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19
第19章 019
◎唇上沾了軟。◎
謝容嶼話音落,空氣靜置。
沈朊清透的星眸陡然睜圓,不可置信地盯着謝容嶼看,重重跌回了原位。
“什、什麽意思?”沈朊努力找回聲音。
敞開的窗外穿過的風明明燥熱難擋,卻猶如一盆涼水将她從頭澆到了腳。
謝容嶼擡腕看時間。
沈朊抓緊了手心的皮質坐椅,将他的話前前後後想了三遍,眉頭越皺越緊。
兩個月前——
沈朊十八歲的生日在謝老太看來尤其的重要,特意設了家宴替她慶祝。
謝家人應了她的要求,都要到場,包括遠在倫敦的謝容嶼,他下了飛機就直接趕回了謝宅,行李箱放在玄關處,進屋後送了沈朊生日禮物。
沈朊心裏高興,整場生日會都離謝容嶼不遠不近的,直到路柚拉她去後花園裏放花燈。沈朊接到了南城舅舅的電話,彎起的唇角在聽到對面舅媽刻薄的奚落聲後,抿直了,生日的喜悅降到了最低,乖乖聽着。
她的生日會一直持續到了十點左右,路柚被路霆接走了,謝容修要連夜趕去西市拍攝綜藝。沈朊沒有看到謝容嶼,以為他在自己和路柚放花燈時離開了,可玄關的行李箱還在,陳姨指了指外面的露臺,“容嶼喝了點酒,去吹風醒酒了。”話落,捏了捏沈朊的臉頰,“生日快樂。”
“謝謝陳姨。”沈朊面色紅了紅,腼腆的笑了,她看了眼樓上,今晚高興,謝老太喝了葡萄酒,人有點暈乎,早就被扶上樓,應當睡了。
沈朊惦記露臺的謝容嶼,趁陳姨收拾時,偷偷走了過去,喧鬧過後的安靜讓夜色更加沉寂。露臺只留了一盞燈,并沒有那麽明亮,謝容嶼坐在藤木椅上,雙腿交疊,慵懶的靠着椅背,微弱的光傾在他身上。
其實,沈朊開始覺得謝容嶼不會回來,畢竟倫敦離容城的距離那麽遠。
他的工作又那麽忙。
沈朊不敢驚擾他,悄悄走了過去,背光而站,自上而下看着謝容嶼的臉。
他似乎睡着了。
謝容嶼的臉在暗色下漂亮的有些詭異,沉冷的烏木香裏摻雜了淺淡的酒香,是謝容修敬得酒。他從倫敦飛回,又喝了酒,想必是非常累了。
“二哥?”
沈朊輕輕喊了聲,謝容嶼未回應。
四月末的氣溫早晚溫差大,露臺沒有遮風的,起風時,謝容嶼的發梢微微揚起。沈朊盯着這張出塵的臉,眸光緩慢游離,竟落了他的唇上。
沈朊擡手在他眼前揮揮。
謝容嶼送得生日禮物是一塊百達翡麗的手表,可那并不是沈朊最想要的。
他能回來陪自己過生,沈朊很滿足。
可現在,沈朊看着沉睡過去的謝容嶼,心裏的祈盼似到達了巅峰,在此無人知道的時刻,她膽子大一點,是不是就能收到別樣的生日禮物。
沈朊念頭起,猛地搖頭。
清涼的風讓她打了個顫,怕謝容嶼冷了,沈朊返身回去拿了薄毯過來。
謝容嶼還是之前的動作,沈朊抖開薄毯,輕輕罩在他身上,擡眸時冷不丁地對上他潤過酒的薄唇。潛伏下去的躁動因子卷土重來,沈朊艱難的吞咽了幾下,唇瓣抿了又抿,慢慢的靠近吸引她的地方。露臺的風似乎更大了,卷動了沈朊烏黑的發絲,她唇隙裏沾了風的涼,在即将得逞時忽而偏了頭,唇尾壓了上去,軟軟的,不似他人冷冰冰的。
沈朊的心仿佛要跳出來。
她緩緩退開,謝容嶼并不知道自己經歷了什麽,沈朊卻偷了一個糖果。
……
記憶加速的回攏。
沈朊更加攥緊了手下的皮質坐椅,好緩解自己內心的慌張和不安,那天,她親完後并沒有走,而是等在一旁。謝容嶼是很久後才醒過來的。
他怎麽會知道?!
沈朊不願相信自己惡劣的行為被發現了,好似信仰的崩塌,她一直循規蹈矩,最膽大的行為無非就這。現在卻告訴她,偷偷摸摸的沾沾自喜其實早就被人發現,而承受方卻還假裝不知情看着她小醜似的表演。
她沉默的時間裏,謝容嶼也沉默。
他掃了眼車窗外的天色,眸光回轉,落在沈朊因力氣大而露出青筋的那只手背。謝容嶼捏了捏眉心,再出聲時音色柔和許多,“清醒了嗎?”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沈朊木楞的盯着前方的坐椅後方,失了魂了。
“為什麽喝酒?”謝容嶼答非所問。
沈朊知道答案了,她眼眶驟然紅了,他知道,卻還是和将青溪見面,吃飯。
這也是答案了。
沈朊閉了閉眼,往車門的方向挪動,視線落向了窗外,“我想回家了。”
謝容嶼吩咐司機,“回去。”
短暫的交流過後,車廂裏陷入沉默,謝容嶼升起前方的擋板,“沈朊。”
“我不想說話。”
謝容嶼還是第一次在沈朊這吃憋,他垂眸,沈朊縮在車門旁,俨然是避開他。那場生日會,謝容嶼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被小十歲的沈朊偷吻,觸不及防地。他知道有人過來,喊了他一聲二哥,但他太累了,并沒有回答,沈朊離開了,又去而複返,随即身上落了軟和的薄毯,隔絕了四月末的涼風,風裏女孩的甜香卻越來越近,直到唇上沾了軟。
沈朊沒有離開,謝容嶼繼續裝睡。
彼此爛在肚子裏的事,沒必要拿出來說,只是沈朊愈發的肆無忌憚了。
熟悉的甜香再次靠近。
謝容嶼垂落在腿上交握的雙手收緊,喉結滾了滾,及時出聲制止了錯亂。
-
沈朊全程都沒有出聲。
謝容嶼心裏無緣由的煩悶,纾解不了,擡手解開了襯衫前段兩顆紐扣。
謝宅近在眼前。
沈朊看着熟悉的建築物,內心的不安才緩緩将低,迫不及待地拉車門。
她的酒意在熱風裏消了大半,腦袋很清醒,身體卻不受使喚,因動得太猛,頭暈襲來,額頭抵在了車門上。謝容嶼及時扶住她,“沒事吧?”
沈朊感知到肩上的力道,掙脫了瞬,下一秒卻被謝容嶼摁緊,“別鬧脾氣。”
謝容嶼不将任何事放在眼裏。
對于沈朊來說天大的事,對于他不過輕飄飄的別鬧。
沈朊苦笑了瞬,雙手搭着車門穩住身形,直起了細軟的腰肢,“沒鬧。”
“二哥回去路上慢點。”
沈朊面色蒼白無比,唇卻很紅。
謝容嶼目光凝在上面,多了排牙印,他喉結滾了滾,“這件事就過去了。”
過、去、了。
沈朊的理智處于崩潰邊緣,她不想讓自己更難堪,沉默的側身擡起腿。
後方一束燈光照來。
沈朊遮了遮眼向後方看去,燈光暗下時看到了謝容修的車,謝容修停好車,晃着車鑰匙走了過來,走近就聞到了酒味,“沈軟軟你喝酒了!”
接着,看向車裏,“二哥。”
謝容嶼探出的手收回,視線鎖在沈朊身上,後者站立不穩,幸得謝容修扶了把,牢牢抓住了她纖細的胳膊,“能走嗎,不如哥哥背你進去。”
沈朊腿軟的很。
她能感覺到後背強烈的被注視感,咬了咬唇,松開,唇上的牙齒印又多了排,“好。”話音落,謝容修便站到她面前,半蹲,身體向前傾。
沈朊扶着他的肩爬上他的後背,謝容修手臂向後,穿過沈朊的膝彎,輕松将人背起,轉過身來對車內低氣壓的謝容嶼道了拜拜,“回見了您。”
謝容嶼沉聲道,“嗯。”
沈朊趴在謝容修肩上沒坑聲,甚至都沒看向車內,謝容修背着人進入謝宅。
“你跟着二哥出去喝酒?”謝容修問,沈朊悶在他肩上,什麽也不說。
她想起騎機車那晚,謝容嶼的細致入微。
像一位優秀的捕鳥者,設計好陷進,等待的鳥兒貪吃入內,然後抓捕獲。
捕鳥者對抓到的鳥兒沒有愛。
謝容嶼也是。
沈朊不知道今晚過後該如何面對他,謝容修又問,“今天考試怎麽樣?”
“過了。”
“真棒啊沈軟軟,拿到證了哥哥給你買車。”謝容修說着哼起了小曲。
沈朊圈緊了他。
從謝容嶼的角度看去,沈朊和謝容嶼貼得很近,他們的關系一直親昵。
“先生,回嗎?”司機問。
謝容嶼周身寒涼,直到沈朊嬌小的身影隐入門後,才收回視線,“回。”
【作者有話說】
以後二哥求着軟軟親!
寶寶們,這篇文不長的千萬不要養肥我啊,沅沅最喜歡評論了!以及忘了昨天是七夕節,遲來的七夕祝福,七夕快樂!一丢丢紅包~