我爹應該會知道我娘最後過的是什麽日子。

您是穆家的當家人，我們高攀不起，這裏腌臜，請三爺早點離去吧。”

穆宗辰以前覺得穆衍庭還挺明是非的，沒想到變成如今這樣。

果然有什麽樣的父母就有什麽樣的孩子。

穆衍庭離他的本性已經越來越遠了。

穆宗辰只盼着金玲不要學他們。

沈青禾知道穆夫人和穆宗辰嚴詞拒絕了穆衍庭之後，心裏終于踏實了下來。

只是沒想到王秀梅走這麽快。

聽說臨死前最後的願望就是回到穆家生活，不由得有些傷感。

她倒不是同情王秀梅，只是感嘆這人啊，果然不能做壞事，否則最後的願望都實現不了。

只能含恨離世。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王秀梅過世，并沒有給沈青禾的生活帶來什麽影響，她每天照顧兒子，去後廚做燒雞，盤點兩家店的賬。

偶爾還會幫穆宗辰管理整個穆家的賬。

新開的五家鋪子生意都不錯，每天都有穩定的收益，布樁也慢慢的盈利了。

兩家酒樓客源穩定，穆宗辰幫着廚師又出了幾道新鮮菜，又吸引了很多顧客，收入也在逐漸增加。

總的來說，穆家這段日子一切順利。

只是有件怪事，穆家的賬上莫名少了五千兩銀子。

她詢問了穆宗辰，說是拿給周管家辦事去了。

也沒說具體什麽事。

五千兩銀子可是筆不小的數目，沈青禾不知道做什麽事需要那麽大一筆銀子。

遇到周管家，無意中問了一嘴。

周管家難得吭吭哧哧的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沈青禾心裏納悶，可轉念一想，這是穆家的大帳，她沒必要追那麽細。

而且穆宗辰剛回來，正是粘着她的時候，應該不會做出什麽對不起她的事。

……

有了穆宗辰之後，沈青禾操心少了，逐漸安逸了下來。

直到前院裏兩位客人打了起來。

這次不只是吵架那麽簡單了，聽說還動了手。

不過不是大打出手，而是兩個人互相往對方身上潑茶，誰也不服誰，吵得合府都過來拉架了。

原因很簡單，李嫣檸和沈青禦初次相識都給對方留下了好印象。

只恨不知道對方身份，沒辦法聯系。

這麽過了兩天，竟然在穆家相見了。

之後兩個人來往逐漸多了起來，這兩天李嫣檸一有時間就去沈家的香料行，還親手調出了一種香，很得顧客的喜歡。

沈青禦打算給她提成，李嫣檸聽說之後，高興的小臉一直挂着笑。

沈青禦趁勢說起如果兩個人聯手，肯定能在香料行業占有一席之地。

沈家一直不做調香的生意，因為沈家沒有這方面的特長。

而李嫣檸顯然就是這方面的天賦選手。

他見李嫣檸猶豫，蠱惑道：“這樣李姑娘就可以一直有收入了。”

李嫣檸需要銀子，聽了這話怎麽能不動心。

當下答應了。

沈青禦又幫她請了調料行業的大師，送了禮，讓她跟着學習。

李嫣檸知道沈青禦花了不少銀子，心裏感激，對他又多了一份青睐。

大約一個月後，沈青禦提出兩個人這樣來往不合适，如果能成為一家人，省去很多麻煩不說，也不用分得那麽細了。

新研制的香料收益可以都算給李嫣檸。

李嫣檸對沈青禦一見鐘情，早有想法，只是身為女子不好說出來。

如今聽到沈青禦主動提出來，羞羞答答的讓他去和她爹說。

沈青禦從來沒這麽堅決地認定過一個人。

身為男人也沒什麽好羞澀的，當下就把這事告訴了沈萬扣。

李老舅爺住在沈萬扣隔壁，隔壁說了什麽，他趴在牆根和沈萬扣同時聽見了。

當下兩個人就打起來了。

“就你們沈家也想娶我女兒，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

這話沈萬扣就不願意聽了，“我們沈家怎麽了，你們李家就好？看看人品看看樣貌，我兒子哪裏配不上你女兒，要不是我兒子主動說起這事，我們沈家還不稀罕。”

李老舅爺指着沈萬扣，“你這叫人話嗎？我們家女兒就算嫁不出去，也不會去你們沈家。”

沈青禾和李嫣檸聽到消息都趕到了前院。

沈青禾先勸的李老舅爺，“五舅舅，您消消氣，有什麽事坐下來慢慢說。”

李嫣檸不好去勸沈萬扣，只跟自己的爹說：“您都這麽大歲數了，怎麽還這麽容易動肝火，多大的事，至于嗎！”

李老舅爺嗚嗚嚷嚷的還在罵着。

沈萬扣也沒停。

沈青禾無語地走過去，安撫道：“爹，您罵李家不好，不是連我婆婆都罵了？別人我不知道，我婆婆人什麽樣，您還不知道，這些日子對您還不錯吧，哪裏挑得出毛病了？”

沈萬扣終于閉上了嘴，但也只閉了一會兒。

從來只有他嫌棄別人的，哪有別人嫌棄他的。

“你讓他跟我賠禮。”

李老舅爺怎麽可能賠禮，他覺得自己才是受害者。

拉着女兒心痛不止地叮囑道：“找婆家可得看對了人家，否則一輩子得有生不完的氣。”

李嫣檸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偷偷瞧了一眼站在旁邊毫無辦法的沈青禦。

沈青禦也在為難。

勸了這個，勸不了那個。

摁起葫蘆浮起瓢。

兩個人誰都不讓誰。

心裏無奈地嘆了口氣，兩個人可有得磋磨呢。

還是穆宗辰有辦法，他聽說兩位長輩吵起來了，趕緊抱着小阿卿來了前院。

“岳父大人，你看阿卿像青禾小時候吧？”

沈萬扣張開嘴，剛要罵人，看見肉嘟嘟的大外孫子神情一怔也就沒罵出來。

穆宗辰轉身又對李老舅爺說道：“五舅舅，我小時候你哄我最多，看看這孩子像不像我？”

小阿卿一直都在三房小苑養着，因為月份小，很少出來。

李老舅爺難得見到，小家夥胖嘟嘟的，一雙大眼睛格外精神。

哪裏還罵得出來髒話，笑呵呵地沖着小孩子去了。

在場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沈青禾和穆宗辰兩個人相視而笑。

李嫣檸和沈青禦還在相戀的初級階段，沒有沈青禾他們夫妻那麽大方自然，但也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出了羞澀。

只可惜兩個人只相安無事了一會兒。

原因是李老舅爺覺得這孩子長得像穆夫人，像他們李家人。

沈萬扣可不願意了，明明像他女兒，像他們沈家人。

接下來，兩個人又因為孩子到底像誰而吵了起來。

沈青禾無奈地攤了攤手，把孩子抱回來了，愛莫能助地囑咐穆宗辰道：“我還是回去了，別傷了孩子，你看着點吧，只要別動手，愛怎麽吵就怎麽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